第四百四十九章 过年
楚江海：“……会不会聊天，不会就吃点菜。”
楚清峭哼哼两声，抿了口酒。
现代的酿酒工艺是比书中好，可惜没灵气也没意境，楚清峭居然觉得还是书中好……
楚江海悠悠道：“分级是分不了的，各类麻烦事我就不提了，只说一项：因为分级意味着允许三级，这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期内不可能。”
楚清峭怔了怔，忽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tm还有这一层……”
“所以想让老爹帮你们这件事儿，帮不了，说说别的吧。”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楚清峭一扬眉：“也不知道现在是谁要谁帮忙。”
“哟呵！”楚江海又好气又好笑：“行行行，我们要你帮忙，给我们一个孙子抱抱。”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云暮雪一口菜梗在嘴巴里，腮帮子鼓囊囊地瞪大了眼睛。
楚清峭一下子弱气下去，讷讷道：“那个，我们可能暂时办不到，要生可能也只能在书里生。”
“啪！”齐白悦一快子拍在桌上：“你敢！”
云暮雪脑袋都快垂到碗里去了，小脚在桌下死命踩楚清峭的脚背，示意别说了。
楚清峭痛得神色抽搐，只得道：“雪雪在现世不是真身，这事儿有点麻烦……我们必须构建两界通道才可以……其实书里生也不是不行嘛，只要有通道，就可以带孩子出来……”
“说！”齐白悦铿锵有力地问：“要怎么构建通道，说吧要砍谁！是不是山德鲁！”
楚清峭：“……”
楚江海咂咂嘴：“你消停点。砍山德鲁有屁用，多半还是凑齐他的那些神兽“儿子”才有点意义，立四极嘛……”
楚清峭斜睨过去：“你又懂了？”
楚江海哼哼两声：“就你那点事真以为自己多神秘似的，猜也猜得出来。”
楚清峭不说话了，低头吃菜。
楚江海抿了口酒：“那四极神兽是如今的必争之物，应龙这边我已经有了底，金乌那里希望你能多找找线索。”
楚清峭道：“我们国家之力找了这么久都没线索吗？”
“这是世界之事，而且实话说，几年时间对于这类事来说，只能算个开始。别的不提，人类对于异能的探索已经该按千年计了。四极神兽的出现把这事更加具现，有了明确的方向，仅此而已。”
楚清峭默默点了点头。
楚江海忽然失笑：“瞧我们在说什么，别人家过年是说这些的？吃饭吃饭。”
齐白悦道：“说这些怎么了，这些关系到我们抱孙子！”
云暮雪无奈地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我们会努力的。”
楚清峭：“？”
楚江海：“……”
齐白悦：“……”
云暮雪看着三个人怪异的目光，脸上一下就红了：“不是、我不是说努力造人！我说的是努力找四极神兽线索，金乌什么的……你们、你们那什么表情！”
一家子“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楚清峭的“哦”迅速变成了“嗷~”，弓得跟虾一样，伸手下桌抱住了脚。
老俩口都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这好像才有了点过年的气氛。
齐白悦便按下电视遥控器，笑道：“春晚好像差不多了，看看？”
云暮雪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什么是春晚。
楚清峭抱脚叹气：“在我们的习俗里，除了鞭炮春联聚餐拜年之外，一大家子看春晚也算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过年概念之一了，只不过我很多年没看了……”
楚江海道：“我们也多年没看，这么多年文艺发展越来越好，钱投入越来越多，春晚一定比以前好看吧？”
齐白悦喜滋滋道：“肯定的嘛，你看着舞台做得多精致大气。”
楚清峭偏过了脑袋，不忍心打扰爸妈的意淫。
云暮雪也好奇巴巴地一边吃菜一边看，暗道现世习俗举世当作过年盛事的晚会一定很好看吧，说不定能从中吸取一些书画音乐方面的营养。
半小时后。
云暮雪小心传念：“就这？”
楚清峭沉痛回答：“就这。”
“这相声还不如书中世界的评书。”
“……估计不如。”
“为什么回家被爸妈催生，看个电视还要被小品催生啊。这种节目应该也就爸妈喜欢吧？”
“……那倒未必。”
一小时后。
楚江海板着脸站了起来：“我去洗碗，不太想看人给老子上课。”
齐白悦道：“我也去。诶诶，雪雪你坐，大过年的和楚清峭多看看催生小品挺好……”
云暮雪：“……”
小俩口便秘般坐在沙发上，这时候云暮雪才有了点奇怪：“诶，你们家过年没人走亲戚吗？”
“谁年三十走亲戚啊……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家就没亲戚。”
云暮雪奇道：“怎么会没亲戚，是没联系了还是怎么？”
楚清峭摸了摸下巴：“从小就没有啊，听都没听过的，可能爸妈都是独生子女，然后老人也去世了吧，不奇怪。”
这个不奇怪吗？云暮雪觉得还是有一点奇怪的，那好歹也有远房堂表吧，你们给我上户口都说是远房表妹呢……如果说多年疏于走动不亲了可以理解，从小就没听说过你居然觉得不奇怪……
算了，看来自己果然还不算个标准的现代人，理解不了现代人的亲戚关系，更理解不了现代人一家子非要看这个完全不好看的晚会作为过年活动，是出于怎样的理想。
云暮雪只是觉得，不管这个晚会好不好看，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围观，一起骂骂，一起吐槽，感觉倒也还不错，只是略显抖m了点……
算啦，晚会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嘛。
云暮雪偷偷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听着里面洗碗的声音，悄悄地把螓首靠在楚清峭的肩膀上，目光游离地看着电视里的舞蹈。
还是很不错的，近十万年来首次和家人过的新年……
至于要努力生孩子……云暮雪眼神飘忽，心思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有时候云暮雪会觉得自己确实有那么点精分。
比如生孩子……
每当在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温馨之时，她自己也会有那么点感觉——家里好像缺个孩子。
也难怪连老爸那样的人也会忍不住开口催。而他们催娃，云暮雪也就是脸红红的，没什么反抗情绪，本质是自己也有点想……
但她却又很清楚，自己的真身在仙山，完全不想要这个，可以说想都没想过，思维就不会往那方面去。
可以说整座山大半都是她的孩子，就像紫薇，看着紫薇她们，就像养孩子一样了。
也可以说意不在此。
那终究还是一个追求仙途的修士。
哪有修士想生娃的……这不搞笑嘛。
云暮雪觉得自己的心态确实分成了居家生活版雪雪，和修仙问道版雪雪。
人格未分，全看环境映衬。
其实谁都差不多吧……就像一个在外创业拼搏的女总裁，回到家里看见孩子的时候岂不就是个温柔的母亲？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云暮雪分着身，两个环境同时存在，于是看着就分外抽离。
互相看着另一个自己，冷哼一声狐狸精。
便如此刻，楚清峭实在看不下去春晚了，时间也有点晚，便向二老告辞回家。坐在楚清峭的电驴后面，夜风呼呼地吹得云暮雪的长发飘啊飘，霓虹闪烁之下，甜美的笑靥如花。书中云暮雪感应得明明白白，那心中怎么可能爽得起来嘛。
总给别人喂狗粮，没想到自己喂自己，才是吃得最撑的那一个。
“书中雪雪说，年也过了，该快点提升修为啦。”云暮雪“转述”着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楚清峭车都差点骑到了沟里：“咳咳……怎么还玩起转达来了……”
“就是转达嘛，换我自己才懒得想那么多。”
“emmmm，要去书里也得几天，刚好过年也要几天的嘛。”
云暮雪倚在他背上，噘嘴道：“其实咱家没亲戚，不要走亲戚拜年，今晚过完，就真是过完年啦。我看爸妈的意思，今天留在这里已经是很勉强的了，就是刻意要和我一起过第一次新年，可能明天就会走了。”
楚清峭也觉得，爸妈应该没有时间，这几天显然是刻意留在这里的，没别的意义，很纯粹的就是想和儿媳妇一起过个年。
但这就是对老人而言最大的意义。
云暮雪忽然道：“诶，感觉别人几天的节庆，对我们就一天，是不是有点吃亏？”
楚清峭笑出声：“敢情你还觉得亏了是吧……或者想要更多人热闹？相信我，我们这种多的是人羡慕呢。这就叫围城，没有的想要有，有了的心力交瘁精疲力尽。”
云暮雪道：“倒也没有很想要……就那么一说。诶，明天要不要去给依依和菲菲她们拜个年？或者你那些同学，郝胖子什么的，不知道他提拔了没啊。”
“真以为他们会欢迎拜年啊……嫌烦才对。话说回来，像班长大人和杨老师这样的，应该也被老余拉着去走亲戚了，我可以想象班长大人她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的样子。”
云暮雪脑补了一下，也忍不住笑：“肯定是这样。”
“对了，说到班长大人，这漫画是不是要加班才行了？”
“菲菲说法定假日还是要放假的，应该还好，有了原画就很快了，最多拖更，不会断更。过年嘛读者都理解。”
楚清峭失笑道：“你倒是对这个过年的概念比我重视多了。”
“那是啊。”云暮雪再度靠回他的背上，声音变得轻柔：“我对和你渡过的每一个节日都重视。七夕的烟雨，中秋的月，至今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景。”
楚清峭想着也有些怀念。
七夕那时候的雪雪啊……自己恋着她，她还是个死傲娇。
中秋那时候已经会捣药了。
云暮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依旧笑吟吟在说：“还有这年关的夜晚，家中难得欢聚，热闹温馨。走出门来，街道却又无人，好像天地之间又忽然只剩下你我，迎着清风徜徉。这感觉好美。”
楚清峭觉得听着她的言语，都能把自己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散尽，仿佛这骑着小电驴在宽阔无人的街上都像是冯虚御风的仙境……能把坐个破电驴说出这种意境的也没谁了，自己虽然是个作者，但更文青的明显是雪雪。
楚清峭心中软软的，低声道：“海南过年的计划是取消了，我们改改，去海边跨年怎样？”
“不用刻意啦，何处不仙山？”云暮雪悠悠道：“真被路人看见我们大冷天的跑河边去蹲着等跨年，多半会觉得我们脑子有病。”
“哈……”
“楚清峭……”
“嗯？”
“我真的想努力一下。”
“四极神兽？”
“我要一个孩子。”云暮雪很认真地说了出来：“不是爸妈催的，是我想要，我觉得没有孩子，是不完美的。”
楚清峭心中一荡一荡的，他知道雪雪不是在求欢。无论书内书外哪个雪雪，这一刻的心思应该是相同的。
我们要两个世界的贯通。
书内的雪雪督促自己修炼是为此，书外的雪雪也是在为这个举动做诠释。
他放慢了车速，望着天上的弦月，低声回应：“这一年我们做到了让牛郎织女不再分离。下一年，我要让银河贯通人间。”
“铛！”远处忽然响起了钟声。
“砰砰砰！”漫天烟火冲霄而起，璀璨的烟花铺遍了天穹，六合八荒，连绵无尽。
隐约还能听见郊外传来鞭炮声，填上了云暮雪心底的“年味儿”。
楚清峭停车在旁，两人手牵手站在路边仰首望天，看着不夜的钱塘，连着天上的银河。
楚清峭转头看着云暮雪的侧脸，烟花明灭之中，依然如当初一般的如玉容颜，微笑甜美。
只是当初若隐若现的银河，如今在两人眼中如此清晰。
七夕那一刹那的心动，凝固至今，只为永恒。
次日一早，楚清峭从秋秋软软香香的身子里爬起来，试着给爸妈去了个电话，果然已经闪人了。
齐白悦只留下一句话：“放心，老妈帮你去砍人，谁阻止老娘抱孙子，老娘就让他变孙子！”
楚清峭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才不想要那些人做儿子，电话就挂断了。
可以感受到老妈那边的匆忙……他们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居家休息，强行留了这些天怕是已经积累了一堆事。
楚清峭披衣起身，看着窗外远处，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烟火的气息，鸟鸟茫茫。街上已经有了人气，人们开始四处走亲访友，见面拱个手，笑呵呵地“拜年拜年”。
在别人的“年味儿”里，自家爸妈已经奔赴战场。
曾经对爸妈不着家是有些怨言的，如今深深感受到他们是为国为家而奔忙，再也没有怨气可言。刻意留下来只为了陪儿媳妇过个年，表达很笨拙，互相其实也没说多少话，至少在雪雪心里已经很暖。
其实现在的自己也要为了这些事奔忙的……只不过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只是为了家。也无需奔忙，做好码字的本职就可以了。
凡事最怕的是茫然找不到途径，现在其实途径已经很明确了。
书中进天界，书外寻四象，双管齐下。
应龙那边，由于唐谨言给的龙牙线索，加上老爸自己估计也有一些线索，应该已经有了相对明确的指向。
金乌倒是至今没有下落，从小火苗那里得到的消息并不充足，只知道金乌应该是恨意最浓的一个，其恨意都衍生出邪性传承了。
有没有一定可能性，金乌已经和山德鲁合流了？
楚清峭轻轻叹了口气。
“楚清峭……”床头传来云暮雪软糯的声音。
楚清峭转头看去，云暮雪玉臂裸于被外，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懒懒的，朦朦的，就像清晨露中绽开的海棠。
昨晚大家为了想要个孩子，可疯了……
可惜楚清峭知道，雪雪这个身躯是以自己的幻想具现为前提，一些功能emmmm……并不是具现出天葵就代表可以生的，就像过年老爸弄个假饺子出来，那饺子构造的细节和母亲现在包的就有微小的差异。
可能要自己去学人体学的具体专业知识说不定才可以，还不一定可以……老爸是sss异能者，他都无法快进时间，只能倒退……
“在那想什么呢？”云暮雪微嗔道：“一大早的就两眼发直，昨晚没榨干你是吧？”
“咳……在想金乌呢。”
云暮雪顺着头发，懒懒地起身披衣：“若是人界和现世都没有线索，那线索就该去天界或者地府找。”
“嗯，我去码字，把天云篇尾巴收完先。”
昨晚说得没错，对他们而言，年已经过完了。
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群聊，人人都在喷昨晚的春晚，楚清峭无心参与，关闭码字。
前前后后该圆的东西前些日子已经圆得差不多了，现在的笔墨依然是集中在楚紫夜这里。主角终究是主角，他的心态，他的修行，他的情感，要一笔一笔写的混融无瑕，最终才能达成渡劫期的圆满。坤玄篇开局，云暮雪要镇压金蚊，自己好久没见白悠悠了，楚紫夜也差不多也该启程去坤玄打前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