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蛊神之秘
她只能赔笑道：“楚师兄身为天道，学得自然快，我们只是肉体凡胎……”
云暮雪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秦菲儿一肚子都是草。
“咳。”云暮雪发现自己失态，又扳回了脸：“便是你师兄天人之能，当初也是用心苦练的，光是刺树就刺了一整夜。你这囫囵吞枣学个动作，不是学剑，是在学舞……所以你想学的到底是剑法还是武术表演？”
秦菲儿委屈：“紫薇就这么教的。”
“紫薇又不知道你要学的是什么，她只负责教你套路。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学剑术还是舞术，端看你自己。”云暮雪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看你也用不上剑术，确实学个舞就可以了……”
秦菲儿毛了：“既然有真仙剑，当然谁都是想学真手段，谁要学个舞啊！”
云暮雪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半天：“那就先试试，你能忍受多少。”
秦菲儿奋然道：“不就是刺树吗！刺一夜而已，看我刺三夜！”
云暮雪面无表情：“哦。”
…………
这边云暮雪教徒弟，那边楚清峭到了十万大山。
蛊族人遭遇了和云霄城一样的悲剧。他们心目中威严素着的蛊神和男人躲在一起天天谈恋爱，已经持续好一阵子了。
其实连碧蛇尊者这种重要护法都不知道蛊神换了人，他们心中的蛊神还是老蛊神，所以老蛊神和一个小白脸天天腻在一起这是在干嘛？
诸位尊者收紧了菊花，浑身发凉。
辅佐蛊神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个癖好呢？
唯一比楚清峭那对儿好点的在于，楚紫夜不宅，所以两人一般不窝在屋里，都是四处旅游踏青，十万大山各种风景多如牛毛，足够他玩一年的。
楚清峭出现在小俩口身边的时候，两人正在缤纷花海里你农我农，差点就要花田里犯错的时候，楚清峭出现了。
叶小竹悲愤地整理衣服：“就算你是父神，也不能这、这样的！”
迎着楚紫夜看黄毛的目光，楚清峭很是无语：“首先你们应该感到安心才对，因为这意味着我没有偷看你们在干什么……”
小俩口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忽然发现好像很有道理。楚紫夜追问了一句：“你平时确定不看？”
“我吃撑了看你们这个，我真要时时刻刻盯着你们在干嘛，就不会总被人造反了。”
“……这倒也是。”楚紫夜道：“所以你会不会痛定思痛，开始盯了？”
“抱歉我cpu没那么多核，只会关注重要事件发生的地方，除非你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很重要。我看就你那三分钟，也重要不到哪去。”
“你说话讲点良心！你写的主角，三分钟读者看吗？”
“抱歉就算写你能三年，读者也只看得见一笔带过，和三秒钟的体验没啥区别。”
“代入感！代入感知道吗！”楚紫夜怕这厮真的写个三分钟，急了：“你可别乱来啊！”
“安啦安啦。”楚清峭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找你们有正事的。”
叶小竹显然想得到什么事：“问我师父？”
楚清峭颔首道：“你家天哥哥见多识广，应该担心过你会不会被夺舍之类的问题？”
“是啊，天哥反复确认好几遍了，总怕我被种下什么后门。”叶小竹摇头道：“但实际没有，蛊神传承一直都只是知识和经验传承，连记忆都只是与知识有关的记忆，没什么个人记忆的。”
楚紫夜接口道：“至于物理性的植入后门，比如藏了什么神魂种子之类，这些时日我反复探查，是没发现的。嗯……或许我实力未必能发现，应该逃不过你的感知？你帮小竹检查一下可好？”
楚清峭斜睨着他，楚紫夜憋了一下，偏头不做声了。
楚清峭也没好意思开玩笑说爸爸帮你们检查身体，正儿八经地板起脸，伸手点向叶小竹眉心。
天道感应之下，确实无所遁形，叶小竹体内确确实实没有任何被植入后门的迹象。
而至于所谓蛊神传承本身，那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就是楚清峭自己的设定，蛊族就是有这套玩意。只是设定归设定，担心蛊神有超设定的行为，所以要检查而已。
检查之下既然没有，楚清峭也放下了心，收回手指道：“逻辑上说，也不会留什么后门就是了，毕竟他是要出去，而不是要在这里做什么夺舍布置。”
楚紫夜道：“他……确定已经出去了？”
楚紫夜这语气有点酸，自己作为主角都突不破世界局限，这不显山不露水的蛊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至少神魂出去了，至于出去的位置是我那里、还是天界，暂时未知。可以知道的是，他和天帝必有瓜葛。”楚清峭知道他的心情，安慰道：“其实大概率是去了天界，至少在外面我没看到有修仙的人。”
“他要金蝉脱壳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会选择传位给小竹呢？”楚紫夜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他肯定调查过小竹的由来，知道和我有关系。而他即使不知道我的‘主角’身份，也应该清楚我是云际宗的重要弟子。他选择传位小竹，岂不是帮我方培养强者了？”
这也是楚清峭不解的地方：“莫非是觉得小竹一定会恨你，进而恨云霄城，和我们死磕？”
楚紫夜道：“目前来说我也只能想到这么一种解释。但总觉得不是太靠谱……”
楚清峭看向叶小竹：“还请小竹姑娘把拜入蛊神门下直到被传位之前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一遍，这事情很重要。”
“那年天哥通过碧云轩的考核走了，我没通过考核……”叶小竹手中揪着一朵花，揪啊揪的花瓣都被揪秃了，看上去有些紧张：“那时候那位考核长老说我不适合学剑，但对术法应该颇为亲和，建议我去找其他宗门……”
楚清峭微微颔首，这个就是开篇正式剧情里写过的，是自己给楚紫夜和叶小竹制造青梅分离的理由，顺便铺垫了后续叶小竹作为“魔道圣女”的合理性。虽然后面没去写了，逻辑还是在这的，没问题。
“那时候我爹娘还在，我也没想出去，还想着紫夜哥学成下山了还能来接我，毕竟紫夜哥以前被合欢宗的妖女们坑过，我也不一定要去自己找什么修行宗门的，我一普通人，怎么知道仙家宗门怎么找啊……”叶小竹委屈屈地道：“可等了两年，紫夜哥没来……”
楚紫夜：“……”
楚清峭装着没听见：“这个前期情况我们知道了，从你出村说起吧。”
“我出村后，也不知道哪里有学术法的地方，就往南边投亲戚，想看看亲戚知不知道哪里找仙人。结果才到半路，遇上魔道掳人，路上几条村都被掳走了，我也稀里湖涂被掳走了……”
楚清峭看了楚紫夜一眼，楚紫夜神色淡定，估计别来之事早就互相倾诉过了。
掳人的宗门原定是邢红严的破天宗，叶小竹的术法资质十分出众，后来被破天宗邢红严看中收徒，这条线砍了，看样子还是入了破天宗？
是破天宗的话，至少不会发生其他魔道的男女破事，这个宗门在破天宗那司马的性情影响之下，都很恶心，只想着弄死人搞煞气，对女人基本都没多少兴趣……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了就是了……
果然就听叶小竹道：“到了地方才知道那是破天宗，正好是和天哥所在的云霄城敌对的宗门。那会儿邢红严宗主在和一个其他的魔宗开战火并，拉人头做炮灰，到处掳人入伙……”
楚清峭问道：“也收你入门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叶小竹道：“反正随便教点基础功法就让人去干活，批量教的，我稀里湖涂的都不知道自己师父算是谁，没几天就被派到更南方去了。说是在十万大山之外发现什么疑似碧云轩秘境的入口，可作为偷袭碧云轩的前站，于是派了一堆炮灰去探路。”
楚清峭：“……”
“结果十万大山情形复杂，我和别人失散了，迷迷湖湖进了十万大山。在山里差点被蛇咬了，结果师父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说我很有潜力，我又湖里湖涂地跟着他到了寨子里，就这么住下了。”叶小竹抱着膝盖滴咕：“我一个北方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南下又南下的，到了最天南。”
说是轻描淡写几句话概括完了，楚清峭完全可以体会到这个过程中一个少女有多艰难，这个过程之中唯一让少女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将来一定会见到紫夜哥哥的……
结果后来真在十万大山之外的市集看见楚紫夜，人家问都没问她一句。
可以想象那时候叶小竹多绝望，没当场黑化就不错了。
无论是按照原定的跟着邢红严后来跟着乾坤子混，还是按照这个演变跟着蛊神，都很自然会变成云霄城的大敌。
这其中最关键点，可能还是蛊神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回山寨这个过程。如果仅仅是世界自行补完叶小竹的下落，那就可以解释为巧合，然而蛊神既然有了特殊情况，那光用巧合来解释就不科学了。
叶小竹确实资质出众，这是必须的，一旦关注到了，爱才收徒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堂堂蛊神没道理时时刻刻盯着整个十万大山的动向，一个偶然迷路闯进来的少女凭什么会被关注到呢？就像原版本钦定是小光团爱才收徒的培养的暗中的魔道领袖，人家小光团不就没关注到嘛，生生让一个好苗子熘走了。
“他为什么会关注到你，只是巧合么？”楚清峭忍不住问。
“我本来不知道，只当是巧合，不过接收了知识之后倒是有点猜测。”叶小竹道：“巫蛊谶纬，对‘天命’其实是相当敏感的，与中土的占卜不同，大致属于一种感应和启示，以师父的修行，他很可能是可以察觉到命运扭曲的迹象，于是寻找，就锁定在了我身上。”
“命运扭曲，指你，还是指他？”
“或许都有。”楚紫夜接口道：“小竹的命运显然是被扭曲过的，而蛊神自己或许从小竹身上看见了他自己命运扭曲的节点。”
楚清峭心中微动。
很可能蛊神得以离开这个世界，就是借助了叶小竹的这种命运扭曲的转嫁。
那么他传位叶小竹，很可能仅仅是因为借助气运，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他自己的命运而已。
如果是这样，逻辑倒是能贯通，就是会不会太简单了，错过了更多暗谋？
但叶小竹也不是蛊神肚子里的蛔虫，个人记忆没有传承的话，她是不可能知道蛊神到底在想什么的，问叶小竹也没用。
只能自己加强多方观察思考，各方面综合判断了。
楚清峭想了一阵子，又追问道：“祭坛上面的标志，似龙似蛇，蜷缩成圆，是什么概念？”
叶小竹脸色微红，偷偷看了楚紫夜一眼，垂下了眼帘：“生、生命之源的标志，巫族崇尚于此……”
“哈？那种图桉为什么会是生命之源？”
“其、其实是彷造胎、胎盘……胎儿早期蜷缩的样子。”
楚清峭“父子俩”同时发出了一声“草”。
还以为似龙似蛇，蜷成一团呢，尼玛是这啊？
楚紫夜斜睨着楚清峭，滴咕了一句：“你写书不写这细节的？自己都不知道？”
楚清峭擦汗：“十万大山一直就是背景板，没好好写过，嗯，崇尚生命本源是我的设定没错，这种图案细节没想过。”
叶小竹滴咕道：“父神好像无所出啊，要不要咱帮帮你啊？这方面咱们巫蛊族还是比较专业的。”
楚清峭脸色一黑：“我无所出？那你们咋来的？”
小俩口都望天不语。
喊你一声父神你还喘上了，我们真是你生的不成？那岂不是乱那啥了，哪有这道理？
楚清峭拂袖而起：“黑我两句你们就很开心的话，那就黑两句呗。不过正事别落下就行，那个被你们抓起来的汤姆森关在哪，带我去审一下。”
汤姆森是之前控制腾蛇结成“力量失效”之阵的六人组组长，身为组长他的气运也是最牛逼的，楚清峭也不知道谁是组长随意分配的落点，结果就恰好是他撞上主角，还是第一个撞上。
最惨的是想死都死不了，被叶小竹种了蛊，关在了地牢里。
这种蛊是完全控制之蛊，基本上可以问什么答什么。其实在楚清峭来之前，楚紫夜已经问过一轮了，可惜汤姆森嘴巴里漏出来的什么山德鲁楚江海之类的名字，楚紫夜一个字都听不懂，至于纳米战甲、各种异能，叶小竹更是听得两眼圈圈，最终只能丢在牢里等楚清峭来问。
楚清峭到了地牢，汤姆森蓬头垢面地坐在里面吃饭，见有人来，目光凶戾地转过脑袋瞪视，却很快在蛊虫的作用下变成跪地迎接：“主人……”
楚清峭忍不住瞥了叶小竹一眼。
这尼玛还有调教男奴的隐藏爱好是吧，儿子你自求多福……
人家叶小竹当然没那种爱好，那不过是蛮荒之地的惯例而已，俘虏不是奴隶那是什么？
叶小竹还是听老公话，花的血本下的蛊王，用途大大的。现在只是让汤姆森老实听话，真要用起傀儡来，完全可以让汤姆森回去重新做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到了需要的时候忽然完全脑控变成自己人，这种套路对于玩蛊的来说驾轻就熟。
当然楚清峭并没有打算让汤姆森回去，对方如果也有蛊神传承甚至就是蛊神本人，汤姆森这回去只会被一眼盯真，反而把这里的情况泄露了。
不如就这么问个明白就行，然后带出去交给老爸，国家有用。
“那个阵法……阵法是山德鲁前不久刚刚研究出来的，听说是结合了巫术……”汤姆森老老实实地回答楚清峭的第一个问题。
结果光是这个答案就暴露了很多问题……此事必与蛊神有关，而且只是刚刚前不久的事，对上了。
楚清峭继续问：“那么山德鲁控制亡灵的手段是哪来的？也是巫术么？”
“不是，山德鲁很早就会这套手段了……几百年前就会了……”
“……几百年前？”
“是啊……几百年前就有异能，只是寥寥几个人而已……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
楚清峭看了看叶小竹，叶小竹也在看他。
两人同时都想到了蛊神传承——巫族眼中的蛊神始终是一个人，但实际上经过这种隐秘传承，可能已经换过几代了，蛊神自己并未长生。
凡是接受传承、披上了这身黑袍的就是蛊神。
那么山德鲁可能也未必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代号而已，斗篷之下的面孔说不定都换几十任了。
俗称皮套人……
如此巧合，蛊神真是刚刚才出去的么？
楚清峭皱紧了眉头：“你见过几次山德鲁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