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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逐日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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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海中生物们却隐隐觉得,这个剑修宗门不仅仅比之前的巨人更凌厉,也更……符合它们的意?奇怪,最前面那个练剑的为什么有这么浓郁的水云之意?

    如果要让海中生物认同一个统治者,它们认的多半不会是那些巨人,更应该是这种水连天际延绵无尽的意。海中不少龙鳌之属,更是奇怪地觉得这宗门有点亲近……

    楚清峭飞在空中,把所有生物的情绪尽收心底,心中也有些怪异。谁能想到,云霄城才是真正的水云体系,更近于应龙传承……

    若要有一个海中霸主,那只能是云霄城啊……这是连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

    但这种推演却是符合逻辑的,在将来的书中可以去体现出来。将来人间四海,天云大陆以及周围无尽海范围,或许真的要由云霄城做真正的统治者了。

    …………

    谢九霄和云暮雪都担心智悲一个人在逐日王庭是否出事,楚清峭说没有。

    确实没有……

    主要是因为智悲太强了……人怎么也是一个化神初期的、能觉醒自我意志的顶尖人物,可不是好对付的。

    没错,智悲从渡劫突破到化神了。

    天云大陆无尽海的化神虽然也有那么几个,却不全是逐日一族的,只是逐日之王最强大,才纠合了一个联盟而已。

    如今逐日之王受创而归,之前潜入神州的九头蛇王和独眼之王都死在那边回不来了,东大陆的多国联盟已经开始风云变色,可不是什么铁板一块全听逐日之王使唤的时候了。

    这种时候逐日者真要杀智悲,凭借主场之利和人多势众,杀是或许能杀,但那代价可不轻。逐日之王斟酌之后,还是决定对智悲“以礼相待”,却不让他离开,形如软禁。

    这种软禁模式对于一位清净修行的僧人而言,倒没有太大的抵触,并没有引发怎样的战斗。智悲反倒挺“认命”的,就悠悠然地在逐日王庭住了下来,每天研究逐日王庭风土人情和逐日者的历史文化,日子过得跟度假一样。

    “你为何可以如此悠闲?”逐日之王站在智悲的院子门外,奇怪地看着这个小光头。

    “被打得受伤而归,失去联盟控制力的人是你,又不是老衲……我为什么不悠闲?”智悲反倒更奇怪地问他。

    逐日之王憋着气,慢慢道:“本座的伤已经好了,各族动荡已经有镇压之势,等本座解决这些内事,那就轮到你了。”

    “哦。”智悲悠悠道:“那就看看是你解决这些更快呢,还是天道解决他的事情更快。”

    逐日之王沉默。

    智悲澹澹道:“自从你与天帝联手搞出这些事来,你的敌人就不是我或云暮雪这些人间修士了,而是天道。希望他重整山河之后,你能应付得过来。”

    逐日之王道:“我们无意反天,不过是争取自己的权利。你修行到了现在的程度,为什么会认为你的一切都必须按照天道的规划而行,不能有任何自己的主张?这是狗,不是人。”

    智悲露齿一笑:“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我很喜欢天道安排的事情,那就是我想要的。”

    “那也是被人安排。”

    “有区别么?”智悲悠悠道:“命运本来是抽象的……当它是抽象的、不可解释的时候,人们认账,最多叹气命运不公。可一旦命运具体起来,是一个人在决定,人们忽然就不认账了……你觉得不觉得,本质其实一样,区别只在你自己的心?”

    逐日之王知道智悲说的很本质,其实谁都一样。

    天意冥冥,只能叹息。当天意是个人的时候,卧槽尼玛,你哪位啊!

    都是被控制,感观上就完全不同,区别确实只在自己怎么想。越是认知真相,心就越蠢动。

    其实未必是“抽象冥冥”和“主观控制”的区别,大约可以归纳成是实力区别。同样臣服于别人的摆布,对方是强大的、不可捉摸的,大部分人都会敬畏服从。如果觉得对方是个可以挑战的生命,感觉当然就不一样了……

    就连凡人也是的,上司让你佩服还是让你觉得领导是个傻逼,你服不服气,做事的态度都不会一样,搞不好还想取而代之,太正常了。

    说白了,越是有心气的越只认更强者,乾坤子说的话也是一样。你对我好,我可能会挺喜欢你的,但听不听你的或许得看心情,说不定哪天就不认了;只有你比我强,我才会臣服。

    这很可能就是书中世界“群起反天”,每个人都要折腾一手的根源,因为大家之前真的没感觉到天道有多值得敬畏。所以觉得“彼可取而代之”的人很多,连谢九霄都曾经这么妄想过。

    当然人和人是不同的,对于智悲来说,这些事的接受度或许是最高的。佛门理论一套套的全是“皈依我佛”“佛祖指引”“菩萨庇佑”,那还不都是有个人在指引你的道路,这个人是天道难道不比佛祖佛宗牛逼?恰好楚清峭所为也是仁者慈悲,那岂不就是他的佛,没有什么需要抵触的。

    而对于逐日之王来说,他倒也没有什么取而代之的念头。

    此前逐日司祭和智悲辩经之时已经说了,逐日一族其实是追逐天道的,但他们万年来已经形成了一种固执,尼玛的这一界的太阳我都没追到,你跟我说还要上天从底层又练起来,吃饱了撑的吗?

    本界尚未认清,本座尚未为王,谈什么飞升,说什么天界?

    我不去!

    天帝隔绝两界之举,正合逐日之族的心意,于是一拍即合,促成了此番变局。

    换句话说,逐日一族眼中所追逐的“天道”,可未必是楚清峭,只是他们自己万载以来的执念——踏平海波的渴望、征服天下的豪情、手摘日月的梦想。

    那是他们自己的道。

    逐日之王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说道:“或许你说得对,我们只是不服罢了。我们想要知道,太阳升起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它落下之后究竟到哪里去……它在天上究竟有多高,为什么我们无论怎么修行都飞不到?”

    智悲叹息:“很了不起的追求。”

    “我们追求了这么久,世世代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成为烙印在我们灵魂中的必须。结果似乎有个声音告诉我们,永远去寻找这永远找不到的答案,就是我们一族的宿命,我们只是一个设定好的、无止境循环在做这件事的人偶。”

    “如果突破了,就不用做人偶了,挣脱了这个宿命。”

    “也许他的本意是这样?但事实上我们觉得,一旦突破化神,我还要去天界找过另一个太阳,你说这多滑稽?”

    智悲哭笑不得。

    “我不怨这逐日的宿命,因为我们真的想知道太阳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怨的是永远逐不到的宿命,本王不服!你说得对,冥冥天意不可挣,当他是个人的时候,本王就有了念头,就是不服,凭什么我族就是逐不到?要是天道阻挠,那天道就该给本王滚。”逐日之王认真地道:“你觉得,我有错吗?”

    智悲道:“无错。”

    逐日之王有些吃惊:“你居然会说无错。”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在你的角度,无错。”智悲笑了笑:“世上的事,哪有那么明确的对错呢?最终还是回到那一句,谁征服了谁,谁听谁的,仅此而已……便如阁下入天云,未曾交流,先做征伐之举,为的是什么岂不是很明白?你不想按云暮雪的规矩而已。”

    “呵……哈哈哈!”逐日之王仰天大笑:“很不错的和尚,你是来传道?”

    “嗯,虽然有给无尽海搞风搞雨的意思,但老衲自己确实是为了传道。”

    “本王允了!”逐日之王大笑道:“无论将来战事如何,逐日者一族都有阁下传道的位置……前提是那时候逐日者没有被天道抹去。”

    “本座允了。”虚空之中传来这样的声音。

    逐日之王神色大变:“谁!”

    智悲却已干脆利落地拜倒:“见过父神。”

    楚清峭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伸手将智悲扶起:“你很好。秉持如今之念,你已是佛。”

    智悲合十行礼:“是。”

    楚清峭转头看了眼逐日之王,对方是个巨人,自己这么看着居然要仰头,很是不爽,于是身形一晃,变成了万仞巨山之高,反而俯瞰逐日之王。

    逐日之王:“……”

    楚清峭咧嘴一笑:“崇瑀,你们不会变身吧,要不要我教你?说不定变到真正顶天立地之高,就真的可以摘日月了。”

    崇瑀,逐日之王的大名,已经数千年没人这么喊过了。

    连其他敌对国都不敢这么喊。

    当然天道可以。

    崇瑀此时正在震惊之中,他们身处逐日王庭最核心之地,周遭警备无数,自己伤愈也是能和云暮雪打得有来有回的化神级强者,居然完全没有任何感应此人是怎么出现的,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真就是无所不在、无不可临的天道化身?

    楚清峭叹了口气:“你认为永远逐不到太阳,是你们的宿命,这话是不对的。”

    崇瑀冷冷道:“难道不是?”

    “设定你们一族为巨人,本来就有手摘日月的寓意在其中,如果追上了,就抓得住。”楚清峭淡淡道:“当然这只是个寓意,是不是巨人不重要,心灵是巨人才是真巨人。”

    随着话音,崇瑀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声音,那巨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开始缩小,几息之内,竟然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的身高。

    楚清峭也变回原样,很满意地打量了一下痛得佝偻着的崇瑀:“以后多个设定吧,你们一族修行越高,形态反而越接近常人,寓意是不再以身高表象去追逐太阳,该追求本质的意思。”

    “你……”崇瑀极其震惊地指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你……”

    太可怕了,这就是天道真正的力量吗?

    随意让人变成怎样的形态,造物之所兴,只在他的一念罢了。

    楚清峭笑笑:“世界的本质分两类,一类是造物主所处的世界,一类是局中人所处的世界。云暮雪的堪真,是前者,你的堪真,因执念而凝固为后者,其实都可以。而对于此界的本质来说,太阳确实是可以追逐的,它的力量也有其限度,当你真正到了可以飞升的时候,就可以飞临天幕手握日月,不会被烧成灰烬……”

    崇瑀品着这番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忽然瞪大了眼睛。

    楚清峭正在继续剐他的心:“换句话说,飞升本来就是你们一族实现目标的终点,但你们反而配合天帝,隔绝飞升之途,反把自己的路给堵了……你说我给你设定的宿命是永远逐不到?但搞得自己永远逐不到的,恰恰是你自己。”

    崇瑀冷汗涔涔,从头到尾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不服?你凭什么不服?努力追求目标,飞升达成梦想,这一条世人都在追寻的普遍大道,谁不是这么做的,怎么就独独你不服了,自己想岔了难道怪我?若说被我这么一个可以具现的人设定命运而不服……”楚清峭顿了一下,一字字道:“现在我就在这里,让来本座看看,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楚清峭突兀出现,把巨人变小的先声夺人,不用任何语言,直接证明了之前崇瑀和智悲对话中的“被强者统治”的道理。

    你能臣服于冥冥上苍,不愿屈就一个能被具现的人?

    但如果这个人比冥冥上苍还要强大,还要不可测呢?

    所谓上苍,最多造化了你族群的种类,而这个人却可以把伱现在的形态、未来的进化,全部规定得一干二净。

    言出法随。

    你还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所谓化神之巅,所谓突破了这个界限达到化神战力,在他的面前完全跟个小孩子一样,说你是什么形态,你就是什么形态。

    这是不是比冥冥天意还可怕?

    天有时候是可欺的,但这种恐怖的强者是无法欺的。

    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别说服不服了,崇瑀这时候浑身还痛着呢,从一个巨人变成一个常人体态,这种压缩的痛苦都可以逼疯一个人,他能维持住不惨叫就已经是一代强者的风范了……

    他咬着牙关,慢慢从齿缝里憋出一句:“云暮雪何在?”

    楚清峭倒是有点好奇:“这关头你还在乎云暮雪何在,难道不知道我一个人就能让你逐日一族从地图上抹去?”

    “我很想知道,以云暮雪的骄傲,大敌不是靠自己征服,而是靠天道降神,她会怎么想。”

    “emmmm……”楚清峭摸了摸下巴:“刚才临别之前她跟我说,揍死那个巨人,不要留手。”

    崇瑀:“?”

    智悲哑然失笑。

    你可是导致了人家小俩口差点永世不得见,没仗剑过来砍死你就不错了,你还当这是跟你敌手相惜的时候呢?

    “至于她的征服,目标可未必是你。她要征服的是无尽海,而不是你们一个族群。”楚清峭忽然一扬手,前方出现了一道光幕。

    崇瑀抬头看去,光幕上尽是云霄城的剑光,正在无尽海各个岛屿、各个王国肆虐。

    崇瑀心中震动。

    云霄城这气魄……剑出东海,一宗之力挑战整个东大陆!

    他们不拉上大悲寺登天门碧云轩等其他强者,就靠自己吗?

    这是自信还是狂妄?

    还是因为云暮雪太强了……

    画面之中,云暮雪独立云端,仗剑而指,前方是逐日王庭周围这片无尽海的多个族群领袖,所有的化神期强者都在这里。

    云暮雪一个人,挑战全体化神!

    在逐日者一族被天道镇在此地之时,云暮雪一个人顶住所有渡劫者的前提下……以云霄城剑修们的恐怖攻击性,或许真的有可能掀翻整个逐日王庭周围的无尽海!

    楚清峭自己都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阵子画面中的云暮雪,那云端天际,长发飘飘,仗剑而指,独对群雄的风采,好漂亮……

    智悲不忍直视地偏过脑袋,父神,您在做正事,正经点,嘴角的口水回家慢慢擦行吗。

    仿佛感受到智悲的目光,楚清峭干咳两声,收起了光幕。

    “这才是她的征服,你区区一族在她眼中,有什么特别值得坚持的地方?”楚清峭悠悠道:“你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只有我才会对你们有兴趣,知道为什么吗?”

    崇瑀忍不住问:“为什么?难道不该是以忤逆之名,全部抹去,才符合你应该做的事?”

    “我做什么事,轮得到你来揣测?就像你之前错误地揣测天道对你们宿命的安排一样?”

    崇瑀:“……”

    他叹了口气:“既然天道强大至此,我们之前做的事确实如同笑话一般,至于对天道的揣测是对是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把天道得罪得这么严重,事到如今,要杀要剐全凭尊意,本王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楚清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崽,我对你很失望。”

    “既然你提起云暮雪,我倒是想起我曾经和她说过的话。”楚清峭慢慢道:“我和她说过,逐日一族是我在无尽海所设最重要的族群之一,它寄托的是我自己的族群中最伟大的特质之一,对认知世界的执着,不灭的意志,具现为逐日这件事来体现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歪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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