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秦队，按照你给的地址，兄弟去找了，奇了！果真有一个带血的手机。”小郑捏着透明密袋一角，手上的胶皮手套还未来得及脱下，便急急匆匆地来了，“秦队，跟我说一下，莫非是做梦梦到的？好多新闻都这么喙头……”
“打住打住。”秦璇作出手势，拍了一下警员的肩膀，“你好歹是个警察，这新闻上的也能信？一一兄弟们辛苦了，放假放不成，还得加班！晚上请吃饭！”
“哦吼！老大威武一一对了，秦队，这个手机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解释了……总之，这手机我怀疑是何欣的一一”
“啊？！”小郑望了望手机，实在想不通这跟失踪的女孩有什么联系，牛头不对马嘴的，简直是世界悬疑之题。
见他满露疑惑，秦璇这人倒爱替别解答，不过这事有些不好说得太详细，就把放假期间发生的事粗略，能短则短地说了一遍，小郑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什么。
“可是老大，何欣的资料中显示，家境一般，她且只是一个大学生，而这个手机价钱可不便宜，新上市正在溢价期，市场估值在一万块左右，还有，就不论这款手机，我们捡到手机的地方竟然是紫金公馆附近，离得特别近。”
紫金公馆？当时，电话打得突然，他走得也匆匆，没有时间注意周旁，但心中有一个大概，觉得应该在一个类似小区附近的地方，不过，没想到会是紫金公馆附近。
紫金公馆那是什么地方？付城默认的富人‘销金窟’，那里到处是一些不着四六的富家子弟，纸醉金迷，花天酒地，谁进去不染上酒气。
虽然有几个疑点跃然纸上，但未尝不是一些好事，最起码颇有一些方向，而不是无从下手。
“倒也别先着急。”秦璇提着透明密袋，朝停留室走去，现下，就是要验证一下这手机是不是何欣的。
“让您又跑了一躺，深感抱歉一一这次，我们找您来，只是来确定一件东西。”他将透明密袋轻轻放在桌子上，“这个手机你瞧一瞧熟不熟悉，是否是你女儿的一一何先生，我们可能要让你提前知道一个残忍的事，失踪的人在非自愿离开家以及绑架勒素情况下，都是极少有生亡的机会，就是活着回去，整个身心都会受到一定摧残，但这只是可能性，并不一定。”
这一刻，他灰黑的头发掺了几分白意，头垂得更低，也不知是在分辩这个手机足否是他女儿的，还是痛苦回溯往事……
过了一会儿，他苍桑又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手机不是我女儿的。”
“您确定？”
“我敢断定。”
秦璇点点头，拿过袋子，“小郑，送人离开。”
仲夏的夜晚，蝉鸣不断，轻风摇曳着树枝花叶，灯海吹起整个付城，梦幻模糊的网笼住人群。
微风卷过公安局门口，公安局依旧是灯光通明一一风扇在上方呼呼作响，闷风裹缠着警员们的交谈声，秦璇坐在转椅上，一手端着咖啡，咖啡上还冒着微微热气，一手翻阅桌面上的档案资料，一双长腿散漫地放在桌下。
哗一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光滑的轮子在地上划过，轱辘轱辘，忽现，小郑那张天生苦闷的脸出现在眼前，“老大，我是不明白，何华不都说这手机不是何欣的吗？”
“你啊，时而你聪明，时而愚笨。”秦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不是就不是？电话打得那么凑巧一一有两种可能，一、他撒谎，不过这不太可能，二、她在撒谎！”
“她是谁？哦，我明白了，老大你是说她并不一定是我们所在资料中看到的的，在别人口中所听到的人。"小郑点点头道，转了转椅，扭头要回到原本的位置下，扭头的瞬间，又转回来，“老大，法医来了，报告出来了。”
在将手机给何华看之前，他做了双重保证，先取手机上凝固的血液，又让人去何欣家，找根她的头发或一根牙刷，做dan。
“秦队，报告出来了。”法医摇了摇头，“跟何欣dan不匹配。”
怎么会这样？这下，刚刚冒芽的线索瞬间被掐掉了，方向也彻底打乱，秦璇接过报告，一阅而去，难不成真是巧合，可他心中并没有想放弃的念头，有一种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这个手机会有作用。
“看，这就是巧合一一老大，这下面的血迹说不一定是野猫野狗蹭上去的，社会上有一些爱虐小动物的坏人，这些野猫野狗被虐待，扔在草丛里，不小心沾上，有是有可能的。”
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法医皱眉开口:“这不是动物的血，这是人的血。”
“啊？那是另有一个人遭到不幸了。”小郑搔搔脸，拿起桌上的纯净水，扭开瓶盖，抿了一口。
“这血凝固的样子最起码十二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拿来的时间往后再倒退十二小时，也就是昨夜9点左右。”
“昨夜9点？二人的时间差不离，老大，你说这其间有没有关系。”小郑眼珠一转，拍了一下大腿，“傻呀，这不是有手机在吗？手机有电吗？”
秦璇立马想到他接下来的话，目光微亮，抬头望向面前之人，“小郑，我记得你会破译手机吧。”
“对！”
一个小时后，小郑抻着腰，揉揉眼睛，合上ipad，将连接在手机孔的一根线拨下，重新打开手机，手机还是原本的幽蓝主屏，手指一划，没有密码，直接开了。
“好了。”
“小郑啊，你这破译手机的技术一流，要是以后退休，还能拿这个养家糊口。”秦璇打趣道。
“哈哈，老大真的吗？老大，你觉得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秦璇揉上他的头发，一脸笑意，“你还真皮上了一一行了，汇报工作吧。”旋即，往后一坐，身子一仰。
“手机的主人叫明若煊，她跟何欣认识，微信上有二人聊天的消息，不过有一些消息被特殊手段删掉了，恢复不了。”
明若煊？莫非是他口中的小煊，应该是的，秦璇下意识跟应着点头。
“还有，何欣失踪前，她应该是最后联系的人，而何欣失踪后，她就没有给何欣发消息。”
“看来这其中关系不少，这人极为可疑一一去查一下明若煊的社会人际关系和情况。”秦璇起身，随手掇起摇椅的黑外套，套上，“出警，去紫公路301道。”
几分钟后，一辆不起眼的白车刺破五彩的喧闹，穿梭在灯海之中。
“秦队，为什么不开警车？”
“我们这是去看情况，不需要那么兴师动众，而且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姑娘是生是死，也没有人报案，只想跟这个案子有几分关系，所以，你说我们为什么不开警车？”
话音刚落，车子拐弯进入付城的中心处，中心处，放眼望去，远处矗立着一座紫金色建筑物，周身折射出点点亮光，旁边花木成畦，风景优美。
保安拦住，根本开不进去。他们下车，秦璇拿出证牌，“付城公安局秦璇，我想见你们的物业。”
见到证牌，保安笑脸迎待，“这边请。”
很快，一个瘦小的男人走来，腋下夹着公文包，头抺得又油又亮，双条稀疏的眉耸拉下来，面色悾惚，一把握住秦璇的手，上下摇晃，“警察同志啊，您好您好一一我去给你们沏杯茶。”
“不用，我们来此，只是因为想看一下监控一一你们西南方向那边有没有按摄像头。”
“有有有，我们这啥不多，就摄像头多。”
秦璇停步，睨他一眼。
这里的监控视频是库存记录，最长时间是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内的监控视频都可以查到。
屏幕上，正播放着昨夜7点以后的画面，周围漆黑一片，路旁的灯也没有亮起，一个人也没有出现过，8:55的时候，草丛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一只黑白短猫跃出，离开草丛。
然后恢复一片平静，将近9点半的时候，从镜头可以看到一个短发女孩沿着马路走来，一直驻足，似乎在等一个人。
9:40，镜头中又出现一个人，那人从紫金公馆的方向出来，那人个子高挑，看起来是个男人，两人开始聊了起来，一开始女孩一直是在哀求的样子，而男人十分冷漠，不耐烦，到最后，女孩似乎拿出了一把刀子，银光闪过，女孩和男人争执着那把刀子。
男人一直喋喋不休，似乎是在试图劝她冷静……到最后，刀子不小心划开女孩，女孩吃痛放开，当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了，掉在草丛间。
男人握着刀，朝女孩逼近，可他并没有做出想象中的将女孩杀掉，而是去查看女孩的伤口，女孩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哭了起来，然后，他们离开镜头。
这一段画面，让人有些琢磨不清，无法形容这二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下一秒总是会往往打破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