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顾盼出去寻沈归，却是得知，他被他妈带回家了。
“我亲眼所见，而且他妈妈的脸色十分不好。”
高光明是班里面的小喇叭，消息最灵通。
他散播完消息后，一直朝着顾盼这边瞧。
顾盼朝着他看过去，他又立马嘻嘻哈哈转移话题，说别的事情。
顾盼站起来，走到了小喇叭面前。
“高光明。”
高光明是有点害怕顾盼的，见顾盼连名带姓叫他，他连连往后退。
“你出来一下，我问你点事情。”
顾盼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高光明见她走了之后，立马焦虑地跟身边的同学道：“怎么办？她不会打我吧？”
还在教室里面的赵铃听到这个话，没忍住恐吓道：“你出去的话，她也许还不会打你，但是你要是不出去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赵铃这话把高光明吓得不轻。
他斟酌万分后，叫上几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同学，让他们看情况报信，然后才敢出去。
……………
“我不太了解归神的事情，我只知道，归神的妈妈不太愿意他做学习之外的事情，像那个结构大赛，她都是不想让他参加的。”
顾盼闻言，想起上一次见沈归他妈时的样子。
他妈妈看上去确实是比较古板，连竞赛都不让他参加，那发现他在外面做兼职，会不会……
“顾盼，你和归神……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若是平时，高光明是不敢出声问这个问题的，但是现在听着顾盼打听沈归的事情，他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应当是有点什么。
顾盼对上他那一脸八卦的表情，出声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是觉得有的。
他虽然与沈归同班两年了，但是与沈归却是很少说过话。
当然，他与别的同学也很少说话。
只有新同学，她才转来他们班没两个月时间，就能和归神一起出去玩了。
虽然她说是做兼职，但是谁信这种鬼话？
他可是有小道消息，顾盼家里面条件不错，他爸为了她转回来，还给他们学校捐了实验室。
这样一个大小姐，会跑去做一天只有几百块的兼职？
肯定是编谎话骗他们的。
顾盼瞧着高光明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就知道他这心里面在想什么。
她出声否认道：“没有，我和你们归神，是纯同桌友谊。”
但很快，他们就不是同桌了。
刘铭来给他们换座位了。
一个坐在教室最前面，一个坐在教室的最后面。
顾盼看着他们俩这位置，直接给气笑了。
这是把她和沈归当牛郎和织女了么？
顾盼连座位都没有坐，直接到刘铭的办公室，找到了刘铭：“刘老师，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
刘铭从业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学生找上门，说要跟他谈谈的。
他按住自己的保温杯，坐的端正，问顾盼：“你说说，你要谈什么？”
“假定，我和沈归是小情侣，你光是调座位，能拆散我们么？”
刘铭：“……”
“人家说，这异地恋，异国恋不好维系，这在一个班，只是不做同桌而已，能拆散小情侣吗？”
刘铭见她是真诚发问，出声问她：“那按照你这么说，你和沈归要是感情深厚，就算不做同桌，不都一样？”
“那不一样，小情侣不做同桌，感情还可以维系，但是沈归同学可是我的老师，没有他教我做题，我的损失可大了。”
损失一个男朋友跟损失一个好学习搭子，那能是同一个量级的吗？
刘铭听到她这个话，被她给逗笑了。
不过笑过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是他做决定，让他们两个互帮互助成学习小组的。
其结果其实还挺明显的，顾盼的成绩肉眼可见地提升，这一次月考，最拉分的物理和数学，她都考了不错的成绩。
而沈归，他的英语老师也反应，他的分数虽然变化不大，但是他的作文有了挺大的进步，一看就是私下里下了功夫，提升了词汇量的。
他也私下找了其他同学询问调查过，他们凑在一起学习的时候，基本上是在学习。
若不是这一次他们两个在汉服节的宣传视频露脸，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私下里的关系还不错。
但是没有办法，沈归的母亲看见沈归的同桌是个女孩子，便反应了这男女做同桌的问题。
“沈归的母亲比较在意这件事情。”
顾盼就知道，这应当是他妈妈提出来的。
顾盼试探问道：“是因为我们上次出去做兼职的事情吗？”
她试着解释道：“那是我强迫他去的，我也可以解释的。”
刘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道：“你还是试着跟你家里人解释吧。”
顾盼听见他这个话，转过身，看到自家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门口。
顾盼：“……”
不就做了个兼职而已吗？用得着搞这么大阵仗么？
上一次她花钱雇男朋友，搞的教导主任在台子上批评她，老太太问都不带问一下的，现在做个兼职，却是连她老人家都给请到学校来了。
这兼职费赚的怎么这么难？
“太奶奶。”顾盼走到老太太面前，主动开口道：“我没有早恋。”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我知道。”
“嗯？”顾盼惊讶地看向她。
“你要真跟那小伙子谈恋爱了，你巴不得早让我发现了。”
在一旁的刘铭：“……”
也确实。
当初，顾盼这同学可是花了两百块钱，雇了一个黄毛来假装跟她谈恋爱。
若她真的和沈归谈恋爱了，以她的性子，确实是巴不得他们早发现了。
这倒是刘铭没有想过的角度。
“我来这学校，不是来问你是不是早恋了的，我是问你，你在学校，是不是被欺负了？”
顾盼：？
刘铭听见这话，表情顿时紧张起来，这校园霸凌，可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虽然顾盼不太像被人欺负的人，像欺负别人的人，但她这家里人既然有这种反应，那应该是有发生了什么是他这个班主任不知道的事情。
“顾盼同学，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盼也懵着呢。
她看向老太太，问道：“我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她没欺负别人就算是好的了。
“那你这两周的生活费，都花哪儿去了？”
提及生活费，顾盼开始心虚了。
见她的眼神飘忽，老太太又道：“你这几天，回来都像饿死鬼似的，第二天去学校，还要揣一书包的零食。”
她怀疑，她在学校就没有吃饭，全是吃的零食，然后等放学回去后再吃。
这么省吃俭用，钱还是不够花，还要去做兼职。
也不怪老太太怀疑她在学校是不是遭霸凌了。
刘铭帮着问：“顾盼啊，你好好解释一下，你的钱都去哪里了？”
“我没有被别人要钱，我的钱都是被我自己花光的。”
顾盼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是也没交代自己的钱都花哪儿去了。
“不说的话，那我今天就不走了。”
老太太往刘铭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坐，慌的不是顾盼，是刘铭。
刘铭打电话给顾盼家长，但是没想到来的是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要是在他办公室出什么事情，那可是一件大事儿。
所以，刘铭转而开始做起了顾盼的思想工作。
“顾盼同学，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还是要告诉老师和家长，让我们大人出面解决。”
顾盼抿着唇，不出声。
“你想想，你总不能一直干兼职吧？你还是个学生，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是学习。”
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了，顾盼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顾盼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看看你太奶奶，多担心你，害怕你在学校受欺负，这么远跑过来。”
这一句话，倒是让顾盼有点上心了。
她的视线落到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也朝着她看过来。
哪怕她挺生气的，但是也没有像顾立远那样，说要断了她的生活费，以此来威胁她。
不过她这大老远的跑过来，确实是让顾盼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她犹豫了一下，对着刘铭道：“刘老师，我自己解释吧。”
见顾盼被说动，刘铭提着自己保温杯出去了，把空间让给老太太和顾盼。
…………
刘铭走了，留下顾盼和老太太对视了。
许久过后，老太太出声道：“有啥子话想跟我说？”
顾盼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说：“不晓得啷个开口？”
顾盼犹豫一下，道：“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是怕我开口了，你的决定会让我后悔。”
听见她这话，老太太皱着眉，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在晓得事情真相之前，我没得办法给你保证，但是是你国人的事情，不管我做啥子决定，都会与你商量一哈，尽量让大家都满意。”
老太太的话，倒是有些出乎顾盼的意料。
因为今天若是顾立远或者是徐蓉站在这里，他们会说：“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得听大人的。”
他们从来都没有觉得，她的意见有什么重要的。
她看着老太太，心中在做权衡。
她该信任老太太吗？
老太太看着她犹豫不决，也不出声，只静静地瞧着她。
顾盼看着老太太，想起了每天晚饭时的甜点。
老太太是吃不惯甜口的，并且她的血糖有一些高，所以，那些甜点她其实都不吃的。
这老太太，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却是时时照顾着她的口味，连她最喜欢的火锅都分了一半做清汤。
也许，她可以试着信一下她。
就算是她到时候不同意，她也还能想别的办法。
打定主意之后，顾盼下定决心，出声同老太太道：“我养了一只小猫，我的钱都花给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