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掌教之死
“小安！乔尘！雾影！”。
云泽站起身来，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扑到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这时，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从趴着的三人处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云泽此刻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他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总是屏息躲避毒烟毒雾，再加上众人劫后余生，云泽此刻感觉脱了力一般。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掌教呢？
掌教怎么样了？
云泽立马以剑撑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隐庐。
他猛然推开隐庐大门，眼前的一幕，又不由让他怔愣在原地。
屋内，掌教正如上午初见那般，背对着大门，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只是略有不同的是，掌教的额首，这次却无力地低垂着。
哪怕已经预想到了这一最坏的结果，云泽的手还是不自觉的颤抖。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掌教的背影，如同岸边濒死的鱼，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忽地，掌教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云泽没有错过这细微的变化，他快步跑上前，绕到正面，单膝跪地查看掌教的情况。
“掌教，掌教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云泽轻轻的晃了晃掌教的胳膊。
只见掌教的眼皮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一丝缝隙。
“你来了。”。
掌教面色青白，嘴唇泛着淡淡的紫色，声音缥缈又虚弱。
“我来迟了。”云泽颤声道。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掌教您如今也不会……”。
“好孩子，别说这些，这是我命里应有的劫数。”。
掌教费力地抬起手，覆在了云泽的手上，以示安慰。
“师父！”。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缓过来的乔尘跌跌撞撞的跑到掌教面前，双膝跪地，失声痛哭。
“师父，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父……”。
乔尘双手轻轻攀上掌教的膝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掌教怜爱而又心疼地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小弟子。
“小尘，不要为我悲伤，师父只是到了该应劫数的时候罢了。”。
“不，不师父，您答应徒儿的，要教徒儿八卦两仪阵的，您还没教会徒儿呢……”。
乔尘跪趴在掌教膝上，声音颤抖。
“我们小尘那么聪明，肯定早就学会了，不用师父再教什么了。”。
掌教费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乔晨尘的头上，怜爱而又不舍地摸了摸。
他也舍不得眼前的小徒，小徒幼失怙恃，是自己手把着手养大的。
他不同于玄道山中的其他道士，活泼又开朗，任性又顽皮。
他就好似闯入山林中的小鹿，打破了林中沉寂已久的幽静，带来了全新的活力。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对乔尘倾囊相授，严加管教，但从未起过将他一辈子困在这玄道山的想法。
他生来就应当是翱翔于广袤天地间的鹰，不该被困于这一座山上。
“小尘，为师故去后，你也不必死守在这玄道山。”。
乔尘惊愕的抬起头，“不，不师父，您别赶我……”。
掌教正想开口安慰受惊的小徒，却在张开嘴的瞬间，又吐出一口浓黑的血。
“师父，师父，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师父……”。
乔尘惊慌的张开双手，似乎想要阻止师父再次吐血，但此刻的他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掌教缓了一会，接着道：“小尘，师父没有赶你的意思。”
“师父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性格才气，不该一辈子被困在这玄道山里。”。
“你该走出去，外面更为广袤的天空，才该是你的世界。”。
“你也要替师父，和你明熙师叔走出去。”。
“我们都被困了太久，太久了……”。
掌教的声音越来越弱，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乔尘紧紧的握着掌教的手，感受着师父生命的缓缓流逝。
直到掌教眼中的光泯灭，手腕无力地垂落，重重地低下了额首。
“不！师父！师父您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乔尘嘶吼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不敢相信，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师父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不敢相信，那个常常因为他任性闯祸而气到跳脚的师父，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丢下他走了。
云泽的双手也紧紧地攥着，他眼眶通红，愤恨而又无力。
他抬起一只手捂在胸口的位置，那是方才他一靠近掌教时，掌教塞入的东西。
“是谁？刚才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乔尘两手撑着地，双目猩红。
“我想，是暗影四卫的毒圣手，轻婳。”，云泽哑着声音回道。
乔尘在听到这话的瞬间，猛然暴跳而起。
他伸手凶狠地拽过云泽的衣领，“什么叫你想？什么叫你想！”。
“她是谁你不知道吗？她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她为什么要杀害我师父？为什么！”。
云泽没有反抗，就那么跪在地上被乔尘拽着衣领。
“乔大哥，你冷静一下！”。
一直站在一旁的萧意安见到这一幕惊讶的不行。
“我没法冷静！”，乔尘的手越攥越紧。
萧意安赶忙手忙脚乱的上来，想要拉开两人。
“这件事情跟瑾二哥没有关系！”。
“放屁！”，乔尘爆了粗口。
他双目猩红的瞪了萧意安一眼，惊得萧意安下意识的松开了拦架的手。
乔尘又扭回头，看向云泽。
“你敢说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敢说吗！啊！”。
云泽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这时候你装什么哑巴？”。
乔尘越说越来气，当即松开云泽的衣襟，伸手照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他一拳。
“砰！”。
这一拳打下去，云泽直接重重摔在地上，嘴角也流出一丝猩红的血。
“哥！”。
萧意安被这一幕完全整蒙了，他连忙扑上前扶起云泽。
“瑾二哥你没事吧？”。
可令萧意安没想到的是，云泽竟然拂开了他的手，满目悲怆地望向乔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