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木旧事
云泽的话,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听了。
段卓然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跟云泽一道,来守着他这个兄弟。
可云泽却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也没有办法,谁知道接下来,来的又会是怎样的高手呢?
这一次,他们侥幸逃脱了,那下一次呢?
云泽不想让他在意的人,再一次因为他陷入险境,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段卓然在听到云泽说完这些话后,垂眸低头良久。
就在云泽以为,段卓然终于想开了的时候,段卓然抬起了头,重新对上了云泽的眼睛。
“我知道了,云泽,你好好休息!”说着,段卓然拿掉了云泽头上的毛巾,重新过了遍水后,又放到了云泽的头上。
随后端着盆离开了。
云泽瞧着段卓然离开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
“现在让他离开,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云泽默念着这句话,又重新昏睡过去。
“怎么样?我就说他会赶你走吧!”苏木一边给熬着的药扇蒲扇,一边瞧着落寞走出来的段卓然,眉飞色舞道。
段卓然本来就因为云泽要赶他走,心情不好,一听见这话,更是气得差点把手里那盆水泼到苏木身上。
“就是你乌鸦嘴!”段卓然生完气,心中更多的是不理解“云泽为什么要赶我走啊?我明明武功算是咱们里最高的,有个什么危险,好歹我也能带他跑啊!”
“还有,他为什么带你都不带我?”段卓然一手拄着脸,一边看着苏木那小身板,不解道。
苏木听见这话,微微挑眉,过了半晌,道“你等着瞧吧,要是他再醒看见我,也会赶我走的!”
莫名的,段卓然知道了自己不是唯一那个要被赶走的人,心情竟然畅快了不少。
不过,随后,他就担心道“把咱们都赶走,那他自己一个人要怎么走啊?”
“不知道。”关于这个问题,苏木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答案。
“不过,我可是有不被他赶走的办法,你要是也不想被赶走,就赶紧也想一个吧!”
二人说话间,苏木的药也熬得差不多了。
段卓然看着苏木那副自信的模样,眼珠一转,“我也有办法!”
“哦?”对这点,苏木倒是挺好奇的“不知,阁下想用什么办法呢?”
只见段卓然嘴角扬起微笑,“死皮赖脸!”。
苏木属实是没想到,这就是段卓然想出的方法,给他惊的,手中的药差点都洒了。
“嗯,确实是个好办法,祝段兄一切顺利!”说完这话,都没敢再在这待着,就奔向他俩给云泽搭的简易小床旁了。
苏木怕他再呆下去,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果然,都是妙人啊!”苏木在走远后,轻声低笑道。
当苏木走到云泽身边时,云泽就睁开了眼睛。
从方才段卓然走后,云泽就一直没有进入熟睡状态,只是身体的虚弱感,让他不得不进入休眠状态。
“先别着急赶我走,先把药喝了。”苏木还没等云泽开口说话,就先发制人道“可别浪费了我这些药材!”
云泽看着都快怼到自己脸上的药碗,无奈道“我说苏神医,你这都快怼到我脸上了!”说罢,也没再多犹豫,端起药碗,就先把药给喝了。
云泽喝完药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苏木。
苏木接过药碗,抬眼望向他的眼中,有一股云泽熟悉的,但又说不上来的意味,“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罢,也不顾云泽同不同意,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从前,在一个类似世外桃源的地方,住着一家三口。
那里四季如春,常年都会有不同的花,争相开放。
因为这里的女主人喜欢花,所以他的夫君就为他种下了漫山的花,只为让他每天清晨醒来都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事物。
夫妻二人恩爱异常,也有一个顽皮聪颖的小儿子。
只是这小儿子,一年四季都待在这个如世外桃源的小山上。
除了每年会有一个白衣服的叔叔会提着酒来找他父母之外,他就再没有见过别的人,更别提接触外面的世界了。
所以在小儿子眼中,他对那个小山外的世界是好奇的。
他好奇着白衣服叔叔的来处,他好奇着他每年拎的酒的酿处,他好奇着小山外的一切。
故而,在当他听到他父母对他想要外出的想法严令禁止时,他是失落的。
但他从来都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主,所以他逮着机会就想往山外跑。
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因为每一次他都会被他阿爹或阿娘给揪回来。
要是碰上两人心情不好,还会挨顿揍。
但是这并没有磨灭他对小山外的向往,反而越挫越勇。
直到那一天,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小儿子像往常一样想,趁着他阿爹阿娘不注意跑到小山外面去看一看。
那一天额外的顺利,顺利的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还是遭遇了变故——他不小心碰到了他阿爹布置在小山口的机关。
小儿子缩着脖子等着他阿爹来抓他,只不过他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阿爹像往日一样,怒气冲冲赶来的身影。
他心下有些发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他急忙跑回小院内,瞧见他阿爹阿娘的房门紧闭。
他越来越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一味的敲着那扇门,哭喊着阿爹阿娘。
但是那扇门始终没有为他打开。
他温柔的阿娘也没有打开门,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他,让他不要哭。
等他哭累了,忽的想起还有一扇小窗。
现在正值暮夏,那扇小窗必然不可能上锁。
想到这儿,他就立刻奔向小窗,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爬上了那扇小窗。
在那一瞬间,他见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情景。
他的阿爹阿娘都死了。
他阿爹坐在地上,倚着床榻,面色苍白,嘴角挂着浓黑的血。
他阿娘倚靠在他阿爹怀中,同样是双目紧闭,嘴角带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