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熟悉的脸
叁天后在圣保罗的晚宴上,两人受当地官员邀请盛装出席,秦睿只觉得最近的他早出晚归每次回来一身疲惫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
她坐在男人身旁,周围皆是不认识的人和陌生的巴西高科技器物展览,不自在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我去一下卫生间。”她侧过头,眼神流转看向薛朝华轻声道。
男人微微颔首,抬手唤来一名服务生,让他带领秦睿前往洗手间。待她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拐角处之后,一直在大厅四处探寻消息的奥莉薇娅快步走到薛朝华身旁坐在了她的座位上。
而另一边,秦睿在卫生间里仔细地补好妆容,整理完自己的仪表。可谁知刚出门,便与一个身着黑金色礼服,拥有一头金色卷发的男人迎面相撞。
事发突然,双方都没来得及躲闪,结果导致男人衣服上那枚闪耀夺目的钻石胸针,结结实实地在秦睿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突如其来的撞击令秦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被撞疼的额头,并急忙向对方摆手致歉匆匆忙忙地侧身离去。
还未回到宴席的秦睿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在这样的场合上如鱼得水的薛朝华就意到了自己的座位被人鸠占鹊巢。
一个陌生的西方女人坐在她的位置上靠着薛朝华的肩膀浅笑,时不时仰起头在他的嘴角轻吻一下。
秦睿被无语到,索性转身来到顶楼的阳台吹吹海风。她倚在白玉栏杆上,眺望着楼下热闹非凡的室外派对。只见楼下的人们正兴高采烈地围坐在一起,分享着一只香气四溢,滋滋冒油的烤全羊。那诱人的香味仿佛顺着风飘了上来,秦睿深深吸了口气,好像真的能闻到那股浓郁的烧烤味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赏个脸,喝一杯?”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秦睿转过头来,发现竟然是之前在卫生间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微微俯身,原本就极具魅力的低沉嗓音变得更加性感迷人。
秦睿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从旁边服务员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一杯葡萄酒,与对方轻轻碰杯,“您好,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嘴角微扬并不在意,然后像秦睿一样背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地问,“亨利是你的……”他的瞳孔如青泉般清澈,有意无意地在秦睿那张写满故事的脸庞上游移。
“boss。”秦睿思考了一下,总归是没有公开,还是先别自作多情了。
“哦~你很无聊吗?”他转头问道,咽下寡淡的葡萄酒抿着嘴看向她。
风吹乱了她的发,隐隐约约带来了哈密瓜味的香氛,甜腻腻的沁人心脾。
只是为何那脸上挂满朦胧的忧伤。
“不啊,不无聊。”她一愣,故作轻松的对上他的眼,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白蒲酒杯摇晃着。
“哈,我在楼上看到亨利旁边坐的人是你,但现在好像不是了。”男人轻笑她的遭遇,仰头看着天上挂满的星星,美丽的和他送的铺梦网一样。
“唔……老板的旁边是谁都可以吧。”她干笑到晃了晃酒杯,楼下传来人群哄闹的声音两人同时转身朝下看去。
只见一席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单膝下跪举着粉钻戒指向他激动到捂住半张脸的女友求婚,随着人群的沸腾无数的烟花自眼前升起。
绚烂又短暂。
秦睿看了看就欲离开,身旁的男人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捏了捏,“你叫什么名字。”
“zyra。”她没回头,索性说了英文名。
“我叫马利亚。”他轻嗯一声,得到答案后松开了秦睿的手腕目送着她离开。
回到宴席的秦睿并没有落座,看着薛朝华和周围人的互动从后场悄悄离了席。
杰克等在车内见她上来收起手机启动车子,“回酒店吗,秦小姐。”
秦睿轻嗯一声头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她不胜酒力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合平常是滴酒不沾的。
驾驶位上的杰克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偷瞄她,脸颊红扑扑的,嘟着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老板就喜欢这样的。
宴席上做戏半天的男人始终没等到秦睿回来,看到这样的场面,尾声时终于忍不住先让文莱送奥莉薇娅离开。
浑身酒气的他走到车库,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停车的地方空空如也,酒都醒了半分。
“喂!杰克!来接我!。”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坐在墙角打电话,晕头转向的差点当场睡着。
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撒野去了,也不知道乖乖等着他。
朦胧的星月照在他身上,月光像温柔的小被子一样轻轻地盖了下来。
杰克离开酒店去接薛朝华,文莱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秦睿洗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收拾着行李箱里自己所有的证件和兑换好的一部分雷亚尔(巴西货币)。
从酒店到最近的机场需要半小时,有了去德国的经验这次她轻而易举的用购买来的黑证件订好机票待飞。
这样来看,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了。
她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畅想未来,这段时间发生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一场会醒的短暂噩梦。
但现在,这场噩梦并未结束。
距离机场十公里的地方司机眯起眼点上了一跟烟,“小姐,前面有路虎。”
秦睿心一惊伸长脖子看去,路虎,什么路虎,是拦路虎啊!
对方发现出租后站在皮卡后面朝着两人开了过来,司机技术过硬及时倒车溜之大吉却也赶不上百公里加速八秒的牧马人车队。
秦睿认命的闭上眼整理着自己的钱,只要对方开口她甚至可以将这张华艺银行的卡给对方。
车子很快被拦下锁住的车门经不起几枪托的猛砸,司机被砸到头破血流瘫倒在地吐着白沫,而秦睿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这才平静又无奈的看着破碎的窗外长叹一息。
戴着黑色面罩和头盔的男人伸出手从内打开车门,晃了晃背上的枪看了一眼一旁的黑色路虎,“小姐,sir有请。”
“我要离开这里了,去不了。”秦睿往里坐了坐抗拒着,她和对方的一哥也只是互换姓名的交情。
只见对方背好枪一把拉开车门,巨大的动静震的残碎的玻璃系数落在地上,她在挣扎中被抗在肩上塞进了路虎。
秦睿低头整理着衣服,尽量忽略旁边的男人。
“你好,zyra。”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纹身的马利亚撑着头看着她。
路虎缓缓启动倒后镜的路是她来时的路。
秦睿低头轻嗯,捏紧了自己的包,“你好,马利亚。”
“或许你也知道亨利为什么出现在巴西,他劫了我的货,还是杀了我的人都不重要,但损了我的名声——”他伸出手,用食指想要划过她脸上的疤,“可就不好了。”
秦睿往后一躲,“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弯弯绕绕,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没关系,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人在他眼里和我的损失等值吗。”马利亚收回手点上烟,仰头浅吸着空气中的酒香,他依靠着眼神注视倒后镜上那缩小版的中国结捕梦网,其也随着速度升降调皮的晃动着。
“当然不等。”她自嘲一笑,接着脱口而出。
“nonono,只是看他舍不舍得而已。”马利亚摸着冒出的胡茬尽情畅享,继而想到什么般音量都升了起来,“还能抢一得二!”
“太看得起我了,我要离开巴西了,让我离开。”秦睿面色无神疲惫的反驳着马利亚,她已经困到一种境界。
“有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还不去玩玩好玩的吗。”马利亚呼出烟,弯着腰打量着她在微弱灯光下的侧脸。
“没兴趣。”她敷衍的回道。
“那好吧,你要去哪里。”马利亚无奈的摆手,和驾驶位的手下对视一眼也没有调头去机场的想法。
“世界如此之大,总有一处容身之地。”她看着窗外喃喃道。
“世界如此美好,我不推荐剑走偏锋。”马利亚放倒座椅,躺在上面看着天窗外的点点星空,呼出的烟也融化了星月。
“自由只在偏锋之上,你和他的事自己去谈,关我什么事。”秦睿有点生气,皱起眉头看着马利亚。
飞机已经晚点了。
“关你什么事,谁让你是他老婆呢。”马利亚转头一笑,势在必得的神色看的秦睿半分心虚。
“我不是。”她无力的轻声反抗。
“是不是的,我只要一个说法。”马利亚扔掉烟头,翻身背对着秦睿假寐。
她抿了抿嘴也只能放倒座椅睡一会,上了开往不知何处的车,那先睡最香的觉。
半夜被热意叫醒时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房内灯的开关,她惺忪的眼立即锁定在单人沙发里和她同一时间对视的男人。
“怎么了,不继续睡”马利亚换了个姿势瘫坐着,这仓库小小的沙发睡的他腰酸背痛。
“饱了。”她没好气的回,睡饱了该想想离开的事。
周围一阵阵尘土味和酒精味,再看看简单的陈设和铺满灰尘的台面,窗外只有夜空。倒也不难看出这是一处研究化工的仓库。
秦睿自顾自拿起一旁的包往门口走去,男人也不拦,她刚拉来门视线就被人墙堵上。
得,插翅难飞。
她回到内里坐在床边一阵烦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狂躁的揉了揉头发坐起身,看着那沙发上同样不好受的男人崩溃道,“你要怎么样才让我离开,我可以联系他。”
马利亚还未答话窗外传来的轰鸣声就让他神情一凛,快步走上前去只一眼就看清了那飞机的主人来了。
“这不来了,喏。”他扬了扬下巴,往后走了几步。
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传来无数子弹穿过玻璃射入墙壁里地板里,马利亚靠着墙双手抱起看着从破窗处顺着软梯下来的男人。
特别的出场方式。
和他一同到来的还有被杰克压着的奥莉薇娅。马利亚的人也早已推门而入,在两位权势的对视中硝烟逐渐弥漫。
“一个换一个,这个可以,但她不行。”薛朝华直勾勾的看向秦睿,这是主人对于私有物的独特占有权。她坐在一角散着头发,在宴会上不告而别就算了,居然能被马利亚抓到了。
他身后的奥莉薇娅正单手叉腰捋了捋自己的大卷,自信的对马利亚嘟嘴送出一个飞吻。
“好久不见,大明星的儿子。”马利亚避过他的问题,靠在沙发上看了眼奥莉薇娅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过来。”他淡定的朝秦睿伸出手,手心向下两指微晃,马利亚口中的称呼,是他最不喜欢却改变不了的。
马利亚眼神流转看出秦睿的犹豫,他从后腰掏出枪瞄了瞄薛朝华。
男人神色不变淡定的看着侧对他的秦睿微不可见的皱了眉,是她不想过来还是马利亚说了什么。
“九十亿欧元。”马利亚翘起二郎腿,一副先入为主的姿态。
他在沙漠的货,损失其实没有这么多。
杰克听到他的话也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说在加拿大误劫的货也不过叁亿,明显马利亚仗着有人质狮子大开口翻了叁十倍。
“给他汇。”薛朝华答,几乎没有犹豫的说出口,换作以前他起码得让马利亚亏九十亿。
“外加你手上百分之二十军火市场和百分之十石油市场,以及冰岛冰川玉和马达加斯加矿业的出口所有权和开采权。”
“我看你像冰岛,那地方出口权都不在我手里,你还要上了。”薛朝华一手撑着下巴,说完不受控制的嗤笑一声。
马利亚怎么变得如此贪心。
“没有市场价的玉石市场,得冰川玉得天下。你会不心动吗,亨利巴不得叁百六十行,行行亨利是赢家。”马利亚勾起唇,他并不相信薛朝华的说辞。
稀缺的东西谁不想分一杯羹。
“军火石油都没问题,要冰川玉那你找错人了”薛朝华皱眉,打量几眼马利亚身后低着坐在床边头的女人。
自始至终和自己还没有眼神接触,马利亚做了什么让她变得这样抗拒。
“唔……那亨利帮我解决吧。”马利亚油盐不进做出委屈的表情,眨眨眼看着薛朝华,“我在冰岛等你,九月底是鲸鱼回游的时候,还有北极熊在黑市的价格,可以让你我再赚一笔美刀。”
“我今天来就是带她走的,你要冰川玉开采权还是什么豺狼虎豹我都可以给你办妥。”他神色一变,在场之人皆感到压迫感,“但她,你今晚带不走。”
杰克闻言立即躬身举起枪,枪口对准他们的对立面之人。
“这里是巴西,是我的国家。不是亨利可以撒野的地方。”马利亚浅笑不动声色间薛朝华几人便被他的人四面八方围住。
他说得对,巴西的确是他的天下,拥有比拟国家级的军队,马利亚完全可以在南美横着走。
“不能撒我偏撒,撒野撒尿,看哥心情。”薛朝华沉声,他并未将马利亚放在心上,尽管自己只带了杰克一人一飞机。
“帮我解决冰川玉开采权,这个女人就还你。不然,我会让她试试巴西的性暴力”马利亚长吁一口气,换了个坐姿斜靠着看向薛朝华。
男人皱眉思考着,那管理北冰洋的老大,不就是他老婆的情人。
要拿到开采权不是什么难事,无非花点钱打点打点。但冰岛不是他说了算,况且低头的事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
薛朝华抽出枪对准马利亚从容道,“我会先让你试试我的枪快不快。”
“啧啧啧。”马利亚站起身走到秦睿身边,捏着她的脸颊将她带到沙发看着薛朝华。
那张脸上结的痂爬在她的眼下,看的薛朝华一阵心痛。
嫩红的眼眶盛满泪,却还是倔强的不让落下。
“都说你爱的是白小姐,面前这个呆头呆脑的女人可和我印象中的白清艺不是一个类型。怎么,亨利换胃口了?”马利亚笑道,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胡茬,时不时看向身旁被他捏着脸的秦睿。
薛朝华拍案而起,伸出食指指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马利亚急躁道,“我给你一百亿!”
两方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限,显然马利亚并不想用钱息事宁人,他要借机从亨利手上拿到更多
与贪心无关,只是看他的女人值不值。
“nonono,枪声会让警察很快就来,亨利会怎么做呢。政府也不会向着你一个外人,我给巴西各业带来的经济利益都空前绝后。”马利亚张开手向后,手下很快递上来一把上了膛的枪。
冰凉热武器枪口抵在秦睿下颚,她闻到了火药味。
“你敢!”薛朝华情急,长腿一迈在离她几米处被抢手结结实实给了一枪。
“咳——”他捂着胳膊在巨大的冲击和痛感下踉跄几步半跪着,眼神却死死的和她相连。
秦睿嘴角抽动,几滴泪无声的落下。她看着薛朝华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杰克!”薛朝华耳朵一颤听到了什么,捂着伤处一笑抬高了音量。
杰克领命后朝着马利亚的人就是几发子弹,高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也陆陆续续下来不少装备齐全的人,是薛朝华在里约的军队,好在拖到他们到来。
马利亚依旧淡定,他认为有着比肩白清艺的把柄在手,要什么亨利也只有答应的份。
他反扣秦睿的双手在手下的掩护下一路和她退到落地窗前,离地面不高可掉下去也得成残废。
军队和马利亚的人正在交火,薛朝华看着他的动向此刻也顾不得枪伤。
提着冲锋枪就追了上去,忽然间他顿足皱着眉,刺骨的疼让他几近晕眩,滴落状的血顺着他的步伐凝结,他神色痛苦单膝跪在地上仰视着马利亚,“我帮你解决冰川玉,把她……还给我。”
马利亚残忍的笑着,他当着薛朝华的面一枪托打晕秦睿将她扔到落地窗外悬停的直升飞机上,“我还是在冰岛等着你的好消息吧。”
“不要!一天,一天我他妈就给你解决好!不要带走她……”他痛苦的跪在地上乞求着曾经的故友,眼看着马利亚抓住飞机侧翼把手即将起飞,他再也忍不住拼尽全力站起来往出跳去。
一瞬间,杰克和马利亚震惊到眼神在他身上锁定。
他带着止不住的血攀上直升机的短绳,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再也顾不得所谓的疼痛。
漫长黑夜里,一架直升机倾斜着带着软绳上的两个人左摇右晃。
螺旋桨的声音席卷两人耳边,薛朝华只觉得一片血色中他听到了她的哽咽。
自己答应过她,会保护好她的。
“马利亚!我他妈弄死你!”男人怒吼一声伸长无伤的胳膊抽出军刀向上刺去。
马利亚神情微变看了看脚下的地方才咬牙对着驾驶位的手下喊道,“左右加速!把他甩下去!”
操控直升机的人领命,加大了马力左右摇摆着,短绳上的薛朝华手臂弹孔流出的血已经浸透他整个白衬衫,手臂早已痛到麻木,只剩下本能的往上爬去救回她。
“亨利!你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女人!”马利亚额头冒汗,看着他这样不要命自己太阳穴也跳个不停,他从来没想过要亨利的命,只是想利用zyra得到他的权利。
可现在来看亨利能得到的,似乎也不是自己所能拥有的,他太拼了,完全做到了命都不要。
“她是我的妻子!你妈!”薛朝华仰头喘息,刀也在此刻从他手中滑落,他无暇顾及脚下是什么万丈深渊,只知道今晚要带走她。
“你真的是疯了!”马利亚爬上直升机,站在舱门处对着他冷笑,其实只要自己愿意弄死亨利,那这颗
地球上所有的军火出口都会是他的。
那是点钞机都点不过来的利润。马利亚想着就要拉好舱门,却没有注意到被他打晕的女人正在转醒。
秦睿脑子一片混沌眩晕夹杂着痛感,她捂着脑袋坐起身时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马利亚在狂风中拉舱门。
机身严重倾斜随时都会发生侧翻,一旦侧翻,飞机一定会像流星般坠落,后果不堪设想。
她艰难地从另一侧爬出,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向下张望。果不其然,她看到了那个悬挂在软绳上的男人,身体摇晃不定随时都可能松开双手,坠入无尽的深渊。
男人表情异常虚弱,被风声震得几乎失去听觉。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呼喊声穿透层层风暴,直击他的耳膜——“朝华!”这个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黑暗,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趁马利亚回头观察不备,一个敏捷的翻身跳进了舱内。紧接着,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扑向马利亚,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夹杂着无尽的愤怒和后怕。每一拳都充满力量伴随着恶毒的咒骂,狠狠地砸在马利亚的脸上。在秦睿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他也没有丝毫停歇,直到马利亚的金色头发沾满了浓稠的鲜血方才罢休。
“带着他滚下去!”他怒喝一声,一脚踹向已经被打得蜷缩在地,不断抽搐的马利亚。然后,他用力撕扯着驾驶员的衣领,像扔垃圾一样将其摔到马利亚身旁。
虽然心中对马利亚充满愤恨,但他很清楚现在不能轻易杀死他。
因为马利亚还能制衡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们。
他的手下见老板被打的不成人样在惊慌中穿戴好降落伞背着他一跃而下。
“你怎么样去医院我们去医院”秦睿泪流满面,巨大的惊吓几乎要她瘫倒在地。
但还是强撑着身体,跪坐在驾驶直升机的男人身旁。她心急如焚地扯下自己绑着头发的青色碎花发绳,手指颤抖着将它缠在男人的胳膊上止血。
由于舱门未关,巨大的风声和引擎轰鸣声充斥着整个机舱,让秦睿根本听不清男人说的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努力调整好直升机的方向,然后打开机灯,对着自己露出一个苍白而勉强的笑容:“你男人,没那么弱不禁风。”
“我还以为,你今晚都不看我一眼呢。是嫌弃我变老了吗?”男人伸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轻轻颤抖着抚摸着秦睿被灯光照亮的头顶,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拼命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复杂繁琐的操作台,找到并按下关闭舱门的按钮。随着两侧舱门缓缓合拢,原本嘈杂喧闹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薛朝华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臂也变得异常沉重。他艰难地操控着直升机,朝着那个象征着希望的目的地飞去。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成为他唯一的支撑和慰藉。
秦睿发誓,此刻狂跳一晚上的心只差一点就要对着男人全盘托出,如果他问,她想自己一定会说为什么离开酒店。
她靠在一旁曲膝抱着自己,眼泪一颗颗流下重复的摇着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秦睿无助的抱着脑袋咬紧下唇,她不明白为什么薛朝华要舍身纵身一跃,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一个可有可无女人。
明明他要就有,明明又有那么多。
她抬起脸看了眼窗外逐渐靠近的豪宅放声大哭,“为什么要来……”
薛朝华在院内停好直升机,早已等候的文莱跟着医生团队推着手术车出来。
他解开安全带走到秦睿面前拼命的抬起胳膊将她拥入怀中,此刻才安心的靠在她肩头轻声细语,“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只有一个的妻子啊。”
这句话,让刚拉开门的文莱一阵羞涩脸红。只是此刻也顾不得太多,薛董已经在秦睿身旁陷入了沉睡。
距离他醒来已经过去了两天,几人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旁,男人睡醒睁开眼杰克和文莱就识相的离开了卧室还带上了门。
他轻咳一声在窗前看着海岸的秦睿便转过身朝他走来,“感觉怎么样,子弹和碎片已经取出来了。”
“感觉今晚就能做了。”他清清嗓,接过秦睿递来的温水喝下,手臂还是沉痛无力随着他的清醒痛感也愈显。
秦睿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打开了电视,电视屏移动扭转着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新闻便是来自圣保罗的军火商马利亚重伤昏迷不醒。
她低头迅速的切了台,简单随心的晚饭后两人一起走在了豪宅车道附近散步,男人双手插兜走在秦睿后面,踩着她的脚印看着她的背影。
秋季的金风铃木不比春天一片金黄,直立挺拔的树形上枝繁叶茂,像是绿色的大扇子。他停了下来仰头欣赏着,余光处是蹲在地上捡起枝叶的她。
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看似亲近又疏离。
薛朝华总觉得她留在自己身边像是委屈的小怨妇一样。而自己,偏偏就享受她这种若即若离的错觉。
奥莉薇娅不知死活,但他和马利亚一党的关系也日益恶化,这在如今市场上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不过他这半生树敌众多,也不在乎多一个了。
他走上去牵着秦睿的手,往她身上靠了靠,“sexydoll。”
秦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未说出口就被男人拉着走到了一处院子里,他推开小木屋的门心急的将自己外套脱下来铺在木桌上。
抱着红着脸的秦睿放上去,双手怜爱的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来,绵密湿润的吻他太喜欢了。
唇齿交融间,他挺立的烧火棍在女人腿心顶了顶,轻而易举的就捏着她的脚腕抗在自己肩上闯入湿润滑嫩柔软的内里。
“啊……”两人同时舒服的仰起头。
他用嘴叼着自己的衬衣下摆坏笑,露出维持不易的八块腹肌,一边揽着秦睿的腰一手从下面探进去揉捏,感受着软肉如注满水的气球一样荡漾,“urey让你爽,还是henry”
“嗯,啊…轻一点……”她推了推男人,可那身躯纹丝不动的压在他身上,灯光自他头顶散开给他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尤里都过去多久了,这男人还记得。
周围一阵尘土味扑面而来,男人坏笑着将自己下巴抵在她肩头,下身猛烈耸动将她撞出层层涟漪。
秦睿仰着头拼命喘息也压制不住被撞出来的声线,这样的她落在他眼里魅惑极了,薛朝华声音哑的要命,带着浓浓的情欲气息,“zyra,再给我一个小孩子。”
“不要……不要……”她笑着摇头拒绝,眼神一闪而过一丝怜悯,她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不可以不要…啊”他舒服的就差仰天长啸,尾椎骨传来的刺激感让他全身细胞都沸腾起来。
“你的眼神好像在求我操你,快说,是urey还是henry,嗯”男人笑着慢慢动着,但内里的空虚哪能经得起他这样的多磨。
秦睿双手撑着自己,她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哼唧,“henry当然是你。”说罢低着头打量他腰腹胸口布满的蛇鳞纹身,尖细的蛇尾自他肋骨向上蔓延,看的她一阵呲牙咧嘴。
被言语满足的男人揽着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被腿心巨物抽插的样子,简直一片淫荡。
“啊睿睿再叫一声henry啊”他赖在女人肩头撒娇般的说着,那双紫瞳紧紧注视着她颧骨的浅色疤痕。
“henry,henry,henry,henry……”女人喘着气偏过头和他直视着,明晃晃的吐息在魅惑着他。
“不要拉着我了,等下伤口又裂开,杰克说要休息半个月左右,你才两天就……嗯啊…”她担忧的看着男人被绑起来的胳膊,衣服面料下明晃晃凸物绷带让人不容忽视,忽然一阵刺痛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抬起眼时就是对她坏笑着的薛朝华。
“念念叨叨的,光让你叫床没让你给我讲故事。”他加快了速度捏紧了她的臀肉,“全射给你,射出来一个宝宝。”
“啊啊啊…嗯嗯…慢一点…慢一点。”她红着脸额头抵在他胸口发丝随着他身躯的动作前后摇晃着,数百下后薛朝华才抱紧了她一跳一跳的将自己送入最深处去。
“抽出来…”她红着眼感受着高潮后的落差,下半身和胳膊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一丝丝水汁从缝隙中砸在了地上,女人委屈的嘟着嘴看着不愿抽出的他。
秦睿动了动上身,明显感觉到里面的东西正在一圈圈胀大,她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他垂下注视两人连接处的眼,挺立鼻梁上的那颗痣永远不容人所忽视,粗重的呼吸让衣衫随着他的胸口起伏,肌肉好似要撑开薄薄的衣服一般。
“硬了。”他抬脸一笑露出两侧的虎牙,捏了捏秦睿的脸和依旧挺立的粉嫩乳尖。
说着微微晃动起下身,而立之年的他年轻时玩的也并不算放肆,所以现在来看只能说花期正盛。
也自然经不起秦睿一下一下无意识的缩紧,他往里顶了顶感受着她重新被自己撑开到湿润,食指拨弄着已经经过一轮蹂躏的小花核,一边悄悄观察着她的反应。
随着他手下的动作秦睿靠在他胸口一次次嘤咛收缩着,被做到湿润颤抖的睫毛在开合之间踌躇,微张的红唇汲取着氧气,两个手也紧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好玩极了。
他双手撑在桌上将人往下压去,一手贴心的放在她脑后,爱怜的托着她的脑袋同自己深吻。
从额头到眉间,从脸颊到唇角,从脖颈到锁骨,所经之处皆留下他的痕迹。
秦睿的唇珠挂着水渍,夕阳也碰巧的透过百叶窗撒在两人身上,一深一浅随着他的动作照映在她的身上。
她放心的往后躺去准备开始享受新一轮刺激时,小木屋的门被人不合时宜的敲响。
薛朝华动作不停,头也没回道,“滚开!”
声音沙哑烦躁的脱下自己的衬衣盖在秦睿身上将她护紧,门外的杰克挠了挠头无辜的看着密不透风的门,“华哥,马利亚的人来了,像是求和,自称是他的助手,也是个混血。”
薛朝华身形一顿看向一旁的东西似乎在回忆,秦睿擦了把薄汗看着他动情的下颚线,“你先去忙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让他等着!滚!”男人回头喊道,语气暴躁又不耐烦,门外的杰克被怒吼到一阵胆战心惊完全搞不懂里面在发生什么,应声之后才转身回到豪宅处理。
“唔……啊,放松,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尽情的畅享上天赋予你的快感。”他的唇越来越近和她负距离接触,眉眼弯起来和秦睿鼻尖对鼻尖深吻,舌尖滑嫩柔软的刺激让他再也无法忍受,抱紧了她冲刺几十下才射入最里。
而秦睿也和他一同达到高潮喘着大气在他身下休息,薛朝华叼着烟保持原来的姿势敲打着手机,这样的禁锢让秦睿只能将腿盘在他腰间放松。
正是这个举动,使得这个满脑子淫秽思想的男人产生了一个全新的念头。尽管他们已经缠绵过两次,但在回家的途中男人仍然面对面地紧紧抱住她,口头上说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番。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的衬衫披在她的身上,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不断地深入又抽出,做到衣服下摆完全湿透,上面悬挂着的水珠也因碰撞而四处散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点亮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男人紧紧地怀抱着被他尽情摆弄到面色如霞的女人缓缓走回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将睡着的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然后轻轻盖上被子,像是对待稀世宝物一般。
做完这些之后,男人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书房。一路上他的心情异常复杂,他站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静静地垂眸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犹豫片刻后,男人伸手缓缓推开了房门。走进书房的那一刻,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心中淡然一释。
文莱和杰克也非常默契地走到了门外,留下薛朝华一人坐在宽敞的沙发里。只见他悠然地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
随着袅袅烟雾缓缓升起,薛朝华透过朦胧的烟雾仔细端详着眼前那张正凝视着自己的脸庞。
突然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而又轻蔑的笑容。伴随着那声轻笑,一句尖锐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脏,“你带着我的东西去给他卖命,有没有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