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的克星
时欢没答话,傅臣低沉的笑声在身后。
夜带着凉风,将他身上那股微微淡泊的烟草味吹入她的味蕾,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傅臣靠她极近,近地能看到路灯下女孩儿白皙的天鹅颈微微爬上了粉红,傅臣的呼吸乱了几分,迅速远离,才不至于在这一刻手抖。
对于傅臣而言,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眼前这个女孩给他心坎里的疼痛。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压下自己对她的肖想,越是远离越是不在意,心里就越是煎熬,煎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欢感觉气氛僵硬,将话题移开,时欢问他:“你以后会回家住吗?”
傅臣点头:“会。”
时欢把自行车丢了,回家又很晚了,妈妈都快急死了,都报警了,可是时欢却独自回来了,身上全是泥土,自行车也丢了。
当打开门的一瞬间,梁晓霜的担忧全写在脸上,一双担忧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一把将时欢拉进去,声音都带了哭腔:“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时欢有点愧疚,低头认错:“对不起妈妈,我下自习的时候出了点事情,回来的晚了,让你担心了。”
梁晓霜一边着急地给她检查身体一边出了口长气:“没事就好,没事妈妈就放心了。”
梁晓霜对时欢一直都不是很放心,因为有太多男孩子惦记她,初三毕业的时候,好多男孩子跑到小区楼下表白,被梁晓霜赶了个干净。
再加上从小上舞蹈班,把她的气质培养出来了,就更耀眼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长得太漂亮,她连漂亮的裙子都不太给她买,就想将她的美丽掩藏在平平无奇的穿着之下,但是无奈怎么做,还是掩盖不住她长得漂亮的事实。
她都不知道长得好看是不是一种错误了。
就怕有些不学无术的坏小子对她起心思,她尤其害怕看那种女孩晚上独自出门然后出事的新闻,时欢没按时回家的这两个小时里,她魂不附体,光报警报了三次。
最后梁晓霜决定给时欢配一个手机,不用太贵,能跟她联系就行,不然这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她女儿连报警都找不到
电话。
检查了一番发现她伤到了脚踝,梁晓霜给她擦完药酒消完毒拿了创可贴贴好,在时欢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多大姑娘了,还不知道小心点,大晚上非要妈妈这么担心你。”
时欢软软地牵住梁晓霜的手,认错:“我错了,妈妈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梁晓霜点头:“不要让妈妈担心,你答应过妈妈不谈恋爱的,等上大学了再谈,现在好好学习,知道么?”
杨诺回来的早,时欢一直没回来,梁晓霜打了好几次报警电话后终于心神不宁地去找杨诺问时欢怎么没回来,结果杨诺说时欢去和傅臣约会了。
梁晓霜并不反感傅臣这个孩子,但是时欢是绝对不能喜欢傅臣的,以后也不可能和傅臣在一起的。
她都在想,该怎么和时欢说才不伤她的心。
傅臣有人生没人养,又不学好,和时欢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时欢听梁晓霜突然说起谈恋爱,便摇头:“没有谈恋爱。”
梁晓霜点头:“以后啊,少和傅臣那样的男孩子往来,他会影响你的,知道么?”
时欢一愣,抬眼看向梁晓霜:“谁又找你告状了?”
梁晓霜说:“诺诺说害怕你有什么不测,就跟我实话实说了。”
时欢一听杨诺,顿时在心里冷哼一声,还真是处处给她使绊子,也幸亏她妈妈相信她,要是换了别人家的家长,今天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时欢告诉梁晓霜:“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心里只有学习,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梁晓霜这才放心了。
时欢本来以为自己的自行车丢了,结果第二天要上学时,她的自行车竟然就停在楼下,时欢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傅臣的人。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傅臣肯定是把她送回来之后又去郊外把她的自行车推回来了。
他把她送到小区楼下就离开了,害怕梁晓霜看到他后骂时欢。
他真是什么都为她着想。
时欢想不明白,这样的傅臣为什么在二十八岁出狱以后再没去找她,他不知道她多想他吗?
也不知道昨晚他的伤势如何了,她想看看他的伤,但是他不让看,还对她耍流氓,说她就是想占哥哥便宜,想看哥哥脱衣秀,然而时
欢是真的担心他。
时欢背好书包骑上车出发去学校。
傅臣昨晚和高杰他们在医院度过的,今天自然就没来上课。
月考的成绩星期五出来,所以还得等一天才能知道傅臣考了多少,反正他又不来学校,时欢想见他都见不到。
单危也没来学校,时静又写了情书让时欢给单危送一下,还给时欢给了筹码,一条很漂亮的白色玉兰蛋糕裙,裙边是水蓝色的纹理,一层一层在裙摆上漾开,漂亮极了。
上辈子时欢只是想着帮她,并没有要这一条裙子,是时静塞给她的,她就收下了,而她被单危强奸的那天,她穿的就是这条裙子。
被单危撕扯地
没有一丝好的地方。
时欢看到那裙子,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似的,连着握笔手都开始抖了。
她看着时静递给她的情书,直接拿过去将情书当着时静的面撕了,时欢的眼眶红了,她像是要吃人似的,第一次对着时静这么凶:“滚开,以后别再恶心我了,你喜欢那样的垃圾你就自己去追,别给我找麻烦,时静,你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姐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时静突然被时欢这样凶,突然又委屈又生气:“你发什么疯啊?我给你送礼物你不要,我对你好你不要,我就让你帮我送个东西怎么了?谁愿意和你当姐妹啊真是。”
时欢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她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当姐妹,能断那就更好了,时欢以有这样的妹妹而感到耻辱。
星期五时欢主动跟班主任去申请调座位,她说想坐到最后一排去,她想坐到傅臣的座位上。
班主任当然是不同意的,因为时欢这次考得不太理想,仅仅一次月考她就从年级第一滑到了年级第三十名,老刘非常生气,时欢还这个时候来跟他提调座位的事,还要和傅臣坐一起。
老刘让各科老师把傅臣的成绩拿出来,想要拿傅臣的成绩教训时欢,结果傅臣的成绩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语文91分,作文没写完。
英语20分……满篇的红叉。
数学90,选择题和填空题基本上没一个错的,大题只做了最后一道压轴的……
理综就更玄幻了,物理满分,化学满分,
生物一道都没做……
迅速挤进了班级前二十名。
老刘以为自己看错了,迅速把傅臣的卷子又翻了一遍,他有点不敢置信。
年级组主任刚好路过,老刘喊了一声:“老马,你进来一下,快点。”
马主任推了推厚重的眼镜,问老刘:“怎么了?”
老刘不敢置信,拿着傅臣的卷子给马主任看:“这是他两个半小时做的卷子?”
马主任点头:“是啊,我亲自监督的,总不能你连我都不信吧?”
老刘的手都在颤抖:“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时欢也被吓到了,她拿过傅臣的卷子看了看,虽然写的很潦草,但是各科的成绩确实让人很迷惑。
他的物理和化学竟然可以考满分!
他是什么怪物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时欢自己也不信傅臣有这个能力,在她的印象里,傅臣从来都是年级倒数第一,倒数第二的同学每次都害怕傅臣不参加考试,那样的话他就要垫底了。
时欢抿了唇,又想起傅臣后来对国民经济做出的贡献,那是个很聪明很睿智的男人,却也会为了她杀人。
她猛然间明白,他在故意藏拙。
而之所以让他将自己的锋芒藏起来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上辈子根本没人在乎他考的好不好,所以他从未发挥自己真实的水平。
如果她没在高考前出事,去找傅臣说要和他上一所大学,估计清华的大门都要为他敞开。
就是这样的傅臣,却为了她,自毁前途。
时欢喉头哽了好几次,她握着傅臣的卷子,眼尾忽而泛红。
老刘也是无尽唏嘘,卷子是他找外班的同学阅的,还没有统计满分的学生,结果时欢失利了,而物理满分的只有一个傅臣。
老刘陷入了沉思,各科老师也陷入了沉思,尤其是英语老师李芳,她问老刘:“所以他英语只考了二十分?”
老刘说:“我觉得他对你有意见。”
李芳更生气:“我还对他有意见呢,每次看到他在课堂上我都害怕,你说这样的学生你让我们怎么管?”
老刘说:“可能方法不对,等我有时间去他家一趟吧,看这次成绩,我觉得他可能有什么苦衷。”
时欢知道傅臣的苦衷,母亲疯
了,送到了疗养院,父亲又不管他,他就像个野孩子,一直和一群混混缠在一起。
老刘又问时欢:“你和他家离得近,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时欢也不知道该不该和老师说傅臣家里的情况,老刘又说:“他是单亲家庭,我只知道他有一个爱喝酒赌博的母亲,也不管他。”
时欢没答话,老刘把所有卷子给时欢道:“拿去教室发了吧,回头你劝劝他,让他来学校,他来学校就让他和你坐一起,你俩相互监督好好学习。”
时欢点头,欣喜地拿了卷子就走了。
老刘叹息一声:“终究是一个家庭毁了一个优秀的孩子啊。”
教研室只剩下浓重的叹息和对傅臣这人的议论。
傅臣这个星期都没来学校,星期天同小区的陈好妹来找她出去玩,时欢本来想帮妈妈看店。
妈妈开着一个小卖部,业余还是个裁缝,帮别人裁剪衣服之类的,时欢正坐在柜台那里看书,陈好妹气喘吁吁地跑来喊她:“时欢,今天我们班有聚会啊,你怎么不去啊?”
时欢一愣:“聚会?什么聚会啊?没人跟我说啊?”
陈好妹说:“我以为杨诺会跟你说呢,是时静请客,全班同学都去。”
听到时静的名字,时欢便拒绝道:“不去,你自己玩的开心呀。”
陈好妹撒娇道:“你陪我嘛,我也一个人。”
梁晓霜正在里面裁裤子,听到时静的名字,她问陈好妹:“时静请客聚会?”
陈好妹点头:“是啊阿姨,时静也是您的女儿吧。”
梁晓霜匆忙吩咐时欢:“欢欢你打扮一下去吧,结束了让时静过来坐坐。”
时欢一直都知道妈妈对时静有愧疚,也很想见时静,但是时静嫌她寒酸,根本不想认她。
从小没在身边,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
时欢不想去:“我还有作业要写。”
梁晓霜说:“作业回来再写,都学傻了,这次成绩滑的那么厉害,出去玩玩把脑子放空一下。”
梁晓霜出来赶时欢去换衣服,时欢明白她是想见时静。
时欢不得已只能去。
她穿了一条碎花的白色连衣裙,质感很好的长发梳成中分,一侧拦在耳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来,连陈好妹一
个女孩都觉得时欢长得太好看了。
即使不施粉黛也是天然的美人胚子。
穿了露脚趾的绑带坡跟凉鞋,给人的感觉异常清爽。
陈好妹感叹道:“时欢,我要是男的,我也追你。”
时欢就笑,她一笑,感觉整个人浑身都酥了,陈好妹终于知道单危那个校草为什么总是追着时欢不放了。
是个男生大概都会喜欢她吧。
陈好妹这么想着。
聚会定在万达广场的一个高级烤吧里,人均消费300以上,时欢和陈好妹到达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时静没想到时欢也会来。
今天的时静穿着那身上辈子送给她的白色玉兰蛋糕裙,但是她皮肤比较黑,所以这衣服显得她更黑了,并不衬她,但是贵在好看。
杨诺也穿的异常耀眼,裙子短的过分。
时欢本能地抗拒,走到烤吧门口了,竟然对陈好妹说:“我想看电影,你去和他们玩吧。”
陈好妹拽着她进去,时欢一眼就看到了人群簇拥的单危,她的手一抖,立马挣脱陈好妹,转身就又出去了。
陈好妹喊她:“时欢,你去哪里啊?”
单危从人群里抬眼,眯了眼问陈好妹:“时欢在哪里?”
陈好妹指了指外面:“刚出去了。”
单危挥开围着周围的一众女生,又看了看时静,对时静道:“你这裙子,可能更适合时欢。”
时静顿时被气到:“我的裙子凭什么给她穿啊?”
单危说:“别让老子说第二遍,等她进来,老子要看她穿。”
时静:“……”
单危出去追时欢了,时静差点都气哭:“什么都是时欢,时欢就那么好吗?就那么迷人吗?”
杨诺在旁边安慰道:“她哪能跟你比,她就一张脸还能看。”
杨诺身上的套装裙也是时静送的,可让她倍儿有面子。
时欢看到单危就赶紧躲了,商场很大,她去找厕所企图躲起来,单危肯定发现她了,不管他追不追来,时欢都要躲的。
横穿商场,单危竟然真的追来了,他在后面喊着:“时欢你站住,老子又不吃了你!”
时欢吓得心脏狂跳,转了个弯路过一个桌球俱乐部,她直接跑了进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结果她突然闯进去
,给俱乐部的人都吓了一跳,都纷纷停下动作看着她,时欢这才发觉不对劲。
一群社会少年和太妹,一个个都像杀马特,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烟味浓地可怕。
突然,人群中传出熟悉的声音:“谁闯进来了?不知道今天老子包场?”
时欢一愣,那些社会少年和太妹都对着她打口哨,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太妹穿着露脐装,露出纤细的腰肢,腰窝有个玫瑰纹身。
她拿着球杆问那坐在一边抽烟的人:“臣哥,妹子很正哦。”
高杰和李鑫睿首先起身问:“哪里?”
眼看单危追来了,时欢直接朝着人群中间跑了过去,在场的所有社会少年都开始起哄:“哟哟哟,臣哥她过来了。”
傅臣头都没抬,低声喝了一声:“让她滚出去。”
高杰和李鑫睿愣了,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臣哥……是……是那个……”
傅臣在擦球杆,双腿搭在球桌上,声音不屑又慵懒:“没兴趣,赶出去。”
正说着,少女已经拨开人群站在了他背后。
小太妹走过来摸了一把时欢的脸,啧了一声:“妹妹,这皮肤怎么保养的,这么嫩?告诉姐姐呗。”
时欢打开她的手,嫌弃地擦了擦脸,看着傅臣的背影,时欢喊了一声:“傅臣。”
傅臣擦球杆的动作一顿,猛然回头。
大家都惊讶,这女孩竟然认识他们臣哥。
那个小太妹顿时危机感十足:“你是谁啊?我们臣哥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喊的,小妹妹,小心臣哥揍你。”
傅臣脾气不好,谁敢这样直接喊他的名字,肯定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大家都纷纷看着傅臣。
高杰和李鑫睿
抚了抚额,对各位摆摆手道:“你们继续玩,不用管他们。”
臣哥的克星来了。
时欢没理会小太妹,居高临下和傅臣对望着,傅臣抿了唇,握着球杆的手颤了颤,浑身似乎惊出了一身冷汗。
傅臣嘴里还咬着半截烟,噙在嘴角,透过烟雾迷蒙和她对视。
对上时欢不悦的杏眼,他却笑开了:“小欢宝这是想哥哥了?还找到这来了?”
众人皆惊,啧,了不得,臣哥他竟然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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