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无份
缘是有一年之时,不知时天界的散仙酒后说的胡话,言这花族在人界已久,可不能算是正统正仙,倒可去冥界领个位份,而这些个闲言碎语自然传到了扶水花神那里,一气之下将天界九座仙岛的所有奇珍异花尽数抹去,一时间整个天界没了声色,灰蒙蒙的一片。
同玄见此忙差遣了仙官去荼星山好一番说辞,足足是说了三天三夜才给这仙官开了一个口子进入荼星山,可怜这仙官虽挤进去之后,又开始对着扶水花神从天上聊到地下,聊着当年扶水花神的丰功伟绩,说的越发的奇,再看扶水花神笑得很是满意,如此这般这般这个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而天界也算是恢复了往日的斑斓,这才有了后续十二位花神轮流在天界当值的事。
再后来在锦陌仙子在天庭的那些年,方墨庭时常来探望,一来二去的二人便生了情感。
再后来,又听故渊说起方墨庭和锦陌仙子初次相遇的时候,又道了在离别时二人的不舍。
方墨庭也曾去过到荼星山去寻找锦陌仙子。
可是荼星山素来不许男子进入,于是一道结界生生隔断了两人。
直到今日二人也没有再见过面。不过花界不许男子进入这样规矩倒是令落笙觉得好笑,一定是扶水那个老妖婆定的,后来听师尊道,当年扶水花神本应是掌管三重天,却因得一些个旧事,故而当年创世元神也未曾选定扶水,一些事情的发生,一些个闲言碎语,终究是让扶水去了人界,不再管这三界中的事情。
落笙不禁感叹这物是人非的事情,又不禁为扶水花神的规矩而觉得好笑。
忽的声声笛音,丝丝琴弦,漫天的花,从天而降。
一粉色镂空衣的女子缓缓的从天上飞了下来,长发飘飘洒洒,白皙美丽。
众仙为其让开了一条路,那女子走到了天帝同玄的面前道:“花界十二花族族长锦陌参见天帝。”
落笙往前凑了凑,想看清她的模样,原来她便是锦陌,方墨庭日思夜想的人。
同玄看着锦陌,落笙远远的瞧着,只觉得那眼神是那般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眉宇间似有似无的皱起,瞬的又不经意的展开道:“扶水花神乃是我天界万花之仙,众人理当怀念。”而后又道了几句,众人领了命,天帝便走了
奈何造化弄人,故渊道:“怎的方墨庭偏偏昨日惹了离墨殿下。不然今日便可相遇了,看来天道命数如此。”
落笙回过身看向故渊道:“其实也不是方墨庭说了离墨的缘由。”
昨晚的离墨同落笙道,数日之前,方墨庭潜入了司命阁,偷偷修改了宿如意的司命笔,改了正在人界历练的昭阳公主的命格。
其实原本是小事一桩,不过宿如意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一个司命笔打发了整个看管司命笔的几个随侍的仙瀑。
坠入六道轮回,尝尽人间疾苦。
后来,宿如意觉得气不过,便又要去找方墨庭,怎知何方墨庭早已躲了出去。
宿如意更是大怒,一张文书便闹到了天帝同玄处。
天帝也不好拨了宿如意的面子,便许诺让方墨庭下人界历练三世情劫方可回归天界,如此这般,宿如意才作罢。
听离墨言,宿如意本是极好说话的人,倘若方墨庭向其谢个罪,言语上好生说话,想来宿如意也不会计较的。
不过方墨庭如此这般,显然是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二人的宿仇算是结上了。如今这司命笔在宿如意的手中,想想这方墨庭的日子不大好过。
想到这,落笙心里一紧。
接下来,宴会开始。都是一样的仙人舞袖,一样的曲子,从无二般。落笙觉得有些无趣,便趁着人多,溜了出来。
落笙漫步在天池旁,忽见一旁有怀桑树林,密密丛丛。
落笙走了过去,透过点点阳光,斑驳的树影晃来晃去。
绕过了几棵参天般的树,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絮絮声。
轻轻的拨开树枝,竟是竹怜与夜倾,见的竹怜依偎在夜倾的肩膀处,二人隐隐约约间聊着东海的事情。
见此,落笙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轻脚轻步的离开了此处。
走了好一会儿,到了天池的凉亭之中,落笙心中依旧有些疑惑。
来这九重天的这些个时日,也听闻七重苍天夜行真龙一族与六重阳天上古巴蛇一族嫌隙已久。
怎的他二人竟背着族里相爱,再一想落笙觉得他二人有些可怜,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因族与族之间的矛盾而将其藏的如此隐蔽,落笙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修染走了过来,或许是见到我脸色不大好道:“上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落笙摇了摇头,又挤出一抹弧度道:“你唤我落笙便好。总是上神上神的叫着,倒显得我比你岁数还大些。”
接下来他们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度过这慢慢时光。
二人回了丽华苑,只见得丽华苑的仙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各位仙家的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却又不大欢喜,恐是有的人选得中意的奇花,也自然有人选到了败草。
落笙静静地就在修染的一旁不言语。
这时,人群中见一人涌到了落笙的旁边,落笙仔细的一瞧,是沫一。
今日的沫一穿着暖云色的衫裙,依旧是那副笑容看着落笙,目光热烈,接着有些试探的口气道:“不知可以唤你一声落笙姐姐么”
落笙点了点头道:“本就与大家一般大小,不过我自幼不生活在九重天,对其一些规矩也不是很熟络,倒是要蛮烦各位姐姐了。”
沫一听此,一把抓住落笙的手道:“我稍小你一点,你唤我沫一妹妹便好。”
落笙点头回应,本是一番客套话,怎知她却这般在意,到底是年轻,纯洁的很。
接下来的时光,落笙修染几人坐在丽华苑的后殿的花园中,听着沫一的漫漫长谈中度过。
我原以为天宫之中没有比故渊更八卦之人。怎奈这沫一虽是生性纯良,却有着一个絮叨的嘴。
落笙也不打扰,便由的她说了一个下午。
故渊也是听的很入神,时时拍着手中的蒲扇,叫好连连,全然忘了自己上午时睹盆思故人的模样。
独独是落笙,本就不爱听这些个没来由的事,真假本就不知,再来几个素爱润色的,活生生的脱了原本的事情。
现如今只得看着故渊的表情行事。他笑,落笙也笑。他鼓掌,落笙含羞一笑。真真是累坏了落笙。
日渐薄暮,丽华苑的仙人大都散了去。沫一倒是好客道:“诸位到我殿中用晚膳罢。”
落笙本不大想去,奈何众人都未推脱,便随着她去了。
沫一倒是和故渊聊的极好,言些什么四重熹天的厨子和九重钧天的厨子不分伯仲,四重熹天的烧子鹅火候极佳,九重钧天的叫花鸡汁多甘甜。这般,落笙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四重熹天
虽是日近薄暮,不过这婉菊花开的红火。落笙上前看了看,当真是好看。沫一看见了落笙道:“落笙姐姐,这婉菊花乃是四重熹天的花,别处是见不到的。”
不知为何,或许是各天族别的不同,各天的花也是迥异的很。
有机会要去看看各天的花,也好尽早了解这九重天。
九重天看似是九座仙岛。
殊不知这其中有许多的事情她还不甚了解。
像是人界的宫廷,深深的幽静,一眼望不到边,又像是一座扣下来的穹,挣脱不得。
栖鸾殿。
这是沫一的住处,落笙四处看了看,花团锦簇,芸芸蔼蔼。周边种着几棵老槐树,漫上的支藤绕树而生,片片的绿叶倒显得老槐树有了生气,落笙等人坐在殿内品茶。
这时,婢女们上来了些饭菜,很是美味。
饭后之余,还听故渊道了这些菜的做法和来历。落笙有些疲乏说道:“你知之甚多,怎的不去做菜,要不我打发你去我五重玄天做个厨子岂不美哉。”
众人听此,皆笑之。再看故渊,一眼阴沉。
回到五重玄天已经子更时分了,夜里的露水有点重,时有时无的风吹的心里有些凉。
听修染道,自上一战天界未打过鲛人一族的传闻传遍了三界。
三界之中各族蠢蠢欲动。
天帝同玄为了震慑三界便派了离墨带上天界的宝物混沌钟前去,听闻这也是各族族长商议过得。
一想到这落笙又觉得有些心痛。若是母亲还尚在人世的话,如今便又会是另一番场景了。
可是,如果母亲在世的话她又会在何处呢,是不是自己又在往来仙山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却又没有奢望过自己有母亲呢,可是自己为何这八万年从来都未曾回过天界,而他们口中的灭世黑莲如今又在何处呢,整整八万年,虽是知晓了我自己的身世,却连母亲的模样都未曾见过。落笙拖着着身子躺了下去,沉沉的睡去,仿佛一切皆是梦境一般,好像已然发生,又似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