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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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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出城后就能疯玩,不想第二天临出门前下了场大雨。

    原定计划被搁置,三个大人四个小孩一人一张席子加软垫,排排坐屋檐下听雨聊天。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后一日便是晴空万里,碍于草原雨后湿滑,四个小孩耐着性子又熬了一天。

    第四天他们实在受不了了,都吵闹着要出去玩,不止小孩受不了,裴静文和林望舒也憋得难受。

    其实魏朝室内娱乐活动不少,比如飞花令、下棋、投壶、斗草等等,可惜这些娱乐活动不能让裴静文和林望舒感到娱乐性质。

    好在林建军会斗地主,别庄里正好放着一副牛皮纸扑克牌,三人便斗了两天地主。

    斗地主只为打发时间,三人一致决定不赌钱,但总要赌点什么才有趣。

    林望舒吩咐人从灶房搬了口锅倒扣桌旁,赢家往输家脸上抹锅灰。一天下来,裴静文和林建军的脸比长安城里的昆仑奴还黑。

    昏暗烛火打在两人身上,活像地狱爬出的恶鬼,吓得侍女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有鬼啊”。

    脸上没多少锅灰的林望舒笑得前俯后仰,放狠话挑衅两人,说明天会让他们比今天更黑。

    这哪能忍?

    裴静文当晚就和林建军结为同盟,拉钩定下互不用力抹锅灰并死命往林望舒脸上抹锅灰条约。

    第二天再战,林望舒失去前一天十局有六局都摸到俩王四个二的手气。裴静文和林建军又结盟压着她打,短短一个上午,林望舒的脸和锅底没两样。

    输急了眼,林望舒扔开纸牌,上手抹了把锅灰就往裴静文脸上招呼,裴静文拿着牌东躲西藏跑到院子里。

    林望舒把人逼到水缸边,趁她不注意挠她痒痒。裴静文怕痒,拿着纸牌的手无意识松开,纸牌晃晃悠悠沉入缸底。

    唯一的纸牌没了,斗不成地主,无聊感与空虚感瞬间袭来。

    不管草地有没有干,裴静文和林望舒决定明日一定要出别庄呼吸新鲜空气。因此直到出城第四天,原定计划才真正实行。

    到达乐游原,小孩们迫不及待拿出风筝迎风奔跑,四个颜色形状各异的风筝飘上天空。

    林望舒对骑马兴趣不大,蹲河边洗了把手,和奶妈、别庄侍女一起烤肉。

    十几天没碰马,原本能独自骑马跑上一小段路的裴静文把要领忘光,跟着林建军从头再学。

    “照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明年都学不会……”林建军牵起缰绳转身倒走,看清她坐姿,不由厉声呵斥,“混账!挺腰,把腰挺起来!”

    裴静文赶忙聚力腰部,小声嘟囔:“批评就批评,怎么还骂人呢?”

    “上马前才叮嘱你腰不能卸力,这就忘了?万一闪了腰,有你好受的。”林建军缓了缓语气,“是我急了,对不起。”

    裴静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都怨林师傅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收了学费不负责。”

    林建军不认可地摇头:“我只吃了你一碟栗子糕,学费还没收完。”

    裴静文轻哼一声:“其他的你一点没吃?”

    林建军辩解:“其他的都是有缘由才吃。”

    裴静文说道:“那红豆薏米糕呢?就是你被罚跪我喂你吃那次,你说是什么缘由?”

    林建军嬉皮笑脸道:“还能是何缘由?当然是阿静心疼我。”

    裴静文啐道:“呸!我不管,红豆薏米糕那次,你欠我一个情。”

    “什么一个情两个情,”林建军无比自然接道,“我所有情都是你的。”

    裴静文嫌弃地咦了声:“以前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

    “胡说,他们都说我脸皮薄。”

    “谁说的?”

    “阿勉他们。”

    “你朋友?”

    “阿勉姓苏,字乐天,是我好友。”

    “好巧,我有个发小叫苏乐。”

    裴静文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思念穿过云层飞向宇宙,她想疯妹乐乐了。

    “我和乐乐在喝奶的年纪就认识,我们一起跳级,又一起按部就班读书。她在基因研究方面很有天赋,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孩子。”

    林建军笑问:“和阿静一样厉害吗?”

    “她的厉害和我的厉害不一样,我和她都很厉害。”裴静文得意地笑了笑,“苏乐,苏乐天,真的太巧了,乐天知命,很美的表字。”

    林建军问:“我的字不美吗?”

    裴静文看他一眼,故意道:“比他的差一点吧。”

    “哼!我的字是今上所赐,怎么可能比他差?”林建军满脸写着不高兴,“‘山不让尘,川不辞盈’,哪里比‘乐天知命’差了?”

    “好强的胜负欲。”裴静文戏谑调侃,又笑着给他顺毛,“好吧好吧!你的字最美,比乐天美多了。”

    “弃暗投明,好眼光!”林建军一下子就被安抚好,甚至开始得寸进尺,“你要取个表字吗?我看辞盈就不错,裴辞盈。”

    “欺负我不懂这边规矩,占我便宜?”裴静文眉梢微挑,“表字是同辈能取的吗?还裴辞盈,你倒是会取。”

    山不让尘,川不辞盈。

    林让尘,裴辞盈。

    妥妥的情侣表字,他还真是敢想。

    “苏勉他们说你脸皮薄,我看都是哄你玩的。脸皮薄的人会给姑娘取表字?脸皮薄的人会夜半坐姑娘床边?”

    林建军牵着缰绳面向前方,只当没取字那一茬,心虚道:“我原坐寝室门边,想着看看就够了。”

    “看看就够了,”裴静文对此持怀疑态度,“看着看着就坐我床边抱我,真是看看就够了。”

    “看看”两个字咬得极重,林建军耳朵发烫,支吾道:“后来听你念着难受,一冲动就……嗯,就那样了。”

    “六二六,”裴静文视线落在他通红的耳朵上,“苏勉好像没说错。”

    林建军强装镇定,转头望着她:“什么?”

    裴静文招招手,林建军自觉走到她身边,仰头问:“怎么了?”

    “我说,”裴静文弯腰捏住他发烫的耳朵,“苏勉好像没说错。”

    裴静文捏着他耳朵的那一刹那,林建军脑袋轰得炸过一道惊雷。

    他看着她嘴巴开合,居然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居然捏他耳朵!

    她居然对他做这么亲密的事!

    林建军目光太过炙热,裴静文不自在地咳了声,腰身慢慢挺直。

    哪有撩拨完就躲的道理?

    林建军眼疾手快搂住她脖子,将她上身压了下来。他们几乎脸贴着脸,鼻尖偶尔摩擦碰触,心头仿佛有一支羽毛轻扫。

    裴静文攥住马鞍前沿,泛白指节足可见她此刻的紧张。

    四目相对,林建军将她慌乱茫然尽收眼底,眉眼染上笑意,另一只手扣住裴静文脑袋,让她无法离开。

    灼热气息钻过薄薄肌肤,顷刻蔓延全身,裴静文眼神飘忽着瞥向一边,呐呐道:“放开我。”

    林建军眼带笑意:“你可以推开我。”

    裴静文松开马鞍,手慢慢抬起来搭在他肩上,轻轻推他,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推不动。”

    “推开我,”林建军重复,眼中笑意更盛,学着她方才的语调,“我说,你可以推开我。”

    裴静文微微扭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练武下盘稳,我推不动。”

    “是,是我下盘稳。”林建军稍稍后仰,看清她通红脸颊,低笑着递上台阶,“阿静,都怪我。”

    “那就松开我。”

    “不松,我还没收学费。”

    学费?

    什么学费?

    这样子收学费?

    这样子还能怎样收学费?

    裴静文忘了害羞,想都不想大喝一声:“不行!”

    在她喊出“不行”时,林建军早有防备,纹丝不动,裴静文没好气地嘟囔:“看,我就说推不动你。”

    林建军好笑地看着她,扣着她后脑慢慢向下压。

    裴静文赶忙伸手横在两人脸之间,紧张道:“不可以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真的不行。”

    林建军嗓音微哑:“是你先撩拨我。”

    裴静文赶紧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捏你耳朵。”

    林建军攥住她手腕,一点点挪开,撞上她被吓得紧闭的眼眸,恶劣道:“怎么办?听到这话我很不高兴。”

    裴静文欲哭无泪:“怎么样你才高兴?”

    她就说他脸皮厚,他还反驳,这些话这些动作是脸皮薄的人能说出口能做出来的?

    “好了,”怕给人逼急,林建军不舍地将人松开,轻轻弹了下她额头,“学费收了。”

    “嗯?”裴静文坐直上身,呆呆地盯着他背影,“你说的学费是这个?”

    林建军牵着缰绳在前面走,戏谑反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回头看她,“你想是什么?”

    裴静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林建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听到她的称谓,林建军剑眉微蹙:“阿静,不要叫我全名。”

    刚才落了下风,裴静文心里本就有点不太爽,又听他这样说,不免曲解他意思。

    火气噌一下上来,她从另一侧跳下马往回走:“多谢将军提醒,我不配直呼将军姓名。”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林建军懵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疾步快走的裴静文,攥住她手腕,“我没有说你不配。”

    裴静文甩开他的手,冷眸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万岁县食肆里我问过你能不能叫你林建军,你自己答应的。”

    “外人才守称字不称名的繁文缛节,你别误会。”林建军着急忙慌解释,“我的意思是连名带姓太生分,你唤我林三、建军、犀子、三郎都好。”

    裴静文板着脸问:“也就是说不能叫你六二六?”

    林建军无奈道:“随你随你,你想唤什么就唤……”

    鹰啸入耳,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抬头望天,一只苍鹰自远处飞来,一口衔住蝴蝶风筝,向来处飞去。

    接着,清脆的啼哭响彻乐游原。

    “呜呜呜……”林耀夏取下小马驹腹旁悬挂的弯弓和箭,抹着泪跑向林建军,“三叔……呜呜……鹰!三叔,鹰!”

    她把专属小弓和箭塞进林建军手里,指着鹰离去方向,抽抽噎噎说:“鹰,射鹰!三叔,射它下来。”

    显然,蝴蝶风筝属于林耀夏。

    裴静文和林建军对视一眼,几乎是同一时间捧腹大笑。平日欺负这个欺负那个的孩子王林耀夏竟然也有今天。

    姑姑给她画的蝴蝶风筝被老鹰叼走,林耀夏都快气死了,跺脚道:“不许笑不许……”她打了个哭嗝,推着林建军靠近青驹,“三叔上马,追,快追!”

    林建军单指勾满弓弦,忍着笑断断续续道:“不是三叔不帮你,是……哈哈哈……你的弓太小哈哈哈……”

    林耀夏当即哭得撕心裂肺。

    裴静文摸摸她脑袋:“老师也会画蝴蝶,今天回去老师给你画个新蝴蝶风筝。”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林耀夏抱着林建军手哭闹,“三叔快回去拿弓,它叼走我的纸鸢,我要它做我纸鸢。”

    “半大小孩就想养鹰,好大胃口。”林建军笑着为她擦去眼泪,“乖,等会儿回去裴老师给你画新的。”

    却在这时,鹰啸伴随哒哒马蹄声再次出现。

    三人寻声望去,一位胡服少年一手执缰,一手拿着断翅的蝴蝶风筝,策马与他们擦肩而过,身后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老鹰立在他肩头,巨翅展开,勇猛无比。

    林耀夏蔫坏地拱火:“挑衅!鹰这是挑衅三叔,快射它。”

    林建军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脑门,将她抱上马,又对裴静文说:“上马。”

    三人回到烤肉的树下,胡服少年将好用银匕首切下一块烤好的肉,咧开嘴笑着送到林望舒嘴边。

    他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魏京畿官话:“萨仁额莫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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