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平复后，乌阿娜慵懒地推了推他。
“好了，去给我打点热水，我要洗澡。”
“洗完我们出去逛一逛。”
出来之前，乌阿娜把自己之前留着准备干坏事的，几件带兜帽的外衣，送给了克拉伦斯。
让他在出门的时候穿上，不要摘下兜帽。
她还没搞清楚这个疑似失忆的光明神是怎么回事，自然不可能让他大大咧咧地顶着那张脸招摇过市。
他出不出事无所谓，给她招来祸事怎么办？
永恒之都的主干街道上，人头攒动，两边商贩的叫卖声沸反盈天。
乌阿娜穿着一件色彩饱满亮眼的杏黄色天鹅绒外衣，长度长达脚踝，背后还连着宽大的兜帽。
衣袖是前短后长的荷叶边设计，褶皱华丽而充满女性的优雅柔美。
外衣的宽度只裹在腹部两侧的位置，由腰间的蓝色束带交叉六次绑在腰间固定。
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里面的奶白色丝绸长衬裙。
受“传言中”光明神喜好的影响，光明神的领地内尤为推崇白色和浅色系，连衣服也是如此。
这么鲜艳的颜色，完全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她对这群光明神信徒的冲击力。
不亚于在祷告日把他们送去了鼓乐喧天的酒馆。
或者是，在他们闭着眼虔诚地对自己的新娘行吻手礼时，一睁眼，婚礼上却开起了淫声迷靡的聚会。
是大胆的，刺激的，崩塌重建的。
也是炫彩夺目的。
克拉伦斯就站在她身侧，只落后了她半个手掌的距离，为她隔开周围时不时望过来的……觊觎的目光。
从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乌阿娜微微掀起兜帽，只露出精致的下巴，玫瑰色的唇舌，和一缕浅金色的卷发。
整个人就像个香软蓬松的小蛋糕。
一呼一吸间，他似乎能闻到那可口甜腻的气息，是软糯的甜杏子，像勾子一样在他心脏上挠了挠。
好像一口咬下去，汁水就会溅出来。
让人忍不住……
犬齿发痒。
乌阿娜并不在乎克拉伦斯在想什么，她只是好奇地在街道两边跑来跑去地看。
优雅的尖头高跟鞋被她踩地“哒哒”作响。
商贩们卖的是各种五光十色的彩蓝宝、圆润夺目的珍珠、珍惜浅综色游隼的羽毛、人鱼的眼泪等等。
让她想想黑暗神领地那些商贩卖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吸血鬼的百年老牙、巨人的脚皮、各种型号包您满意的鱼鳔、以及从远古战场收集的某位强者的肉酱……
哦，乌阿娜觉得，自己能在那里忍了十八年才跑，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突然，身旁克拉伦斯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视线停在一处摊位上。
乌阿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看的是那个浅棕色的游隼羽毛。
她轻轻挑眉，想起了卡牌上那对巨大的威严的翅膀。
走近两步，乌阿娜将它拿起来看了一眼，问道：“这个怎么卖？”
它的梗又粗又长，羽毛却极为光滑水润，手感很不错。
“哦，光明神在上，小姐您真是好眼光。”
“我再也找不到比它更珍贵，更适合插在您漂亮礼帽上的羽毛了。”
“当然，如果您愿意为它付出一点点钱币就更好了，只需要……”摊贩犹豫了一下，报了一个最低的价格：“1个金币10银币，您就能把它带走。”
摊贩弯了弯腰，脸上是充满了讨好的笑。
乌阿娜懒得讲价，直接丢给他2个金币。
目光冷淡，唇边却挂了一丝温柔的笑，她轻声道：
“不用找了。”
然后把东西递给了克拉伦斯。
身侧的男人顿了顿，明显一愣。
见他迟迟不接，乌阿娜抬头看向他，眼神询问。
克拉伦斯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是给我的吗？小姐。”
“嗯，送你了。”乌阿娜笑了笑，兜帽遮住了她漂亮的蓝宝石眼睛，却挡不住那似乎带有玫瑰香的唇舌，“你喜欢这种羽毛？”
克拉伦斯顿了顿，眸中划过一丝迷茫：“只是感觉有些熟悉，或许和以前的我有关。”
乌阿娜目光一顿，状似随意地问道：“以前的你？”
克拉伦斯食指微动，在周围布下一个隔音的禁制。
“一年前，我在永恒之都偏远地方的一间废弃房屋中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克拉伦斯一边说，一边用神术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兜帽下的神情。
“之后我就一直住在河边或者桥洞下，帮忙给周围的人做一些事，他们就会给我一片黑面包，靠这个活到了现在。”
“小姐会嫌弃我吗？”
当然，如果有人敢骗他，他还会顺便撕烂对方的嘴，再随手帮他治好。
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他的小姐那么单纯善良，又没有神力傍身。
为了保护自己只能虚张声势地举起爪子，掌心还是软的，打人一点都不疼。
明明是想教训他的，结果他的脸没事，自己的手心先红了。
要不是他关键时刻及时用神力催发，让自己被打的地方红了几刻钟，还不知道小姐会恼羞成怒到什么时候呢。
那些脏东西，不配传到小姐耳中。
乌阿娜敏锐地感受到被窥探的视线，她睫羽微垂，再抬眼，漂亮的蓝眸中已经盛满了忧郁和怜惜：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克拉伦斯。”
“听你说这些话，我的心都快要痛死了，原来你在遇到我之前吃了那么多苦。”
“可怜的克拉伦斯，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再经历这些苦难了。”
她握住了克拉伦斯的手，心疼到几乎哽咽：
“从第一次见面，我把你救回来开始，我就已经把你当成是我的责任了。”
“克拉伦斯，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的。”
【获得【命运-权柄】碎片+1】
克拉伦斯垂眸，那双天青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修长有力的手主动而强硬地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
“真的吗？”
他眉眼温和，气息温顺，像被驯化成功的家禽，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攻击性。
似乎一切无礼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答应。
只是空气中那几乎要实质化的、越来越粘稠的贪欲，出卖了他的兴奋。
似乎一旦她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就会把人囚禁在怀中啃咬厮磨。
那是独属于神明的，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但是乌阿娜不为所动，她只是轻笑。
“当然。”
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