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点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云艾打算带着余木星一起去健身房，赵天天和白煜则一起出发前往小晴所住的旧房区。

    这个房区建成大概已经有三十年了，而且都是平房，房区周边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都是荒地为主，大部分住户都是老年人，少数生活困难的家庭会住在这个地方，还有些是来到这个城市打工的年轻人，这里虽然生活多少会有点不方便，可房租很便宜，住在这里才可以存下多余的生活费。

    住户不多是一个好消息，可以更快打探到想要的信息，但不是事事如意，这里的住户相互之间都不太关心，赵天天他们找了好几家都说不认识、不知道之类的话，关上了自家的门，花了一个小时一个信息都没收集到，赵天天拍上白煜的肩膀，“白哥，这里的人不太一样诶，就算你这么帅，他们的门也会无情的关上啊。”白煜不动声色地拍掉了他的手，“马上就能问到了。”说着他扬了扬下巴，赵天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正在锁自家门的不是小晴又是谁？！

    两个人迅速躲到小晴看不到的地方，赵天天伸出脑袋去看，小晴的状态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相差无几，但眼神涣散，走路时连前方都不看，赵天天一边死死盯着一边问道，“白哥，她今天怎么这么晚出门？刚刚差点就被她发现了。”“你没看到她背了双肩包吗？她可能今天不会回来了。”

    等到小晴整个人都没了踪影，赵天天和白煜才走出来，赵天天若有所思，“如果她不回家的话，家里应该就她一个人，那这个波登橘子是真的突然消失了？”白煜走在了前面，“走吧，我知道要问谁了。”

    他们走到一个正坐在门口择菜的老奶奶面前，白煜径直蹲下和她平视，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作了自我介绍，“老人家，我们是小晴的亲戚，想问您一点问题。”赵天天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住没有吐槽，只是点头附和：“对呀对呀，小晴搬到这里好久没跟我们联系了。”

    年迈的老人抬起眼眸，尽管她眼窝深陷，整张脸老态横生，眼中的光芒却仍然锐利。她打量了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言不发，又低下头去择自己的菜。赵天天以为她听力不好，又叫了一声：“老人家？”老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别叫了，听得见。”赵天天马上闭了嘴，可她只是说了这句话，再度低下头去不理他们了，白煜没说话，捡起篮筐中的菜，娴熟地择了起来，老人并没有阻止他，赵天天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开始挑菜择菜。

    直到两人蹲得腿都发软，才把那一大筐菜处理完，老人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就提起篮筐就进了自家门，赵天天撑着身子靠墙站，“天啊我腿差点断掉，白哥你就别装了，你看你那腿都发抖了。”“”这次赵天天没说错，白煜双腿确实都不自觉地发抖，但他并不是想装酷，只是不习惯做出像赵天天那样放松的动作。赵天天看他又不说话，自顾自地念叨起来，“这老人家什么都不说，也不理我们，真的能打听到吗？”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时候要小声点儿吗？”沧桑的声音响起，吓得赵天天立马站直了身体，只见那老人家手上拿了两个凳子放在他们面前，“坐着说吧。”

    两人乖乖坐在了老人旁边，没等他们开口，老人就先说了话，“不用骗我老婆子，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的亲情观念淡薄，小晴和她爸妈因为对象的事情闹翻了，连她爸妈都不来看她，哪里轮得到亲戚关心？”白煜笑得温和，“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如果我们再撒谎恐怕您也不会再理我们了，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一个委托，说是小晴的恋人突然失踪了，所以才特意过来调查。”

    老人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但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她兀自点了点头，“也是，他整天在家里不出门，家里一切都是小晴在打理，我们这里都是各住各的，所以就算他不见了，我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呀？”赵天天抬头回忆，掰了掰手指头，“大概快二十天了吧。”“二十天啊让老婆子我算算。”她皱着眉头，因为脸上的皮肤太过松垮，眼睛几乎都要看不见了，“哦，那就对得上了，小晴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在这里她能说上话的人不多，我算一个，可那天以后，她有时候路过就像看不到我一样。”

    赵天天又问道，“那关于她男朋友，您知道什么吗？”老奶奶点点头，“当然了，有一次她跟父母闹得特别凶，在门口又哭又闹的，但橘子就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也就是那次小晴和父母断了关系，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其实都知道她的事，但没人喜欢管，你们去问他们当然不会告诉你们。”她眼中都是不屑与不解，“我是不知道小晴到底喜欢那橘子什么，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晴伺候他伺候得可好了，他们也不怎么吵架，因为都是小晴顺着他。”

    说到这里赵天天有点没耐心了，说来说去都是些没用的信息嘛！这些他们当然都能推个大概出来，哪还要听老奶奶再说一遍，但他也不敢表达不满，因为这个老人是唯一一个愿意跟他们说话的人，于是他小心翼翼道：“那、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事情？”老奶奶啧一声，随即摇摇头，“好像没有了。”赵天天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白煜，白煜却看向小晴出来的那间房子，问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您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是闻到什么，比如说看到小晴拿什么东西出来？”

    老人家或许一时没听出来，赵天天可听得真真切切，白煜也开始怀疑橘子是不是已经死了。赵天天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接着老人的话更是让他感到害怕：“还真有，小晴隔三差五的会把垃圾放到门外，走的时候再拿出去丢，那些剩饭剩菜都是两人份的，味道挺重，我估摸着放了好几天了吧，当时觉得多半是橘子不收拾，全都堆在一块儿等小晴受不了了才收拾的，所以也没觉得她家少了个人，现在想想是挺奇怪的。”她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有天晚上小晴很晚才回来，我听到了瓶子砸碎的声音，还以为他们吵架了，但什么也没发生。”

    直觉告诉白煜这里是他们需要的信息，他马上追问道，“您还记得是哪一天吗？”“二十五天前吧。”

    回到店里已经是傍晚了，云艾和余木星都还没有回来，赵天天有气无力地摊在沙发上，他从回来的路上就没有说过话，到现在也沉默着，白煜看在眼里，没有出声。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平时活蹦乱跳的赵天天声音变得异常疲惫，“白煜，你说要是真的出人命了怎么办？”白煜一时没有回答他，赵天天还只是个大学生，连班都没上过，没有经历过什么人心险恶，那些自以为的经验都是从书上、电视上、网络上看到的，现在突然亲身感受到，难免会怀疑人生。

    于是他少见地安慰起了赵天天：“别想太多，你并不能预见任何事情的发生，你还小，面对一些事情，承受不了也很正常，云艾一开始被网友进行网络暴力的时候也无法接受，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对她心存恶意，但现在也学着去接受，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所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等一会她们回来了我们就把信息整理一下，如果你们觉得还想继续，那我们就继续，如果害怕，那我们就报警交给警察，继续的结果也可能会交给警察，放弃也不算半途而废。”

    白煜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赵天天心里好受了很多，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笑嘻嘻地抬手搭上白煜的肩膀一副好哥俩的样子，“行！一会咱们好好商量！”白煜低头看了看他的身高，“我当下的建议是，下次还是考虑下自己的身高再决定要不要做这种动作。”赵天天看向自己踮起来的脚，不服气地咬牙切齿，“虽然小爷我身高175，但我的阳光幽默好品质足以弥补跟你那12厘米的差距了！”“是吗？可是你只比余木星高9厘米。”这一下戳到了赵天天的痛处，“啊啊啊啊别说了！”

    云艾一回来就看到白煜坐在沙发上看书，而赵天天作势要打白煜，“赵天天你在干什么！”云艾一声吼，赵天天立刻就知有没有，他马上坐回去一副乖巧的样子：“艾姐，你回来啦？”余木星从云艾身后探出头来笑道，“有人要被骂喽！”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云艾给她新买的，云艾还顺便给她做了个造型，现在的她身穿一身休闲装扎着高马尾，显得更青春活力，赵天天呆呆望着，随即痛恨起自己为什么只有一米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