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有泪，菩提泣血
第十一篇六道篇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一点掌门说对了，我确实走不了了，不过呢，我准备和掌门您，一起走。”
孙瑞泽不晓得在憋什么大招，总给我一种极其隐晦却十足危险的感觉。
“信口狂言，诸葛先生的兵神淬炼之法，就凭你们几人，挡得住否？”唐耀山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眼里尽是嘲讽。
“是吗，敢问掌门，可还记得唐门暗器几何？可还知晓唐门祖训？可还会得唐门手法？”孙瑞泽一连三问。
还没等那唐耀山回答，只见孙瑞泽的气势在疯狂飙升，眨眼便越过陆地神仙大关。
我虽看不出蹊跷，但身后的小素和另一位长老倒是知晓端倪。
“再给此子不出五年时光，必定登临陆地神仙境，可他，唉。”身后的一个天宫长老唉声道哉，却听得我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我皱眉回头询问。
“主人，他这是以燃烧道基，自毁灵根为代价，强行引动天相，入得陆地神仙，却只可昙花一现。”小素的回答让我顿感焦急。
“师傅，你丫不想活了，我们还有十九和小素，还有仙兵仙将，没必要”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七窍流血的孙瑞泽所打断。
“掌门是我的师叔，那一夜，他毁了我的挚爱，又斩了我的师尊，于理，我该复仇，于情，我怎能忘恩？怎么噬主？”
孙瑞泽虽然与我同龄，可他骨子里的传统和执拗，却如同耄耋之老。
“你现在停下还来得及，即便以我唐门秘法强行跨阶，对上此等兵神魔躯，也不过徒做萤火皓月之争。”
唐耀山的话是对的，就是再多十个陆地神仙，也没办法对付这足有数百之多的圣体怪物。
“唐耀山，我虽不是唐姓，可二十余载唐门营生，早已让我待之为家。”孙瑞泽的气势还在攀升。
他的气血开始化作蒸汽消散，他的魂魄也开始化作灵气四溢。
“从长计议吧。”我微微红了眼眶，跟这家伙的交际不久。
这孙瑞泽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好似上世纪的伟人，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和朴实。
我挺喜欢他的，明明是情敌，却还要恭维着，陪伴着，就好像，他这般做了就能把自己对唐琳的爱转移到我的身上。
“不肖弟子孙瑞泽！今日以我之罪躯败魂，恭迎掌门，升天！”
一声狂吼之后是强行突破而来的陆地神仙之境，那唐耀山在听到这之后也没有任何表示。
声音回荡在这好似无边无际的大厅，回音的最后一字落下，数百圣体怪物猛然发难。
圣体怪物没有思想感情，只会受制于打造之人的命令，我估计那诸葛彦硕还在某个地方看着。
“弟子斗胆请掌门观摩，唐门秘法，千手！”
随着孙瑞泽语毕，我好似看到其身后出现了数之不清的手臂，每只手上都握着各式各样的暗器。
“唐门秘法第五，千手地藏，百叶百针百刃百蕊百胆，百锥百镖百钱百苇，每一种都对应着一个手法，也对应着一个甚至数个敌人。”
小素的教科书式回答也难以详述眼前的震撼，千手如彩蝶飞舞，飘逸之间就有道道流光飞射而出。
看似普通的柳叶却能刺穿圣体的皮肤，脆弱的梨花，炸开就有万千细丝，透体而入。
至于钢刃铁胆，虽难入体，可那一下，也足以暂时放倒一只圣体怪物。
上千暗器好似一瞬间被同时掷出，又好似同时击中目标，因为在我的视角便是如此。
数百圣体怪物同时倒地，死的倒是不多，可受伤暂时无法动弹的也是大把。
“小素呀，你不会是个百科全书投胎来的吧？”我回头轻声调侃。
“咋说也活了上万年，知识储量肯定够的，主人，你这样掉着眼泪笑的样子，好可怕。”
本还一脸傲娇的小素在与我对视之后就微微退缩到了十九身后。
“好厉害，那个男人，竟然能在不足一息时间振臂千次。”十九完全沉浸在了孙瑞泽的战斗方式当中。
“如何？”孙瑞泽在开口的同时已经闪身到了唐耀山身前，我终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慌。
“还不错，这个距离，杀我之前，你已经被撕碎了。”唐耀山见只有孙瑞泽一人上前，也是再次回归了自信。
“谁说我要对你动手了。”孙瑞泽说完就转过身去。
只见那些圣体怪物完全被其拉了仇恨，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从我的角度看，颇有给永恩送大招站位的嫌疑，排列得那叫一个整齐。
“掌门，还请指点，唐门秘法，菩提！”
我还在等着小素来科普，可是突兀的威压让我登时脚下发软，赶忙伸手搭住十九的香肩才稳住身形。
“主人你咋啥都不知道，菩提泣血，顾名思义，见到这个手法，菩提老祖都得吐血。”小素也终是见到了我求知的目光。
“就那么大点个小光球，能有多大力量？”看来我依旧是无知的。
在我们拌嘴的时候，孙瑞泽的胸前缓缓凝聚起一个红色的光球。
我离得远看不清，如若离得近些，便能看到那颗光球就是孙瑞泽周身蒸发之血气所凝聚。
由于内里血气剧烈的碰撞和旋转，才渐渐发出了光亮，血气运行起来是毫无规律的，这一点到有些像那核聚变。
“不错，唐门秘法之二，前五的秘法，以你的年纪能使出一二，算得天纵之才了。”唐耀山眼里的欣赏早已溢于言表。
“掌门谬赞了，合！立！”
随着孙瑞泽两字真言吐出，那光球猛然变得黯淡无光，又突兀地血光冲天。
血光带来的是一道足有百丈直径的冲天血柱，血液成气却宛若有千万高温和无尽的腐蚀。
凡是接触到的圣体怪物，即便有着几位大圣血肉加持，却也一瞬化为乌有。
“这般威力，看谁还敢说圣人之下皆蝼蚁！”我对着血柱疯狂大喊。
“少来了主人，十九的速度和一些新进的圣境差不多，你觉得这玩意儿打的中她吗？除了这些没脑子的东西，谁会站着不动给你打呀。”小素的一阵嘲讽被我一个脑瓜崩打断。
“师傅加油！给我弄他！”
我现在也就只能喊喊口号了，口号没有得到孙瑞泽的任何回应，而身边的十九也缓缓朝前走去。
“十九，你干嘛去？”我有些疑惑。
“他快死了，我去帮他。”十九瞪着大眼睛淡淡地开口回答。
“别去，相信他。”我拉住十九的手将其定在原地。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还不错，那就让师叔送你最后”话还没说完，那唐耀山就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只见在其眉心命魂所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肉眼都难以发现的小孔。
控制得十分精准，那小孔所过，只是搅碎了他的魂魄，却丝毫没有伤害到唐琳的身体。
“掌门，此为唐门秘法第一，死在这般手段之下，也足以配得上你的身份了，请！掌门！升天！”
三声怒吼似催命之符，唐耀山的魂魄应声飞散，而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孙瑞泽在凝聚菩提血的同时，偷偷将手生生探进胸腔，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心脏破碎所渗之鲜血离心挤压，缓缓化作一滴好似发丝直径的水滴。
那水滴在众人都被血柱吸引的时候，已经悄悄没入了唐耀山的眉心。
看似细小的水滴，实则蕴含着一位陆地神仙全部的修为和神魂之力。
看似透明难以发现，实则还处于飞速的旋转当中，这般震荡之力，只在细小甚微的周边存在。
可这震荡搅碎生魂，还是绰绰有余，我飞速地跑到孙瑞泽的身边，他的身体犹如铁塔倾斜，轰然倒塌。
接住他之后，他已无力言语，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抓向我脖颈处的玉佩。
我知道他所之，轻点玉佩，一颗淡蓝色的玻璃珠出现，他又指了指唐琳。
手中的玻璃珠被我缓缓按在唐琳的眉心，生魂离开珠子顺利地进入了唐琳的身体。
那孙瑞泽看到这一幕，也是开始了微笑，我缓缓掏出天帝婚契，随手便撕碎。
扶起孙瑞泽来到唐琳身边，看到唐琳有劲的心跳和微弱的呼吸声，他也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殊不知，唐琳的魂魄，在离开玻璃球的瞬间就破裂，只余一魂一魄被小素赶忙收起。
“蛊毒入魂，根本是无解的。”我擦掉眼角的清泪无奈开口。
“主人，飞羽应该有解哦。”小素有些俏皮地开口说道。
“嗯，孙瑞泽魂飞魄散，但唐琳还有些残魂，道海应该可以修复，唐琳能转世，也算对他有些交代了。”我开口的淡漠让小素都是微微皱眉。
“主人，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好冷血，唐琳怎么说也做过几天主母的。”小素微嗔的语气也只是让我的心弦轻轻跳动了一下。
“把他们合葬了吧。”感受到唐琳昙花一现的心跳的呼吸渐渐平息，我也是挥手让几个仙兵前来收尸。
“肆意哭喊，发泄情绪，甚至入魔失去理智，我应该再也做不到了吧。”
负手转身，抬头望天之时，也是带了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