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髫龄日日过芦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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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褐色的鹰》蒙古民谣

    炒菜上完了。

    在上大菜之前,侍女把吃剩的热菜端到甄有才的小茶几上,并给他上了两个馒头。

    有才见清婉不吃,便问:“姐姐,你不饿?”

    “噢,我不太饿。”清婉顺手掐了一口馒头放进嘴里。其实,并不是她不饿,而是友乾提前叮嘱过她,等有才走了后,就让她上席。

    侍女换下了用过的骨盘,便上了第一道大菜——黄焖鱼翅。侍女又视情况,上一道点心——稻香村糕点大拼盘。

    巴图示意侍女把点心端给有才吃。

    侍女端过去了点心,又过来问友乾:“客官,本楼的歌舞班在门口候着呢,是否让她们进来为诸位歌舞助兴呀?”

    友乾道:“孩子还在呢,等孩子吃了饭再说。”

    “我这就好了,这就好了。”有才懂事地拿起几个糕点就跑出了房门。

    见有才走了,清婉也起身佯装告别。

    友乾则说:“你先别走啊,你不是要和杰克逊谈合作么?!”又转头对侍女说,“你让人去跟着我儿,顺便带些饲料过去,喂喂我那匹马。”

    侍女应诺着出了包间。

    杰克逊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让清婉坐在他与友乾之间,侍女随即上了一套餐具。

    此时,七八个妖艳的女子顺序走进了包间。

    她们首先表演了一曲蒙古长调《褐色的鹰》。蒙古歌表演简单,一把马头琴伴奏,一名歌姬扯着嗓子唱即可。

    歌姬唱的是蒙古语,友乾他们根本也听不懂。

    巴图解释歌曲大意是:

    “褐色的雄鹰,俯冲的时候最有力量;

    年轻美好的时光,无谓虚度真可惜!

    无畏的雄狮,在山中才显威力;

    年轻的时候,无所作为太可惜!”

    【二】《秋风词寒空高》宋褧词  李伟菘曲

    唱完了那首长调,漂亮歌姬就来到了酒席间,问道:“接下来,我为各位客官,唱首什么曲子?”

    友乾道:“唱一曲《秋风词》吧!”

    巴图问:“这曲子,好听么?”

    友乾洋洋得意地介绍道:“《秋风词》源自唐代大诗人李白所作的《三五七言》,因它短小精悍,很不好填词,至今为止,此曲填词的人少之又少;改成琴曲后,更让歌者不能尽兴地演唱而不流行。

    自从我家塾师纪绪,为这首词续了下阙后,便让这首曲子大火起来。现在无论谁填的《三五七言》,都把我家塾师的《相思门》作为后缀……”

    清婉疑惑地看着友乾,心里想:那首《相思门》,不是修染为我写的么?!

    霍站赤满是狐疑地问:“这纪大才子,是你家塾师?吹牛吧!”

    “我吹牛?”友乾道,“不信,你问我家清婉呀。”

    清婉肯定地冲霍站赤点了点头。

    友乾继续显摆道:“而且,纪公子续的这首词,还是专门为我家清婉写的呢!”

    霍站赤彻底被搞糊涂了,心想:这位清婉姑娘,到底与纪绪和友乾是什么关系呀!

    清婉也是纳闷:我与纪绪和修染的事,这友乾是怎么知道的呢?

    友乾问歌姬:“今天准备唱谁填的词?”

    歌姬道:“秘书监校书郎宋显夫的《寒空高》。”

    友乾含糊问道:“宋显夫?”

    这一句“宋显夫?”便彻底露了馅,这说明他对当下的文人墨客,及文人诗词是一无所知的。

    “不知道了吧!”霍站赤笑道,“我就不明白了,这纪大才子是怎么被你骗家里去的……”说着,俩眼瞟向清婉,这位霍站赤对他们的关系甚感好奇。

    接着解释说:“宋显夫是新晋进士,与纪绪同时参加的去年春试,两人应该是认识的。宋显夫,名褧,字显夫,他的哥哥就是巴大人那一届的进士,与达普化分为左右榜状元的宋本,宋诚夫。”

    友乾被霍站赤说的有些下不来台,便朝着歌姬怒道:“怎么还不去唱!你听这个‘夫’,那个‘夫’的,与你有关系么?甭管他是宋显夫,还是宋诚夫,反正一个也成不了你的夫……”

    漂亮歌姬被说的脸通红,她一跺脚,“哼”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舞台。

    琴女们随即吹竹弹丝,漂亮歌姬站好了位置。等那段优美前奏演奏完毕,便开始吟唱:

    [歌曲]“寒空高,寒雁号。

    霜气严征柝,风威薄锦袍。

    一夜相思心似海,荒城四望愈忉忉。”

    下阙依然是纪绪的《相思门》:

    [歌曲]“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副歌部分,挑出了每首词中最扣人心弦的句子,作为反复:

    [歌曲]“霜气严征柝,风威薄锦袍,

    一夜相思心似海。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何如当初莫相识。”

    男人们,小曲儿听得高兴,小酒儿喝得畅快。

    友乾便站起身来,开始敬酒。他把酒杯先举到巴图的眼前说:“巴大人啊,我单独敬您三杯……”话没说完,杰克逊就打断了友乾的敬酒。

    杰克逊说:“mr甄,今晚你不是说,主要是请我的嘛,为何不先敬我?我坐的才是主宾位呀!”

    巴图站在那里,异常地尴尬----也不知这杯酒是该喝下呢?还是该放下!

    霍站赤赶紧打圆场,“说你个外国人四六不懂,你还不服气。人家巴大人做的右边,你坐的是左边,怎么你倒成了主宾?到底你懂不懂中国人的酒文化。”

    “怎不懂?”杰克逊不服气地说,“前几天,mr甄还告诉我,坐席千万别坐错了,左边的位置是主宾。”

    霍站赤道:“现在不是请巴大人么,巴大人是蒙古人,就得按蒙古的规矩来,右为尊。”

    “反正,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杰克逊生着闷气。

    是啊,买了镯子,给省了那么多的钱,说好了的,要好好请一请他,这怎么到了酒桌,却不把他当“大牌”出了。

    清婉一上桌子,就没有端酒杯,看到杰克逊一脸不高兴,她便端起了眼前的杯子,和杰克逊轻轻地碰了碰,说道:“我敬你!”

    巴图仰头喝着友乾敬的酒,两只眼睛却踅摸着杰克逊。他见清婉要和杰克逊喝酒,便道:“你与他喝,也得与我们喝呀!”

    本想偷偷地进行,却被巴图发现了,清婉便站了起来,笑着说:“好~,待会儿,挨个敬恁。”

    霍站赤道:“三杯?”

    “三杯就三杯。”清婉说,“不过,这第一杯,我是要敬杰克逊的。”说着,又替杰克逊端起了杯子。

    杰克逊站了起来,接过了酒杯,小孩子似的,高兴地又笑了。

    敬了杰克逊三杯酒后,又分别与巴图和霍站赤喝了三杯,清婉便坐了下来,无论再劝她什么酒,也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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