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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暖晴云却护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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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清茶馆”里,已经换成了歌女的散曲---《玉楼春》。

    【一】《玉楼春春景》宋祁作词  小虫作曲

    焦虑不安的甄友乾,却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

    清婉说道:“哎呀,你来回走什么?坐下来听曲多好!”

    此时,友乾哪还有心情听曲,便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一本《为政忠告》,翻阅着看。

    其实,清婉的心里也是着急----不知杰克逊能否为她取回那只心仪的镯子,但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地跟着楼下的歌妓唱小曲呢:

    [歌曲]“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也就半个时辰的工夫,杰克逊就满脸欢喜地回来了。

    一进门,见友乾俩人正靠在一起谈论着他的那本《为政忠告》,就问:“你俩谈什么呢,兴致这么高!”

    清婉第一眼就瞧见了他手里的小红木盒子,马上起身,上去就夺了过去,连忙打开了那盒子。

    “对吧!”杰克逊笑着问道。

    “对!对!对!”清婉高兴坏了,忙不迭口地应着,并冲着杰克逊报以感激地一笑。

    [歌曲]“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友乾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他那四张银票,说道:“这是四百两银票[折合2000贯文省],其余六千两金钞[折合1200两纹银],我给你打个欠条。”边说边坐到了椅子上,抽出鹅毛笔准备写条子。

    杰克逊却说:“mrzhen,你给我写一张二百两银票的欠条即可!”

    一时,友乾和清婉俩人都怔住了。

    “为何?”友乾忙问。

    “因为我只花了这个钱呀!”杰克逊解释说,“那个霍掌柜跟我说,现在金钞毛的厉害,如果我能付现银的话,六百两纹银我就可以拿走!所以,我就拿了回来。”

    友乾异常高兴,说道:“你说,这个霍掌柜,如果他早说六百两现银就行的话,我何必跑那么多地方瞎转悠,直接找个朋友借二百两银子不就是了!”说着,友乾写了个二百两银子的欠条。

    杰克逊说,“这个三成的价格,也只有我,才能拿的下来,其他人,一概都是八千两金钞。”办成了事儿,杰克逊也非常地兴奋。

    友乾疑惑道:“怎么差距这么大?”

    杰克逊说:“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友乾骂道:“什么破规矩,都里外分不清了。”

    杰克逊疑问:“怎分不清?”

    友乾教导说:“对霍掌柜来说,你是外国人,应该算外人吧!”

    杰克逊问:“那你,算是他的内人?”

    清婉一听,“噗嗤”捂嘴笑了起来。

    【二】《玉楼春春景-下阙》宋祁词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跟你们这些洋鬼子就是说不明白!”见杰克逊被笑声吸引了过去,友乾便也瞅向了清婉。

    清婉直接把镯子戴在了手腕上,爱怜地抚摸着。

    杰克逊笑道:“你看,把姐姐高兴的,用你们中国人的那句话,叫…叫什么来着……浮生…长恨…欢娱…少一笑?”

    “那叫,‘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清婉的两只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只镯子。

    这只手镯,质感浓厚,华贵精美,现在又成了清婉的心爱之物。那一环清润的翡翠戴在纤纤手臂上,给人以无限的高雅,万般的风情。

    见杰克逊盯着自己的手腕瞧个不停,清婉道:“干嘛呀,你不是又反悔了吧?”

    “反悔什么?”杰克逊问。

    友乾接话说:“反悔不该这么便宜卖给我。”

    杰克逊道:“我是不反悔,我怕霍掌柜反悔来……”

    “他敢来,我打他出去!”说着,比划了个打人的姿势。

    “他不会来的,”杰克逊说,“我答应过他,以后有什么上等的‘猫眼眼’都留给他。”

    友乾拍着杰克逊的肩膀说,“看来,杰克逊来中国后,学会了不少东西。”他又转身对清婉说,“你知道,他刚来中国的时候说什么吗?”

    “说过什么?”清婉回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了回去。

    友乾道:“他说,在他们国家做生意,都是‘博弈’。我问,博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意法?就是‘打着’做买卖吗?

    他说,博弈就是双方斗智斗勇,一方得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吃亏,一方得益多少,另一方就吃亏多少……

    我说,你们这些洋鬼子啊,看起来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自我感觉很是聪明,其实呀,就是一群傻子。你们这样做生意,双方的“得”与“失”相加,不是等于‘零’么?所以,我给他们这样的‘生意经’起了个很洋气的名字,叫‘零和博弈’。

    我告诉他说,你们这一套“玩心眼”的做法,在中国是行不通的!中国人讲究‘双赢’,你老让人家吃亏,谁还与你做买卖……”

    说着,友乾又把头转向了杰克逊,“现在,你把我这一套生意经都学会了吧!”

    杰克逊忙道:“学会了,学会了。”

    “挣着钱了吗?”

    “挣着了,挣着了。”

    “像你们原来的做法,哪能挣着钱?只能像小马波罗那样忙活了一大顿,一分钱挣不着,没钱吃饭,就踅摸着跑路……”

    杰克逊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年少无知。”

    “哎~,你们可不是年少无知,是你们的品种不咋地,你们总认为自己满头的金发就是满脑袋的金条,岂不知……”

    “什么?”

    “你们的黄发呀,是庄稼苗尿浇多了---烧的。”

    “烧的?”

    “有些人是,脑子进水了---等于二百五。”

    杰克逊以为又要教他赚钱秘笈呢,便问:“那,我们呢?”

    友乾说:“你们是脑子进尿了……”

    清婉笑,杰克逊却问:“这怎么讲?”

    友乾一本正经地说:“----全是骚想法!”

    清婉大笑。

    “是么,”杰克逊却不知“骚”是贬义词,便起身拉着友乾拉到办公桌前说,“你先给我骚[so如此说]一下!”

    “我哪会骚?”友乾为难道。

    “你骚的就挺好!”杰克逊告诉他说,“我吧,现在发现了个更挣钱的买卖,你给我扫听扫听。”

    友乾问:“什么好买卖呀?”

    杰克逊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为政忠告》递给了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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