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宿……宿主……］系统在池临夏脑子里哆哆嗦嗦，但话好歹说清了，［给我打开系统商城购买物品的权限。］
［嗯。］池临夏应声，她将城主的储物袋收好，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瓶醒神丹。
祈祷能拖到结丹成功的时候吧。
光屏上的筑基后期几个字慢慢变形，池临夏再次有了庞大灵气向自己而来的感觉，灵气凝成液体向她的丹田汇聚，身体里的经脉再一次拓宽，这一过程会让她舒适的昏沉欲睡。
她用剑往自己胳膊上狠划了几道，鲜血淋漓而下，疼痛和丹药让池临夏勉强保持清醒。
恐怖的威压笼罩过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来的好快！
［宿主！躲开！］系统在她脑子里尖叫。
池临夏用全部灵气运起轻身法术，向后退避。
巨大的轰鸣声在她耳边炸响，她脑子一片空白。
“咔咔……”身上带的防御法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好强……只是一击。
“这轻功倒是有点意思，杀了你用搜魂术吧。”来人轻松地立在半空中，手里随意捏着张符咒。
还好……是法修。
池临夏只希望他能看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不全力以赴。
“哦？这是要结丹了？”这元婴修士抬头看天，露出古怪的神色，“没有雷劫的结丹……是用丹药强行提升的修为吗，不太像啊……”
他又一发符咒而来，在半空中爆出璀璨的雷光，半边黑夜都被映亮了。
我并不想渡什么雷劫！
池临夏目眦欲裂，这雷范围太大，太快了！她没法躲！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嘭！”的一声剧响。雷暴撞上了阵法构成的防御屏障上。
“哦，还有这种级别的法宝啊，难怪敢杀那么多筑基修士，是哪个家族的小辈啊？”元婴修士淡淡点评，在他眼里，池临夏确实和随时都能碾死的小虫子一般可怜。
［宿主！这个法宝只能抵挡元婴修士攻击三次！注意！］系统在她脑子里提醒，这是它刚从系统商城里买出来保命的。
池临夏满身冷汗的起身，她都在心里诧异自己居然还能站起来，没有腿软的跪下去。
浓郁的灵气往在她的丹田聚集，一颗浑圆的珠子正在成型，显露出不祥的血色来。
“哼。”那修士忽然有些脊背发凉，一点不知何处来的杀伐气触动了他的神识，让他莫名有些迫切的想解决掉眼前这只小蚂蚁。“下辈子让长辈好好教教你不要招惹惹不起的前辈。”
他以指为笔，以自身澎湃的修为为墨，符咒在空气中成型，引动天地间的灵力为他所用。
暴虐的能量向池临夏冲击而来，她几乎站不稳。
她没试图逃跑，系统说能挡三次就是三次。
池临夏自己倒什么也没想，她又多往胳膊上划了几道保持清醒，只盼着丹田里的那颗珠子能快点生出来，它也不想自己的主人挂掉吧。
系统倒在她脑子里喊成尖叫鸡了，电子嗓子会不会喊劈啊？她分神想。
攻击撞上防御法器溃散开来，庞大的灵气也被汇聚，灌入池临夏丹田里的金丹中。
好像凝聚的更快了，这元婴老头还蛮好心的嘛。
［宿主……还有最后一次呜呜呜，我们要死翘翘了！］
［怕什么，不过是从头再来。人生嘛，很正常的。］池临夏忽然看开了，开摆。大不了评分扣光，她不在乎。
［呜呜呜可是可是，我……］系统泣不成声。
又一声巨响炸开，烟尘四散，池临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咔嚓——”法器碎裂的轻响。
系统这时候倒安静了，只发出小声的抽泣。
“哼，看你还有什么保命手段。”元婴老头再次以指画符，在半空中朝池临夏露出个轻蔑的笑。
丹田里的结丹过程还差最后一点……
池临夏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红的血抛洒出去。
总要挣扎一下的，她想，毕竟系统看起来那么不想死，毕竟卫瑾礼还在城外等着她。
她窥见漆黑的，融化的太阳，望见了一片死寂的世界……
杀戮的法则，为她所用。
……
［呜呜呜呜啊宿主……］
［别哭了，这不活下来了吗。］池临夏简直被系统的多愁善感弄的没脾气了。
［呜呜呜可你看上去快死了啊……］系统狂掉眼泪。
［你哭的让我觉得我脑子可能会进水……］池临夏吐槽它。
系统背包里有回春丹，但是她没力气去取了。
刚刚那一发元婴期的攻击打过来，她引动法则的力量也只挡住要害，其他地方都血呼啦擦的。
撑住最后一口气把那老匹夫砍死之后，还记得用人垫个背，并用剩下的灵气托了自己一把，不然她可能已经摔死了。
现在池临夏只能和尸体肩并肩躺着了。
［让我缓缓，恢复点力气。好在不是很痛。超额痛觉屏蔽真是伟大的发明。］池临夏唇色惨白，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她血呼啦擦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好在刚刚的大战吓走了周围的人，她不用怕被人补刀。
系统又在哭，它在池临夏脑子里撞墙，只恨自己没有实体。
池临夏都有点被它逗笑了，刚想说点什么，系统的声音一静。
“池临夏……”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耳中犹如天籁。
“这就是你说的会保护好自己？”池临夏看见了卫瑾礼铁青的一张脸。
系统：［……］
池临夏：……
系统：［宿主，你要挨骂了唉。］
池临夏：说的不错，下次别说了。
卫瑾礼当然没开口骂她，他怎么样也不能对一个伤员大发雷霆。
他只板着张脸往池临夏嘴里塞了两颗回春丹，又打开一瓶止血的药粉小心地洒在池临夏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池临夏一边努力咀嚼一边在心里双手合十，感谢池老头和吴老头存的回春丹，她会永远记得她们对自己的贡献的。
卫瑾礼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见不再流血，就取出一张薄毯将池临夏裹好。
“等等等等！”见卫瑾礼要弯腰来抱她，池临夏立刻叫嚷起来，“他的空间法器我还没拿呢，快去拿。”
这老匹夫强的跟个鬼一样，他法器里的东西好东西肯定也多，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卫瑾礼现在看着是真有要开口骂她的样子了，但池临夏坚强的和他对视。
见卫瑾礼将那老头手上，脖子上的空间法器都取下来收好，她才放心的躺平。
池临夏：好了，死而无憾。（安详闭眼）
……
回春丹虽然好用，但这次池临夏受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她的胳膊腿折了。
两个人已经远远离开抚心城，池临夏趴在卫瑾礼背上，实在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卫锦鲤，我……”
她刚开口，卫瑾礼就往她嘴里塞回春丹，明显不想听她讲话。
“……”池临夏一边嚼一边在心里抓狂，［系统！快给我想想办法！这事也有你的一份！］
［我能有什么办法？］系统像是每个被领导安排了奇怪工作的打工人一样迷茫，［我去给你翻翻情感系统的任务记录。］
系统又去翻那堆资料了，她就不该指望这个傻子。
还是顺从本心吧，反正锦鲤又不能一直生气不和她交流，池临夏欠揍的想。
“我饿了。”她告诉卫瑾礼。
卫瑾礼“……”
卫瑾礼深深地叹了口气，去找落脚的地方了。
“想吃什么？”他将池临夏小心放在小榻上，一边借着夜明珠的光辉查看她的伤势，一边问。这夜明珠是吴德的遗产。
“还可以点菜的吗？”池临夏高兴极了：“我这里有一整套锅碗瓢盆，还有米饭蔬菜肉……”她在卫瑾礼的死亡视线下越来越小声。
卫瑾礼从自己的空间法器里取出准备好的菜肴，还有几种池临夏很喜欢的糕点。
“吃完，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盯着池临夏。
池临夏原本感动的眼泪汪汪，被卫瑾礼盯的打了个寒颤。
池临夏：［……好恐怖，让我想起上司。］
系统：［……好恐怖，让我想起主系统。］
一人一统瑟瑟发抖。
……
“我是没想到那个元婴老道正好会来，再跑也来不及了，只能强行结丹才杀了他……差不多就是这样。”池临夏极精简的说完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他察觉到弟子身死，马上就能找到你，你在结丹，怎么能扛得住元婴期修士？”卫瑾礼不太信服这么简单的过程。
“我身上带着件能抗元婴期修士攻击的防御法宝。”池临夏愁眉苦脸的回答。
“……碎了？”卫瑾礼看她的脸色就明白了。
“嗯。其他防御法器也全毁了。”池临夏露出痛苦的表情。
系统换的那件法宝花了她四千积分巨款，这还是在恰好打二折出售的情况下，这东西原价两万。
不过在砍死一个元婴期修士后，她的积分猛增一万，离她看中的东西越来越近了。
卫瑾礼默不作声的取出两件防御法器塞给她。
池临夏摆了摆手，并不打算接，“明天看看新抢到的战利品，肯定有好防御法器。”
卫瑾礼：……行吧。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伤？池临夏低头看手，她的皮外伤都已经恢复好了，手腕光洁如初。
她本想糊弄过去，但抬头看见卫瑾礼凝重的脸，知道他是好意，还是选择坦白一部分。“是我练的功法，要挡住攻击时不得不用我的血。”
这种功法……很符合修真界对魔道功法的刻板印象。
卫瑾礼的脸色更凝重了：“对你的身体……”
“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影响。不用担心。”池临夏宽慰他。
“那你能越级杀人？”
“也是因为这功法。”
卫瑾礼的心沉了下去，他不能再问下去了。
但这种逆天而行的东西，往往要使用者付出代价，这代价往往是血肉，生命，乃至神魂……
……
“你怎么还不睡觉？”卫瑾礼从药材中抬头，问平时这个时候早就陷入沉睡的池临夏。“伤口疼？”
“不是。”池临夏盯着山洞顶，卫瑾礼早给她吃了止痛的丹药，她并不觉得很疼疼，“吃了一整瓶醒神丹，睡不着。”她正在和系统在脑子里嘀嘀咕咕呢。
“……助眠的，要吗？”
“要！”池临夏猛的坐起身。
人绝不能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