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恶劣假少爷的保镖28
凌肆察觉到对方的颤抖,犹豫片刻,轻轻拍对方的脊背。
纪玄澜松开少年,上下打量他,眼里尽是红血丝。
看到新闻的那一刻纪玄澜浑身冰凉,几百年前的场景在脑海中越发清晰。少年的手机打不通,男人心里的恐慌升到极致。
他真的怕了,怕再一次找不到少年。
一个人能有多幸运才能见到梦中所念之人,在异世见到凌肆,纪玄澜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他想等教会凌肆爱,然后他们再在一起。
但现在,他想做一件冒犯的事情……
这放在以前的玄澜尊者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但这里不是修真界,他也只是个凡人。
凌肆对于男人陡然靠近的脸表示疑惑。
唇上传来濡湿感,男人又克制地移开,眼神有些狼狈,一只手遮住少年的眼。
“别看,”他凑近少年耳边,哑着嗓子开口,“我后悔了,我不想等了……”
纪玄澜感受着少年的羽睫扫过掌心,带来酥麻痒意,忍不住一般,又低下头亲了亲。
“我……还没吃完早饭。”凌肆忍不住说道。
纪玄澜怔了一下,放开少年,“抱歉,我太着急了……你吃完再说。”
男人在他身边坐下,脊背挺直,手搭在膝盖上,正经的不像样。
不过,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
在场的保镖被迫吃了狗粮,走又不能走,也不敢多看,满脸尴尬。
他们不歧视gay,但是看到也有些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等凌肆吃完,纪玄澜拿出帕子递给他。
病房门被打开,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一堆医生护士。为首的医生在一众保镖中扫视一圈,视线瞄到纪玄澜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在凌肆身上。
“凌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好。”凌肆起身,纪玄澜拉住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男人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莫名能够看出虔诚,“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我回去好好准备。”
给你一个完整正式的告白仪式。
“没有反悔。”凌肆捏了捏对方的指腹,人类重承诺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反悔的打算。
纪玄澜微怔,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位置,松开手,“你进去吧。”
虽然他心里不舒服,但这是少年的工作。
一打开门,病房里两人的视线就不约而同移到他身上。
病床中间的帘子已经拉掉了,荣祺倒是希望留着,不然他和荣隽相对,有些尴尬。
凌肆在两张床之间的椅子坐下。
荣隽又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你没事吧?”
他指了指下唇的位置,凌肆不自觉摸上去,发现那里有个小凸起,已经结痂了。
“没事。”人类生气之后有咬别人唇的行为吗?
荣祺不知道他俩打什么哑谜,捏住少年的下颌,细细扫过去,拇指指腹按在那个已经结痂的位置,“你这是咬到哪里了?”
凌肆“嗯”了一声,虽然不是他自己咬的。
荣祺现在头晕得不行,神情有些烦躁,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索性闭嘴。
“你……让医生开点药抹抹。”
“已经好了。”
“算了,随你。”说得越多,荣祺越觉得想吐,车祸的后遗症在醒后不久越发难捱。
荣祺侧着身子缩进被子里,对着少年躺下,剩上半张脸在外边,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少年。
凌肆以为他要睡觉,“需要我拉窗帘吗?”
“不用管我,吃早饭了吗?”男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地。
“吃了。”
荣隽也头晕,不过症状远比荣祺好得多,他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时不时看一眼少年,那人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低头刷手机。
荣祺和凌肆一问一答,旁人插不上什么话。
再过一会儿,荣安雇的护工到了,荣祺看到两个中年妇女,有些排斥。
“护工没有男的吗?”让一个女的帮他擦身子什么的,太尴尬了。
不行,男的也不行。
荣安问了保镖几句,进病房的时候刚好听到他发牢骚。
“有就不错了,挑三拣四。”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荣安还是叫护工出去了。
荣安还能不懂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凌肆又不是你的佣人,什么事情都使唤人家?”
荣祺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旁的少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留出几撮金毛。
“哪有……大不了我自己来就是了。”荣祺嘟囔道。
荣祺住了半个月,无聊得不行,软磨硬泡终于回家了。荣隽只住了三天,不过手要一个月才能恢复。
荣安看他毫无顾忌差点要蹦起来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你倒是悠着点,还没好全。”
荣祺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因为一个月之后就是期末考试,但他这个学期上的课加起来没超过两个月。
荣安坐在客厅,手里惯例拿着一张报纸:“让小隽帮你补补吧,你那成绩,我不抱什么希望了。”
“就荣隽是学霸,凌肆不也是?”荣祺呛道。
荣安不管他,“钱你自己出。”
他只出了让对方保护荣祺的那部分钱。
荣隽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看着平板。脚边忽然撞了个东西,分散了他的注意。
荣珣已经会慢慢迈步了,买了学步车让他自己在客厅滑,一不小心撞到荣隽脚边。
“哒……哒……”
“哥,哥。”荣隽教他。
“哒,哒……”荣珣将手塞进嘴里又拿出来,四根指头都是口水。
荣隽垂眸,拿纸巾帮他手擦干净,小团子还十分抗拒,用尽力气要将手伸回去。
擦着擦着,荣隽就神游天外。今日凌肆又出去了,据说是为了约会,是那日送他花的男人。
对方经营着一家科技公司,荣氏和他们还有合作,条件很好的样子。
他想象不出少年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会脸红,会索吻……亦或是在身下承欢。
那日荒唐的吻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荣隽不敢,凌肆不懂。
说不在意更确切一点。
对方更像一台设置精密的仪器,没有情感,天真到极致,甚至一些生活常识都需要人去教。
那样的人怎么会想着谈恋爱……
荣隽觉得不可思议。
荣珣的手挣脱开荣隽,脚下蹬着学步车,撞到另一边,乐此不彼。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刺痛,荣隽垂下眼睫,手指微蜷,抓皱了腿上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