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妄想亦是真实
“姐……”
余鱼脖颈处的那根项链发出莹莹的绿光，温暖舒适，让他的心境变得舒缓。
而那种温柔的触感则是让余鱼有些恍惚，下意识看向头顶那完好无损的天花板，似乎有一把斧头正悬立在最上面。
然而并没有。
走廊外的阳光依旧温暖舒适，面前的顾卿清一如既往地将自己不明显的爱努力表达着。
而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少人围住余鱼，担忧地看着他。
“你又发病了，余鱼。”顾卿清走近，把余鱼的手握住，放下，那张精致清冷的面容微微贴近余鱼，看着他浮动漆黑的瞳孔。
她轻轻地伸出手，揉揉余鱼的头，温柔地抱住她，那种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阳光的温暖感染着余鱼，强烈的安心感让他变得有些慵懒。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逐渐被他暂时忘却，余鱼环抱住顾卿清的腰，把脸埋在她头发里边：“姐，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我梦见我失去你了。”
余鱼抱着顾卿清，难得地露出了软弱的姿态，声音微微委屈地说道。
顾卿清轻轻地梳理着余鱼那微微杂乱的头发，就像是小时候一般抱着他，声音都不自觉变得柔和了些许：“你不会失去我的。”
“……”
“我们以前拉过勾，不是吗？”
顾卿清柔和地拍着余鱼的后背，说道，“放心，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离开你的。
无论如何。”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清瘦的身影在阳光下拖曳出长长的倒影。
周围人影来来往往，看着拥抱的姐弟俩，微微笑过之后就自顾自离开，他们对于这种温馨的氛围没有任何舍得破坏的心理。
而过了好一会儿，顾卿清才放开余鱼，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噩梦了，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知道吗？”
余鱼虽然并不是特别相信顾卿清的话，但是还是点点头。
余鱼不能跟顾卿清说，他是看见了顾卿清被肃空，然后失去了对他的情感。
说了顾卿清也解决不了这种顾虑。
但是她会担心。
所以余鱼选择了沉默，只是淡淡点头，但是他在这个时候开始明白，普通人在绪争游戏之中太脆弱了，他必须保护好姐姐。
保护好姐姐和自己的回忆。
他要变强。
这一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他太弱了，弱到随便来一个稍强的绪者就足以将他逼入绝境。
“走吧，回家。”余鱼笑着说道，努力不让顾卿清看出他的担忧。
而顾卿清也点头，附和着他，两人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散在阳光之下，整个医院也依旧祥和美好。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一个黑裙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原地，她面容冷厉，静静地坐在疗养院的长椅之上，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手中抛着一张半掩的面具，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光之本源……不对，夏荳，在吗？”
她低沉的烟嗓发出淡淡的声音，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空气低声呼唤着。
而光线缓缓扭曲，地面上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杂乱地扭动着，不一会儿那团影子变得立体，从地面上缓缓站起，化作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正是一直跟在余鱼身边的光之本源妄想——夏荳。
她那张可爱精致如同洋娃娃的面容上有些冰冷，没有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黑裙女子，医院走廊的白光投下，让她的身影有些虚幻淡薄。
“有事就说，瑞鱼哥哥不在这里，我待不了多久。”
“我知道。”黑裙女子把面具按在了自己的脸上，气质变得锋锐，变成了那个熟悉的落剑人。
“所以我来问问啊，余鱼刚才突然一动不动，又妄想了什么？”
落剑人微微走近，看着那越来越透明的夏荳，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边透着纯粹的深邃。
夏荳仰着小脸，看着那比自己高出一截的落剑人，冷哼了一声：“凭什么跟你说，别以为你能看见我就了不起。
如果你不是瑞鱼哥哥的师傅，我都不愿意看你一眼，区区绪争游戏的底层玩家。”
“夏荳。”
落剑人蹲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目光带着危险，“我很了解余鱼，他的妄想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有东西在干涉。
就像你一样，不是吗，光？”
落剑人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和攻击力，紧紧地盯着从生理上来看弱小又无助的夏荳，逼迫着她。
然而夏荳缺一点都没有被吓住，只是冷冷地看着落剑人，那张稚嫩的脸上带着高傲的冷漠：
“知道我的神名？看来你有点见识。”
“被淘汰的古神，也配拥有神名？”落剑人嗤笑一声，“你现在不过是没有余鱼随时都会消失的可怜小女孩罢了。
不要在我面前摆出那副姿态。
而且你要知道一件事，余鱼的妄想症是不可控的，这次他的妄想也许被他分清了，没有损害，但是如果有下一次……
你也许会被他混乱的精神绞杀的。”
“……”
夏荳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用极其冰冷的眼神看着落剑人，她那透明的小小躯体在走廊之上站立着，显得空灵美好。
落剑人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说吧，我想要帮助余鱼。
你也不想他精神失控吧？”
“巨。”
夏荳冷冷地说道，身子缓缓消融在了空气之中，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很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尤其还是这个嘲讽自己过去的女人。
而落剑人看着夏荳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也不甚在意，她已经获得了她想要的答案。
“巨，古神巨？”
落剑人双手抱胸，轻轻地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忙碌的人流低声思考着，“……他为什么会知晓余鱼的存在？又为什么来干涉他？
还是说……
这是深藏在余鱼少年意识深处的东西？”
她静静地站在走廊里，沉默着，思考着，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果。
对于妄想症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哪怕集合了所有人格的力量，依旧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唉，妄想症……
可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