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真是污了他的名
沈次山见自己儿子没眼力见，生怕命太长，急得拉长了脸：
“让你下去，你就下去！”
沈立瑸只能讪讪地扶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眼里的怨毒像是刀子似的，射在沈南意身上。
沈南意懒得与他这种废材较真，见他们身影消失在墙角后，才开口：“说吧。”
沈刺山支支吾吾看向沈家老太太，老太太也正巧看了他一眼，两厢目光交织，最后，还是做老娘的硬着头皮替儿子开口：
“沈家从先祖太爷开始，就是阿寂主子的人。”
沈南意的手指一顿，心下骇然，这么早就是了？
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面上不露波澜，仿佛自己早已看透一切：
“这么说，沈家是古钺后人？”
沈南意目光射到沈家老太太身上，冰冷入骨。
老太太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颤颤巍巍地道：
“是。先祖是大巫座下二弟子天辅的仆从。”
沈南意嗡地一声，脑海炸雷：“天辅的仆从？呵，还真是没想到，真是污了他的名。”
“神女祭天之后，古钺族人四散各地，先祖一直跟着天辅老祖做事。”
沈南意眉头一动，“可是出海寻扶桑？”
老太太抬头，呀了一声，目光中带着畏惧：“神女，你知道了？”
沈南意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找到了？”
沈次山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沈南意宁断脖子，不敢隐瞒：
“先祖第一次出海，亲眼目睹扶桑神树陨落，还有一角枝叶露出于海面。他画在了图册之上。可再一次带族人出海时，便再也寻不到扶桑的下落。先祖郁郁寡欢，很快就过世了，此后历代沈家家主接任后的首要使命，便是追随寂主子寻找扶桑。”
沈南意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天辅后人被夺舍，沈家也知情？”
沈老太太脸色灰白，摆了摆手极力撇清干系：
“沈家不过是天辅老祖的仆从而已，哪里有资格与寂主子对抗。”
沈次山更是诚惶诚恐：“沈家没有选择，南意，你要理解我们。”
“图册呢？拿来。”沈南意摊手，示意他别废话。
“不见了。”沈次山声音微弱如蚊虫。
沈南意拧眉，眼睛冷了下来，不信。
“真的，真的！”沈次山点头如小鸡啄米：
“本是记载在羊皮卷上，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了！”
沈南意心一咯噔，羊皮卷，那不是婚约书吗？
那羊皮卷上记得不是藏尸洞的地图，而是扶桑的坐落地？！
她此刻内心狂喜，恨不得立刻拍案而起，但瞧着沈次山和老太太这两母子狡诈的模样，她只能强抑住自己的情绪，冷哼道：“胡说，我在沈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老太太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你那会才多大。”
“南意，这真不敢骗你。你不是问婚约的事吗，当年老太爷接任沈家家主时，为了更方便寻扶桑树，便与汪家定了你这门亲事，用的就是这张羊皮卷。一分为二，两家各自收藏一半，以便出海时携带，确定扶桑的沉落位置。”
沈次山一股脑地倒了出来，那羊皮卷无缘无故丢了，这件事他根本不敢声张，生怕被知道了，黑袍人不会放过他。
沈南意的眼刀射向沈老太太，讥笑：
“刚刚您还大言不惭说这门婚事是为了我有靠，这会儿说实话了？”
沈老太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无言以对。
“既然有坐落图，为什么一千年了，都找不到扶桑？”
“那图画得太过潦草了，年代久远，茫茫大海就跟捞针一样，实在是难啊。”
纵然攀上了海运的汪家，养了一帮水性好的水手，可依然经年未果。
“汪家可知道这羊皮卷上的秘密？”沈南意问道。
沈次山的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从前兴许不知道，但后来看我们一直问他们要船出海，他心思重发现了端倪，就知道了。”
几次威胁下，为了拉拢汪家一起办事，老太爷才定了个婚约，分了半张羊皮卷给了汪家。
儿女亲家加共同利益，他们成了共同进退的狗腿子。
“所以你拉着汪如海投靠阿寂和黑袍人？”沈南意冷不丁地喝问。
沈次山抖了抖身子，双腿发软，扑通跪了下来：
“不不不不，他不是我拉的，他是自己投靠的！”
“汪如海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只图与我们成为亲家，他当然想要更多的利益。”
老太太看儿子跪着，心急得不行：
“那汪家自己搭上了寂主子，得到的可远远比我们多得多！”
别的不说，就那个长生药卖得如火如荼，可眼馋死他们两母子了。
沈南意看着这对母子如此恬不知耻的模样，心里冷笑了几分。
“沈家的藏尸洞在哪？”
沈次山整个人石化，愣在原地，惊得舌头都打了结：“你你，你都知道了？”
“沈次山，我问，你答，听懂了吗？别让我说第三次。”
沈南意冰冷如刀的眼神扫向他，眉宇之间颇为不耐烦。
“懂懂懂。在……在永兴老家的括寥山一处废弃的矿洞里，但那些陈年尸体，真的与我无关啊！那都是汪如海弄过来的，我只是腾了个地方。”
“炼蛊的又是什么人？”沈南意想到那些蛊虫，浑身发毛。
“我听说那是黑袍主子在人间的得力助手，这个人很神秘，吃住都在矿洞，行踪飘忽不定。”
沈南意眉心紧拧，手指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沉凝道：
“也就是说，他也不是汪如海的人？”
沈次山眼里颇有些鄙夷之色：“他怎么可能驱使得了这样的人物。”
“呵。”沈南意轻笑：“他如今打着科技公司的名头卖长生药，不就是用了这高手的手艺？”
沈次山眼里妒火丛生，气得牙痒：“本就是我们一路跟着主子，轮也轮不到他挣这泼天富贵！可他倒好，竟然背着我要走了这个能生金蛋的鸡！”
沈老太太更是不知廉耻：“小意，你也是沈家的人，又是神女，你来出面最合适不过，把汪家抢走的东西都要过来。找到扶桑树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沈南意忍不住气笑了：“照奶奶的意思，我还得和你们的黑袍主子一起合作？”
沈次山和沈老太太显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很惊喜：“对，合作！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呢？”
沈次山更是迫不及待地表示：“那黑袍主子法力高强，你又是神女，强强联合，何愁我们沈家不会万世富贵！我，对，妈，到时候我们都能长生不老了！”
沈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对对对对。”
沈南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对你们个大头鬼。
她交起腿，唇角浮起笑意：“让我来告诉你们，怎样才能长生不老吧。”
沈次山和老太太都支起了耳朵，洗耳恭听。
沈南意纤纤细指在空中轻轻一划，瞬地捏紧手心，媚眼一勾如祸世妖姬：
“杀了你们，不就永远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