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回门回来，明瑞向荷叶讲述家里的事

    今天，是一九四六年农历九月十八星期六，也是阳历的十月十二日，因为前两天双十节学校刚放过假，今天学校要上课，现在明娟和明慧都去上学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明瑞他妈自从明瑞去当兵之后就开始长期吃素，现在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诵经。

    现在家里除了明瑞和荷叶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在大门口劈柴，刚刚荷叶和明瑞进来的时候，听到明瑞叫他大哥，他只是看着荷叶和明瑞笑笑并未答应。现在明瑞买了糕点回来，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就把手里的糕点一样递了一块给他，他笑着摆摆手表示不要，明瑞硬把糕点塞在他手里，比划着他吃。明瑞回到房间里，和荷叶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糕点。荷叶问道：“明瑞，在外面劈柴的那个人是谁，刚回来的时候，我听你叫他大哥，他只是笑笑并没有答应你，现在，我看到你拿糕点给他的时候，用手比划着让他吃，他是谁？他不会说话吗？”

    明瑞说：“他是哑巴大哥，在我家住了十多年了，我记得那年冬天，天气很冷，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他穿着都烂成布条条的衣服，打着赤脚，来我家要饭，阿爹看他冻的直发抖，可怜他，就把他自己的衣服拿了一套来让他穿上，又给了他一碗饭，就把他打发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又来了，阿爹又给了他一碗饭就把他打发出去了，结果，他把那碗饭吃完之后，就拿起斧头把我家堆在门前的柴全部都劈了码好，又拿起扫帚把天井里，和大门外都打扫的干干净的。到了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又来要饭，阿爹就让他坐到饭桌前和我们一起吃，吃好饭之后，他就走了，到了夜里，天上下起了雨，阿爹起来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没盖好，怕被雨淋湿了，结果阿爹打开大门，就发现哑巴大哥倦缩在大门外面，冬天的雨淋在人身上那是相当冷的，阿爹可怜他，就把他叫进来，把灶房旁边的那个房间收出来，在里面铺上床让他住在里面，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住在我家直到现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他不会说话，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我们才发现他不会说话。但他能听得见，为了把他和我大哥其别开，我们就叫他哑巴大哥，他在我家的这些年，我们都把他当成自己家的人来对待，吃饭都是和我们一起坐在饭桌前吃，衣服也会按时给他做。他人也很好，家里有什么活都会抢着干，因为他在家里干活很勤快，阿爹就和店里请的工一样开他工钱，但他坚决不要。”

    荷叶听完明瑞的话，由衷地说道：“阿爹的心真好，要是当初没有人收留哑巴大哥的话，当时他又冷又饿的，能不能熬得出来都不好说呢。”

    明瑞说：“是啊，阿爹的心很善良，也很顾家，对孩子也很好，就像前些日子我被困在越南的时候，阿爹得到消息后，就不顾一切的跑到越南把我救回来，这回为了去救我，他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阿爹这人你说他好，他真的很好，但是他做人是很有原则的，你要是犯了他的原则，踩到他的底线，他完全可以做到六亲不认。荷叶，你知道我在家里是排行老二，我还有个大哥吗？”

    荷叶说：“这个我知道，但我好像没见到大哥嘛。”

    明瑞说：“你去哪里见得到他嘛，他们一家人都被我爹赶出去了。”

    荷叶问道：“阿爹为什么要把大哥一家人都赶出去？”

    明瑞说：“因为我大哥迷上了赌博，阿爹第一次看到他去赌博的时候，只是骂了一顿，并和他说了，让他以后不要再去赌了，他答应的好好的，过了几天，他又去赌了，还把店里的货款拿去赌输了，把阿爹气得打了他一顿，并对大嫂说：让她看着点大哥，不要让他再去赌博了，再这样赌下去是会把家败掉的，让大嫂如果知道大哥再去赌博的话，就让她来和阿爹说，大嫂当时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半个月之后，我家布庄的掌柜来和阿爹说，大哥十多天前去布庄柜上提了五百块大洋，说是上海那边的洋布到货了，阿爹让他去布庄提款去昆明接货。掌拒的听信了他的话，也不说来找阿爹证实一下，就把钱支给了大哥，结果一直等到十多天过去了，掌柜的是货也没见着，钱也不见他拿回来归账。掌柜的这才急了，这是五百大洋啊，可不是小数目，出了差池谁也赔不起，这才赶紧跑来找阿爹把这事说给阿爹听了，阿爹听到掌柜的说大哥去布庄支了钱，就知道这些钱准是又被他拿去赌博了，他急得直跺脚，他质问布庄掌柜的：“你支钱给他之前，为什么不来问一下我？”

    那掌柜的说：“当时他说是拿去进货，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确实有一批货要进来，我就相信了他的话了嘛。”

    阿爹说：“那你把钱支给他之后，我每天都到店里来，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事告诉我？”

    掌柜的说：“这就是我疏忽了。”

    到了晚上，阿爹回到家后，就问大哥为什么要私自去布庄支钱？大哥说：“我和你要你会给我吗？既然你不给我，我就只有自己想办法去店里支了，反正都是自己家的钱，又是去偷别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阿爹让他把钱还回来。他说：“都输完了没有了。”

    阿爹问大嫂：“小春韵她妈，他去赌博的事你知道吗？我听有人说他去赌博的时候，你还去给他送过饭，是不是真的？”

    大嫂说：“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心疼，他饿了我送点饭去给他吃不是很正常吗？阿爹，要不然就把家分了吧，把铺子和家里的房子分一半给我们，这样子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您就不用再为我们操心了”

    阿爹听了大嫂的话气的大骂道：“好啊，你们两口子一个去店里支钱赌博，一个想着分家里的财产，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从今以后你们和这个家再没有半点关系，你再去赌博输了钱也和我们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我和你妈以后生不要你们养，死不要们你埋，你们都给我滚吧，我明天就去找人来做公证，从今往后，你杨明祥不再是我的儿子，我杨劲松也不再是你爹。”

    大哥和大嫂以为阿爹只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他们也没有当真，被阿爹骂完之后就回房睡了。结果到了第二天，阿爹就把家族里的长辈和兰溪河镇的镇长，以及镇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还有家里那几个店铺的掌柜都叫到家里来，当着大家的面写了一份和我大哥断绝父子关系的协议书，写完之后让大哥在上面签了字，我听说大哥当时不想签字，他说：“让我签字可以，但我家爹必须先把家产分一半给我，我才同意和我家爹断绝关系，不然的话，这字我是不会签的。”

    阿爹气得当着大家的面骂道：“你这个败家子还想要先分我一半家产，再和我断绝关系？我告诉你杨明祥，你想的太美了，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步了。今天这字你签或不签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宣佈：我杨劲松从今往后没有杨明祥这个儿子，我家所有的店铺，家产，都和杨明祥没有任何关系，往后我杨劲松名下的几个店铺里东西，那怕是一分钱东西，杨明祥也必须要付了钱才能拿走，他要是没有付钱就拿走店铺里的东西，就由掌柜的负责赔偿。谁要是在外面借了钱给他，也和我杨家没有任何关系。今天在场的各位就是证人。现在你们大家先去老何家饭店吃饭，饭菜我已经安排好的，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阿爹把来做证的人都安排去饭店后，就把大哥一家人的衣服被褥全部都扔出大门外面，阿妈心软，来劝阿爹饶大哥一次，阿爹说：“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个屁，现在你的这个儿子你要再把他留在家里，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家就会被他败光的。”

    阿爹把大哥家的东西扔出去之后，大嫂和他家几个姑娘就哭着出去捡被扔在地上的东西，大哥还想过来和阿爹动手，被哑巴大哥拦住了，阿爹看到大哥居然还敢来打他，就拿过一根胳膊一般粗的棍子追着大哥打，大哥就这样被阿爹赶出去了。后来，我大哥他就直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听说他出去一直都没有断掉赌博的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