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车镇的马戏团
太阳元年1145年秋，宁静的小镇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穿着黑色披风，架着三辆大马车，黑色的篷布下，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不时还会传来动物的吼叫。
车队的举动引来了不少居民的围观，而在马车一侧，则有一堆小孩子们吵吵闹闹，因为杜宾马戏团副团长谭黛尔正在一旁散发糖果。
“不急，不急，每个人都有。”谭黛尔露出甜美笑容，手上的动作忙个不停。
谭黛尔四十出头，黑色的长发，落是瀑布，卷是峰。脸蛋尖细，下巴微翘，配合着带痣的眼角，笑起来甜美无比。而黑色披风下穿着一身紫色束身长裙，凹凸有致。腰间还挂着璀璨宝石装饰的牛皮腰带，腰带上绑着一把女士弯钩匕首，匕首全身金黄，非常亮眼。
谭黛尔参加杜宾马戏团已有十余年，演过曾经大火的话剧，《澳伯顿子爵》里的女主角，桂妮儿·澳伯顿就是由她饰演。直到她容颜不在，恶魔战争的爆发，为了生计的一群人，重新组成了全新的杜宾马戏团。
其表演的内容也从一开始的歌舞剧，演变成了杂技表演。
杜宾马戏团的来到，引来了镇长赫拉格注意。
如今战争爆发已有一年有余，民不聊生，哀嚎遍野，虽然风车镇并非前线，可镇子也出走了近两百号男性。
在镇长家的阁楼之中，杜宾马戏团团长杜宾斯，正在此处与赫拉格商谈。
赫拉格乃洛伦多一族的旁系，由于本杰明的死，风车镇的管理者这才换成了赫拉格一家。
赫拉格年满一甲有余，子嗣有三，大哥巴佩，二姐娅雷西，三子帕特隆。
在阁楼里，赫拉格一直看向窗户外，对于杜宾斯的话语不理不睬。
从官方的通文来讲，杜宾马戏团是受铜芯城命令，在铜芯城周边开启巡演的。
铜芯城高层觉得，战争爆发，面对存亡之际，德里家族提出，或许是应该抛弃娱乐的时候，统一抗战，但是慕兰琪亚家族肯定是要站在德里家族对立面的，于是乎，西门被耍了。
沉闷的生活不一定会利于抗战，总得有鲶鱼来搅浑水。
所以，在杜宾斯对着通文念稿时，赫拉格才会如此漫不经心。
“没问题，我可以把赛马场借给你们使用。”
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结束。
“赫拉格先生，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杜宾斯起身鞠躬。
杜宾斯留着串脸胡，胡子中间分叉，略带喜感，而他今年已有五十，并且身体十分健康，因为出生马戏团世家，锻炼身体就好比吃饭，一天都不能少，而马戏团的班子里都是如此，就连几名女性队友也是如此，身材苗条有力。
杜宾斯从背后拿出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麻布袋子。
“这是？”赫拉格似笑非笑的打开了袋子，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商量，好商量。”
……
午后，忙完氛围工作的谭黛尔带着两名团员进入了马车。
一进马车，谭黛尔立马扯下了黑色披风和紫色的袖套。
“我的天啊，刚才有个小子居然趁我发糖的时候摸了我的屁股。”
看着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的谭黛尔，英菲尼迪姐妹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谭黛尔，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英菲尼迪姐妹是杜宾斯收养的孤儿，两人今年刚满十八，身材苗条，穿着贴身黄色短袖，发育一般，胸脯上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两人的眼睛乌黑圆润，模样乖巧，嘴唇娇小，看久了，会有一种让人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不过千万别被英菲尼迪姐妹的外貌给欺骗了，她们俩可不是什么善茬，除了杜宾斯，其他人很难亲近。
看着上头的谭黛尔，两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捣鼓个不停。
“你俩的密谋我都听见了，在商讨这种事情的时候请小声点！”谭黛尔故意提高嗓音来显得自己不在乎。
在谭黛尔换上一席青色便装后。
“你们俩安分点，晚上就回来。”谭黛尔挑动眉头。
看着谭黛尔那得意的样，英菲尼迪姐妹也是丝毫没有客气，怂着脸，四手一摊，表示现在就要结账。
不过作为被英菲尼迪姐妹长年玩弄的对象，这一回，谭黛尔长记性了。
“回来再给你们封口费，没得商量。”
谭黛尔撩开幕布，环视一圈，悄咪咪的溜了出去。而英菲尼迪姐妹的脸色也从苦闷变为奸邪。
是入夜，场地搭建工作正在赛马场上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马戏团十六人皆在此，就连谭黛尔也提早回来了，给了英菲尼迪姐妹小钱后，匆匆忙忙的赶往了场地，脸上的惊恐与不安不言而喻。
英菲尼迪姐妹倒是不解，自己明明还没告状呢。
夜半收工，大部分团员都在围着篝火吃夜宵，少许团员倒是钻进了被窝，英菲尼迪姐妹东张西望，终于看见了谭黛尔的身影，就在观众台侧面。
两人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台上。
“你差点坏了我们的事，好在赫拉格不介意。”
“杜宾斯，我，我不知道帕特隆的身份，我以为……所以就……”剩下的话，谭黛尔不敢再说。
“在计划成功前，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我们需要平稳的渡过这一次演出。”
“好的团长，我绝不会在偷摸私会去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了，前年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本钱了。”说到此处，杜宾斯不禁叹气。
“该打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绝不允许在这个关键点，有任何一个人犯错，你知道下场。”
“我知道，知道。”谭黛尔低下脑袋，不知道是虚心，还是害怕。
秋风萧瑟，落叶归根。
马戏团的演出，如期而至，此时此刻，场地内外，人声鼎沸，摩拳接踵，络绎不绝的人潮把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就连嘉宾席上都塞满了。
杜宾斯预留的嘉宾席并不多，想着慢慢来，等着计划成功后，拿出成果，再来笼络其他势力，没想到赫拉格镇长如此关照，风车镇有头有脸的家族人物悉数登场。
小的手舞足蹈，欢声雀跃，大的借此聊起了生意与合作，老的最为稳重，不做声色，等待着主角的光临。
然而作为主角的赫拉格，被堵在门口，不得不借助杜宾斯，从后台钻了进来。
待赫拉格入座，杜宾斯这才穿着白色长袖，系上主持人领带，缓步入场。
杜宾斯手臂不停的挥舞，眼神却始终看向一个地方。
在扩音器的帮助下，
“亲爱的风车镇居民朋友们，欢迎来到杜宾马戏团的现场！”
霎时间，掌声如雷。
“今天，会是你们人生中最为精彩的一天，今天，会是你们一生中最为奇幻的一天，今天，将会是最为刻骨铭心的一天，奇妙之旅即将开启，让我听见，你们的欢呼！”语毕，声浪淹没了杜宾斯。
在台上，赫拉格的接班人巴佩，一脸笑意的看着主持人的致辞，而后捂着耳朵贴近自己的父亲。
“爸爸，感谢你能同意这次演出，人们所爆发出的欢声笑语，仿佛回到了风车镇曾经最为鼎盛的时期。”
赫拉格若有其事的点点头，而后看向大儿子，父子两人相视而笑。杜宾马戏团能来风车镇，也少不了巴佩在铜芯城的牵头。
本来赫拉格是埋在鼓里的，结果杜宾斯为了求人办事，最终把巴佩搬了出来，使得赫拉格无法与其周旋，这才同意了杜宾斯的请求。
台下，声浪渐息，杜宾斯这才重新拿起扩音器。
“哦吼吼，大家这是多久没有狂欢过了，等不及了吧，按耐不住了吧！接下来，就让我们美丽的副团长，谭黛尔，闪亮登场！谭～黛～尔～”杜宾斯拉开身位，左手一挥，高抬下巴，神情盎然。
而观众们的目光也全都看向角落。
暗黄色的木门缓缓打开，一团粉红色的火焰澎涌而出，旋转跳跃，而后停靠在杜宾斯的左肩。
原来是谭黛尔的装扮，火红的折叠舞裙将谭黛尔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看得见头顶鸡冠状的发饰不停抖动。
杜宾斯接过手掌，轻轻一吻，右手搭在谭黛尔身上，两人心有灵犀，点头确认。
两人左右开弓，引的观众台上一阵欢呼，就连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也要掰开眼前的手掌，欣赏这一曲火辣的舞蹈。
谭黛尔左手抓着杜宾斯的领带，打开了杜宾斯的胸口，健硕的肌肉光彩自然。
杜宾斯右手撕开了谭黛尔多余的舞裙，那严实的舞裙之下，是热辣的比基尼。
开场秀的表演，便是由团长与副团长带来的激情舞蹈。
一曲热舞之后，两人在热烈的掌声中转入贵宾席下的暗格。而此时，暗黄色的木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是一名小丑打扮的演员……
奇趣的表演，热烈的舞蹈，精彩的魔术，叹为惊人的空中杂技，但最为津津乐道却还是谭黛尔的与狼共舞，和英菲尼迪姐妹的大变活人。
待到杜宾斯讲完谢幕词后，观众席上依旧热闹非凡。
“我知道！我知道。”杜宾斯才说完两句，便不得不弯下身子喘上两口。
杜宾斯举起食指再次强调。
“我知道，一场演出不够尽兴，不光是在场的各位，甚至还有在外，围观的各位，”
杜宾斯站直身子，高举扩音器。
“所以，我们决定！”
决定一词出现，现场的观众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浪直冲云霄。
当然，除了贵宾席上早已知晓一切的赫拉格。
“展开为期两个月的演出，两周一次，接下来还有三场演出等待着各位！”语毕，掌声再次轰鸣。
看着杜宾斯的发言，巴佩的笑脸由晴转阴。
马戏团的表演始于午后，等到太阳都快下山时，团员们才把观众台清理干净。
赛马场借给了杜宾马戏团，马戏团自然要负责全面。
等到吃晚饭时，才看得见马戏团搭建的临时帐篷。
然而还不等团员们吃口热饭，就有好奇的居民想要闯入营地，一探究竟。
却也只能被团员抬出去，就在关上赛马场大门前，被抬出去的居民还在苦苦哀求，希望知道大变活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大变活人一事，在第一场表演之后，还闹出了点啼笑皆非的事。
不知道原因的居民，吃了闭门羹后，开始在镇子上散播谣言，给马戏团扣上了恶魔崇拜者的帽子，联合着好几个权贵强行闯进了赛马场营地，非要杜宾斯给个说法。
在看见英菲尼迪姐妹后，又才释怀的笑了。
而这，也导致了接下来的两场演出取消了大变活人这一节目。
然而在赫拉格的卧室中。
杜宾斯怒气冲冲的看着赫拉格，想要爆粗口，却又碍于合伙人的身份。
“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好的休演期间，我们绝不会被打扰！”
赫拉格撇开老脸，想笑，却又只能闭嘴。
“你知道嘛，好在我的队员及时将人拦了下来，不然到时候我们的事被发现，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杜宾斯如此激动，赫拉格却还是漫不经心。
“其实，我也蛮想知道你们的戏法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大变活人。”
“哎哟，龙神在上，你想知道，给我说啊，我是团长！”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保证，接下来的休演期间，绝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不过，”赫拉格伸出手指，示意杜宾斯坐下来。
“不过，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别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休演期间一直待在赛马场，闭门不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杜宾斯脑袋一拍，这才想起，即便是前两天，谣言满天飞的时候，整个团队一直在赛马场忙活，自己居然把这个忘了。
“行，我会定期出来活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为了自己的事业，杜宾斯不得不小心小心在小心。
“没什么，就是关于你的副团长。”
“谭黛尔？怎么，我已经将她禁足，她不会出来惹事，也不会找到你家帕特隆。”
“不，如果副团长愿意，我也想成全他们俩。”
看着赫拉格似笑非笑的模样，杜宾斯突然翘起嘴角。
“不了，她这个贱人还配不上洛伦多家的三子。”
见计划失败，赫拉格立马拉下老脸。
“行吧，希望杜宾斯团长两个月后能拿出成果，届时，我在拉拢其他家族入伙，在此之前，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杜宾斯嘟噜着嘴巴，点头回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赛马场后院草料间里，两人已经干的是热火朝天。
而巴佩也已经走在了前往铜芯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