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色世界3
冷颤过后，时间回溯。
克里姆正义愤填膺的教训着亚当，可现在亚当的心思完全不跟克里姆一条线上。
“我看透了你的虚伪，亚当啊”
“等等，克里姆，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了。”
克里姆被这突如其来的认错搞得一下子没了脾气。
“那你该做些什么，你告诉我。”
“我不会一心求死，我会肩起我的责任，我会替弗兰卡继续走下去，你说的对，弗兰卡选择了我，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回报他，一定！”
打发完克里姆，而后亚当拜托克里姆拿来了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了人类，半神，神，本来打算写上无上意志，但亚当也怕无上意志突然降下天罚什么的，还是小心为妙。
至此，两名最为普通的人类，展开对于这个世界的终极讨论。
“克里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我已经没什么想要做的事情了，非要说，那就是阻止你毁灭这个世界。”克里姆眼眉低沉，苦笑连篇。
“毁灭世界这个稍等再说，先说说你，发生了什么？你可不会这个样子。”
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之中，克里姆讲述完了一切，包括阿布神庙里发生的事。
“看来我还还有很多情报没有收集。沃伦的事，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只要他不被洗脑就好，实在不行，我会一直避着他。”
“那毁灭世界的事情怎么办，你真的在做这种事吗？”
“是的，刚才是，但现在不是了，克里姆，你点醒了我。”
“奇怪的家伙。”
“不错，亚当就是这么奇怪。那现在能说说你的想法了吗？”
克里姆的想法很是简单，就是与家人度过一生。
为了实验的严谨性，亚当先后还问了好几位女仆，管家，和两名士兵的想法，非要总结规律，那便是拥有一个充实的人生。
亚当没有让人离开房间，而后发起了第二个提问。
“你们觉得半神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为了实验的严谨性，亚当还让卫兵请来了医生和医生的徒弟，邀请医生不是为了凑人数，而是医生乃是名门贵族。
人们的回答各有说辞，但终究离不开一件事情，那便是保卫国家。
因为言论之间没有规律性，亚当干脆逆向推导，用保卫国家，扞卫领地来验证每个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龙神，太阳神，月神，死神，风神，人神，命运之神，他们应该是互相认识的，那为何会打起来，亚当思考不出个所以然，真的是为了维护正统秩序？
白神例外，毕竟人神也说了是外来神只。
虽然亚当心中已有答案，但在没有证据表明之前，不敢乱说，因为龙学城没有半神主导，龙神也早已陨落，但龙学城还是建立起了宗教体制国家，凭信仰统治的国家，而非神权与君权。
“第三个问题，神最想做的是什么？”
人神的话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除开伟大意志外，所谓的神，不过是一种生物罢了。
“克里姆，你是太阳教的，你觉得太阳神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克里姆左看右看，仔细思考后，做出了回答。
“太阳神的教义是希望信徒们靠着自己的双手，自力更生。我想太阳神最想做的，便是看看着每个人努力的活着吧。”
提到教义，医生率先说出了风神教的第一教义。
“与大自然和谐共处，我谓自然，自然谓我，那风神最想做的，便是看着我们与大自然和谐相处，营造一种和谐共处的大环境。”
房间里的人都是风神教教徒，所以现在为外界悉知的，便是死神的教义，这是所有智慧生物墨守成规的教义，尊重死者，不给予干涉，遵循自然死亡。
再加上人神想要重建秩序，而魔神想要维护正统。
如果人神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事实摆在面前。
奴役化的思想，扁平化的管理系统，神是董事长，半神不过是部门经理罢了，一阶压着一阶，不让下面的人往上爬。
如果没有人神所谓的新秩序，这个世界将会是美好，充满期望，秩序井然，农夫躬身田耕，猎户深入山林，商户吆喝买卖，将士抵抗外患，政客引领生活的，万世太平，空前盛世。
只不过,这样的生活，人们必须为神明提供信仰，以思想自由为代价而换来的美好憧憬。
“自由，真的那么重要吗？”
忽然间，狂风大作，雷雨绵绵，仆人们被惊雷恐吓，离开了病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士兵想起自己的职责，回到原来的岗位执勤，医生也想起还有病历单还未写完，没一会，病房里只剩下克里姆与亚当。
亚当再次看向克里姆。
“克里姆，你觉得自由，重要吗？”
“当然，我之前不说了吗，我想和家人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亚当嘲笑着，狂妄着，面对那无形的眼睛，在这雨夜开怀大笑。
对于这片大陆的生灵而言，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会在将来成为丰功伟绩，是引领每个人走向自由的使者，可对于董事会的人来说，
“原来，我是个反派啊。”
凛冬过后，北爱尔兰镇周边已被大雪覆盖，法尼卜的大角牛拖着厚重的货物，所以无法穿行雪地。
两周后，法尼卜掐准时间，准备发出，骑着大角牛一路来到了镇子的出口，此时的出口已经排起长队，不知为何。
“出去的人有点多，耐心等一会，你先别出来。”法尼卜对着身后的车厢说道，而车厢内也做出了叩门的回应。
就在等待的途中，法尼卜突然听到有脚步靠近，下意识握住棍子。
“法尼卜！”一道嘶哑的男性声音响起。
不过，还未等法尼卜转身，身后立马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喂！你这是要干嘛，想插队啊！”
“滚回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亚当做了个鬼脸，统统怼了回去。
“法尼卜，你嗓子不好，难道耳朵也不好了吗？”
就在亚当准备上前拥抱时，法尼卜用棍子将亚当挡在了外面，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而这一幕也正好被后面的人看见，吵嚷声再次响起。
“你个骗子，赶紧退下来，不然我就要报官兵了。”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法尼卜，你就让我坐上来吧，到时候他们找上麻烦来，你也会被耽搁。”亚当伤势还未痊愈，全身的绷带也未拆除，还是跟个木乃伊一样。
“你是谁？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家伙。”
“亚当啊，两年前，”说到此处，亚当压着嗓子小声说道。
“两年前，巨人草原，你们救了我。”
亚当这一提醒，某些不好的回忆一下子涌上脑海，可是看在车后已经有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法尼卜只好让开一点座位，让亚当坐了上来。
“两年过去了，你的性格还是如此恶劣。”
“还好吧，我有在改正。”亚当坐上了位子，还不忘嘲讽身后的商人。
“你要是想挑起事端，我不介意现在就踹你下去。”
有了法尼卜的威胁，亚当只好乖乖就范。
“我就跟着你一起出镇子就行，我不会跟着你，你放心。”
法尼卜为了安全着想，只能忍气吞声。
一个时辰过去，法尼卜的牛车终于到达了关卡。
只见一名士兵，手持银尺，示意几人将手放上去。
三人的检查顺利通过，只是在检查车厢内的斯嘉丽时，法尼卜支开了亚当。
出了大门，亚当换乘到自己的马匹上。
“谢谢你，法尼卜。”
看着远去的亚当，法尼卜也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一周后，两队人马又在艾俄洛斯城的属地边缘，通古村里相遇。
亚当由于伤势的原因，尽管骑着马，速度比上牛车快不少，但走走停停，只是比法尼卜提前一天到达通古村。
在通古村里，名为迷迭香的酒吧内，偶遇亚当的法尼卜显得有些不开心，甚至产生了戒心。
而亚当也是尽力回避她的眼神。
夜晚，亚当正准备入睡。
亚当走到门前，将一颗铃铛挂在门头。
可这刚挂上，人都还没躺床上呢，法尼卜就走了进来，亚当还没来得及惊讶，就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吻。
“法尼卜，你这是做什么？”亚当使出浑身力气将头扭向一旁。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龙神在上，看着龙神的面子，你怎么就觉得我在跟踪你。”
“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通古村。”说着，法尼卜便加大了重力，咔嚓一声，亚当晕死了过去。
等到亚当醒来，已经是五花大绑，被倒掉在某个杂物间内。
“法尼卜？”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到通古村，你是不是圣骑士团的人。”
亚当本想狡辩，可想到法尼卜的重力魔法，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亚当闭上双眼，深呼吸。
“去圣树，为闻都王效力。”
“你一个普通人，为闻都王效力，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法尼卜，我相信你们兽人族是好人，我也相信你，你最好把我放了，如果帝国攻入圣树，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意思？”
“我要阻止战争的爆发，阻止闻都王自作茧，他不能死。”
“你也是为了阻止战争！”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是的，闻都王不能死。”
昏暗的灯光下，光影摇曳，亚当眨巴眨巴眼睛，始终无法看清女人的模样，可是转念一想，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谁！”
法尼卜挺身上前。
“你不必多问，我无法相信你，你就吊在这，等着别人来救你吧，亚当，若是还要跟踪我们，我只能送你去见基拉。”
“不是吧。”
“你叫亚当？”身披绫罗绸缎的女人蹲了下来。
“怎么？你认识我。”亚当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女人的面貌，奈何兜帽遮住了一大半，只留下一道红唇。
“没什么，不要再跟上来了，这不是你能办到的事，好自为之。”
看着离去的背影，亚当觉得越发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可是令谁都始料未及的是，战争的导火索已经点燃。
乃至于两个月后，赶到圣树的法尼卜被拒之门外，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
斯嘉丽掏出金色印章，表明自己使者的身份，却被告知使者已经赶到，圣树士兵甚至以武力驱逐了斯嘉丽。
这一刻绝望笼罩这片大地，战争的怒火开始蔓延，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逃过这次浩劫。
但有个家伙仍在努力。
永恒宫殿已经被荆棘封死，闻都王拒绝着任何人，包括艾米莉。
“艾米莉，起来吧。”
“离开我的视野，若不是因为你们，父亲怎么可能会将宫殿封死！”
“艾米莉，与其在这里伤心，不如想办法如何阻止战争的蔓延，既然战争已经开始，那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获胜。只有这样，才能保下闻都王。”亚当转头看向一旁的尼克。
“尼克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身披绿色斗篷的尼克不为所动。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无法向你伸出援手，抱歉，亚当。”
“我会找金肯将军制定战术，你自己看着办吧。”亚当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此时的金肯才将使者安置好，一转身，刚好碰上亚当。
“金肯将军！”
“亚当？离我远点，你的任务是杀死闻都王，跟我不一样。”
“不，你听我说，闻都王不能死，我是来阻止战争的。”
金肯一听，露出不屑的眼神。
“你若是来杀死闻都王，请便，保卫国家的事情轮不到你这种霄小插手，滚一边去。”
“我能帮你出谋划策，我能帮你打赢这场战争！”亚当奋力的想要挤开人群，但金肯不为所动。
“可笑，你的作用就是杀死闻都王，既然你无法做到，”金肯摇头，
“把他扔出去，若是再敢涉足圣树，杀了他。”
于是乎，亚当就这样被带离了圣树。
气的亚当直跺脚，可是没两下又恢复了平静。
“我的去找艾米莉，她的权利一定比金肯大。”
亚当正准备动身硬闯圣树，一道熟悉的女声再次将他叫住。
“亚当？你怎么在这。”
亚当有些诧异，看向身后之人。
“斯嘉丽？”
……
太阳元年1146年7月，克里姆乘马车回到了波克镇。
克里姆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屋子，正好遇见正在打扫卫生的安娜。
“克里姆先生，你回来了！”安娜抹掉泪花，与克里姆相拥。
“克里姆先生，你知道吗，你们的事迹都传回了波克镇，每个人都为你们高兴，感到骄傲。”
克里姆点头回应，在这回去的路上，他已有所耳闻。
绘画小队击破了观潮镇镇长的盗墓阴谋。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克里姆父子两人已被冠上了英雄的称号。
“沃伦呢？克里姆先生，沃伦还在后面吗？我这就去找他。”
阔别已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却仍被克里姆的手臂阻挡。
“不，他没有回来。”
安娜一时愣神。
“什，什么意思？”
“来吧，跟我一起去见一下克拉拉。”
打开地道，一丝冷气从幽暗的深处传来。
“克里姆？”克拉拉的声音还是那么仁慈美丽。
“是我。”
克拉拉不顾疼痛，伸出干瘪的手臂，想要与克里姆拥抱。
看着那怪物般模样的手臂，克里姆没有犹豫，紧紧握住。
“太好了，你们回来就好，只要你们回来就好。”
屋子里的克拉拉发出了像是咽口水的声音后继续说道。
“沃伦呢？好久没见过他了，快让我看看他。”
“他没回来，他在艾俄洛斯城跟着一位医师学医，暂时还没回来。”
“好吧好吧，只要还活着就好。”说罢，克拉拉开始抽泣。
安娜也上前握住克拉拉的手臂。
“妈妈，还有我在。”
“谢谢你，安娜。”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之时，一声尖锐的吼叫，以突破音障的速度，传遍大陆每个角落。
克里姆与安娜捂住耳朵尖叫，痛苦不已，屋子内的克拉拉同样如此。
“这是什么！”
还未等到回应，克拉拉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
“你们快跑！快跑！”
黑色世界就此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