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往雪堡4
夜晚的宴会上，四个人其乐融融，像是一家子一般，手舞足蹈的跟着居民起舞。
布玛端起酒杯。
“缅怀昨夜，让这场宴会把悲伤带走，逝者已逝，生者继往。这一次！为我们观潮镇的英雄，克里姆·穆勒，欢呼！”
美妙的手鼓跟着铃铛奏响整个黑夜，将潜藏在外的危险通通驱赶。
“布洛妮娅愿意带你们去雪堡？”布玛也懒得藏着掖着。
“是的，终于快到终点了。”喝了点酒的特朗克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不过沃伦并不在身边，觉得有些不妙的特朗克走着小碎步来到了艾希一侧。
此时的沃伦正在跟被称为英雄的父亲赌气。
“父亲，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好事，却没人记得我。”
“嗯？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命吧。别想那么多了，这场宴会是为我们整个小队的，今天不好好欢乐一下，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就没有这么舒适了。”克里姆翘着嘴巴，表示无奈。
反观艾希，倒是和着居民们一起跳舞，舞步清扬欢快，时而提着裙摆旋转，时而舞动指尖，做出优美的姿势，配合着她轻盈的体态，变化多端。
“父亲，我出去透透气。”
“别走太远了。”
沃伦顺着台阶来到酒馆的二楼阳台。将世俗的喧嚣抛在身后。
二楼上，半圆形的阳台将沃伦包护，沃伦将手掌轻轻置于上方，感受着月光下的流影。
两轮圆月已经有了很大的分割痕迹，可能不出十年，两轮圆月就将完全分开。
沃伦想到克拉拉的脸庞，露出一脸傻笑。
“你在傻笑什么？小子。”
沃伦扭头看去，原来是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女士，你怎么也在这里。”
“明天要为死去的人们举办葬礼，想着明天我们也要出发了，所以提前过来了，免得到时候迟到了。”
沃伦看向不远处的峭壁。
“你们都将死者埋在那里。”
“是的。上面很漂亮，绿油油的，跟这下面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布洛妮娅女士，你为什么突然同意带我们去雪堡？你是故意投降，还是想害我们？”
“哼！小屁孩，由你们信不信，总之，能找到雪堡的独我一人，没有我，你们绝对找不到。”布洛妮娅双手交叉，抬起下巴，高傲的不得行。
“布洛妮娅女士，谢谢你能相信我们。”
“不，”布洛妮娅摇了摇头。
“不对，我只是觉得你们可以相信，至少比之前的人可信度要高一些。”
布洛妮娅看着略带惆怅的沃伦，问起了关于克拉拉的事情。
“你的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去雪堡才能救她，是因为雪堡里的宝物吗？”
“宝物？可能吧，总之，我们得到的线索，是前往雪堡，答案就在那里。”
布洛妮娅向沃伦身后看去。
“的确，你们或许命中注定要前往雪堡。”
“你的父母呢？布洛妮娅女士，真的是死在了萨拉西娅山脉上？”
布洛妮娅点头肯定。
“他们，为了保护我，与偷盗者同归于尽了，跌落悬崖，尸首无存。”
布洛妮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总之，如果真的可以拯救你的母亲，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夜半，宴会的歌声逐渐消散，趁着宴会的尾巴，驻守的士兵也被布玛叫了进来。
直至深夜，各回各家后，杂工才开始收拾狼狈。
在布玛家中。
“老三，明天你带一队人跟着布洛妮娅她们，务必小心，不要被发现了。如果布洛妮娅没能杀掉绘画小队，你们出手解决。”
福特家族之中，排行老三的是艾隆曼·福特，四十有七，有着一对大龅牙，但说话并不结巴，小时候还参加过教堂里的唱诗班，有一副好嗓子。
如果不是家族原因，艾隆曼现在指不定是一名快活逍遥的吟游诗人。
艾隆曼青年时期加入过粉末盗贼团，练了一身好本事，不过在奥博安克彻底将盗贼团变成政治工具后，布玛花了点钱把艾隆曼给弄了出来。
而坐在布玛对面的便是福特家的老二，马里奥·福特。
马里奥留着八字胡，眼睛圆圆的，穿着蓝色长袖，手里还握着个拐杖，看上去斯斯文文。
并且马里奥是三姐弟中唯一一个有家室的人。
至于两外两人为什么不组建家室，原因无他，他们是斯卡教的信徒。
马里奥也是斯卡教信徒，只是他不信那一套说辞，在爱情面前，天谴又算的了什么。
“马里奥，明天砖厂正常开工。我会增派人手，该死的绘画小队，路线挖到哪了？”
为了转移砖厂矛盾和打消居民的疑虑，布玛特地宴请了几个爱闹事的刺头，利用艾隆曼的人脉关系，找来了吸血鬼，谈好了生意。
用六个小孩，五个血奴的生命去换那几个刺头的命。
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观潮镇几乎没有对抗吸血鬼的手段。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仅没把刺头剃完，还弄死了一只吸血鬼。
“我们已经突破了最硬的岩壁，如果顺利，在有个三天，我们便能取货了。”
“大姐，那群吸血鬼可都是一群睚眦必报的家伙，死了一个吸血鬼，交易平衡被打破，我们不逃吗？还想着取完货再走？”
“不然呢？辛苦了两年的运营，就这样功亏一篑？老二！能不能加快速度。”
“不行，岩石结果不稳定，明天需要加固，才能继续挖。”
“别加固了，休息一晚，明天一直干，我们要加快速度，至于工人，明天现结工钱，给双倍，我不信没人来干。”
“听你的大姐。”挖洞的又不是马里奥，马里奥自然不会去担心工人的生死。
“我们必须赶在那群吸血鬼回来之前，结束观潮镇的布局。”布玛大手一拍，将注意敲定。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得给母女俩解释解释。”
“这还解释什么啊，二哥。她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切！”马里奥留下不屑的眼神，独自转身离去。
艾隆曼摆着张哭脸，向大姐求助。
“别管你二哥的私事，他要这么做，想必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恶果。别忘了你的任务。”
“确定不让我留下吗？要是吸血鬼提前打了过来，有我在，好歹有人保护你。”
“好你个艾隆曼，说好的要演戏，你倒是前一夜喝醉了酒，跑到妓院睡了一整天，要不是克里姆，我还真死在了吸血鬼手里。”
“你都说了是演戏。”艾隆曼翘起二郎腿，摊开双手继续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不杀克里姆的原因？”
布玛挥了挥手，表示厌烦。
“死在外面，看不见，也省心。”
“好吧姐姐，明天后山见。”
……
虽然遗体都已回收下葬，可并没有一段正式的葬礼，只是寥寥草草埋了。
在布玛的邀请下，克里姆一行人也跟着大队伍一同来到了后山。
后山地势也是倾斜的，与观潮镇的倾斜角度正好相反，且后山的倾斜角度更大，两地之间的落差，便是峭壁。
葬礼的队伍起初只有五十多号人，但是这次是集体阵亡了这么多人，整个葬礼声势浩大，镇子外围的居民也一同跟着来到了后山。
布玛眼见不妙，让艾隆曼前去阻拦，可是最后参加整个葬礼的队伍还是扩充到了近五百人。
其余的的都被艾隆曼拦在了山下。
山下人头济济，山上同样因为地势原因，大家互相搀扶。
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地势较为平坦的墓地。
这座绿茵茵的墓地，从远处看去，还以为是什么怪石阵，有些坟头草长的比墓碑还高。
因为没有下葬环节，整个流程比较快。作为邀请嘉宾，克里姆自然少不了上台演讲。内容不过是一些鼓舞人心的话语，可是克里姆讲的却有些不尽人意。
除开克里姆，沃伦倒是一脸真诚的在下方，为死者祈福。
特朗克却混进人群中，不知道跑哪去了。
艾希东观西望不见人影。
“沃伦，你呆在这，我去找特朗克。”
“特朗克？”
经艾希提醒，沃伦这才发现特朗克已经不在身边。
“我们一起吧。”
说着沃伦便转头走向人群之中。
而艾希本来也想进入人群之中，可是刚没走两步，又掉转头，向着墓地高处走去。
艾希穿过密密麻麻的杂草，走了三四分钟，来到一处高低，感觉到差不多时，却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艾希顺着声音继续往前走，在掀开一堆杂草后。
“特朗克？你们怎么在这里？”
特朗克没有回答，而是立马招手，让艾希小声点。
“你们在密谋什么？”
“不，不是密谋，艾希。”布洛妮娅表现得有些无奈。
“而是关于镇长布玛的事情。”
“镇长大人？哦～背后说镇长坏话是吧。”
“不，他们就是坏人。”为了让艾希明白，布洛妮娅只好从头解释。
“这死去的二十多人里，其中有十四人，是一直反对镇长的居民。恰好出事的前天，正是镇长宴请他们反对者，洽谈砖厂的问题，这很难不怀疑是镇长搞得鬼。”
“单凭这个，不好说吧，人类和吸血鬼合作什么的，或许就是巧合。”不单是艾希这样反对，特朗克也是如此。
“好吧，就当是巧合吧，我只是怕你们坏了镇长的什么计划，惹来她的反扑。”
“谢谢布洛妮娅小姐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再说，你不就在我们身边吗？”
布洛妮娅紧握双手，右脚用力一踩。
“我摊牌了，其实，其实布玛已经吩咐我杀掉你们。”
艾希，特朗克两人同时捂嘴。
“其实我不仅仅是雪堡后人，也是布玛镇长安插在这里的陷阱。”
“什么陷阱。”
“布玛了解过我的过往，所以替我想了个法子。但凡有人继续找我，就让我带领他们步入陷阱，以这种方式来报仇。”布洛妮娅有些丧气的说道。
“所以，你还是打算要害我们吗？”艾希有些不解，既然要害他们为什么又要挑明。
“我相信沃伦，我也想帮他一把，所以，我们一定要留个心眼。又或者，”
“甩掉布玛。”布洛妮娅与特朗克异口同声。
“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艾希感到奇怪。
“我昨天晚上才收到的消息。布玛找到我，让我务必除掉你们。”
感到尴尬的艾希立马道歉。
“总之，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布洛妮娅提议道，两人纷纷点头同意。
特朗克跳下草包，咕噜一声，半个身子竟陷进了洞里。
“啊！快救我！”
突如其来的洞口，害得特朗克以为这是什么动物巢穴，吓得他心惊肉跳，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是野猪洞吗？”
“不，”布洛妮娅指向洞口周边。
“周边的草都是新芽，生长的地方有切割的痕迹。”
“什么意思？”
“这可能是盗洞。”为了验证，布洛妮娅亲自趴了下去。
“就是盗洞，这里有一个斜坡，通往墓穴下方。”布洛妮娅缓缓退出身子。
“要上报给镇长吗？”特朗克有些焦急。
“我去说吧，你们尽快收拾东西，葬礼结束，我们就出发。”
然而就在注意商榷后，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们都在这啊。”沃伦找了过来。
“在人群里也没找到特朗克，就看着艾希的方向跟了过来，你们这是在干吗？葬礼快结束了，我们快回去吧。”
布洛妮娅三人对视。
“好。”布洛妮娅点头回应。
然而布洛妮娅刚挪开身位，沃伦便发现了身后的盗洞。
“这是什么？”
特朗克笑而不语，艾希却随口说了出来。
“盗墓！”沃伦有些吃惊。
“总之，我们快回去吧。”特朗克催促道。
“对，我们赶快上报给镇长。”不等特朗克招呼，沃伦转过身子便开跑，甚至跑到了布洛妮娅身前，从小有着在丛林里打猎经验的沃伦，轻松的超越了布洛妮娅，第一个赶到了布玛身边。
“布玛镇长！前面我们发现了盗洞，你快去看看吧。”沃伦尽力恢复着气息。
“什么！”
“布玛镇长！前面有盗洞！”这一次沃伦叫的声音更大了点。
“先等等，别再这里说，葬礼结束再说。”
“真的，布玛镇长，前方真的有盗洞，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了，等会再说。”布玛脸上青筋暴起。
“就在前方，我的同伴都在前面。我们都看见了。”
“够了！”布玛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而这个举动也惹得周围人群纷纷侧目，更别说身为父亲的克里姆，更是第一时间来到沃伦身后。
“如果孩子有什么不对，我替他给您道歉，镇长女士。”
布玛试图平缓心情，粗狂的鼻息上下浮动，双拳捏的死死的。
沃伦还想说什么，可是肩膀上的力气越发用力，知道父亲的意思后，沃伦选着了沉默。
事件看似平息，可这一幕却被布洛妮娅尽收眼底，而距离布玛稍微近一些的群众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布玛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不出一个小时，后山上的五百人都会知道盗洞的事情，不出一天，整个镇子都会知道。
越想越气的布玛突然宣布葬礼结束，用愤恨的眼神看了眼沃伦后，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