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往雪堡1
“亚当，你为何来到此地。”闻都王发问。
“为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救谁，可是我还是来到了此地，可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良心不安。”
“虚伪。”艾米莉放下餐具，双手重合，放在腿上，显得端庄有礼。
“啊～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位认识我的精灵族女性。艾米莉公主。”
“你不配称呼我的名字。”
“冒犯了。不过说回正事。我的确只是因为良心不安，所以来到了这里。”
“所以，作为人神使徒的你，又有什么办法杀死我。你能让人神出手？”
“不能，而且我也不是为了杀死您来到此地，我只是借着人神使徒的身份，来打探复活希尔的方法，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听见亚当如此直白，金肯有些坐不住了。
“无耻小辈，既然如此，那就离开这里。”
“金肯，不必了，他走完了栈道，他有资格坐在这里。”闻都王劝道。
金肯无奈只好坐下，然而亚当还在不依不饶。
“你们精灵族怎么真多麻烦的规矩，真该改一改。”
“你们人类一样，彼此彼此。”金肯也毫不客气的回击。
“回到正题。”闻都王抬起右臂，指向右侧第一位的黑袍人。
而黑袍人也是规矩的站了起来，在褪下兜帽的那一瞬间，亚当终于明白了人神为何要自己来到此地。
黑袍之下的男人，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乌黑的亮发落至肩膀，脸型有点圆。
“见过各位在座的贵宾，在下曼德拉·艾格瓦，与闻都王早已合作多年，如各位所见，是一只吸血鬼。而这次死亡之宴之正是由在下的提议。”
曼德拉的提议足够让他死上成千上万次了，艾米莉更是对他咬牙切齿。
而坐在曼德拉下位的便是艾俄洛斯城的城主，艾努曼·艾顿。
“闻都王，您为何一心求死，属下不明。”
“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二亚当听见此话时，一下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亚当先生，你为何要嘲笑我。”
“你们俩，一个个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还有脸说活久了就知道了。”
然而艾俄洛斯城城主艾努曼并没有生气，反而平淡的回应。
“这是我们精灵族与生俱来的，你一介人类，不明白自然也正常。”
比起恼怒的反驳，礼貌的回击更让亚当说不出话来。
“亚当，当真只是为了嘲笑艾努曼？”闻都王再次发话。
“抱歉，闻都王，我没有其他用意。”
“我看你小子就是在演戏，什么狗屁人神使徒。”这时，与亚当对坐的人类男性终于怒了，从亚当入门的那一刻，亚当便能感觉到此人的敌意。
“全程显得无所谓的样子，与世无争，肚子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一直撑着个苦笑脸，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你受了委屈，只有你一个人受尽苦难，整个世界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嘛！”
话音刚落，亚当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因为他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在那虚情假意。”
眼看气氛不对劲起来，曼德拉立马出面和解。
“还请大家回到正题吧。大卫先生，我们都知道您的经历，还请你息怒。”
“闻都王，你别听曼德拉的计划，他私底下绝对有其他阴谋，不如就就听我的，只要寻得兽人族，得到文耀，我相信那股摧毁黄金城的力量也可以杀死你。”
“大卫先生，可是黑骑士到现在都还未归来，你的计划落空了。”
大卫左手边的空位，便是留给黑骑士的。
“大卫先生，我的计划虽然时间长，布局大，但是好在万无一失，我相信能杀死闻都王的，也就只剩黄金国的大王子了。只要能逼大王子杰洛出手，绝对万无一失。”曼德拉鞠身落座。
“希望你能快一点，曼德拉先生，杰洛不在出手，帝国就要打过来了。”金肯有些不满的说道。
“就帝国那点实力，我们无须畏惧。不如说正好，帝国发起进攻，黄金国必然会与之联合。风起国的子民该撤的撤，退的退，实在不行就往黑海与萨拉西娅山脉撤退，那里自然有风神的庇护，只要能满足闻都王的要求就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艾米莉终于发话了。
“如果风起国直接投降，换来的不是杰洛出手，那后果又是如何。”
“我还有底牌，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望闻都王谅解。”
“你们看，我就知道曼德拉有阴谋，卑劣的吸血鬼。”大卫拿起牛棒骨，指着曼德拉一顿数落。
“大卫·欧克，你的先祖可是残月城的人，按礼数来说我可是与你的先祖同辈，简直无理取闹。”
“呵！”大卫不在谩骂，又转头死盯着亚当。
见无人开口，艾米莉站起身来。
“父亲，如果无人能杀死你，还请你放弃这个想法，为了子民的生存，尽快与两国和解，避免战争的爆发。”
于是乎，这场死亡之宴，你聊你的，我说我的，谁也没能说服谁，大家不欢而散，但闻都王却将亚当留了下来，还有陪同亚当的士兵，亨特·利比亚。
“亚当。你作为人神的使徒，我相信你绝对有办法杀死我，所以你在保留什么，你在与谁较劲。”
亚当用两只手指将眼皮撑起，无奈摇头，不想回答。
“亚当，你活了多久。”
“快五十年了。”
“觉得时间过得快吗？”
“有时快，有时慢。忙碌时过得很快，闲的没事时过得很慢。”
“啊～你对时间的认识还停留在基础的感知之上。”
“不然呢，一秒就是一秒，一天就是一天。”
“可正是因为时间永恒不变，无法加速，所以时间才会显得格外漫长。亚当，无限的生命只会换来无尽的空虚，你只是普通的人类，你不会明白其中的煎熬。”
“我明白。”亚当缓缓抬头。
“我明白无法死去是一种什么感受。”两只手撑住下巴。
“我明白，永生是一种诅咒。虽然我没办法像你一样一直活下去，但是我作为一名普通的人类，我明白有始有终的道理，有结局的故事才是一个好故事，有死亡的人生才是一个精彩的人生。”亚当越说越激动，握拳的力道越来越大，骨头嘎嘎作响。
“亚当，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难道你还经历过死而复生？别狂妄了。”
“对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可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亚当的手缓缓摸向衣襟，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生命终于绽放。
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全身，最为显眼的便是肚子和胸口处的两道大面积伤疤。
亚当敲击着心脏，一颗跳动微弱的心脏。
“这就是我活下来的原因，这是一名吸血鬼大君的心脏，我早已在黄金城死去！”
“不可能，如果是吸血鬼大君的心脏，为什么你。”
“是啊，天意弄人，杀不死我的终会使我变强，可笑！”亚当奋力敲桌。
“我还是一名人类，我没有吸血鬼的眼睛，没有飞天遁地的本领，没有灵敏的听觉， 更不会变身为吸血鬼始祖状态，我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可又不在是一名普通的人类，人类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亚当最终无力的坐了回去，尽管亨特惊讶无比，可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然而就在亨特走神之际，一根根绳索断裂的声音从王座传来。
闻都王竟从扎根了的王座之中走了出来，连接在他后背的植物根茎一根根断裂，鲜活无比，头发做成的幕布也随之断开。
他不敢相信，闻都王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从王座上起身。
亨特只能将眼睛放回亚当身上，此时在亨特眼中，亚当仿佛变了一个人。
亨特不敢挪动步伐，半神的威压早已让亨特紧张到汗液直流，而眼前之人，却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闻都王来到亚当身边，负手而立。
“亚当。”
亚当摇头，不愿理会。
“很感谢你能与我交流这么多。”闻都王将手缓缓的置于亚当肩上。
“没想到除了我以外，还有死而复生之人，看来我并不孤单。”
“所以你也是人神的使徒吗？毕竟你只是半神。”
“当然不是，我之所以知道人神，是因为前一位人神的使徒找到了我。”
“他告诉了你什么？”
“放弃冠主之位，我便能在下一位人神的使徒来临之际获得安眠。”
“冠主之位？”亚当转过身子，惊恐的看着伊格里斯。
“怎么了？”
“没什么，他是谁？上一个人神的使徒。”亚当的脸色恢复木讷。
“你与他并无瓜葛，因为此人是在两百多年前对我说的。”
“这样吗？所以你相信了他的鬼话。”
“就如你所说，我只是一个半神，自然可以相信神的鬼话。而你的出现，也印证了他的说法。”
“这样吗。”
“亚当，你从黄金城出来后，这二十年真的不漫长吗？”
这二十年来，刘启经历了什么，他自己当然明白，颓废，振作，努力，奋斗，消沉，堕落，漫不经心，忽暗忽明，可这不重要，他记得自己最开心的事情，便是第一次沉浸在瑟蕾蒂亚怀里。
明明还是处男，瑟蕾蒂亚依然给刘启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体验。
时间快与慢真的并不重要，毕竟刘启只剩下八十年不到的寿命，不论使命是否完成，终将死去，又或者遭受永世的非人折磨。
好吧，其实为了不遭受永世折磨，刘启还是打算完成当上冠王的使命，毕竟自己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与神反抗。
“我”亚当苦笑。
“我记得在黄金城之战中，你杀死了太阳王，还有二王子安里。”
“我吗，好像是吧，我已经记不清了。”亚当始终盯着桌面，不愿面向闻都王。
“你能杀死太阳王，你一定有办法杀死作为半神的我，不是吗。”
“这……我不知道。”
“亚当，我们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只要你愿意杀死我，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任何？”
“是的。”
亚当再一次陷入两难。
希尔还是王冠。
“我答应，可是，先等一会，我，我要去找你的吸血鬼军师去，我可以先去找一下他吗？”
在得到闻都王的允许后，亨特带着亚当一路向左，辗转几个楼梯来到了一间带有花窗的木屋面前，可是亚当两人刚到此地，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鼻子，因为门口溢出的药味太浓了。
“曼德拉！”
亚当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房门。搞得曼德拉以为是金肯来，立马准备弯腰行礼。
“是我，亚当，你还记得我吗？亚当，我们在黎明城堡见过，我还吃过你的药。”亚当一下子提起这么多，这下就算曼德拉不想记起亚当，也不得不想起来十九年前的事情。
“哦，我就说眼熟，原来是亚当啊，亚当！亚当！”曼德拉惊恐的表情使得五官分裂。
“对啊，就是我，亚当，当时还有希尔小姐在一起，你们还与圣堂骑士一起击退过磐石蟹。”
“希尔！”曼德拉当然还记得希尔的美，可是当时在宴会怎么就一时没想起来呢，曼德拉对此不停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别敲了，我找你有正事。”
“怎么？”
“帮我救希尔。”
此话一出，曼德拉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亚当只好耐心的解释了前因后果，不过至于自己是怎么死的，并没有说清楚。
“不可能，吸血鬼的心脏怎么可能随意给一个人类，就可以让人类复活的。”曼德拉有些不屑，招手让亚当出去，他还得研制新药。
“不信你看。”亚当解开衣服，露出胸口的伤疤。
曼德拉伸手去触碰，那股熟悉的感觉立马传入脑海。
“这不可能啊，从来没有这种先例，你，是不是喝过了希尔的血。”
经过曼德拉的提醒，亚当想起了当时的希尔正在滴血喂食自己。
亚当只好点头。
“那你还能复活只能算作奇迹啊，可是你为什么不是吸血鬼呢？”
“别在问其他的问题了，你先回答我，能不能帮我复活希尔。”
“不能。”曼德拉回答的很决绝。
“那意思是你有能力复活希尔了，你说条件吧，只要我给的起。”
“那真不幸，恰好你给不起，我的计划就差关键的一步，那一步你还真给不起，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你又能知道多少秘密一类的事情。”曼德拉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先说，你说了我才能知道我到底知不知道，快说。”
曼德拉嗤笑一声。
“好吧，好吧。”曼德拉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另一个说辞。
“一座塔。”
“什么样的塔。”
“别急吗，我这不是正要说嘛。”
亚当捂住嘴巴，而在身后的亨特也有样学样。
“一座外观很普通的塔，不过这座塔可以上下伸缩，更重要的是，这座塔的周边燃烧着灵魂之焰，不会烧伤你的皮肤，只会蚕食你的灵魂。”
此话一出，亚当无力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曼德拉。
而曼德拉的表情也从不屑逐渐转为了惊恐，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的那种。
“拉我起来。”亚当茫然的看着亨特，而亨特也没怠慢。
“我们走吧，去见闻都王。”
“喂喂喂！别走啊。”曼德拉一把拉住亚当的手臂。
“放开我，就当我没来过。”
“别啊，如果你知道，你告诉我，复活希尔的事情你就放一个百个心，我曼德拉说到做到。”
“我们走，别管他。”亚当甩开曼德拉，继续前进。
“别这样，我可以拿其他东西交换，这里有我新研制的药，你吃上一个月，保证你恢复到原来的面目，你也不想一直顶着张花脸见人吧。”
曼德拉见亚当无视自己，曼德拉主动将一瓶药丸塞进了亨特裤兜里，还不忘给亨特一个眼神。
回去的路上，曼德拉就像是狗皮膏药，又或者是飞天老鼠，总之无论亚当怎样对待曼德拉，曼德拉终究还是一副笑脸相迎。
直到回到永恒王座前，曼德拉这才恢复往常的绅士状态。
“你谈好了吗？”闻都王没有回到王座，而是一直站着等待亚当，就连曼德拉见到闻都王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颤。
“别管那么多了，我可以想办法杀你，但条件就是你的王冠，我要得到你的冠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