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自的方向5
埃泽柯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正午，除了手臂的疼痛外，胸口，后脑勺都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刺痛感。
埃泽柯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幽暗的卧室里，只有少数阳光透过碎裂的窗户映射进来，为这个幽暗的房间提供光亮。
空气中的尘埃在为数不多的光柱中穿梭，舞蹈，像一片流沙似的，起舞弄清影。
埃泽柯一脸懵逼，搞不清现状，只好慢慢坐起，随着屁股的移动，破旧的床板发出刺耳的尖叫，埃泽柯不耐烦的看向缠绕在胸口和肩膀上的纱布。
埃泽柯右臂用力，手掌握成拳头，随即张开，反复如此。
感觉没问题后，左手刚想要搭上肩膀，将纱布取下，可想了想，又随即放了下去，翻身起床。
埃泽柯一下床，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叮叮咣咣。
埃泽柯定眼看去，原来是一个水杯，杯中原有的淡水，四处散去，有的流向床底，有的顺着足印流向八方。
埃泽柯百般聊赖，走向窗户，拔下插销，将窗户打开，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并不美好，还是成堆枯死的植物，没有一丝绿色。
不过从植物中摆放的座椅位置来看，应该是后院，不过后院右侧墙壁已经倒塌，连带着一旁的墙壁也垮了一大半。
“干瘪的土地，干瘪的空气。”埃泽柯不自觉的动了动鼻子，心想有好事，随着飘来的香气，翻过后院，来到教堂后门，穿过一间杂物间后，来到了厨房。
厨房四四方方，精致的装饰，独具一格的物品摆放格局，都令埃泽柯驻足观望。
在这里，灶台靠左，厨柜靠右，橱窗上没有多余的花纹装饰，反倒是别有用心的架起了排气管，使得罗伯特在这里烧火做饭，屋内也无过重的油烟味。
而厨房正中则摆放着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四把椅子里，除了一把看上去比较老旧，另外三把看来还比较完好。
埃泽柯抬起头来，正好撞见了盛好食物的罗伯特。
“哟！罗伯特少爷这是要给我送吃的。”说着，埃泽柯就已经伸出双手，谁知道罗伯特一个转身，绕开了埃泽柯。
“我有说过这类似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罗伯特绕过埃泽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好起来了，赛米斯小姐也就不用麻烦了，也算是好事一件吧。毕竟，我可是雇佣的你们两个人。”说完，罗伯特自顾自的吃起了肉羹，就当没埃泽柯这人似的。
“切。”埃泽柯走到锅边，看着一旁的盘子和调羹，想要去拿，却又被绷带阻挡，不耐烦的埃泽柯想要扯下绷带，可想到罗伯特在一旁，又只好一扭一扭的将肉羹盛到餐盘里。
“说起来这个教堂的后厨设施还挺不错的。”埃泽柯管不住自己多嘴的毛病。
“算是吧，明明只是一个教堂，居然还配备了这么好的厨具与装饰，橱柜中还保存了不少食物，虽然已经无法食用，但至少看得出，这里曾经的主人很爱好美食，就连我家的厨房，可做不到这种份上。”
“哦～还有罗伯特少爷没有享用过的东西？”
“我不知道的东西定然很多，你就不用数落我了。”罗伯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模样，一勺一勺的将食物放进嘴巴。
反倒是埃泽柯看着罗伯特的样子，觉得不舒服，干脆拿起餐盘，将食物往嘴里倒，任由汤汁四溢，打湿衣裳。
吃完后的埃泽柯拿起餐盘在罗伯特面前一阵晃悠，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狼狈，用袖子擦完嘴后便问道赛米斯的动向。
“在教堂外警戒。”说着，罗伯特还好心的为埃泽柯指明方向。就在罗伯特身后的出口。
埃泽柯顺着罗伯特手指的方向打开门扉，进入教堂的侧厅，侧厅里挂着一副巨龙吐息，爪握闪电，下方万人敬仰的破损画卷。
而作为会客用的家具也早已被腐败，变得破烂不堪，角落里的，不是蜘蛛网，就是老鼠的两颗明亮小眼睛。
埃泽柯继续往左走，来到侧厅通往正厅的长廊。
长廊十米有余，每隔一米便开着一扇方型窗口。
来到长廊的尽头，便是开启正厅的侧门，不过早已因为昨天的战斗损坏。
埃泽柯跨过破损的门坎，看见的便是昨日伤他的吸头怪亚种。
埃泽柯还打趣的走了过去踢两脚，看着吸头怪身上的龙信仰教徒服饰略有所思。
埃泽柯思考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摇头叹息，一路小跑，越过那尸骸，越过那烧焦的土地，越过那漆黑的房柱。
在教堂之外。
伴随着花开的季节，高昂的歌喉响起。
罪孽深谷，余音绕梁。
血腥之地，火焰四起。
先辈躯壳，败走之城。
鲜血之城，横尸遍野。
神明赐我，普世之冠。
冠及吾身，思魂归乡。
一曲之后，赛米斯招呼埃泽柯前去陪同。
埃泽柯一个加速，单臂飞跃，一个起跳，越过巨石，坐到赛米斯身边。
“埃泽柯，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没问题。”埃泽柯举起左手，非常自信的拍着胸膛。
“我们带着王冠硬闯军队，和让罗伯特带我们出黄金城，哪个更可行？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目的两字，赛米斯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埃泽柯晃着双腿，表情麻木，显得有些呆滞。
“我跟大姐从小玩到大，如果说为了达成此次目的，硬闯军队，我想，我们两人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肯能的，想必大姐你一定不会让我殿后。”埃泽柯受够了绷带的束缚，左手一把抓住胸前的纱布，猛的用力，竟将缠绕在他胸前的全部纱布扯个精光。
“虽然我们两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已经视你如我亲姐，所以，大姐执意选择第一个方案，我同样绝对绝对，不会让大姐殿后。”
听到埃泽柯吐露心声，赛米斯抬起左臂，将埃泽柯揽进怀中。
“你小子，那看来只能陪同罗伯特一起走下去，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埃泽柯突然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相信罗伯特所说的，毕竟他的命在我们手中，如果他在最后骗了我们，他也活不了。”
赛米斯点头认同。
“这次，在这个小小的教堂就已经遇见了这么强力的敌人，恐怕爱丽丝堡里也不简单。”
埃泽柯坐直身子，狐疑的看着赛米斯。
“你与我是强强联手，肯定不在话下。”埃泽柯还顽皮的伸出了小拇指。
“好好好。”赛米斯伸出手指做出回应。
然而，不仅仅是罗伯特一行人，就连林克也始料未及，黄金城西大门已经开始了行动，早已涌入了近百人，目的也只有一个，为了那不确定的圣愈卷轴。
等待他们的，自然是深渊敞开的舌头，等待着他们一步一步，向无尽黑暗坠入。
“对了，大姐，你们是怎么打败那个怪物的？”
赛米斯翘起下嘴唇，回忆起昨天的状况。
“是你的雇主大发善心，在危机关头，用了张卷轴，一道岩壁挡在了我身前，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解决这些怪物。”赛米斯看向自己的双手，下意识的挠了挠。
“我立马解决了靠近你的两只怪物，随后配合着雇主，不断的远程消耗，把那只强大的怪物给耗死了。”
“啊！”埃泽柯眼角下垂，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失望。
“仅仅是这样啊。”
看着失落的埃泽柯，赛米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在教堂高台那有个暗格，怪物似乎就是在保护那个暗格，打开暗格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埃泽柯眼睛突然睁的老圆，一脸期待。
“竟是一张张保存完好的贵族联姻函，足足二十多张，不带重复的。”
“诶！什么人会把这种东西当做宝贝啊，人都变成怪物了，还惦记着。”
午餐之后，罗伯特虽然对埃泽柯的伤势保持怀疑，但也没有过问，既然是中级冒险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秘密。
于是乎，三人再次启程。
……
“团长，我们准备好了。”一名全身铠甲包裹，肩披蓝色缎带的男人单膝下跪，而他胸前的盔甲则镌刻着四足古龙召唤雷电的图案。
而他面前的，则是身着金色花纹护胸，双肩龙头护肩，肩上披的也不是蓝色缎带，而是同种工艺下制成的红色缎带，缎带上的云朵状花纹相互连接，最后集中在一只龙爪之下，而龙爪之上，便是俯视众生的龙头花纹。花纹栩栩如生，怒目圆瞪，火焰蹿腾，与云相溶。
而那本应该戴在头上的龙纹金盔，此时却被男人拿在手中，男人的相貌一览无遗。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型，下巴窄，脸颊宽，浓眉大眼，嘴唇紧闭，甚是凶狠。但最为突出的，还是他那金色的长发直达腰部，若不是没有尖尖的耳朵，大部分人下意识都认为他是精灵族。
待金色长发男子站起身后，身高足足两米开外，比起在场的所有人都还要高大。
“通知一声泰古斯通，让他带着远征军先行一步，我带领主力部队两个月后出发。”
“是的，团长。”传信的男子弯着身子，缓缓退出房间。
金发男看向在座的龙信仰高层人士，再次发出感谢。
“感谢各位庙主的财力支援，待我军踏破高墙，将异类消灭，届时所有的荣耀都得归功与在座各位的付出。想必各位的名字定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金发男弯腰致谢，随即头也不回的踏出房屋。
直到金发男消失在通道尽头，屋内剩余的几人才敢大口喘气。但几人刚准备发牢骚，却又见一人进入房间。
此人头顶黄色高帽，穿着不合身躯的宽松黄色教袍。
“各位，我这里还有事情要说。”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众人皮笑肉不笑的起身欢迎。
“恭迎黄衣主教！”
金发男穿过金碧辉煌的龙神大教堂，来到教堂大门，金发男一眼望去，龙学城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金发男无心观赏，朝右手边的建筑走去，来到古龙图书馆。
古龙图书馆，与皇家大使图书馆不同的是，皇家大使图书馆是一个长方形的西欧式建筑，龙学城的古龙图书则是一个圆柱体结构，每一层都有龙形雕刻物，而内部结构则趋于螺旋结构，但是，其体量却比皇家大使图书馆大的多，虽然严格上讲，古龙图书馆的书籍是没有皇家大使图书馆的多，然而如今不得不承认，古龙图书馆是目前大陆上知识最为集中的地方。
而且古龙图书馆的内部螺旋结构不是建造在建筑中间，而是附着在墙体之上，内部是中空的。
古龙图书馆直径约四十米，高十二层，每层五米左右。而图书馆最上层则只有几个人有资格上去，因为最上层还有一个悬空的通道连接着龙神大教堂的顶端。
金发男来到图书馆内部，里面的人们无一不向他行礼，而金发男只顾着朝左边的楼梯走去。
在走了近半小时后，金发男终于来到最上层。金发男戴好头盔，叩响房门。
“嗯？西曼团长，上来找我有什么事。”白衣主教马努斯打开房门后，没有过多理会西曼，自顾自的回到了椅子上看起了书本。
这时的白衣主教已经步入老年，身子也不如二十年前那样坚挺，腰杆几乎一直是弯着的，而且还带起了眼镜，串脸胡和头发也黑白相间。
“一个月后的公证会还请您能支持我的决定。”西曼单膝下跪，目光一直盯着地板。
马努斯撅着嘴巴，脸上带着一丝不满，随后关上书本，慢慢走向书柜，将书放好。
待做完这一切后，马努斯才正视着西曼。
“西曼，如今你已稳坐圣骑士团团长近二十年，你的决定我难道还能不支持。”
西曼不为所动。
“公证会是三城共同决定的，我一个人做不了数。”马努斯再次劝解，希望西曼放弃如此鲁莽的决定。
可西曼还是不为所动。
“嗯……戈修斯呢？戈修斯一定会支持你，只要他开口，我就保持沉默，届时两城代表定然会同意你的决定不是嘛？”
西曼依旧保持着跪姿。
眼见两人僵持不下，马努斯只好借口休息，离开了古龙图书馆顶层，走向悬空通道。
“老狐狸。”
……
春天的太阳喜欢躲在云后，悄咪咪的观察着地上生灵。
阳光撒下双手，顺着微风的吹动，翻越高墙，挤过嘈杂的人群，掠过树木之巅，跳跃与房檐之上，即便不小心跌落到石子路上，也可以继续滚动，穿过大大小小的脚掌，撩起女孩的裙子，翻越马栏，来到一片草场。
草场上，两名小孩，一男一女，正在被一中年男子追逐，三人嬉戏打闹，笑声四溢，而太阳看见此景，不禁探出头来仔细观察。
三人见天气热了起来，于是在中年男子的呼喊下，三人退至马棚边上，又聊起了关于风暴城的新式玩偶。
中年男子带着一丝汗水，将笑容挂在嘴边。
“不不不，这得让妈妈来决定，我可做不了主。”
孩子们一听到否定的答案，又蹦又跳的朝着中年男人喊到。
“爸爸，爸爸，如果你不给我们买，我们就不爱你了，我们就只爱妈妈。”
“哦！”男人单手置于胸前，弯下身子。
“看来为了博得王子和公主的赏识，在下不得不再努努力了。”男人一把将两小孩抱起，用脸上的胡茬膈应他们。
逗的男孩哈哈大笑，女孩一脸嫌弃。
不一会，一声熟悉的叫喊响起。
“是妈妈，是妈妈。”孩子们催促着男人将他们放下。
两小孩顺着声音，踏着欢快的步伐，朝向马棚左侧一路小跑过去。
在见到妈妈后，张开双手，不停的索要拥抱。
女人嫣然一笑，只好蹲下身子，将孩子抱起。
春日的阳光打在女人脸上，如同金粉撒在玉器之上，容光焕发。女人的笑容还是那么柔和而又美丽，即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材依旧凹凸有致，不过此时女人穿着粉中带蓝的贵族长裙，抱着两个孩子，踏起了轻盈的舞步。
“妈妈，妈妈，父亲已经答应我们要买新的玩偶了，妈妈也一定会同意的吧。”
女人眉头一皱，看向一旁。
“或许是该再买一个了。”男人默默上前，从女人怀中将女孩接过。
不过在孩子们的闹腾下，女人也不再过多责备，带着一家四口向家走去。
入夜，在安顿好孩子后，女人在床上死死的抱住男人。
男人即便是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女人的汹涌澎湃。
男人脸色微微发红，“这是怎么了？天气已经开始好转起来了，已经不冷了。”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事想告诉你。”女人将脸埋进男人的腋窝，不肯正视。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女人突然大叫一声，翻身而起，将男人压在下面。
只见女人一脸红晕，轻咬嘴唇，热气腾腾。
“我们好久没行房事了。”
还不等男人反应，女人就已经用嘴唇封住了对方。
男人只好顺着对方，不断上下求索，退去衣物。
一阵干柴烈火，翻云覆雨之后。
处于贤者时间的两人这才冷静下来。刚才的动静差点吵醒孩子。
女人一脸忧愁的看着对方。
“有什么事说吧。”男人伸出手臂，将女人搂在怀中。
“下个月的公证会，他们准备让我去。”
“让你去，你不是已经，”男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女人，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女人用手指封住。
“其实也没什么，想必也就半个月就回来了，可是，”话到嘴边，女人又咽了回去，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担心孩子们吗？我会照顾好他们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是这个，主要是第二个人选。”
“是谁？”
“盖乌斯。”
“盖乌斯大人？”
“是啊，为什么偏偏要派我们两人去。”
然而男人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反倒是提起两家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没什么，睡吧。”在女人的安慰下，男人率先闭上眼睛。
“我爱你，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科迪。”斯嘉丽的脸上充满着慈祥与怜爱，虽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斯嘉丽相信，没什么能难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