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铁岚城往事5
“什么？”维克惊讶的看着浴缸里的艾莉亚。
“是的，我去了姐姐的墓地，发现墓地就在风暴堡的正下方，”说着，艾莉亚走出浴缸，抱住维克。
维克见状，一把撕下了一旁的窗帘，将艾莉亚包裹。
“原来命运早就安排好了，”语毕，艾莉亚无力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维克知道艾莉亚想的是什么。
“艾莉亚，我爱的是你，虽然不是你原本的面貌，但是如果重新让我去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你，你就是艾莉亚，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妻子。”
一周后，艾莉亚病了，疾病是从手上开始的，艾莉亚也开始了结晶化，即便维克用光了圣愈卷轴，艾莉亚依旧不见好转。
“维克，我的这副身躯本来就是属于早已死去的姐姐，而且我的灵魂不过是强行加塞进来的一部分，可能真的到了极限了吧。”
维克沉默不语。
艾莉亚用着还未结晶化的右手，轻轻抚摸着维克粗犷的手指。
“维克，对不起，之前的我太过自私，完全忽视了你的感受。”
而这句话好似点醒了维克。
维克缓缓的戴上王冠，
“维克，不必了。”
“让我试试吧。”
在维克戴上王冠的那一刻，黄金城发生了地震，这是黄金城历史上第一次发生的地震。
维克双眼凝神，感受着王冠中的力量，试图与其融合，让自己化身成神。
奈何这是仿制的，虚假的，大祭司的谎言，彻彻底底的谎言，即便是全族人的性命又如何！
这是伪冠！成不了神！
维克没有感受到任何本质上的变化，只有力量的提升，感受不到任何神性的降临。
维克只好将伪冠放在一旁。
“没事的，维克，不急。”
维克微笑着点头，不愿告诉艾莉亚真相。
日月交替，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个月后，艾莉亚整只手臂完全结晶化。
“艾莉亚，你把王冠戴上吧，它能延缓症状。”维克带着些许哀求。
“维克，好好看着我，我现在只需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维克抬起艾莉亚的左臂，在下方垫了一层柔软的棉巾。
“谢谢你，维克。”
“这是我应该的。”
“维克，你知道吗，”维克见艾莉亚还要说话，便伸手过去，垫在艾莉亚脖子下面。
艾莉亚停止说话，闭上眼眸，微侧脸颊，感受着维克的温度。
“维克，其实我姐姐的灵魂早已消失，虽然我偶尔会觉得姐姐在说话。但其实那只是我对姐姐思念。改变我的，并不是姐姐的执念，而是你，维克。”
“或者准确的说，是我们互相影响。”
“是的维克！正是命运的安排，才让你我互相得到救赎。原来命运一直都在眷顾我。”
“是的，命运眷顾了我们。”
“那你会和你的哥哥和好吗？”
“我会的，一定会。”
而后几天，结晶化已经蔓延至脖颈。
“艾莉亚，不需要再说话了。”
“我还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随后艾莉亚坦白了熔铁炮塔的事。说出了自己最为担忧的事。
“放心，我不会走向双子必然的归路。”
艾莉亚将维克的大手放在胸前，“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会留着熔铁炮塔。如果古龙来犯，我可以用这个对付古龙，不是吗？”
时间再次扭转，艾莉亚已经半身结晶化，连自主行动都难以办到。
“艾莉亚，我去处理一点事，马上回来。”
在和山姆鲁尔交接完新型运输架设计概念后，维克匆匆忙忙往回赶去，却在二楼的花园阳台看见了艾莉亚。
此刻的艾莉亚，身着白裙，静静的坐在石椅上，银色长发，掠过靠背，默默的挂在后方，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灿烂银河。
右手不停的敲打王冠，伴随着清脆的节奏，哼着小曲，惬意的笑容不时浮现。
花园的中央花坛上，绽放着春季的花朵，吸引着无数飞蝶，跟着艾莉亚的歌声，时而嬉戏，时而起舞。
“wenn du nicht nach oben schaust, kannst du die sterne nicht sehen（不抬头，便不见星空）”
“erinnerst du dich,vergissmeinnicht（你是否还记得，那只勿忘我）”
“der regen in der nacht befeuchtete uns（夜雨滋润了我们） ”
“du und ich warten aufeinander（你我互相守候）”
“bitte halte meine hand（紧握枝臂）”
“der wind bewegt sich fur mich（风儿替我前行）”
“kuckuck singt fur mich（布谷鸟替我歌唱）
“aber du warst immer an meiner seite（可你一直在我身旁）”
“das vergissmeinnicht,das du mir gegeben，hast ist hier
（你所留下的那支勿忘我，就在这儿）”
维克悄无声息的坐在一旁，聆听着艾莉亚最后的歌唱。
维克不忍心看着艾莉亚就如此消逝。
他想利用王冠的力量，成为新神，救下艾莉亚。
“不必了，维克，不要为了我而使用它。”
结晶化严重的艾莉亚已经无法转动脖子，只好借用手臂的力量，将目光对准维克。
“维克，直到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再戴上它吧。”
维克张开双臂，将艾莉亚护在怀里。
“ich will mich in einen schmetterling verwandeln und mit dir fliegen（姐姐，我好想你，我想化为蝴蝶，与你一起飞舞。）”
艾莉亚闭上眼睛，缅怀的泪水终于流下。
如何救赎？对于艾莉亚来说，唯有死亡才能换来救赎。
迷惘，执着，是连半神也无法回避的感情，永生不是赐福，是最伟大的惩罚。
——schwester, wir tanzen schmetterlinge。（姐姐，我们一起做翩翩起舞的蝴蝶。）
维克让山姆鲁尔打造了水晶棺材，并利用山妖栖息地的永冻冰晶，为艾莉亚的尸体维持不腐。
在将风暴堡改造成战争堡垒后，维克将艾莉亚的墓穴修建在了王座之间的对面，只要门扉开启，维克便能看见爱妻。
维克就这样，坐在王座之上，不曾离开，而一旁属于艾莉亚的石座，放着属于她的王冠。
直到某一天，一个渔夫样貌的青年男子找到了劳伦斯。
“你怎么知道我是黎明守卫的人。”
“我不仅知道你是黎明守卫的人，我还知道你藏着两个吸血鬼大君。”
此话一出，后方的守卫立马拔出利剑，架在渔夫的脖子上。
“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说着，渔夫将斧子放在了桌上。
“这把寒冰斧，就当作见面礼了。”
劳伦斯看着斧子上面镶嵌的宝石，蓝色的光芒明亮而诱人。
劳伦斯收下斧子，顺了一口气。
“说吧，做什么买卖。”
渔夫随后将冰花的事说了出来。
“这门生意是好事，但是我答应你了，收购冰花的人不就固定在你这了吗？届时价格全是你说的算，是好，是坏，是赚，是亏，全都看你的心情，这门生意我做不了。”
“先别着急。”
随后渔夫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鬼教的人，那没什么好谈的了，请你去死吧。”
就在黎明守卫正要动手时，渔夫伸出了三只手指。
“停！”
黎明守卫奇怪的看着老大。
劳伦斯伸出手掌，“我要五成！”
渔夫再次抬起一根手指。
“好！成交。”
就在黎明守卫准备给渔夫端茶倒水之际。劳伦斯问起了渔夫的来意。
“吸血鬼大君如果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起来，那便会形成一副画。我需要一副画。”
“你这个消息哪里来的，我作为黎明守卫都不知道这条情报。”劳伦斯断定这是假情报，所以说的很干脆。
“你去一趟就知道了。”渔夫无奈的摊开双手。
“那你拿画来干什么？如果你用来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那我岂不是为虎作伥。”
“放心，我拿画来，也是为了做买卖，跟维克大公的买卖。”
“维克大公，他只不过是个死不了的废物罢了，”话到一半，劳伦斯想着隔墙有耳，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镇长大人，届时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去铁岚城，放心，我绝不会干什么坏事。”
就这样，渔夫将画展示在布里克面前。
画中的男子，绅士有度，靠着权杖，驻足眺望。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有效？一副男人的肖像？”
“当真，如果维克大公不喜欢，我不收钱。”
布里克只好半信半疑的将画带到了维克面前，而维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布里克将画放在地上。
第二天，渔夫跑了，第三天，布里克也失踪了，而阿米尔和鲁特拒绝了上门拜见布里克的所有人。直到一周后，再次见到布里克时，布里克已经带上了面具，也没人敢提起此事。
维克在王座上，不停的思考着，思考着艾莉亚与格瑞斯。
最后，维克唤来山姆鲁尔。
“什么！”
面对半神的怒火，山姆鲁尔全身匍匐在地面，不敢直视。山姆鲁尔不敢相信，那个对人类充满仁慈、善良的半神，为什么会突然暴怒，就因为丢失了一只石锤？
“熔铁炮塔还需要多久完工。”
“至少五十年左右，只多不少。”
“找回石锤，不然我会让伊拉顿家族在此世间消失。”
“是的，维克大人。”
山姆鲁尔是答应了下去，然而他也无可奈何。
在熔铁炮塔内，山姆鲁尔已经埋伏了大量人手，准备击退山妖。然而他只能看着自己效忠的女王亲手毁了副塔。
这还不算完，艾莉亚还让山姆鲁尔带路，去了一趟时间神殿。就在山姆鲁尔离开熔铁塔的这段时间，负责检修锻造塔的桑克斯，也就是山姆鲁尔的儿子，发现了熔铁塔的秘密。
为此二人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伊拉顿家族再次上演父子大战。最后桑克斯选择放弃继承锻造技术，转而从商去了。
更加倒霉的是，山姆鲁尔的孙子巴泽尔，也如自己一般，没有在乎那么多，而是成年后偷走了一把石锤，企图利用石锤的特殊力量，自立门户，创造一个比伊拉顿家族还大的冶炼世家。
山姆鲁尔对儿子那是气，恨铁不成钢。对孙子那是又爱又气，超越自己是好事，但是偷走了石锤，只会让山姆鲁尔一个脑袋两头大。
在山姆鲁尔走后，维克一直盯着爱妃的王冠，还在犹豫。
吸血鬼的力量能对半神生效？能让半神为此痴迷，癫狂？那可远远不够。
人神不知道这点吗？他当然知道，但是真的有必要生效吗？
半神终究不是神，只是一个没有神性，接近长生的种族罢了。在远古时期，死神基拉健在，还未把死亡的概念散播到这片大陆之前，只有神才是永生不死的，只有永生不死的，才配称谓神。半神与神，相差的不是一个称谓，而是一个在地面，一个在星河。
半神会开心，会难过，会在乎得失，而神不会。
所以人神才会派人将能具化心之所念的画，交给维克。
就像盖乌斯对斯嘉丽所做的那样，只需要一个种子即可，安静的等待发芽。
维克拿起王冠，想起了格瑞斯的无情，黄金城的冷漠。
“哥哥，你能听见吗？”
此谓——伪冠冠主，维克王！
而这一天，恰好是亚当一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