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铁岚城往事1
刘启交接缰绳后，懒洋洋的蜷缩在座位上，看向一旁的星河灿烂，柳月明灯。刘启竟突然发现，这个还未工业化的世界，天空竟是如此美丽、绚烂，群星追逐群星，明月追逐？
月亮？
“希尔？问个事。”
“说吧。”
“你见过你信仰的神明吗？”
“没有。我们吸血鬼大君都是由吸血鬼始祖德拉科经降临仪式而成的，恐怕只有始祖大人见过神只。”
刘启双手握拳，极力抓住双肩，可脖子以上依然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难道你见过了。”希尔刚问完，随后一把捂住刘启。
“不要说出来。”
希尔又看向熟睡的克里姆两人。
“你放稳心态，恢复到正常状态，我来听听。”
即便是在希尔的帮助下，刘启依然花费了不少时间来平稳呼吸。
“暂时没有听出什么毛病来，你应该不会变成吸血鬼。”
“变成吸血鬼，内脏器官会有很奇怪的变化吗？”
“是的，体内器官几乎都会陷入沉睡，尤其是心脏，可能几天才会跳动一下。”
“希尔，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起初我也怕，可是慢慢的也就麻木了，更何况你不就达成心愿了吗？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你难道不想跟你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希尔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说着。
“不，希尔，如果可以，我只想用我的余生来陪伴你，永生不是赐福，而是诅咒。”刘启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你为什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却又跟个孩子一般幼稚。”
希尔笑着落泪。
“对不起希尔，我不是有意说这些的。”刘启连忙安慰。
“你们男人都这样的吗？遇见女孩子哭泣就只会说对不起，明明你知道我不需要这些。”
刘启鼓起勇气，缓缓的抱住了希尔。动作很是僵硬。
“本杰明也对你说了同样的话吗？”
“不，是我自己对自己说的。”
刘启不再说话，只愿轻轻拍打背部。
二日清晨，四人回到了布里克的府邸。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鲁特和阿米尔，却是来自黄金城的多兰米克。
“各位好，我是普罗米亚侯爵的二子，多兰米克。近日，我的姐姐露露即将和奥博安克侯爵成婚，奥博安克大人特意让我来请两位参加婚礼。这是请柬。”
刘启在接过请柬后，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多兰米克。
“我能不去吗？”
“还请二位务必参加，奥博安克大人说有礼物送给二位。”
一听礼物，刘启立马见钱眼开，答应了下去。
“既然如此，亚当你自己去吧，我不是很想回黄金城。”希尔将请柬还了回去。
“还请希尔小姐务必参加。”多兰米克再次呈上请柬。
“请告诉我原因，礼物这个理由可吸引不了我。”
“去呗，希尔，反正有礼物拿，无非就是看看新人的过场，正好带上弗兰卡和克里姆两人一起见见世面，那可是侯爵的婚礼。”刘启不停的朝着弗兰卡使眼色。
“少拿弗兰卡来绑架我，就算弗兰卡愿意去，我也不去。”
见希尔这样说，弗兰卡只好退了回去。
刘启无奈的把请柬还了回去。
“对不住，如果你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想去。”
多兰米克见此，只好哀求两人。
“这次邀请不光是奥博安克大人想见您，还有爱丽丝大人想见您，而且我的父亲普罗米亚有求于希尔小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你们不能去，我很有可能被父亲废掉。”
多兰米克说到这，就差跪下了。
“不~去。”希尔摇头。
“你们贵族之间的事我不想掺合，至于你的父亲有求于我，缘分到了，我们自然会相见。”
多兰米克听两人这样说，干脆赖在布里克家中不走了。
而直到入夜后，布里克才回来。
“诶！亚当先生，你们回来了！”
“怎么了布里克大人，难道我们不该回来吗？”刘启一脸疑惑的看着布里克。
不过希尔却看出了苗头，“布里克先生，你在监视我们？”
“没有没有，”布里克连忙否认。“我只是受维克大人之命，在照顾你们的安危。”
希尔见多兰米克不在，直接把话挑明。
“布里克大人，说吧，我被封印的情报是从哪来的？”
布里克一听，拔腿就跑，但是人类的速度又怎么能快的过吸血鬼的咒术。布里克刚回头，房门便被关上。
“快说，不然把你舌头给你割下来。”
“希尔小姐，我们有话好好说，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刘启这才反应过来，希尔当初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找布里克问画的情报。
“瓦尔和金也是你们的人！”刘启想到那两人的嘴脸就来气。
“不是的，不是的，金就是个小偷，是他偷走了关于希尔小姐的地图。”
“偷走？铁岚城的防御措施有这么差？再不说实话，你就真没命了！”希尔威胁道。
“真的，请相信我，我在冒险家工会招募团队的时候，招了不少人，结果没注意，被金给偷走了。”
“那你是从谁手上得到的地图？”
“一个叫阿斯卡莲的年轻人手上得到的，然后给了他一些装备和人手。就这样。”
固然希尔不相信，但是布里克这样说却又解释得通。
“你们为什么要画中的力量？你们想要噬魂鬼！”
“不！我只是遵守维克大人的命令行事罢了，我也不知道维克大人为什么要画，我真的不知道！”布里克已经双脚跪地，向希尔求饶了。
希尔最后决定，明早跟着刘启一同觐见维克王。
在经过一道道繁琐的操作后，刘启、希尔两人，成功来到了维克王的面前。
希尔其实打心底是不想见维克王的，毕竟是半神，指不定一眼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要杀自己怎么办，但是希尔还是不放心，一个半神要吸血鬼的力量有何用？，她要问个清楚。
然而整个事件的发展比她想象的还要跳跃。
负伤逃出的希尔连忙带上克里姆和弗兰卡，在多兰米克的协助下，四人成功从铁岚城逃了出来。
四人坐在马车上，从官路，一路向山下跑去。
“发生了什么事！希尔小姐。”弗兰卡问道。
“快跑！先跑出范围再说！”
“什么范围？”多兰米克发问。
然而希尔还没来得及回答多兰米克，爆炸声便从身后响起，弹坑周边的树木全部倾倒，而冲击波也直接把马车的围栏炸飞。多兰米克不敢再耽搁，紧握缰绳，稳住马匹，嘴中不停的喊着，驾！
好在希尔跑的快，在熔铁炮塔轰了3发大炮后，希尔一行人才成功逃出了轰炸范围，跑了足足有两公里远。
“希尔小姐，亚当先生呢？”克里姆着急的问道。
希尔双手压着腹部伤口，看着黄金城的方向一直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为什么！！！”
眼泪随着风儿飘荡在巴利亚山间，唯有画眉在树林飞舞，好似听见了希尔的呐喊般，嘤嘤啼哭。却又在硝烟中消失不见。
维克微微用力，收回了插在门扉上的精钢大剑。转身看向躺在地上呕血的刘启。
“逃走了。也罢，反正有了画，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维克慢悠悠的走向刘启，虽然刘启身负重伤，但还是能感受到身为半神的压迫感，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心率不断攀升，直到当的一声，刘启才将思绪从杂乱中拉了回来。
维克将精钢大剑插入地面，蹲在刘启身旁。
“你还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告诉我，我可以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刘启重新恢复到一副小人嘴脸。
“你刚才这么说，不就，好了吗？何必大打出手，咳咳！”一口鲜血直接吐到维克的王袍上。
“可是你刚才表现的却很英勇啊。”
刘启艰难翻过身子，趴在地上不停的喘大气。
“这不是，情势所逼吗，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刘启再次咳出一大滩血。
“可是你现在就要死了，还要在我面前装吗？”
刘启死命抓住王袍的一角，将自己的头拉了起来，羡慕的看着维克。
“维克王，我，我就是一小人，伪君子，不装，我也活不下去啊。”语毕，刘启再次瘫倒在地，不停的吐血，眼神逐渐迷离。
血腥味混合着尿骚味，不断飘荡在王座之间。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小人，伪君子，可是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吗？”
随后一道太阳般的光芒笼罩刘启。
“哥哥，我们怎么样才能带领人类重建秩序。”
“哥哥，我们要如何控制人类，精神控制吗？”
“哥哥，人类的繁衍速度太快了，这里已经装不下了。”
“哥哥，你真的要带领人类扩张疆土吗？一定要用战争的方式？”
“哥哥，我教会了人类冶炼，种植，畜牧，渔业，这些都是生存的必须技能。”
“哥哥，我不会教导他们生存以外的技能。”
“哥哥，就让人类自生自灭吧，我们讨伐的对象不是龙神吗？”
“哥哥，我们不是闻都王伊格里斯的对手，放弃吧。”
“哥哥！你看看，即便龙神早已死去，可是它却利用了我们培育起来的人类，建立了属于它们的信仰！”
“哥哥，是你懦弱了，什么本为一体，我不相信。这是窃夺！”
“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驱逐出去，我没有对人类做错任何一件事！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它们应该奉我为新神！”
“哥哥啊，哥哥，为何人类都在颂扬你的丰功伟绩，却把我遗忘在这铁壁之中！哥哥，你能听见吗？”
一阵呼唤声打破了梦魇。
“维克，醒醒，维克！”
维克一个激灵，猛然翻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凶狠，残暴，这根本不应该是他这个仁慈的王该有的模样。
维克甩了甩双手，重新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维克，你又做噩梦了吗？我听见你又在急促的呼吸。”说完，艾维亚递给维克一张大毛巾。
维克看着艾维亚这不协调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艾维亚，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些都是他们为我特制的，确实有些大了。”
“维克，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又做噩梦了吗？”
“不，艾维亚，不是噩梦，只是一些困扰我已久的问题罢了。”
“能和我说说吗？”
“暂时不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
“不清楚。”维克无奈的摇摇头。
艾维亚，抓起维克的一根手指，不停的拍打。
“你们半神就会讲谜语。”
维克见状，双手轻轻握住艾维亚的腰部，将艾维亚放在自己跟前。
“今夜陪着我一起入睡吧。”
“我哪天没有陪着你。”艾维亚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床。
“或许你抱着我的手臂，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就这样，艾维亚抱着维克的手臂，一同入睡。
“艾维亚？”
“怎么了？”
“你们夜人一族还有幸存者吗？”
“可能有吧，毕竟我妹妹手上还有一个王冠，只要王冠还在，妹妹就能永生。”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王冠给我，我本来就是半神。”
“暂时保密。”艾维亚乖巧的说道。
维克摇摇头，“你总不会又说是命运吧。”
“当然。”
“别开玩笑了，什么命运，连神也能算计进去吗？”
“是的。”艾维亚一脸认真的说道。
维克不愿在继续聊下去，转过身子，背对艾维亚。
艾维亚站起身来，扒在维克的手臂上。
“维克，你难道忘了吗？我说过，我们夜人本来是不死不灭的，是神的第一批子民，在神明诞生之初就存在了。”
“艾维亚，别说了，神已经不在了。”
“维克你想想，身为半神的你把我救了出来，而我的使命便是利用王冠造神，这不是命运，那是什么？而且，你就不想获得王冠全部的力量，成为一个真正的神吗？万人敬仰的神。”
“艾维亚够了！”
“放心，维克，即便我生命面临凋零，我也会站在你这边。我爱你，我的王。”
“我也爱你，艾维亚，命运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作用，至少让你我相遇，但是过多的话就不要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