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尼娅5
回去后的尼娅主动向布罗雷亚提起了要做前台服务员的想法，布罗雷亚想起尼娅之前说过的话，还是同意了尼娅。
可是从厨房出餐到送到餐桌上一路上全是人，尼娅根本找不到下手机会，而且每次尼娅在选好那种看上去就有钱的客户下手的时候，后厨根本不让尼娅来送餐，生怕尼娅出错，一直让老店员去送餐。
尼娅只好另寻办法，最终尼娅盯上了一个贵族商人，叫做大卫。这个人有个习惯，经常会点上一些菜，带回家去。
尼娅只要装作不小心，撞一下，然后把药水撒进去就行。
在某天，尼娅发现大卫又来吃饭后，主动找到布罗雷亚请了个假，回到房屋后，换上了便服，就等大卫出来。
可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尼娅等来了大卫。
尼娅埋着头，装作玩耍，在大卫经过身边时，突然站起来，一把撞到大卫身上。
“嘿！看着点路，小姑娘！”
“对不起，我在玩耍，没注意，对不起先生。”尼娅甚至准备跪下磕头。
但是大卫见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骂了尼娅一句，悻悻离去。
在半夜。
“我的任务完成了。”尼娅朝着契克伸出手。
“人叫什么？什么爵位。”
“不清楚，叫做大卫，反正看起来就是个贵族。”
“那等药效发作后，再来找我领报酬。”契克将蜡烛吹灭，消失在黑夜和闪电中。
尼娅顶着大雨跑回了酒馆，正好遇见了夜起的布罗雷亚。
“尼娅，你这是怎么回事？”
尼娅脱口而出自己去如厕了。
“尼娅，我刚从厕所回来，老实交代你干了什么？不然你就别在这里干了。”布罗雷亚也感觉到了这几天尼娅的不对劲。
“领班，我，我去赚钱了。”尼娅只好用偏激一点的谎言掩盖过去。
“尼娅，如果你真的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工作，不过就是累点，你这样伤害自己又是何必。”
“谢谢领班，我先去睡了。”
尼娅心中虽然感谢布罗雷亚的关心，但是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回到梦中，与母亲相见，与父亲相见。
“说起来也奇怪，为什么在梦里父亲是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不过还是没有脸。”尼娅嘀咕着。
一周后，事情爆发了。
一个自称大卫兄弟的人找到了酒馆，直接去二楼找老板去了。
尼娅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待夜晚来临后，再次前往废弃渔村。
“我了解到了，药水生效了，而且还是条大鱼，这是你的报酬。”
尼娅拿着两枚金币，笑嘻嘻的跑了回去。
然而回到酒馆后，发现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
尼娅现在是前台服务员，没有资格问后厨的师傅们，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在一旁听。
“这可怎么办啊，老板和客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酒馆名声丢了，以后咋办啊。”
“就不能怀疑到自己身上吗？非要来找酒馆。”
尽管尼娅在有小心的去听，但是听的太过于片面，只好安静休息，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尼娅发烧了，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根本没法走远路。在前台忙活一会后，布罗雷亚也看出来了尼娅的身体情况，让尼娅回卧室休息了。
可是尼娅只想去买梦想药水，但是她真的走不动了。
没过一会。大卫的兄弟普罗米亚带着官兵来到了酒馆。
“普罗米亚大人，我说了，我的酒馆绝不可能出现鬼教的人。”酒馆老板柯尔特回复道。
“我已经叫了相关咒术师看了情况，很明确的告诉你，就是伊洛斯酒，也就是平民眼中的梦想药水。”
普罗米亚将士兵分散出去，围在酒馆周围。
“柯尔特老板，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亲自抓人吧。”
柯尔特只好将所有员工挨个挨个叫了过来，一个一个亲自审问。
直到问完布罗雷亚。
“布罗雷亚，人点够了吗？”
布罗雷亚不敢回答，但是交叉的手掌已经告诉了普罗米亚答案。
“柯尔特，你就准备等着我父亲的审问吧。”
普罗米亚离开房间后。
“普罗米亚，告诉我，怎么回事！”
“少了一个人，叫做尼娅的小女孩，本来应该是生病了躺在卧室，但是我去找她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
柯尔特直接就是一巴掌。
“我的酒馆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记得那个女孩是你带过来的。”
此时的尼娅，正扶着墙壁，一点点的往码头赶去。
即便已经发烧，尼娅心中也只想要再次回到梦中。
“妈妈，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男子听到敲窗户的暗号后，忙完手上的活，交代完属下后续，来到了窗户边。打开窗户后，男子没有见到人，只见窗沿上有着两枚金币。
男子没多说什么，从医药盒子中拿出两瓶伊洛斯酒，放在了窗户上。
等到尼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人群之中，其他人都是如乞丐般的打扮，睡在一个半圆形的石台上面，而她身边躺着的便是杜尼曼。
尼娅很生气，但是她现在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尼娅试着起身，但是碰倒了一旁的瓶子。
尼娅朝瓶子方向看去，瓶子空空如也，尼娅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尼娅，这次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床边上，而一旁还有个火堆在慢慢燃烧着。
“有人吗？这是哪里？”
没人回答她。
尼娅强忍着不舒服，不断的朝着出口走去。也正好遇见了回来的杜尼曼。
“我就猜你应该醒了，我带了一点吃的。要吃吗？”
尼娅看着杜尼曼手中的食物咽了咽口水。
“先吃吧，等你身体舒服一点再给你说事情的经过吧。”
“杜尼曼，这里是哪里？”
“也是个渔村，不过离港口比较远，你想要回去的话，走路也要一周吧。”
“你为什么把我带这里来？”
“你不是买了梦想药水吗？”
这时尼娅才想起来，自己药水，已经没了。尼娅恶狠狠的看着杜尼曼。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可是尼娅可听不进去杜尼曼的解释，冲过去一把抓住杜尼曼的领子，试图将杜尼曼撕碎。
“你知道伊洛斯酒吗？”杜尼曼见尼娅还是不肯松手，继续说道，“梦想药水其实就是伊洛斯酒，鬼教的一种致幻药剂，有成瘾性”
尼娅听见鬼教，立马松开了手，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她明白鬼教是干什么的，也明白和鬼教扯上关系会是什么后果。
“放心，我不是鬼教的人，之前带你见的契克他才是鬼教的。”
“你为什么要让我喝那种东西？”尼娅感到了害怕。
“这个不能说，说了要掉脑袋。”
尼娅突然明白过来，契克一直强调的是让她去找有钱人喝下伊洛斯酒，而不是穷人，那自己呢？明明只是个平民罢了，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尼娅开始了抽泣，伊洛斯酒带给她的体验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想要得到的，贵族身份，母亲的笑容，父亲的臂膀，这一切一切都只能在梦里实现，可是这正是她想要的啊！
尼娅的哭声越来越大。
杜尼曼不打算安慰这个深陷其中的小女孩，“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尼娅哭了好一会后才摇了摇头。
“我不能在回去了，我既然跟鬼教扯上了关系，那么我回去就是连累酒馆，酒馆里的同伴们都对我很友好，我不想害了他们。”
“但是你已经害了啊。”杜尼曼叹息道。
“为什么？”尼娅想到大卫，“不可能，怎么会追查到酒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可以猜猜你睡了多少天了。”
尼娅摇头。
“你已经睡了有十天了，官兵已经把‘白帆鱼’查封了，不过好像老板挺有关系的，老板并没有出事。”
尼娅心头不好的预感不断上涨。
“整个酒馆也没有遭到太大的惩罚，不过处死了一人。是个女的。”
尼娅再次哭了起来。
‘我难道是厄运的化身吗？为什么和我撤上关系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最应该死的人难道不是我吗！为什么总是别人替我挡灾。’
尼娅掏出藏在袜子里的小刀，想要结果自己。结果被杜尼曼一手打掉。
“现在说放弃还早，你还有你应该去做的事。”
“已经没了！在我身边跟我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妈妈不在了，多利也死了，黄金城发生了地震，整个校园毁了，‘白帆鱼’也因为我的关系，甚至连无关的布罗雷亚也死了。”
“你在说什么呢？这只是命运罢了，谁都逃不开命运的选择，而你的路很明显还没有结束。”
“不！我就是灾厄，只我有死掉，方能够得到安宁。”
杜尼曼叹息着，他知道这个孩子经历了不少苦难，但是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吗？
“小姐，基拉那里并不欢迎你这样的小鬼，如果你在长大一点，可能会改变现在的想法，别总把错误归到自己身上。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他们的命运就是为了让你在苦难中成长。”
尼娅还是摇头。
“小姐，我这里还有点梦想药水，要喝吗？或许在梦中死去也不乏是一件美事。”
尼娅没有说话。
‘梦中的一切是我毕生想要得到的，可是为什么只能是梦里，母亲告诉我，我改这么做。’
尼娅喝掉了杜尼曼仅存的一点伊洛斯酒。
在梦中，尼娅回到了最初的家，家中还是只有母亲一个人，不过母亲这时在窗边不停的念叨着尼娅的名字。
突然一个陌生男子打开了房门。
“亲爱的洛克茜·雅尼斯，我来看你了。”
“蒙特，尼娅还没有睡。你或许可以晚点再来。”
“怎么？你还没有告诉尼娅她的父亲是谁吗？”
“谁不知道你是刚兴起的子爵呢，但是为了不影响你的身份，我还是没有告诉尼娅，蒙特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或许你应该继续建功立业，不是吗？”
“尼娅还小，记不住这么多的，等我晋升到伯爵，我就正式以伯爵的身份迎娶你。”
这句话，洛克茜等了很多年，直到死去都没有等到蒙特的承诺。
“妈妈，你等的太久了。”尼娅想抱住母亲，可是什么都抓不到。
尼娅再次回过身，突然发现了四年前的自己，正在这个房间作画。尼娅见状，不停的朝着曾经的自己吼叫道，希望曾经的自己把画收起来。
直到尼娅听见了门口传来了声音，是母亲的声音。尼娅想冲出去阻止母亲进入房间。
“妈妈！”可是出来后的尼娅看见的是一脸惆怅的母亲。
洛克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为什么。
“妈妈？”
“为什么要抛弃我，抛弃尼娅，为什么？”
尼娅不解的看着母亲，发现母亲穿过自己的身体，走到了自己的卧室。
尼娅连忙追去，可是一转身，尼娅面前的场景又变了，变成了之前的气派的宫殿，而母亲就站在门口朝她招手。
尼娅停止了哭泣，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存在，而美好的时刻，就在前方。
“尼娅，快进来。”洛克茜朝着尼娅招手，面带慈祥的微笑。
尼娅犹豫了，但还是踏出了一步。
“不要进去。”一个小手拉住了尼娅。
尼娅回身看去，是四年前的自己，还是长长的头发，略带消瘦的脸颊。
“不能忘记。母亲的教诲。也不能忘记，父亲的抛弃，我们都身负命运，可是你的命运，应该朝向那里。”小女孩只向后方空无一人且深邃的街道。
尼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解的看着女孩。
女孩微笑的看着尼娅，母亲的笑容。
不就过后，尼娅醒了过来，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杜尼曼。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喝下伊洛斯酒，说不出来我就杀了你。”尼娅举起小刀。
“这个真不能说，说了会掉头的，而且你知道了话，你也会掉头的。”
“那你为什么又要救我？”尼娅不理解杜尼曼这种奇怪的行为方式。
“小姐，我说是命运你相信吗？而且明天过后我可能就会消失了。”
“鬼才相信鬼教的话。”
“小姐，我都说了，我不是鬼教的人，我只是个渔夫，对，我只是个渔夫。”
“那你之前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那我怎么能确定你救我，不是在利用我。”
“还真不是我救的你，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不信！”
杜尼曼冷笑一声，“由你信不信，但是我总是救了你一命，你能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杜尼曼指着其他房间。
“这些都是被伊洛斯酒毒害的人，我在这里，用着武力在帮助他们戒掉这个玩意。”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也喝伊洛斯酒吗？”
杜尼曼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尼娅跟上去。
一圈下来后，尼娅相信了杜尼曼在帮助这些人戒伊洛斯酒。
“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现在就自杀。”
“小姐，我知道你不会自杀了，”杜尼曼原地坐了下来。“你还想要梦想药水吗？”
尼娅摇头，尼娅再也不需要这些了。
“其实我叫可汗，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本来也过着一个还算富余的生活的，但是梦想药水，后果你知道的。但是那天我看见你倒在窗户旁的时候，我发现你跟我，我们这些依赖伊洛斯酒做梦的人不一样，我们不会因为伊洛斯酒连命都不顾了。”说着可汗指了指尼娅的额头。
“我们都沉浸在伊洛斯酒的美好之中，但是无法割裂那种与现实的不一样的幸福，我在你的泪中看出来了，幸福是不会让人落泪的。”
尼娅想起来她在白帆鱼里放着的那副完成的画作，傻傻的笑了起来。
“可是我想笑着哭也不行吗？”
“哦！小姐，当然可以。”
可汗看着尼娅笑着在哭，那应该是幸福吧。
第二天，可汗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忘记了和伊洛斯酒的事情了，但是他记得他是因为伊洛斯酒变的倾家荡产的。而且还不停的向着尼娅抱歉。
“那啥，真的很对不起，我真记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汗低着头说道。
“那你记得什么？”
“我就还记得我是因为伊洛斯酒倾家荡产的，后来我戒了，开始建立了这个小渔村，帮助其他人戒酒。”
“那你还记得为什么救我吗？”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就这样被伊洛斯酒毁了可不好。”
尼娅思考了一会继续问道，“那你这里有伊洛斯酒吗？”
“有一点点，帮助那些戒不掉的家伙缓缓，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完，可汗拿出了伊洛斯酒。
尼娅看见，一把将伊洛斯酒打翻在地。
“既然你要帮他们戒酒，那就必须狠下心来，打碎他们与现实的割裂！”
两人忙活一天后，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既然是武力戒酒，那就再武力点。”尼娅比起拳头。
不得不说尼娅这样做真有用，“谢谢你，尼娅小姐。”
“可汗，你帮他们戒酒后，你打算干什么？”
“没有打算，重新当个渔夫吧。”
“要不要做冒险家？和我一起冒险，赚钱。”
“为什么想起做冒险家了，打打杀杀的，容易出人命，不好。”
“但是你还记得你说的吗？幸福是不会让人落泪的。”
可汗点头，他记得说出过这句话，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奇怪的话。
“我要成为贵族，我要赚钱，成为比父亲还要大的贵族。那样我才能获得幸福，和母亲一起获得幸福。”
可汗被尼娅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撼到了，他不敢相信一个喝过伊洛斯酒后的人，看清了梦境，然后想要把梦境转化为现实。因为可汗就是个例子，看清了梦境，却不愿在追求现实的人。
在某处神秘的空间里，人神看着手上的名单。
“尼娅这个小丫头真难缠，接下来还有好几个，最后才是刘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