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上门
“咳咳……”p> 八厂的沈厂长见顾立冬一进来,这一厂的顾厂长表情不太对头。以为顾立冬曾经得罪过人。连忙打圆场:“顾科长来得正好。这位是第一机床厂的顾厂长。这次过来是跟我们厂子商量一个合作项目。”p> 听到这个介绍,顾立冬礼貌地跟那位顾厂长点点头。随即说道:“厂长,我过来报道的。之后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工作时间可能会有调整……”p> “哎,行行行。你这都受伤了,等伤好了再回来上班就是了。”p> 沈厂长对于顾立冬这样的好同志,还是十分欣赏的。p> 之后顾立冬又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就先离开了。p> 而顾广盛这才看向沈厂长,问道:“老沈,看着你还挺欣赏刚那年轻人的。”p> 沈厂长一听,拿起水杯喝了口茶,这才说道:“搁你这里应该也会喜欢这小伙子。聪明能干、胆大细心。出车遇到劫道的,也一点都不慌。总能把跟他一起出车的司机,统统带回来。”p> 因为对顾立冬已经上心了。这会儿听到夸奖他的话,顾广盛居然心里涌起一抹奇异的骄傲。p> 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随即抛开这个话题,继续跟对面的沈厂长,商量之后合作的具体细节。p> ——p> 另一头,从厂长办公室出不准。p> 只能暂时按捺住那点怪异,先去把事情的办好。p> 工作重新安排好,平时的普通事务让老马负责接手。有问题的事情再拿给他处理就差不多了。p> “老马,之后就要麻烦你了。我这假期估计会休小半个月。隔一两天会过来看看科里的情况。”p> 老马十分认真地听着顾立冬的工作交接。听到这话嘿嘿笑道:“谢什么呢!当时要不是你拦住了大部分劫匪。我难能好手好脚继续站这儿?不过,那些劫道的,现在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p> 顾立冬:“没呢,这种事情要出结果估计也没那么快。”p> 说完,顾立冬转身就准备走人。他还得去医院换药。然后去一趟屠宰场。老罗那边给他留了两猪手。p> 不过,他一出办公室,就在走廊看到了一厂的顾厂长。这人虽然跟自己没有业务往来。但顾立冬还是跟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就被对方给叫住了。p> “顾立冬是吧!”p> 顾立冬疑惑点头,问:“请问有事吗?顾厂长。”p> 顾广盛看着这个身材结实高大,五官坚毅的小伙子,心里十分感慨。p> 刚在沈厂长那,他克制着自己别露出异样。但是现在再次看到顾立冬本人。很多感慨情绪在心口翻涌。p> 这小伙子,长得真的很像顾明理。那个笑容爽朗,醉心于地质研究的弟弟。已经十多年了,顾广盛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样熟悉的面孔。p> 但两人又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耳朵。这小伙子的耳朵,跟自己的妻子顾明霞倒是有点相像。都是耳垂长长的那种类型。p> 顾立冬被对方那探照灯一般的眼神打量,终于忍不住说道:“没事的话,我这边有事先要先走一步了。”p> 顾广盛见状,严肃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露出爽朗的笑声。这让顾立冬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p> 心想,这顾厂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p> 很快,顾立冬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p> ——p> “你说我很可能是你的妻子的哥哥的儿子?你的外甥?”p> 两人这会儿直接站在厂里的一块空地上。四周没有人,偶尔微风吹过,只有树木的沙沙声传了过来。p> 顾立冬没想到对方叫自己单独出来,说出的话却让自己惊讶得不行。p> “不对,你是不是顾学芳同志的父亲?”p> 顾立冬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时,顾学芳她妈那个奇怪的反应。直接就问了出来。p> 顾广盛也没隐瞒:“没错。顾学芳是我的女儿。跟她在一起的那位女同志就是我的爱人,顾明霞。”p> 随即,顾立冬就听对方介绍起自己的家庭情况。也包括妻子娘家的情况。p> 顾立冬听完后心里多少有些震动。但他已经过了需要爸妈的年纪了。这会儿十分理智地说道:“就凭我跟你口中的那位顾明理长得像,就说我是他儿子。未免有点太草率了。”p> 顾广盛自然懂得顾立冬的意思。来之前,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见到顾立冬本人后,这个想法早抛到脑后。p> “我知道这个事情很突然。正常人都会有怀疑。放心,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说要强迫你认亲。现阶段咱算是陌生人,很多事情也不好说。要不,等我回去跟爱人商量一下。咱再坐下你都结婚生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好回去跟你媳妇儿也聊一聊。”p> 顾立冬心想,废话。我肯定要跟媳妇儿说的。但面上则是冷静地点头:“行,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p> 说完,不等顾广盛再说其他,顾立冬已经麻溜儿离开了。p> ——p> 大杂院里,
何玉燕并不知道男人遇到了上门认亲的戏码。p> 这会儿她正在挑拣黄豆。准备等男人带猪手回来,炖个黄豆猪手汤。p> “燕子,尿布都洗完了。这饭还需要我做不?”p> 江婶子见何玉燕在挑黄豆,小声问道。p> “不用,婶子。以后我们这边,你帮忙收拾家里的卫生。还有孩子的尿布就够了。其他的我自己可以忙得过来的。”p> 她妈刚出去买菜了。今天是她妈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天。等中午吃过饭,就正式搬回食品厂。到时候,他们家的生活起居,就由何玉燕负责。另外,江婶子则是辅助搭把手。p> 至于给江婶子的费用并不会变化。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何玉燕了解了对方的人品,是个可靠又勤快的人。p> 江婶子听到还会继续请自己干活,心里十分高兴p> 虽然生活压力不大,她男人还有女儿都有工作了。就剩个九岁的孩子在上小学。但是,江婶子还是想多攒钱,准备女儿以后出嫁的嫁妆。即使现在女儿还没找到对象。早点准备好,也好过以后抓瞎。p>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朱大妈又在院子里大骂蔡招娣。p> “那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家文理对她多好啊!都不嫌弃她弄出来的那些破事。就她那娘家,正常人早跟她离婚了。偏我儿子是个死心眼的,居然不肯。现在看看,现在看看……这蔡招娣就这样跑了。丢下丈夫儿女跑了……”p> 这样的哭诉听起来是听可怜的。但是听多了,大伙儿也觉得有点烦闷。p> 谁家没点糟心事,谁家没个糟心亲戚。朱大妈这样天天抱怨,倒是让可怜她的人又觉得她不可怜了。p> “哎,就是可怜春梅跟元宝两个娃娃。”p> 蔡招娣的大女儿叫胡春梅,儿子叫胡元宝。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还没满周岁。就这样没了妈,确实挺可怜的。p> 但朱大妈一个五十多的老人,照顾两个小娃,也是另外一种可怜。p> 反正,这老胡家的事情,就跟一本烂账一样。p> “听说家里的钱之前都在那个蔡大嫂神身上。全家就剩二十块钱。昨天老胡还去找曹大爷借钱。说是等发工资就还。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p>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又想起了郑大妈的声音。p> “可不是嘛!这娶儿媳妇就跟撞大运一样。你看看我家。林荷香那女人,自己喝符水不够,还偷偷给我家建民喝了。把我家建民害成这个样子。拍拍屁股回娘家住区了。这种儿媳妇还不如不娶来得好。”p> 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互相数落起各自的儿媳妇。p> ——p> 就在这个时候,顾立冬拎着个网兜进来了。网兜里面的是两根猪手。其他人本来在看热闹的,一见那个网兜,瞬间就围了过来。p> “立冬,立冬。你这猪手是哪儿来得?屠宰场开始杀那些猪吗?”p> 顾立冬摇头:“说是明天周末再杀。到时候可能得三点钟就去排队。”p> 大伙儿一听明天杀猪,也不怕凌晨三点排队。又三三两两凑一块儿,商量着明天一起去排队占位置。p> 顾立冬这才得以脱身回到家里。p> 何玉燕接过对方手里的网兜,见他的表情有点奇怪。直接问:“出什么事情了吗?”p> 顾立冬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出大事了。”p> 在顾广盛那镇定的男人,面对媳妇儿的关心,终于感情外露。然后把跟顾广盛谈话的内容,一五一十跟媳妇儿和盘托出。p> 何玉燕拎着网兜的手都差点松开了。居然,居然被她猜中了。还真的出现了认亲的戏码。p> 原书的剧情梗概可没有提起这个。不过,在那剧情梗概中,顾立冬就是个到死都是孤家寡人的炮灰。p> 想到这里,她觉得应该为这个事情感到高兴。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最起码有人找过不定在这个世界上能多几个亲人呢。p> 这样想着,何玉燕伸手握住男人的手,问:“你是怎么想的?”p> 其实,顾立冬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个消息,他的亲人就是媳妇儿跟两个可爱的女儿。还有媳妇儿娘家人。p> 而且,除了这些亲人,他还有几个好友。p> 还有一份很好的工作。p> 还有两个房子。p> 日子过成他这样,已经赢过一大半的同龄人了。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中,还需要其他亲人的介入。因为他怕这样忽然冒出来的亲人,会破坏自己现在美好的生活。p> 看懂了男人眼中的纠结,何玉燕好笑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我懂了。这个事情咱就放着。要是对方再来,就当普通人那样处着。反正也没人逼着咱一定要认清,是不?”p> 夫妻两人商量好后,就开始一起收拾起猪手来。p> ——p> 而另一头的顾广盛,在顾立冬离开后,也开车直接去到一厂的附属小学,找到自己的妻子顾明霞。p> 把见面的情况跟妻子说完,顾广盛自己都感慨:“我是真的
没想到,这小伙子跟明理还真的那么像。”p> 顾明霞兴冲冲地问:“对吧!特别像。所以我才觉得对方肯定是哥哥的孩子。”p> 说着,顾明霞又重提昨天的想法。p> “你说,咱上门认亲怎样?”p> 顾广盛不太赞同:“人家小伙子看样子可能不太能接受。”p> 这小伙子都当爹了,从天而降这么一门亲戚。不接受十分正常。p> “那……那能当朋友处着吗?”p> “这都是可以试试。”顾广盛回答妻子的问题,心里其实已经认为顾立冬就是顾明理的儿子了。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暂时当成朋友来往好像更好。p> 于是,这夫妻两人在傍晚回到家里,就开始去储物间整理家里存着的各种礼盒。配上两盒今天刚买的糕点。准备明天带着这些东西去顾立冬的家走一趟。p> 顾学天因为断腿的缘故,今天都在爸妈家没离开。p> 看她妈去储物间翻东西,顾学天想要打开她妈带回来的糕点。弄点来尝尝。p> 结果,就被他老爹给制止了。p> “这东西要走亲戚用的。你要吃明天再去买。”p> 顾学天:“走什么亲戚?不年不节的。不会是什么穷亲戚吧!”p> 这小儿子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顾广盛十分看不上他这一点。但因为是自己的儿子,这才耐心回道:“甭管是什么亲戚。这是你妈买回。”p> 屋里准备礼盒的顾明霞,一听外头的父子吵架。直接叹了口气:“别吵了。就这么点事情,值得吵架吗?老顾,去食堂打饭回来。我肚子饿了。”p> 把男人支走后,顾明霞看着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儿子叹了口气:“好好的,别惹你爹生气。”p> ——p>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多。p> 大杂院陆陆续续有人起来,准备去屠宰场那边排队买肉。何玉燕也想起来,但被顾立冬拦住了。p> “老罗那边会帮我们留,晚点我们过去拿就是了。妈昨天回家了。到时候拿到肉,咱先往她那送一些。”p> 何玉燕:“这样会不会影响老罗?”p> 平时一般人买肉不会直接去屠宰场。所以老罗给他们留肉没啥。但今天卖的猪肉就是收缴上来的生猪。自然直接在屠宰场卖了。p> “不怕,屠宰场那么多的职工。不止老罗会留肉。”p> 夫妻两人说完,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六点钟左右,才一起来到屠宰场。p> 这个时候,屠宰场的肉早就卖完了。老罗看到他们,立刻提了个箩筐过来。p> 何玉燕接过箩筐,里面是满满的一箩筐猪肉、猪骨头。p> “要不是现在天气热,我都寻思着再给你们塞两根猪棒骨。”p> “够了,够了。就这些够吃的了。”p> 何玉燕帮着顾立冬把箩筐背在背上。然后两人麻溜儿跑到食品厂送肉。送完肉之后,立刻就回家了。p> 刚跨过垂花门,果然就听到孩子的哭声。p> 何玉燕好笑地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p> “哎哟,你可回来了。圆圆这孩子一醒来没看到你们,正闹脾气了。”p> 顾家小夫妻要去买肉,就把她给喊了过来。但江婶子觉得这孩子真心好带。就是刚醒来那会儿会闹腾。p> “谢谢婶子。猪肉都拿回来了。你挑一块给钱票就可以。”p> 这是一早就说好的。双方很快交易成功,然后江婶子就离开。p> ——p> “哎,我这手一受伤,好多事情都干不了。”p> 看着媳妇儿给孩子们冲奶。然后一个孩子喂了一半的母乳,就开始喝奶瓶的忙碌样,顾立冬深深地叹了口气。p> 今天拿肉也是。本来他一个人就能干的事情,因为手臂伤了,还得媳妇儿跟着一起受累。p> “说什么傻话呢?咱可是夫妻。”p> 何玉燕边说边给圆圆塞了个奶瓶。又喊男人过来扶着。p> 现在孩子大了不少,食量更是加大了。她一个人喂两个娃娃。只能说母乳跟奶粉夹在在一起喂。两个孩子都平均,不说谁喝母乳,谁喝奶粉。p> 好在,孩子不挑。让她喝啥就喝,有的喝比啥都要高兴。p> 喂完奶,还要给孩子洗屁屁换尿布。p> 好在尿布有江婶子清洗,总算是没那么多事情。p> ——p> 之后两人就开始处理猪肉、猪棒骨这些。p> 肉给了一半娘家,剩下的何玉燕准备都炖成红烧肉。到时候吃不完可以用水泡着盆,能吃到第二天。猪棒骨比较好处理,拿去熬汤,不怕浪费。p> 院子里,其他邻居也一个个因为买到肉的关系,喜气洋洋。到了上午十点左右,院子里开始飘荡着一股又一股的肉味。p> 因为周末的关系,孩子们都不用说上学。所以很快就有孩子往家家户户门口一站。闻到肉味后,又跑去其他家闻。之后就要跟小伙伴一起,讨论谁家的肉比较香。p> 这种游戏在大
人看来可能很无聊,但何玉燕却觉得特别可爱。给他们一人分了几块加了白糖的猪油渣。吃得几个孩子满嘴流油,嗷嗷叫着说谢谢。p> 何玉燕笑眯眯地回了句不客气。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蔡招娣的女儿胡春梅。正抱着门前的柱子,朝她这里张望。那眼神中的渴望,何玉燕立刻明白了小朋友的想法。p>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过去。p> 朱大妈正在那盯着呢。她要是给孩子送猪油渣。回头说吃坏肚子什么的。凭白惹来一大堆麻烦。她现在大概看明白了朱大妈的为人。p> 说她坏,也不是完全坏。就是太过想着自家人,完全当人是傻子。p> ——p> 这样想着,她转身就准备回屋里。p> 结果,就看到一男一女,提着一堆东西跨过垂花门走了进来。p> 大杂院那些个孩子围着他们就问来找谁。p> 两人中女人,伸手就朝兜里掏出几颗糖。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两颗。那眼神中的柔和,让何玉燕确信她是个很好的人。p>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医院遇到的、顾学芳的亲妈。女人身边站着的男人,看年纪以及两人的互动。应该就是女人的丈夫,第一机床厂的顾厂长了。p> 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何玉燕马上就想到了。p> “同志,找谁呢?”p> 东厢房的许家的程茉莉,正在水槽边洗衣裳。见这两位同志穿着体面,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难得热心地问了起来。p> 何玉燕不等对方开口,已经直接招呼:“顾阿姨……”p> “哎哎哎……”p> 顾明霞惊喜地看了过来,见何玉燕穿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个碗,不由地拉着男人就朝她走了过去。p> 周围的邻居见状,小声嘀咕老顾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戚。p> 堂屋里,正在逗孩子玩的顾立冬,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顾广盛跟顾明霞夫妻两人走了进来。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一副走亲访友的架势。p> ——p> “坐坐坐,先喝茶吧!”p> 何玉燕招呼两位客人坐下。而顾立冬也跟着走了过来。p> 正在跟亲爹玩得高兴的圆圆、丹丹。一看老爹走开就不乐意了。一个个敞开嗓门就咿呀咿呀叫起来。p> 她们也不哭,就是叫几声,一副别忘了我的架势。p> 顾明霞一看,也顾不得坐下了。把手里的礼物放下,就凑到孩子的小床边。p> 圆圆跟丹丹从小接触人就不少。有父母,有姥姥一家,还有隔壁江婶子一家。所以一点儿也不怕生。顾明霞过来,发出的声音虽然是她们不熟悉的。但两个孩子还是咿咿呀呀地叫起来。p> “这孩子可真是乖巧。”p> 有人夸自己的孩子,何玉燕自然是高兴的。就是觉得这两位忽然登门,有点小尴尬。p> 顾明霞看懂了何玉燕的想法,笑眯眯地说道:“放心,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来拜访一下,让咱双方都熟悉一下。其他东西先不谈。”p> 见对方这样说,何玉燕也松了口气。她还有点怕那种自来熟。一见面就拉着自己套关系,聊家常的。这样当朋友先熟悉,她倒是能接受。p> 那头,顾立冬已经跟顾广盛聊了起来。何玉燕见状,笑了笑。索性让顾明霞帮忙看一下孩子。厨房炖着的汤跟红烧肉,得去看看火候。p> ——p> 等何玉燕从厨房回来,就发现两个孩子又睡着了。p> 而顾明霞正在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打开后,倒出了几张照片。p> 有单人照,也有全家福。黑白的照片上还微微泛着黄色。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p> “这照片还是我们小时候拍的。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哥哥顾明理。”p> 何玉燕走了过去,就看到一张小小的照片上,是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小伙子。黑白照很清晰地把小伙子的样貌拍摄了下来。p> 果然,长得跟顾立冬有七八分像。就这个相似度,说两人没点血缘关系,还真的没人信。p> 虽然何玉燕觉得世界之大,有相似的人很正常。但因为两家人都在北城的原因。说不定顾立冬跟这位顾明理先生,还真的有点关系。p> 国际上亲子鉴定是在八十年代出现的。国内是九十年代初才开始出现。而在那之前,要检查两人的亲属关系,好像只有进行血型的推断,以及一个叫什么hla抗原检测法。
这东西何玉燕没有医学背景,并不了解现在国内有没有这项技术。所以,在亲子鉴定技术出现前,靠着长相照片认亲,其实并不十分准确。p> 不过,何玉燕并没有扫兴。而是默默听着顾明霞回忆以往哥哥的各种事迹。p> “我知道这个事情很突然。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们的出现并不会改变你们的生活。我就想着,偶尔的时候,咱们两家可以走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就这样就足够了。”p> 这样有分寸的往来,正是何玉燕夫妻两人都想要的。p> 他们正想说什么,就听见
外头忽然传来各种孩子的哭闹声。大人走路的脚步声。p> ——p> 透过敞开的屋门,可以看到十多个穿着破旧脏污的孩子,年龄大小不一。正被两个长相严肃的大妈领着走了进来。p> “怎么,你们是什么人?”p> 大杂院的邻居们就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今天老是有人来他们院儿。p> 刚刚来的两位穿着体面,又提着礼物,瞅着就像是走亲戚的。p> 眼前这一堆,怎么就像上门打秋风的。特别是领头的那两个大妈,样子看起来特别凶。几个在廊下蹲着往扔石子的孩子,看到他们这样。吓得拼命往家里跑。p> 冯大妈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刚进走到了那两个大妈跟前。p> “同志,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介绍信呢?怎么领着这么多孩子往我们院儿来?”p> 冯大妈打量着眼前这十多个孩子。真的很多,给人一窝蜂的感觉。一个个身上的衣服破旧不说,而且特别脏。这些孩子的头发,脸上都是脏兮兮的。p> 外表这样就不说了,十多个孩子年纪有大有小。小的还好说,大的眼睛已经滴溜溜地转悠起来。正在四出的大量大杂院的情况。p> 那表情看得冯大妈十分不舒服。p> “我们是xx山区那边的公社妇联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这些都是蔡招娣的侄子侄女。以后就跟着她一起生活。”p> “什么?”p> 刚刚孩子看热闹的邻居们,一个个被这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p> 老天爷,这可是十多个孩子。居然都是蔡招娣的侄子侄女。不对,蔡招娣的侄子侄女,跟她有什么关系。p> 冯大妈也是这样想的:“这些孩子的父母呢?要养孩子也轮不到蔡招娣啊!族里的人呢?”p> 这个时候家族的孩子一般父母养不了的话,都是给兄弟养的。除非兄弟家全部死绝了。不然,不会找到出嫁女头上的。p> 领头大妈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孩子的爹妈都犯事儿进去了。估计得木仓毙。蔡家的叔伯兄弟好些个都一起被抓走了。这些孩子自然要找蔡招娣负责。”p> 朱大妈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现在听到老大妈,瞪大不满红血丝的双眼,骂道:“我呸!蔡招娣已经跑了。我们这里没人姓蔡的。别什么垃圾都往我们这里塞。”p> 老大妈一听不乐意了。她们大老远把人送到这里,可不能再带回去。p> “那蔡招娣去哪儿呢?她不是有丈夫吗?她的丈夫呢?”p> 朱大妈一听还有牵扯到儿子,气得更是恨不得拿刀把这老大妈给剁了。p> “她丈夫?都跑了,哪里来的丈夫?你们赶紧走,别脏了我们大杂院的地儿。”p> 见这老大妈还想说什么,朱大妈已经哒哒哒地往外头跑。不到几分钟就把胡主任拉了过来。p> 胡主任真是心里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这座大杂院每次都有一大堆奇怪的问题。但是胡主任还是尽责地问清楚事情的道:p> “这些孩子的户籍是你们公社,跟我们这街道可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亲属是蔡招娣。蔡招娣现在已经不在这里。而且,蔡招娣的户籍资料一直都在你们公社。所以,这这些孩子即使父辈那边的亲戚不养。也轮不到蔡招娣的婆家。”p> 屋里,何玉燕从头听到尾。到了这会儿,简直惊讶地不知道该说啥好。p> 难不成,这蔡招娣的娘家,包括娘家的亲戚,还真全员恶人呢?p> 这个时候,顾广盛忽然开口:p> “这家如果是xx山区的话,那边的住户其实并不多。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户人家。其中有一半的人从事劫道、拐卖这类型的违法犯罪。公社把孩子往这里送,估计也是觉得这蔡招娣嫁到城里。生活条件会比其他亲戚要好。”p> 这个年代处理这种家长里短,很多时候有些让人难评。应该说,从古到今,家长里短的处理方式,总是让人十分无语。p> 眼前这十几个孩子都是蔡招娣的侄子侄女。可以想见她娘家哥哥弟弟到底生了多少孩子。p> 就这样的孩子数量,嫌弃蔡招娣给的那点钱,好像也有了那么点诡异的“道理”。p> 那头,那个严肃脸大妈被胡主任的话给弄得说不出话来。p> 他们公社就是觉得这蔡招娣是蔡姓人中嫁得最好的。这才把这些孩子往她这里塞。如果她这里不接收的话。只能往更山的地方,去找蔡招娣的姐姐。又或者把这些孩子带回去,让剩下不多的蔡姓人抚养。p> 这个时候,周围的邻居以及胡同的邻居也一个个过来帮腔的。p> 不说旁的,这蔡招娣都跑了。怎么能把蔡家的孩子往胡家塞呢!就是要塞,也没有一口气塞十几个的。这不是欺负人嘛!p> 吵吵闹闹一通过后,两位严肃脸大妈只能板着脸,把这些孩子又统统带走。p> 这些孩子听到不能留下来,一个个都开始闹腾。甚至还有人朝她家跑了过来。p> 这个时候,顾立冬上去就想把他们赶走。而顾广盛这个厂长,更是
直接站到前头,一副维护他们的样子。p> 这让顾立冬跟何玉燕都有点触动。p> 之后就又是一番闹腾。最终总算把这些人都给弄走了。p> 胡主任看着这些人全部离开大杂院,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又刷新了他的认知。再来这座大杂院几次,胡主任觉得自己应该能成为整座北城,甚至是整个国家最会处理争端的街道办主任了。p> ——p> 中午,何玉燕夫妻两留了这两位客人吃饭。p> 饭桌上,就没再提刚刚那些糟心事。顾明霞甚至心情很好地说,丹丹这娃儿跟自己还挺像的。p> 何玉燕吃着饭,看了看对方的样子。再想想闺女的模样。还别说,确实有点像。不过,如果顾立冬真的是他们家的亲戚。那这侄孙女跟姑奶奶有点像确实挺正常的。p> 一顿饭算是宾主尽欢。饭后,顾明霞热情地进了厨房,帮忙收拾过后。这才跟她男人一起离开。p> 两人刚走,何玉燕跟顾立冬就被几个邻居围住了。p> “立冬他媳妇,那是你家的亲戚不?”p> 顾老爷子可没有什么亲戚,所以顾立冬在大伙儿眼中,就是孤寡命。p> 何玉燕也没辩驳,顺势笑眯眯地不说话。一副你说啥都是对的样子。p> 对方也不介意。随即又说起刚刚那些被领过来的孩子。p> “要我说,这老胡家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娶了蔡招娣。现在看看,这麻烦可真不少。”p> 这个时候,就有人反驳:“蔡招娣还是有点良心的。她这一跑,她娘家做的那些缺德事事,总算不用连累胡家了。”p> “哎,这女人就是苦。嫁人后还得给娘家背锅。”p> “就是,就是……”p> 眼瞧着大妈们的话题越扯越远。何玉燕麻溜儿拉着男人回家去了。p> 不过,她这个转身的动作,正好正面朝向垂花门。垂花门跟大门并不是正对着的。但是因为遮挡的影壁已经被砸了。所以,还是能从一些位置看到大门外的情况。p> 这个时候,大门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扒拉在门框那朝院子里面瞧。p> 注意到何玉燕看过来,那人立刻如同吓到一般。裹紧脸上包着的头巾,脚步匆匆地朝外跑。p> 何玉燕见状,立刻松开男人的手,朝外头跑去。p> 不过,到了门外就发现没了那人的踪影。p> 身后跟过来的顾立冬问道:“看到谁呢?”p> 何玉燕摇头:“好像看到蔡招娣了。”p> 顾立冬一听,伸手拉着媳妇儿就往家里走:“回去吧!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了。”p> 至于什么蔡招娣、李招娣的。跟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很多事情是个人的选择,作为外人无法插手。p> 而那个跑远的人确实就是蔡招娣。p> 那天晚上,找茬的人、婆婆的谩骂,促使她半夜离开了胡家。之后直接先回了趟娘家。娘家的情况让她心惊。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远离胡家。不然,自己就是个拖累人的祸害。p> 于是,蔡招娣下定决心暂时离开北城。至于去哪里,她也有了目标。p> 这次回来其实是准备看看自己的孩子。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也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p> 没想到居然会被何玉燕看到。但她不怕,她包着脑袋了。而且,何玉燕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p> 蔡招娣怀揣着各种心思,踏上了南下的火车。p>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顾广盛夫妻,迎来了儿女们的问话。p> 作者有话要说p> 更新啦!感谢在2024-01-0922:39:42~2024-01-1021:5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zxy20瓶;肖战家的小姐姐、兰不住_lan、梦、阡陌红尘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咳咳……”p> 八厂的沈厂长见顾立冬一进来,这一厂的顾厂长表情不太对头。以为顾立冬曾经得罪过人。连忙打圆场:“顾科长来得正好。这位是第一机床厂的顾厂长。这次过来是跟我们厂子商量一个合作项目。”p> 听到这个介绍,顾立冬礼貌地跟那位顾厂长点点头。随即说道:“厂长,我过来报道的。之后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工作时间可能会有调整……”p> “哎,行行行。你这都受伤了,等伤好了再回来上班就是了。”p> 沈厂长对于顾立冬这样的好同志,还是十分欣赏的。p> 之后顾立冬又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就先离开了。p> 而顾广盛这才看向沈厂长,问道:“老沈,看着你还挺欣赏刚那年轻人的。”p> 沈厂长一听,拿起水杯喝了口茶,这才说道:“搁你这里应该也会喜欢这小伙子。聪明能干、胆大细心。出车遇到劫道的,也一点都不慌。总能把跟他一起出车的司
机,统统带回来。”p> 因为对顾立冬已经上心了。这会儿听到夸奖他的话,顾广盛居然心里涌起一抹奇异的骄傲。p> 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随即抛开这个话题,继续跟对面的沈厂长,商量之后合作的具体细节。p> ——p> 另一头,从厂长办公室出不准。p> 只能暂时按捺住那点怪异,先去把事情的办好。p> 工作重新安排好,平时的普通事务让老马负责接手。有问题的事情再拿给他处理就差不多了。p> “老马,之后就要麻烦你了。我这假期估计会休小半个月。隔一两天会过来看看科里的情况。”p> 老马十分认真地听着顾立冬的工作交接。听到这话嘿嘿笑道:“谢什么呢!当时要不是你拦住了大部分劫匪。我难能好手好脚继续站这儿?不过,那些劫道的,现在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p> 顾立冬:“没呢,这种事情要出结果估计也没那么快。”p> 说完,顾立冬转身就准备走人。他还得去医院换药。然后去一趟屠宰场。老罗那边给他留了两猪手。p> 不过,他一出办公室,就在走廊看到了一厂的顾厂长。这人虽然跟自己没有业务往来。但顾立冬还是跟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就被对方给叫住了。p> “顾立冬是吧!”p> 顾立冬疑惑点头,问:“请问有事吗?顾厂长。”p> 顾广盛看着这个身材结实高大,五官坚毅的小伙子,心里十分感慨。p> 刚在沈厂长那,他克制着自己别露出异样。但是现在再次看到顾立冬本人。很多感慨情绪在心口翻涌。p> 这小伙子,长得真的很像顾明理。那个笑容爽朗,醉心于地质研究的弟弟。已经十多年了,顾广盛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样熟悉的面孔。p> 但两人又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耳朵。这小伙子的耳朵,跟自己的妻子顾明霞倒是有点相像。都是耳垂长长的那种类型。p> 顾立冬被对方那探照灯一般的眼神打量,终于忍不住说道:“没事的话,我这边有事先要先走一步了。”p> 顾广盛见状,严肃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露出爽朗的笑声。这让顾立冬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p> 心想,这顾厂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p> 很快,顾立冬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p> ——p> “你说我很可能是你的妻子的哥哥的儿子?你的外甥?”p> 两人这会儿直接站在厂里的一块空地上。四周没有人,偶尔微风吹过,只有树木的沙沙声传了过来。p> 顾立冬没想到对方叫自己单独出来,说出的话却让自己惊讶得不行。p> “不对,你是不是顾学芳同志的父亲?”p> 顾立冬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时,顾学芳她妈那个奇怪的反应。直接就问了出来。p> 顾广盛也没隐瞒:“没错。顾学芳是我的女儿。跟她在一起的那位女同志就是我的爱人,顾明霞。”p> 随即,顾立冬就听对方介绍起自己的家庭情况。也包括妻子娘家的情况。p> 顾立冬听完后心里多少有些震动。但他已经过了需要爸妈的年纪了。这会儿十分理智地说道:“就凭我跟你口中的那位顾明理长得像,就说我是他儿子。未免有点太草率了。”p> 顾广盛自然懂得顾立冬的意思。来之前,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见到顾立冬本人后,这个想法早抛到脑后。p> “我知道这个事情很突然。正常人都会有怀疑。放心,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说要强迫你认亲。现阶段咱算是陌生人,很多事情也不好说。要不,等我回去跟爱人商量一下。咱再坐下你都结婚生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好回去跟你媳妇儿也聊一聊。”p> 顾立冬心想,废话。我肯定要跟媳妇儿说的。但面上则是冷静地点头:“行,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p> 说完,不等顾广盛再说其他,顾立冬已经麻溜儿离开了。p> ——p> 大杂院里,何玉燕并不知道男人遇到了上门认亲的戏码。p> 这会儿她正在挑拣黄豆。准备等男人带猪手回来,炖个黄豆猪手汤。p> “燕子,尿布都洗完了。这饭还需要我做不?”p> 江婶子见何玉燕在挑黄豆,小声问道。p> “不用,婶子。以后我们这边,你帮忙收拾家里的卫生。还有孩子的尿布就够了。其他的我自己可以忙得过来的。”p> 她妈刚出去买菜了。今天是她妈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天。等中午吃过饭,就正式搬回食品厂。到时候,他们家的生活起居,就由何玉燕负责。另外,江婶子则是辅助搭把手。p> 至于给江婶子的费用并不会变化。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何玉燕了解了对方的人品,是个可靠又勤快的人。p> 江婶子听到还会继续请自己干活,心里十分高兴p> 虽然生活压力不大,她男人还有女儿都有工作了。就剩个九岁的孩子在上小学。但是,江婶子还是想多攒钱,准备女儿以后出嫁的嫁妆。
即使现在女儿还没找到对象。早点准备好,也好过以后抓瞎。p>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朱大妈又在院子里大骂蔡招娣。p> “那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家文理对她多好啊!都不嫌弃她弄出来的那些破事。就她那娘家,正常人早跟她离婚了。偏我儿子是个死心眼的,居然不肯。现在看看,现在看看……这蔡招娣就这样跑了。丢下丈夫儿女跑了……”p> 这样的哭诉听起来是听可怜的。但是听多了,大伙儿也觉得有点烦闷。p> 谁家没点糟心事,谁家没个糟心亲戚。朱大妈这样天天抱怨,倒是让可怜她的人又觉得她不可怜了。p> “哎,就是可怜春梅跟元宝两个娃娃。”p> 蔡招娣的大女儿叫胡春梅,儿子叫胡元宝。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还没满周岁。就这样没了妈,确实挺可怜的。p> 但朱大妈一个五十多的老人,照顾两个小娃,也是另外一种可怜。p> 反正,这老胡家的事情,就跟一本烂账一样。p> “听说家里的钱之前都在那个蔡大嫂神身上。全家就剩二十块钱。昨天老胡还去找曹大爷借钱。说是等发工资就还。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p>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又想起了郑大妈的声音。p> “可不是嘛!这娶儿媳妇就跟撞大运一样。你看看我家。林荷香那女人,自己喝符水不够,还偷偷给我家建民喝了。把我家建民害成这个样子。拍拍屁股回娘家住区了。这种儿媳妇还不如不娶来得好。”p> 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互相数落起各自的儿媳妇。p> ——p> 就在这个时候,顾立冬拎着个网兜进来了。网兜里面的是两根猪手。其他人本来在看热闹的,一见那个网兜,瞬间就围了过来。p> “立冬,立冬。你这猪手是哪儿来得?屠宰场开始杀那些猪吗?”p> 顾立冬摇头:“说是明天周末再杀。到时候可能得三点钟就去排队。”p> 大伙儿一听明天杀猪,也不怕凌晨三点排队。又三三两两凑一块儿,商量着明天一起去排队占位置。p> 顾立冬这才得以脱身回到家里。p> 何玉燕接过对方手里的网兜,见他的表情有点奇怪。直接问:“出什么事情了吗?”p> 顾立冬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出大事了。”p> 在顾广盛那镇定的男人,面对媳妇儿的关心,终于感情外露。然后把跟顾广盛谈话的内容,一五一十跟媳妇儿和盘托出。p> 何玉燕拎着网兜的手都差点松开了。居然,居然被她猜中了。还真的出现了认亲的戏码。p> 原书的剧情梗概可没有提起这个。不过,在那剧情梗概中,顾立冬就是个到死都是孤家寡人的炮灰。p> 想到这里,她觉得应该为这个事情感到高兴。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最起码有人找过不定在这个世界上能多几个亲人呢。p> 这样想着,何玉燕伸手握住男人的手,问:“你是怎么想的?”p> 其实,顾立冬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个消息,他的亲人就是媳妇儿跟两个可爱的女儿。还有媳妇儿娘家人。p> 而且,除了这些亲人,他还有几个好友。p> 还有一份很好的工作。p> 还有两个房子。p> 日子过成他这样,已经赢过一大半的同龄人了。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中,还需要其他亲人的介入。因为他怕这样忽然冒出来的亲人,会破坏自己现在美好的生活。p> 看懂了男人眼中的纠结,何玉燕好笑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我懂了。这个事情咱就放着。要是对方再来,就当普通人那样处着。反正也没人逼着咱一定要认清,是不?”
夫妻两人商量好后,就开始一起收拾起猪手来。p> ——p> 而另一头的顾广盛,在顾立冬离开后,也开车直接去到一厂的附属小学,找到自己的妻子顾明霞。p> 把见面的情况跟妻子说完,顾广盛自己都感慨:“我是真的没想到,这小伙子跟明理还真的那么像。”p> 顾明霞兴冲冲地问:“对吧!特别像。所以我才觉得对方肯定是哥哥的孩子。”p> 说着,顾明霞又重提昨天的想法。p> “你说,咱上门认亲怎样?”p> 顾广盛不太赞同:“人家小伙子看样子可能不太能接受。”p> 这小伙子都当爹了,从天而降这么一门亲戚。不接受十分正常。p> “那……那能当朋友处着吗?”p> “这都是可以试试。”顾广盛回答妻子的问题,心里其实已经认为顾立冬就是顾明理的儿子了。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暂时当成朋友来往好像更好。p> 于是,这夫妻两人在傍晚回到家里,就开始去储物间整理家里存着的各种礼盒。配上两盒今天刚买的糕点。准备明天带着这些东西去顾立冬的家走一趟。p> 顾学天因为断腿的缘故,今天都在爸妈家没离开。p> 看她妈去储物间翻东西,顾学天想要打开她
妈带回来的糕点。弄点来尝尝。p> 结果,就被他老爹给制止了。p> “这东西要走亲戚用的。你要吃明天再去买。”p> 顾学天:“走什么亲戚?不年不节的。不会是什么穷亲戚吧!”p> 这小儿子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顾广盛十分看不上他这一点。但因为是自己的儿子,这才耐心回道:“甭管是什么亲戚。这是你妈买回。”p> 屋里准备礼盒的顾明霞,一听外头的父子吵架。直接叹了口气:“别吵了。就这么点事情,值得吵架吗?老顾,去食堂打饭回来。我肚子饿了。”p> 把男人支走后,顾明霞看着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儿子叹了口气:“好好的,别惹你爹生气。”p> ——p>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多。p> 大杂院陆陆续续有人起来,准备去屠宰场那边排队买肉。何玉燕也想起来,但被顾立冬拦住了。p> “老罗那边会帮我们留,晚点我们过去拿就是了。妈昨天回家了。到时候拿到肉,咱先往她那送一些。”p> 何玉燕:“这样会不会影响老罗?”p> 平时一般人买肉不会直接去屠宰场。所以老罗给他们留肉没啥。但今天卖的猪肉就是收缴上来的生猪。自然直接在屠宰场卖了。p> “不怕,屠宰场那么多的职工。不止老罗会留肉。”p> 夫妻两人说完,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六点钟左右,才一起来到屠宰场。p> 这个时候,屠宰场的肉早就卖完了。老罗看到他们,立刻提了个箩筐过来。p> 何玉燕接过箩筐,里面是满满的一箩筐猪肉、猪骨头。p> “要不是现在天气热,我都寻思着再给你们塞两根猪棒骨。”p> “够了,够了。就这些够吃的了。”p> 何玉燕帮着顾立冬把箩筐背在背上。然后两人麻溜儿跑到食品厂送肉。送完肉之后,立刻就回家了。p> 刚跨过垂花门,果然就听到孩子的哭声。p> 何玉燕好笑地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p> “哎哟,你可回来了。圆圆这孩子一醒来没看到你们,正闹脾气了。”p> 顾家小夫妻要去买肉,就把她给喊了过来。但江婶子觉得这孩子真心好带。就是刚醒来那会儿会闹腾。p> “谢谢婶子。猪肉都拿回来了。你挑一块给钱票就可以。”p> 这是一早就说好的。双方很快交易成功,然后江婶子就离开。p> ——p> “哎,我这手一受伤,好多事情都干不了。”p> 看着媳妇儿给孩子们冲奶。然后一个孩子喂了一半的母乳,就开始喝奶瓶的忙碌样,顾立冬深深地叹了口气。p> 今天拿肉也是。本来他一个人就能干的事情,因为手臂伤了,还得媳妇儿跟着一起受累。p> “说什么傻话呢?咱可是夫妻。”p> 何玉燕边说边给圆圆塞了个奶瓶。又喊男人过来扶着。p> 现在孩子大了不少,食量更是加大了。她一个人喂两个娃娃。只能说母乳跟奶粉夹在在一起喂。两个孩子都平均,不说谁喝母乳,谁喝奶粉。p> 好在,孩子不挑。让她喝啥就喝,有的喝比啥都要高兴。p> 喂完奶,还要给孩子洗屁屁换尿布。p> 好在尿布有江婶子清洗,总算是没那么多事情。p> ——p> 之后两人就开始处理猪肉、猪棒骨这些。p> 肉给了一半娘家,剩下的何玉燕准备都炖成红烧肉。到时候吃不完可以用水泡着盆,能吃到第二天。猪棒骨比较好处理,拿去熬汤,不怕浪费。p> 院子里,其他邻居也一个个因为买到肉的关系,喜气洋洋。到了上午十点左右,院子里开始飘荡着一股又一股的肉味。p> 因为周末的关系,孩子们都不用说上学。所以很快就有孩子往家家户户门口一站。闻到肉味后,又跑去其他家闻。之后就要跟小伙伴一起,讨论谁家的肉比较香。p> 这种游戏在大人看来可能很无聊,但何玉燕却觉得特别可爱。给他们一人分了几块加了白糖的猪油渣。吃得几个孩子满嘴流油,嗷嗷叫着说谢谢。p> 何玉燕笑眯眯地回了句不客气。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蔡招娣的女儿胡春梅。正抱着门前的柱子,朝她这里张望。那眼神中的渴望,何玉燕立刻明白了小朋友的想法。p>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过去。p> 朱大妈正在那盯着呢。她要是给孩子送猪油渣。回头说吃坏肚子什么的。凭白惹来一大堆麻烦。她现在大概看明白了朱大妈的为人。p> 说她坏,也不是完全坏。就是太过想着自家人,完全当人是傻子。p> ——p> 这样想着,她转身就准备回屋里。p> 结果,就看到一男一女,提着一堆东西跨过垂花门走了进来。p> 大杂院那些个孩子围着他们就问来找谁。p> 两人中女人,伸手就朝兜里掏出几颗糖。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两颗。那眼神中的柔和,让何玉燕确
信她是个很好的人。p>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医院遇到的、顾学芳的亲妈。女人身边站着的男人,看年纪以及两人的互动。应该就是女人的丈夫,第一机床厂的顾厂长了。p> 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何玉燕马上就想到了。p> “同志,找谁呢?”p> 东厢房的许家的程茉莉,正在水槽边洗衣裳。见这两位同志穿着体面,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难得热心地问了起来。p> 何玉燕不等对方开口,已经直接招呼:“顾阿姨……”p> “哎哎哎……”p> 顾明霞惊喜地看了过来,见何玉燕穿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个碗,不由地拉着男人就朝她走了过去。p> 周围的邻居见状,小声嘀咕老顾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戚。p> 堂屋里,正在逗孩子玩的顾立冬,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顾广盛跟顾明霞夫妻两人走了进来。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一副走亲访友的架势。p> ——p> “坐坐坐,先喝茶吧!”p> 何玉燕招呼两位客人坐下。而顾立冬也跟着走了过来。p> 正在跟亲爹玩得高兴的圆圆、丹丹。一看老爹走开就不乐意了。一个个敞开嗓门就咿呀咿呀叫起来。p> 她们也不哭,就是叫几声,一副别忘了我的架势。p> 顾明霞一看,也顾不得坐下了。把手里的礼物放下,就凑到孩子的小床边。p> 圆圆跟丹丹从小接触人就不少。有父母,有姥姥一家,还有隔壁江婶子一家。所以一点儿也不怕生。顾明霞过来,发出的声音虽然是她们不熟悉的。但两个孩子还是咿咿呀呀地叫起来。p> “这孩子可真是乖巧。”p> 有人夸自己的孩子,何玉燕自然是高兴的。就是觉得这两位忽然登门,有点小尴尬。p> 顾明霞看懂了何玉燕的想法,笑眯眯地说道:“放心,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来拜访一下,让咱双方都熟悉一下。其他东西先不谈。”p> 见对方这样说,何玉燕也松了口气。她还有点怕那种自来熟。一见面就拉着自己套关系,聊家常的。这样当朋友先熟悉,她倒是能接受。p> 那头,顾立冬已经跟顾广盛聊了起来。何玉燕见状,笑了笑。索性让顾明霞帮忙看一下孩子。厨房炖着的汤跟红烧肉,得去看看火候。p> ——p> 等何玉燕从厨房回来,就发现两个孩子又睡着了。p> 而顾明霞正在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打开后,倒出了几张照片。p> 有单人照,也有全家福。黑白的照片上还微微泛着黄色。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p> “这照片还是我们小时候拍的。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哥哥顾明理。”p> 何玉燕走了过去,就看到一张小小的照片上,是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小伙子。黑白照很清晰地把小伙子的样貌拍摄了下来。p> 果然,长得跟顾立冬有七八分像。就这个相似度,说两人没点血缘关系,还真的没人信。p> 虽然何玉燕觉得世界之大,有相似的人很正常。但因为两家人都在北城的原因。说不定顾立冬跟这位顾明理先生,还真的有点关系。p> 国际上亲子鉴定是在八十年代出现的。国内是九十年代初才开始出现。而在那之前,要检查两人的亲属关系,好像只有进行血型的推断,以及一个叫什么hla抗原检测法。p> 这东西何玉燕没有医学背景,并不了解现在国内有没有这项技术。所以,在亲子鉴定技术出现前,靠着长相照片认亲,其实并不十分准确。p> 不过,何玉燕并没有扫兴。而是默默听着顾明霞回忆以往哥哥的各种事迹。p> “我知道这个事情很突然。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们的出现并不会改变你们的生活。我就想着,偶尔的时候,咱们两家可以走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就这样就足够了。”p> 这样有分寸的往来,正是何玉燕夫妻两人都想要的。p> 他们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外头忽然传来各种孩子的哭闹声。大人走路的脚步声。p> ——p> 透过敞开的屋门,可以看到十多个穿着破旧脏污的孩子,年龄大小不一。正被两个长相严肃的大妈领着走了进来。p> “怎么,你们是什么人?”p> 大杂院的邻居们就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今天老是有人来他们院儿。p> 刚刚来的两位穿着体面,又提着礼物,瞅着就像是走亲戚的。p> 眼前这一堆,怎么就像上门打秋风的。特别是领头的那两个大妈,样子看起来特别凶。几个在廊下蹲着往扔石子的孩子,看到他们这样。吓得拼命往家里跑。p> 冯大妈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刚进走到了那两个大妈跟前。p> “同志,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介绍信呢?怎么领着这么多孩子往我们院儿来?”p> 冯大妈打量着眼前这十多个孩子。真的很多,给人一窝蜂的感觉。一个个身上的衣服破旧不说,而且特别脏。这些孩子的头发,脸上
都是脏兮兮的。p> 外表这样就不说了,十多个孩子年纪有大有小。小的还好说,大的眼睛已经滴溜溜地转悠起来。正在四出的大量大杂院的情况。p> 那表情看得冯大妈十分不舒服。p> “我们是xx山区那边的公社妇联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这些都是蔡招娣的侄子侄女。以后就跟着她一起生活。”p> “什么?”p> 刚刚孩子看热闹的邻居们,一个个被这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p> 老天爷,这可是十多个孩子。居然都是蔡招娣的侄子侄女。不对,蔡招娣的侄子侄女,跟她有什么关系。p> 冯大妈也是这样想的:“这些孩子的父母呢?要养孩子也轮不到蔡招娣啊!族里的人呢?”p> 这个时候家族的孩子一般父母养不了的话,都是给兄弟养的。除非兄弟家全部死绝了。不然,不会找到出嫁女头上的。p> 领头大妈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孩子的爹妈都犯事儿进去了。估计得木仓毙。蔡家的叔伯兄弟好些个都一起被抓走了。这些孩子自然要找蔡招娣负责。”p> 朱大妈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现在听到老大妈,瞪大不满红血丝的双眼,骂道:“我呸!蔡招娣已经跑了。我们这里没人姓蔡的。别什么垃圾都往我们这里塞。”p> 老大妈一听不乐意了。她们大老远把人送到这里,可不能再带回去。p> “那蔡招娣去哪儿呢?她不是有丈夫吗?她的丈夫呢?”p> 朱大妈一听还有牵扯到儿子,气得更是恨不得拿刀把这老大妈给剁了。p> “她丈夫?都跑了,哪里来的丈夫?你们赶紧走,别脏了我们大杂院的地儿。”p> 见这老大妈还想说什么,朱大妈已经哒哒哒地往外头跑。不到几分钟就把胡主任拉了过来。p> 胡主任真是心里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这座大杂院每次都有一大堆奇怪的问题。但是胡主任还是尽责地问清楚事情的道:p> “这些孩子的户籍是你们公社,跟我们这街道可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亲属是蔡招娣。蔡招娣现在已经不在这里。而且,蔡招娣的户籍资料一直都在你们公社。所以,这这些孩子即使父辈那边的亲戚不养。也轮不到蔡招娣的婆家。”p> 屋里,何玉燕从头听到尾。到了这会儿,简直惊讶地不知道该说啥好。p> 难不成,这蔡招娣的娘家,包括娘家的亲戚,还真全员恶人呢?p> 这个时候,顾广盛忽然开口:p> “这家如果是xx山区的话,那边的住户其实并不多。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户人家。其中有一半的人从事劫道、拐卖这类型的违法犯罪。公社把孩子往这里送,估计也是觉得这蔡招娣嫁到城里。生活条件会比其他亲戚要好。”p> 这个年代处理这种家长里短,很多时候有些让人难评。应该说,从古到今,家长里短的处理方式,总是让人十分无语。p> 眼前这十几个孩子都是蔡招娣的侄子侄女。可以想见她娘家哥哥弟弟到底生了多少孩子。p> 就这样的孩子数量,嫌弃蔡招娣给的那点钱,好像也有了那么点诡异的“道理”。p> 那头,那个严肃脸大妈被胡主任的话给弄得说不出话来。p> 他们公社就是觉得这蔡招娣是蔡姓人中嫁得最好的。这才把这些孩子往她这里塞。如果她这里不接收的话。只能往更山的地方,去找蔡招娣的姐姐。又或者把这些孩子带回去,让剩下不多的蔡姓人抚养。p> 这个时候,周围的邻居以及胡同的邻居也一个个过来帮腔的。p> 不说旁的,这蔡招娣都跑了。怎么能把蔡家的孩子往胡家塞呢!就是要塞,也没有一口气塞十几个的。这不是欺负人嘛!p> 吵吵闹闹一通过后,两位严肃脸大妈只能板着脸,把这些孩子又统统带走。p> 这些孩子听到不能留下来,一个个都开始闹腾。甚至还有人朝她家跑了过来。p> 这个时候,顾立冬上去就想把他们赶走。而顾广盛这个厂长,更是直接站到前头,一副维护他们的样子。p> 这让顾立冬跟何玉燕都有点触动。p> 之后就又是一番闹腾。最终总算把这些人都给弄走了。p> 胡主任看着这些人全部离开大杂院,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又刷新了他的认知。再来这座大杂院几次,胡主任觉得自己应该能成为整座北城,甚至是整个国家最会处理争端的街道办主任了。p> ——p> 中午,何玉燕夫妻两留了这两位客人吃饭。p> 饭桌上,就没再提刚刚那些糟心事。顾明霞甚至心情很好地说,丹丹这娃儿跟自己还挺像的。p> 何玉燕吃着饭,看了看对方的样子。再想想闺女的模样。还别说,确实有点像。不过,如果顾立冬真的是他们家的亲戚。那这侄孙女跟姑奶奶有点像确实挺正常的。p> 一顿饭算是宾主尽欢。饭后,顾明霞热情地进了厨房,帮忙收拾过后。这才跟她男人一起离开。p> 两人刚走,何玉燕跟顾立冬就被几
个邻居围住了。p> “立冬他媳妇,那是你家的亲戚不?”p> 顾老爷子可没有什么亲戚,所以顾立冬在大伙儿眼中,就是孤寡命。p> 何玉燕也没辩驳,顺势笑眯眯地不说话。一副你说啥都是对的样子。p> 对方也不介意。随即又说起刚刚那些被领过来的孩子。p> “要我说,这老胡家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娶了蔡招娣。现在看看,这麻烦可真不少。”p> 这个时候,就有人反驳:“蔡招娣还是有点良心的。她这一跑,她娘家做的那些缺德事事,总算不用连累胡家了。”p> “哎,这女人就是苦。嫁人后还得给娘家背锅。”p> “就是,就是……”p> 眼瞧着大妈们的话题越扯越远。何玉燕麻溜儿拉着男人回家去了。p> 不过,她这个转身的动作,正好正面朝向垂花门。垂花门跟大门并不是正对着的。但是因为遮挡的影壁已经被砸了。所以,还是能从一些位置看到大门外的情况。p> 这个时候,大门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扒拉在门框那朝院子里面瞧。p> 注意到何玉燕看过来,那人立刻如同吓到一般。裹紧脸上包着的头巾,脚步匆匆地朝外跑。p> 何玉燕见状,立刻松开男人的手,朝外头跑去。p> 不过,到了门外就发现没了那人的踪影。p> 身后跟过来的顾立冬问道:“看到谁呢?”p> 何玉燕摇头:“好像看到蔡招娣了。”p> 顾立冬一听,伸手拉着媳妇儿就往家里走:“回去吧!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了。”p> 至于什么蔡招娣、李招娣的。跟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很多事情是个人的选择,作为外人无法插手。p> 而那个跑远的人确实就是蔡招娣。p> 那天晚上,找茬的人、婆婆的谩骂,促使她半夜离开了胡家。之后直接先回了趟娘家。娘家的情况让她心惊。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远离胡家。不然,自己就是个拖累人的祸害。p> 于是,蔡招娣下定决心暂时离开北城。至于去哪里,她也有了目标。p> 这次回来其实是准备看看自己的孩子。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也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p> 没想到居然会被何玉燕看到。但她不怕,她包着脑袋了。而且,何玉燕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p> 蔡招娣怀揣着各种心思,踏上了南下的火车。p>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顾广盛夫妻,迎来了儿女们的问话。p> 作者有话要说p> 更新啦!感谢在2024-01-0922:39:42~2024-01-1021:5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zxy20瓶;肖战家的小姐姐、兰不住_lan、梦、阡陌红尘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