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纵横谋划
直到宁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又晕过去：“阿赞哥哥，他们都说你犯了死罪，宁儿该怎么办啊，宁儿该怎么救你，阿赞哥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宁儿该怎么办？”
小姑娘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可却是再一次体会这种痛苦，里面的人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不必救我，有北姐在，自会有你的归属，有没有我你都过的很好，又何须执着于我。wenyunme”
宁儿惊诧，一时间哭声戛然而止，“阿赞哥哥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没有你都会很好，宁儿心里只有阿赞哥哥，阿赞哥哥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清圆克制不住的泪水打转，抹着泪水气恼：“你这个混账，你伤我就算了，居然还敢伤宁儿，你这个混蛋，呜呜呜呜”
陆启在这里尴尬的很，最后没办法还是将二位姑娘请了出去，知道他老大的心情不好，也不好多劝什么，说再多不如多去想想办法救人。
出了昭狱，陆启让人将二位姑娘送回去，自己刚进禁卫司就看到耶律柯他们几个闹成了一片，耶律柯，拓跋崇两个死死拉住要往外闯的完颜陌，完颜陌一边推搡一边挣扎。
“我就是去问问，我就是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干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发这样的疯，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
陆启急忙跑过去劝阻：“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将军是行事有些张扬，可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这件事情一定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能有什么原因？”完颜陌气急：“那是我族亲兄长，是完颜家的嫡子，是我六叔父的长子，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罪不至死吧，何苦要了人性命！”
陆启直接推了他一把：“他是你哪门子兄长，六房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嘛，这会儿装什么兄友弟恭的。”
完颜陌急了：“陆启，你大爷！”
耶律柯赶紧拉扯着：“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你为难，一边儿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儿是族亲兄长，这事儿搁谁都不好受，最重要的是你家里那边不好交代，你方才在这儿闹了一场，已经人尽皆知了，可以交差了，都什么时辰了赶紧都消停了吧。”
宁儿和清圆回去的路上还在哭，哭一路，任凭身后的侍女怎么劝都无济于事，直到最后宁儿边哭边说了一句：“姐姐，咱们也不能只哭，光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啊，大事儿小北姐姐她们会管，但是我们不能一直哭什么都不做啊。”
清圆边哭边回话：“我知道，我们不能一直哭，但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啊，那个没良心的以为我们不是真心爱他，心里指不定多厌恶我们呢。”
“啊？怎么会这样，阿赞哥哥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哪有不真心爱他呀，这是要冤死我啊！”
这一夜算是水深火热，惊险四射都不能形容了，和白天的雷霆万钧相比夜里的一切好像是烈焰飞腾，不死都得脱成皮了。
小北姐姐回到菡萏雅苑自己家的时候都已是寅正，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毕竟大事儿还没了结。
完颜瞳沐浴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烦躁了一天被气了个好歹，干脆也懒得想别的先睡一觉再说，但一听到动静立马坐了起来，着实没想到这个时辰小北还会回来。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走近的人，“怎么回来了？”但灵光一闪，好像又明白她为啥要这个时间回来了，顿时又被气了个好歹，“你还想怎么样啊？没完了是吧？你让我做的我可都做了，你别太过分啊。”
小北浅浅一笑，“好，刚好我也担心四个皇子，那我告辞，你好好休息！”说罢还真就转身走了。
完颜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冒血，四肢的火焰蔓延至头顶，他下地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按在床上咬她的脖子，怒不可遏：“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非要气我是不是，你非要气我是不是”
郁结了半身的怒意纾解不得，只有发狠似的发泄在女子的身上，折腾的她喊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在床上认输，在身下求饶，完事儿之后满室旖旎，汗水浸湿全身，却也酣畅淋漓。
大师兄倚靠在床头，裸露的上身坚毅蓬勃，肌肉散发着有力的气息，下颚的喉结渗出一滴汗水滑下胸膛，壁垒分明线条柔和。
“对不起，我莽撞了，我太生气了，太生气了”他仰着头，闭着眼睛。
小北侧过身子，不去看他，“犯不着道歉，这是你这个丈夫的权利，也是我这个妻子的义务。”
“不是”大师兄又被惹恼：“你非要说这种话是不是，你非要气我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想怎么样你说行不行，还需要我做什么你说行不行？”
小北撑着坐起来，依偎在枕间，白皙的肩头被长发覆盖，露出若隐若现的粉嫩，脖颈上的红色痕迹格外明显，像是一朵朵红梅绽开，她眉目清冷，眸底闪着光芒，一句话不说却又饱含深意。
完颜瞳盯着她，口中不愠：“你想让我为这事儿说情？”
小北目光深邃不发一言，完颜瞳再次惊讶：“你不会是想让我平了这事儿吧？”他大惊：“呵，办不到，我实话告诉你吧，六房的人对那俩小子早就怀恨在心了，这次别说是我了，就是父王来了也平不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刚才的事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族中解释呢，那可是我族亲的弟弟！”
“他是你哪门子的弟弟？”小北嘴角邪魅，声音冷寂：“六房这些年长本事了，不敬皇后，攻讦中宫，內帏不修，约束不力，若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我早就收拾他们了，阿赞好端端会杀人？他是傻子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你那个蠢货弟弟挑的事，技不如人还敢大言不惭，死了也活该，我可没让你多管闲事，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还念及跟娘娘的情意，就在我这儿做个傻子，什么都不要管！”
完颜瞳不可置信的愣了愣，“祖宗，你这是要对完颜家下手啊？你疯了吧？”
“我可没说对完颜家下手，完颜家也不止一个房头。”小北不以为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懂？合着你天天在父王母妃面前装的贤良淑德，背地里却朝他的几个兄弟下黑手，你可真干得出来啊，信不信我到他们面前告你一状，曝光你的真面目。”
他昂着脑袋像个牛犊子，小北轻笑：“去吧，最好让你父王开口休了我这个儿媳妇，咱们一拍两散，一别两宽。”
大师兄再次一愣，扑过去抱着她：“你这哪儿跟哪儿啊，我说笑呢，你当什么真啊，你都把我拿捏成什么样儿了，谁敢惹你啊，祖宗。”
“我没说笑，我说真的。”她挑着眉头，神情淡然。
完颜瞳面露窘色，“行行行，我装傻，我装傻还不行吗，但你也别太过分，完颜家有事儿谁都跑不了，弄的太僵大伯父和父王是不会同意的。”
小北这才有个笑脸，“族亲这种东西，有用才是亲的，没用只会拖后腿，有朝一日获罪株连，那可才叫得不偿失，你们是一家子不好下手整治，我不介意当这个坏人，你自己看看那几房已经腐败成什么样儿了，再不给点儿教训你们就等着被祸及吧，陛下眼里可容不下沙子，眼下是分散集权的重要时刻，你完颜家但凡聪明点儿都知道遵着天子行事必不会错，你最好将我的话传达给父王，他知道轻重分寸，也知道该怎么做，当断则断是为正理，弃车保帅的道理长辈们比我懂。”
“呵”完颜瞳撇嘴嬉笑：“你这冠冕堂皇，居心叵测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明明是你为了救阿赞要反客为主朝六房下手，现在说的好像帮了完颜家多大忙似的，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啊。”
小北不说话任由他猜忌，完颜瞳俯身将她压下，嘴角勾勒：“让我猜猜你的想法，完颜家在中枢的六个房头中，你心里肯定不仅仅只针对最小的六房，因为一个六房不能满足你的胃口，更加没分量让你拿来当幌子平息此次的风波，你可以利用上官铎拿下长房，利用我平定二房，再利用百越王拿捏三房，最后四房是稳局，向来中立无需上心，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处理掉气焰嚣张的五房和六房，这两家势大，撇开家族不说还涉及宗室，你有能耐设局灭掉这两家，但是牵扯的宗室却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掌控的，陛下最忌讳女子玩权弄术，你这么谨慎的人不会留把柄给人家的，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拉人入伙了，所以，你是找了拓跋家的吧？”
小北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完颜将军长进不少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夫人待久了自然脑子灵活一些，拓跋家的还真敢干，你也真能游说，不过说到底，人家看的不过是娘娘的势，都是待价而沽，也都是投石问路罢了。”
小北笑笑：“一丝一毫的优势只要利用得当，自然可以四两拨千斤，我要的不多，阿赞没事儿就行。”她眼中闪过狠厉，但很快稍纵即逝。
完颜瞳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边呢喃：“我可以帮你，更可以助你，落井下石，踩上一脚，夫人的谋划便会更顺利一些，夫人意下如何？”
“说你的条件。”
“夫人真聪明，是有条件，但是对你来说不难，只要夫人愿意给我生儿子，我什么都听夫人的，我不过一介武将，能管下自己这一房已经不错了，其他的，说到底跟我关系不大。”
小北伸手覆上他的脸，“完颜瞳，我是什么人你清楚的很，咱俩算是一起长大，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你心中只要有我，别说儿子了，我甚至可以让小南找个法子让你也体会一把陛下的欢喜，不说一胎四个儿子，至少两个儿子是没问题。”
大师兄傻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小北：“你觉得呢？”
大师兄：“你该知道我心里眼里全是你，这种事你一眼就能看明白，不需要证明吧？”
小北：“不需要。”
一阵唏嘘感叹，大师兄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自己顺遂幸福的人生也要来了，激动啊，太激动了，感慨太感慨了。
最后小北告诉他这几日会带四个皇子去奉国寺住几天，给娘娘祈福，大师兄也激动的自告奋勇要亲自送她们明日上奉国寺。
卯初，天色还未大亮，宫里早已整装待发，各处备至，葳蕤堂里帝王习惯性睁眼，侍女入内快速伺候陛下起身洗漱，更衣束发，刺绣描金云龙纹的黑色轻装加身，帝王高大英俊，利落潇洒的出了宫苑。
陆大人守候多时，抬手示意御驾跟随陛下去演武场晨练，就着稍显黑暗的天色，赫连玦一边走一边捏了捏眉心询问：“昨儿晚上都在干什么啊？吵到半夜。”
陆大人慢一步跟着，撇撇嘴发现还不太好说，最后哼哼唧唧吐出一句：“惊扰陛下休息了，呵呵，昨儿晚上是出了点儿事，也不是大事儿，今儿个朝堂上可能会提，陛下做好心理准备啊。”
赫连玦喘息一声，冷冷道：“看来，事儿不小啊。”
“呵呵这事儿吧，说大其实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太小，陛下，陛下知道完颜寅吗？”
赫连玦没反应，显然不清楚是谁，陆大人尴尬的又问道：“陛下不知道他也正常，他是完颜家六房完颜蒙昉的嫡长子，就是上次被陛下贬官了的那个京畿司主事完颜蒙昉。”
帝王皱眉，显然耐心用尽懒得听了，陆大人加快了速度，“陛下，完颜家六房的嫡长子完颜寅在奉常司领了一个典仪的职，朝宗二十七年的时候先帝还将六公主归落赐婚给他了，是六公主生母贵妃齐氏做的主，当时太皇太后可高兴了。”
赫连玦阴沉沉的脸这会儿彻底没色，就连眼角都不动了，“你这啰嗦的毛病要是改不了，就自己把嘴给缝上算了！”
“诶哟，陛下恕罪啊，陛下，是这个完颜寅的身份特殊，老臣怕说的太简单，陛下一时间不能明白，呵呵，是这样的，昨儿夜里子时那会儿，凌赞将军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里不痛快，出宫喝酒好巧不巧就遇上了那个完颜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就就死了”
赫连玦脚步未停，眉眼一转：“谁死了？”
陆大人汗颜：“完颜寅，据说是哎，也不是据说了，是证据确凿，凌将军把那完颜寅杀了，这事儿惊动了整个帝都，完颜家昨天夜里就沸腾了，派了无数的暗卫报仇呢，最后还是完颜瞳大将军出手才拦下，不然这会儿凌将军估计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呵”赫连玦一阵冷笑，“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到底是有人护着啊，什么都敢干。”
“可不是嘛。”陆大人轻笑：“不瞒陛下，今儿个早上宫门一开，朝臣弹劾的折子跟雪花儿似的，这会儿都到了政务殿的桌子上呢，还有六长公主一早就进宫上贵太妃那儿哭去了，这小子算是闯了大祸了，老臣想着早些让陛下知道，不然待会儿上朝，还不知道那些个言官会怎么挤兑陛下呢，昨儿出了那么多事儿，这下是消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