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皇后动怒
而龙椅上的陛下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自己的目的达到就行了,随即大袖一挥昂首问道:“各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异议?谁还敢有异议,这又是没收了蟒袍又是责罚了一百军棍,更是打着皇后娘娘的幌子说事儿,自然是无人敢有异议了。mengyingme
内阁带头抬手稽首:“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百官附和,一片和煦。
赫连玦轻掀眼帘嘴角邪魅:“很好退朝”
群臣散却在各处,陆陆续续回到各值守位置,广场上内阁五位大人走在一起,齐相摸着胡须几番感慨:“咱们这个陛下啊,心中可纳天地山河,却唯独只容女子一人,可叹,可叹啊”
耶律大人哈哈大笑:“想不到赫连氏千百年来居然能出一个情种,如此忠于天地姻亲,清正严明之帝王,实乃社稷之福,苍生之福啊”几人纷纷大笑,看得出来很是高兴。
景色秀丽的花园中繁花似锦,丝毫没有因为秋季的到来而影响半分,大内禁宫格外安静,四周除了飘零的花瓣和枝叶,唯有御前宫人侍女的袅袅身影。
邀月楼的一楼里,皇后娘娘倚在窗前的榻上看书,榻前是摆满了书籍的书案,两位小公主稳坐在书案后奋笔疾书,用功努力,皇后娘娘虽御下宽松,但对于身边儿人的学识教养从来都是很严苛的,好在二位公主本就是勤学多才之人,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文学哲理等都学的很好。
这会儿女使们都不在,御前宫人立于两侧侍奉,宁儿的侍女沅芷从门外疾步进来,垂目含眉好像有些着急,但还是稳妥的保持了镇定。
两位公主正在用功没发现她的异样,倒是抬眸看了看窗外风景转头过来的皇后娘娘瞧见了不对劲,她放下手里的书看向沅芷,“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她,沅芷虽年轻但在宫里不少年份了,所以行事极为稳妥又懂得察言观色,见状立马跪地叩首回话:“回禀娘娘,奴婢方才去总司取牌子,听说朝堂上陛下龙颜大怒,责罚了凌将军和云将军一百军棍,奴婢斗胆,知道娘娘平日里疼爱两位将军,所以才多嘴一言,娘娘恕罪,娘娘。”
众人闻言一愣,麋赤雪立刻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宁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走到麋赤雪的身边忧心道:“一百军棍,娘娘,陛下这是要打死阿赞哥哥啊?”
她忧心的模样很是可怜,夕颜也走过去安抚她:“那倒不至于,二位将军都是钢筋铁骨这点儿责罚倒是不重,只不过陛下为何今日如此动怒,是不是和之前二位将军被百官弹劾的事情有关啊?”
麋赤雪没想这么多,她此刻心中有些动气,赫连玦也太过分了竟然敢这么狠心无情,明明是他自己设的局,现在居然要找他两个小崽子的麻烦,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当下气恼的桌子一拍,厉声问道:“是哪几个怂恿的陛下如此震怒?”
皇后动怒所有人赶紧跪在地上低呼息怒,此时正好小北大人带着女使们进来了,小北边走边哄慰着:“娘娘息怒,一点儿小事不值当娘娘生气。”
她说着赶紧走到麋赤雪身前行礼,又坐到她旁边给她顺气,还不忘斥责沅芷一句:“你这小蹄子,这种小事也说给娘娘听,朝堂政事岂要你多嘴。”
沅芷急忙叩首告罪:“大人恕罪,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小北没理她转头看向麋赤雪,可麋赤雪却怒视着眼睛看着她,还一副失望的表情,她心中一愣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小北大人是什么意思?”麋赤雪蹙眉不悦:“我不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吗?我是你们养的金丝雀吗?我只能做个聋子和哑巴吗?那你们干脆告诉全宫里的人,谁也不许跟我说话,谁也不许告诉我事情,让我一个人待在笼子里就好了。”
小北惊诧有些不可置信,麋赤雪从未如此厉声的跟她说过话,她心中惊讶但也很快平复,随即退到榻前跪了下来,身后的女使们,还有两个公主都被皇后的怒意震慑到了,当即跪地喊着娘娘息怒。
气氛一时间很迥异,每个人心中胆颤,皇后娘娘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这次居然连小北大人都一起骂了,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小北跪在她身前,看着她因为气恼而打颤的身体,心中后悔不已,“娘娘,小臣不是那个意思,娘娘身子重不该为这些小事伤神,小臣哪里敢欺瞒娘娘,娘娘不要生气了,当心身子,是小臣失言,娘娘恕罪。”
麋赤雪不理她,起伏着胸膛也红了眼,外面的花园中正好散了朝的御驾过来了,只是还未走近邀月楼一品堂几个小的就迎了上去。
老七俯首行礼:“陛下,要不过会儿再进去?”
赫连玦眉眼一凝:“怎么了?”
小八瑟瑟的望了楼内一眼,“娘娘这会儿正发脾气呢,很严重。”
很严重,那还得了啊,赫连玦想都没想就疾步朝里走进去了,外头的宫人立刻朝里头唱报:“陛下驾到”
屋里头跪着的人更加不敢动了,赫连玦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榻上眼眶微红的人,一脸的冷厉气恼还带着寒意,他扫视了地上跪了一圈儿的人呢,几步走到皇后的面前坐到她旁边。
“皇后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脾气啊?”他拖住她的手温柔安抚。
麋赤雪转头看着他,冷飕飕的目光看得他有些害怕,直接冲他怒斥起来:“那两位将军犯什么错了?违反哪条律例了?值得陛下亲自下旨惩处,是谁如此狠心无情,竟然连两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大夏朝的军将这么难做吗?收复异族,屡立战功都能让人如此不容,怎么,朝堂上那些个见风使舵的是看我这个皇后不受待见了是吧,连我的人都敢动了!”
她猛然站起身,但因为身子笨重差点儿倾倒,赫连玦急忙将她扶稳却被她甩开,地上的小北又赶紧过来扶着她,劝着息怒,可她不管不顾的径直朝外走去,赫连玦在后面追上扶着她,地上的人也赶起身跟在后面。
“雪,你听我解释,朝堂上没人敢动你的人,你也没有不受待见,这是从哪里说起啊,你误会了。”
麋赤雪不管他,怒气冲冲的像个鸵鸟一样在前面大步走,大肚子小细腿,披着头发敞着衣衫,那模样别提多好笑了,赫连玦想笑但不敢笑,深怕她走不稳摔了。
到了门口她正好瞧见站了一排的一品堂老大们,顿时更加怒火中烧,朝着几人责问:“这事儿是谁的主意,说!”
那堆人一愣,随后迅雷不及掩耳默契的朝后退一步,可唯独莫老爷子一人留在原地,他不是没想起来退步,只是没想到这帮子人这么坏的将他给卖了,顿时老爷子尴尬的不知所措,指着那帮子混账就想骂街。
麋赤雪就知道是他的主意,除了他没人敢动他那两个狼崽子的主意,她气呼呼的盯着老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去跟老爷子撕扯了一般,赫连玦瑟瑟的扯扯她的袖子提醒她:“雪,这可是长辈啊,冷静,冷静”
说起长辈麋赤雪更生气了,阿赞和阿烈好歹也是他的关门弟子,居然也下得去这么狠的手,还敢说长辈,她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赫连玦,看样子是要连他一起收拾了,下边儿一品堂的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纷纷憋着笑。
老爷子担心她真的会找陛下的麻烦,急忙自己揽下责任,朝着她告罪:“娘娘,娘娘息怒,这个事儿吧,其实其实不关陛下的事儿,娘娘要是怪罪就怪罪老夫吧,不过”看着麋赤雪即将发怒的神情,他赶紧再次话题一转换了个口气:“不过,娘娘别生气,老夫知道此举会让娘娘不高兴,所以特意准备了赔罪礼物送给娘娘,想必娘娘看了会消消气,哈,消消气”
礼物?众人一凝,这老爷子还挺心眼多啊,居然提前准备了赔罪礼物,接着就看见他谄媚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赶紧上前递交给皇后娘娘,还一脸谄笑的说道:“娘娘,南境过来的书信,您瞧瞧是不是眼熟啊?”
麋赤雪诧异的很,但一听到南境两个字心中就动了动,她急忙接过手查看,信封上的字让她瞬间红了眼眶,那是梁连城的字,真的是表哥的给自己的信,表哥居然真的写信给她了。
看到皇后娘娘哑了火,身后的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而下面一排的老大们则是惋惜的撇了撇嘴,毕竟他们是真想看到皇后娘娘撕老爷子的画面,想想就精彩。
赫连玦见她不生气了但又开始抑郁,无奈的叹了口,随后拉着她朝坤宁宫回去,“雪,回去看吧,该用午膳了”
众人扑扑啦啦的一起回了坤宁宫,临走时小北特意在后面交代两位公主:“赶紧去看看那俩小东西,别再真的伤着了,娘娘可是会心疼的。”
二人急忙点头称是,转身带着侍女和宫人朝禁卫司去了,一路上宁儿的侍女沅芷都在自责,不停告罪:“公主,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知礼数才会惹得娘娘发了脾气,奴婢该死。”
宁儿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没关系:“你无需自责,娘娘本就疼爱两位将军,这种事在内宫如何能瞒得住,早晚会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体贴我,我心里清楚。”
沅芷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这种事情理应不会多言才是,毕竟两位将军是帝后面前的红人,可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跟皇后娘娘禀明,仿佛心里也不希望两位将军受委屈似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想想可真是有些后怕,如此冲动可不是好事,幸而今日娘娘没有事,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见她依旧愧疚难安,夕颜也劝慰了一句:“姐姐说的对,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着想,无需自责,我们都清楚,你有心了。”
两位公主的安慰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下,但也愈发谨慎起来,没一会儿丹燕从后面追过来,朝着二位公主禀报:“公主,宁公主,查清楚了。”
二位停下了脚步,丹燕继续说道:“前一阵百官弹劾两位将军的事情一直被陛下按着不发,原本已经淡下去了,但是今日雍王在朝堂上给陛下引荐了一位小将进禁卫司,那位小将还和两位将军切磋了一番,虽打了平手,但奴婢听人说两位将军是故意让着那个小将的,百官就着此事又将之前弹劾的事情提了出来,陛下许是为了安抚百官早些了解此事,就狠心责罚了两位将军。”
“雍王引荐的小将?”夕颜惊讶的看着她:“雍王不是刚从青海回来吗?难道?”
丹燕悻悻的点头:“公主,雍王引荐之人的确是青海来的小将,还是您的熟人,孟五公子。”
“孟忌!”夕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被雍王引荐了,还进了禁卫司?”天呐,怎么会这样,她差点有些站不稳了,难怪上次那么自信的说要来宫里看我,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的,果然是。
她眉头紧促,转身急忙朝着禁卫司走去,如此看来他和云烈已经知道彼此的身份了,五哥心性单纯但重情重义,孟家的父兄都是战死于云烈手下,这以后该如何相处呢。
宁儿见她走的很快,不禁疑惑:“颜儿,是上次在奉国寺遇到的那个孟忌吗?他怎么进宫了,还进了阿赞哥哥的禁卫司,他不是战将吗?不是应该去境军或者武备大营吗?他怎么进宫了,还一来就闹得阿赞哥哥和云将军挨了责罚,他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啊?”
夕颜越走越快,声音都有些急切:“但愿他只是想闯出一番事业,不是因为我,孟家满门武将天生属于战场,他入禁卫司的确不是他的风格。”
此时禁卫司的正殿里,两位将军被下属上了药趴在床上,云烈一声不吭,阿赞倒是龇牙咧嘴了半天才缓过劲儿,原本禁卫司的几位少将还想让他们多养一会儿,但谁知二位上药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起身了。
不仅起身了,还生龙活虎跟没事儿人一样穿上铠甲继续活动,只是走路稍显缓慢,时不时的要靠墙扶着,看着十分诙谐。
完颜陌,耶律柯,拓跋崇还有陆启四个人守在他们身边,一直不停的在安慰他们,替他们愤愤不平,话里话外都在埋怨那个妄想进禁卫司的异族之人。
陆启看着阿赞痛的额头冒汗,急忙献策:“老大你放心,那小子想进禁卫司没那么容易,陛下只是允了他的诉求,但谁都知道禁卫军考核制度严苛,您放心,末将一定会让他脱几层皮的。”
其他几个也纷纷表示:“老大您绝对放心,那小子如此看不清楚形势,想进禁卫司还敢害的老大挨了责罚,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那点儿底子我查过了,不足为惧,老大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