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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泼天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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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喘息着开口:“你若不放过东辽,就连我一起杀了吧,连我一起杀了,我若没了亲人,绝不独活,绝不”还未说完,便头一歪昏厥了过去。yunxuanme

    艰难无助的气氛荡漾在整个交泰殿里,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极度痛苦,带着无尽的绝望,赫连玦坐在暖榻边儿上,将头磕在麋赤雪的肩上,抱着她肩膀沉寂在疼痛中。

    众人立于偏殿中看着他们两个,第一次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绝望,老爷子步履沉重缓缓走近,看着赫连玦低声劝慰:“陛下,前行或放弃,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暮色将至,枯叶凋零,血一般的霞光坠落在黑暗中,沉寂许久,赫连玦缓缓抬头抚摸着麋赤雪的脸颊,温柔和煦带着极度的怜惜。

    “让她恨我吧,这条路从来都是一往无前,这是她的理念,也是朕的理念,所有的过错,所有的艰难,朕,一人承担”

    老爷子悲叹着喘息一声,无可奈何的悲凉溢满眼帘,他侧身看了看一脸悲戚的小北,声音透着无奈:“出去避一避吧,远离纷扰,隔绝尘世,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兴许还能缓解一二。”

    接着又看向易大夫,“你确定娘娘只是心思郁结母体孱弱,和龙胎无关,过了三个月就会缓解?”

    易大夫垂着眼帘,思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何大夫默默无言,二人怪异的表情让老爷子一下子就急了。

    老爷子皱眉问道:“怎么了,情况又严重了?就是严重也不该让你二人如此为难啊,还能难到你们不成?”

    易大夫上前一步拱手:“属下不敢隐瞒,但娘娘此番有孕,病理特别,需得万分谨慎才是,之前并未探得特殊之处,而今而今已得确切,故故”

    他故了半天都没故出来,这下连赫连玦都不禁抬眸看着他们,眼中还有一丝冷毅,小南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急忙上前走到两人身边询问。

    “老何,老易,你们不要吓我啊,娘娘怎么了?还是龙胎怎么了?我可没摸到有何不妥或异常啊,老何!”

    何大夫面色纠结,看着易大夫不好开口,便也为难起来:“你别急,不是异常,只是特殊一些,这种特殊我们着实遇到的不多,处理起来可能会有些难度,但定然会保全娘娘和龙胎无恙。”

    “特殊?什么特殊?”老爷子急得不行,最烦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急切起来,魁山皱着眉头斥责:“你俩到底痛快些,陛下在此有什么不好说的,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急死个人了。”

    “是啊,你俩到底在为难什么,竟然娘娘的身体和龙胎可以保证,那还纠结什么呢?”沙老二也看不下去了。

    老七不耐的撇着头走到小南旁边将她拉到一旁,随后看着两位大夫:“赶紧汇报,没看到陛下都急了嘛,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特殊了,到底有没有危险?”

    易大夫一声叹息:“有危险”

    “什么?有危险?”小北猛然一怔,瞬间就感觉头脑发晕了,一旁的魁山赶紧扶着她安抚起来。

    何大夫见大家误会了又赶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危险,是有些风险,比较大的风险,但目前还在掌握之内,不必担心,陛下不必担心。”

    众人松了口气,瞪着他们十分无语,火神听了半天感觉耐心彻底被用完了,他知道陛下也一定着急,于是张口就恼火起来:“二位倒是说清楚啊,卖什么关子呢,陛下都急成啥样儿了!”

    两位大夫撇嘴面面相觑,最后一叹息打算如实告知,二人朝前走了一步,朝着陛下拱手。

    易大夫:“陛下,娘娘这胎特殊,需得慎之又慎,原本母体康健胎相极稳,即使害喜或孕期反应过大也不会造成影响,但是由于娘娘心思忧虑,萎靡不振,使得母体受损耗费过大,进而过度孱弱引起诸多疾症,可若是正常孕胎三个月之后这些症状都会慢慢消失,即使娘娘再一蹶不振也不会伤着胎儿和自己,只是如今的孕胎消耗过大,致使母体难以承载,所以现在还不会有问题,但若等到月份大了,就会有些危险存在的。“”

    一席话下来,听懂的人不多,老爷子感觉自己都要暴走了,看着二人发怒:“所以呢,能说的直白些吗?娘娘的孕胎有什么特殊的,怎么就消耗过大了,难不成怀了个哪吒?”

    他气的有些口不择言,仇老大忍着戾气朝他二人阴沉开口:“再不说清楚,老子就要拔剑了!”

    众人瑟瑟无语,易大夫叹息:“要是哪吒就好了,至少是一个,不会有问题!”

    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为之一怔,沙老二直接傻眼:“咋,咋的?又是双生胎?”所有人惊讶的无与伦比,更是震惊中带着惊喜。

    小南不可置信看着他们:“老何,娘娘的脉象很乱,诸多跳动,难道真的是双生胎?”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就连赫连玦都捏了捏手掌,颇有些紧张,就等着两位大夫说是。

    可谁知道何大夫并未说是,而是无奈的摇摇头:“那什么不止两个”

    “硒”一阵凉气从众人鼻腔发出,魁山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超出预算的境况,让他手足无措:“不不止,不止两个?那那是,三个?”

    大家张大嘴巴连话都知道该怎么说了,赫连玦直接站起了身望着两位大夫,紧张神情一览无遗,小北颤颤巍巍走过去扯着易大夫的袖子。

    “老易,三个?真的是,三个?”她心都在打颤了,感觉浑身都要僵硬。

    这一刻众人的心悸达到极点,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位大夫,深怕错过一句话,深怕错听一个字,望眼欲穿又望穿秋水。

    易大夫最后一横心,上前走到陛下身边跪下,拱手禀告:“陛下,属下不敢欺瞒,只是担心事情过于特殊,兹事体大,不敢随意开口,所以才拖到如今禀报。”他说着何大夫也走过来跟他一起跪着。

    这么重视让众人愈发紧张,最后只听见易大夫信誓旦旦,坚定决绝开口:“陛下,属下用性命担保,娘娘这胎怀有龙胎四个,且皆是皇子!”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呆若木鸡,呆愣当场,何大夫望了望一堆傻了一般的人,默默吐出一句:“需要,属下再重复一次吗?”

    霎时间,所有人神色各异,恍然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老爷子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其他人也一样,在凳子边儿的跌倒在凳子上,没凳子的直接瘫软在地上了。

    整个偏殿里只有十一位堂主和小南小北,以及陛下和晕厥过去的皇后娘娘,而此时,除了直立着陷入迷茫的陛下,和已经僵硬的无法动弹的仇老大外,所有人都已经腿软的不能动了,当然了,还有两位跪在地上的大夫。

    老爷子:“哎呦,哎呦,不行,老夫的头好晕,好晕,四个,我的亲娘哎,四个,四个,皇子,皇子,祖宗诶,不行了,老夫不行了!”

    仇老大:“”几次张大嘴:“”

    沙老二:“天爷啊,祖宗啊,祖宗显灵了,亲娘嘞,不行,我心脏有点儿痛!”

    魁山:“这不是祖宗显灵,这是神仙下凡了,四胎皇子,天爷啊,四胎皇子!”

    活佛大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老七:“小爷不是在做梦吧,小爷没有幻听吧?”

    小八:“没有,七爷,来扶小爷一把,小爷起不来了”

    大鸟:“小爷的陛下,果真是天定之主啊,娘嘞,四个皇子,四个皇子”

    火神:“一胎四个皇子,陛下,陛下,陛下威武啊,陛下!”

    小南和小北哭成一团,说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激动的,嗷嗷哭的泪眼婆娑,两位大夫就知道会是这样局面,所以才一直不好说出来的。

    赫连玦握了握微微颤抖的手,缓缓坐下,面色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心里仿若波涛汹涌,排山倒海,惊涛骇浪,大浪淘沙,总之根本无法形容其激动和感动。

    四个皇子,一胎四个皇子,天呐,这是给他开了多大个玩笑啊,居然一胎四个皇子,赫连氏上千年都没有过的事情,就是整个天下能得这种好事的也是少之又少,一胎四子,天呐,一胎四子,赫连氏的祖坟肯定冒烟了。

    他握着麋赤雪沉睡的手,那一刻一股酸涩涤荡在整个身心,让他的眼尾显现出了红痕,平定好一会儿大家才恢复,接受了这个爆炸性的大喜消息。

    赫连玦随即又开始忧心,因为他显然已明白方才两位大夫说的风险是什么了,“你们说的是孩子太多,会消耗母体能量过大,所以才危险是吗?”

    众人也都回神过来聆听,易大夫点点头:“不止如此,陛下,现在胎儿还小不足以损害到母体,等到月份大时就需格外注意,所以如今娘娘忧虑思重不顾及身体,可以抵挡一时半会儿,但若是过了三个月就要正视了,不然的话,等到胎儿成长时就会因为母体的孱弱引起流产或腹中夭折,届时不止是龙胎,就是娘娘自己都会有危险。”

    何大夫也补充道:“即使民间孕妇产子一次四胎的少之又少,产期出了问题 的大有人在,娘娘胎中四子的消耗十分有力,所以自足以三月之后不可再冒一丝风险了,四个龙胎虽是大喜,但稍有不慎也会随时要了娘娘的命。”

    赫连玦凝住眉心,若有所思,可老爷子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趁早打消了他那惊世骇俗的念头,因为下一秒他觉得肯定就能从这小子嘴里说出不应该的话。

    他提前一步拦住话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十个什么都不要做了,只需将娘娘和四个皇子照顾好,直至娘娘安然无恙诞下龙胎,此事涉及皇家血脉,龙嗣传承,更是兹事体大,若是出了岔子,你们也都别活了,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那十个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在此时违逆,只得俯首称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定将娘娘和皇子保护的滴水不漏。

    老爷子也不再计较纠缠什么,只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边朝外走边念叨着:“这一个月都别找老夫了,老夫要去奉先殿,奉国寺给祖宗谢恩,给皇子们祈福,都别打扰老夫,别打扰老夫”

    已过天命之年的老爷子愈发心智脆弱,步履沉重,步伐蹒跚,尽显一代枭雄的迟暮,英雄迟暮岂不可惜啊

    月影在天穹被拉长,泛着柔和细碎的皎皎之光,花园内,宫廷各处那些高大的灌木丛枝梢上也挂上一个个小小的红色琉璃灯盏,将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映照的温柔了一些。

    腊月三十除夕日,一大早宫里就开始忙碌着晚上的除夕之宴,各处人马忙的不可开交,可唯独坤宁宫内始终如一的安静平和,处处透露着淡然和冷静。

    大门前的玄铁马车早已准备妥当,四驱车轨,四匹雪驹带动,车内的床榻铺着三层衾被和两层墨狐皮,两边儿的窗户微微打开一丝缝隙,遮盖着棉绒锦缎窗帘。

    左边儿窗下放着绣凳和小方桌,方桌上茶具一应物品俱全,右边儿窗下放着九层连体抽屉合柜,里面放着很多所需之物,整个马车的地上都铺着虎皮地毯,既暖和又绵软。

    辰时,寝殿中麋赤雪将将苏醒,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只觉自己被侍女们扶坐起来,一阵洗漱擦拭,换上里衣里裤,内衬外裤,穿上对襟小袄棉绒小裙,再套上一件风毛比甲和白狐裘皮大衣。

    没有梳起头发,也没有穿上冬靴,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赫连玦横抱了出去,径直走到坤宁宫大门外的玄铁马车前,在下人的注目下将她放进马车的床榻上。

    麋赤雪麻木呆滞,静静的躺着不动,神情仿若傀儡眼眸里没有色彩,浑身暗淡憔悴苍白的仿佛被抽去魂魄。

    赫连玦满眼心疼,握着她的手:“雪,玉山那边儿的行宫已经收拾妥当了,年关宫里吵闹,你去那边儿休养几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这边儿的事情处理完就去陪你,好不好?”

    她不说话神情木然,甚至不去看他一眼,赫连玦没去计较,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才依依不舍的下了马车。

    辰正,皇后娘娘前往九霄玉泉行宫的凤驾启程,一品堂十大堂主随扈,坤宁宫八大女使,三大侍女,以及十个一等宫人随行,因为年关特殊时刻,故而刻意低调出行,避免引起旁人关注。

    一辆大马车,三辆小马车,另外十个骑马伴驾,一路悠悠前行从南正门出发至中都城后方的玉山地界儿。

    皇后娘娘外出行宫静养,陛下便彻底放下心来处理政务,东疆战事得到缓冲,他也下了明令旨意出战稳妥,不强压,不吃紧,更不主动恋战讨伐,主要还是实施围堵封锁之策,大夏朝有的是钱,这种战事就是打上三年都消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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