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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战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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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玦负手而立,睥睨堂下,高大的身形没有一丝晃动,深邃的眸子里似笑非笑,仿若又带着一丝兴致,微微一抬手,声音低沉却震耳发馈:“免礼,平身!”

    “末将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起身,兴高采烈,面带笑意,一副风头十足的模样。minghuime

    四位主帅先是简单的述职,阐述了边境的布防和安防情况,陛下很满意当堂称赞了一番,接着在场的八大藩王就开始大肆赞扬起来。

    先是合德王文学瘾发作,看着几位战将忍不住自豪之情:“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大夏朝这军将风姿,真心该被世人所瞻仰,不负陛下这一统山河的壮志雄心呀。”

    不少人纷纷附和很是赞同,接着就是百越王赫连中挚,无比感慨的唏嘘一句;“历尽天华成此景,人间万事出艰辛,夏朝军队能有今天,有赖于陛下多年的力挺和支持,以及给予了万般厚待,陛下英明,乃社稷之福,大夏之福。”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夏军能有今日,的确是以波澜聚集发展成惊涛骇浪,陛下英武,多年来委以重任,信任之至,新帝登基威震四海,各大边境安然俯首,确乃天佑大夏,国祚绵延。”

    此刻就连一向跋扈张扬的宗室藩王们都不禁感慨起来,纷纷说着大夏军队威武不已,陛下英明,搞得一众文官们很是鄙夷,想到当初藩王和主帅们差点当场打起来,现在又好的跟什么似的,简直的令人匪夷所思。

    高阶上赫连玦很是满意众人的赞扬,故而又顺势点名加以慰问了几个主帅一番,这让文官们更加看不上了,特别是御史大夫,直接冷飕飕的吐出一句:“莽夫”

    好巧不巧,这话还就被堂中的拓跋飞泓听见了,他不屑的冷笑了笑,朝着陛下拱手叩谢圣恩,声音那叫一个洪亮又中气十足:“多谢陛下谬赞,末将等受之有愧,吾等一介莽夫,在外兢兢业业护卫边疆,在内谨小慎微,丝毫不敢行将踏错一步,以免让御史大人的一句话给降了罪,有负圣恩,那末将可就是罪该万死了。”

    他这话一出,群臣立刻炸开了锅,御史言官们直接炸毛,张嘴就要开始上纲上线,而另外三个主帅听到拓跋飞泓的话后也反应过来了,瞬时想起来他们的主将上次参加完登基大典后回去说的话,直言御史大人莫名其妙的骂他们是莽夫。

    所以在听到御史们的寻衅时,三个人立刻跟着飞泓大将军一起跪地,直言愧对陛下恩德,有负陛下信任,担不起陛下的赞赏云云,他们身后的小将虽觉惊讶,但也不敢犹豫随之跪地告罪。

    言官们各个义愤填膺,气的脸红脖子粗,皆乃读书人,怎可遭次污蔑,更何况还是被一群鲁莽粗鄙的武将给言行侮辱,若还是忍气吞声,那边是天下读书人抹黑了。

    于是,几个跳脱的御史立马出来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了,“几位将军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们御史大人什么时候说你们了,为何如此胡言乱语,说的好像我们家大人说过你们一句不是似的。”

    “就是,四位将军乃国之栋梁,陛下面前都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即使行为不谨,言语不善谁敢说你们一句不是,何故攀咬我们这些做臣子的。”

    “几位将军猖狂惯了,说起话来性子直,依下官看各位同僚还是莫要计较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特别是那几个口才好的御史们,变着法儿的冷嘲热讽,故作奉承又鄙夷不断,让人听了十分不爽。

    几个武将不屑的冷笑,跟着阴阳怪气,拓跋飞泓站起身一副摇头唏嘘的模样:“要说还是大夏朝的文官好做啊,整日啥也不敢,动动嘴皮子既可以拿了俸禄,又挣得一片名声,还能将保卫边疆,战场杀敌的莽夫们给打压的起不来,可真是威风的很啊。”

    “谁说不是呢,飞泓将军还是慎言为好,都说咱们是莽夫了,若待会儿又按个别的罪名,那末将们可是说不清了。”茨实将军也附和起来,完全不给文官们一点儿面子。

    培基大将军则是似笑非笑的故作感慨:“哎呦,看来这朝堂上还真是不适合吾等莽夫立足呢,咱们口舌笨拙,言语又直,可比不上那些张嘴就能说死人的官儿啊。”

    说着他便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扫视了众人一眼:“我说哥几个,咱们还是告退吧,这地儿咱们可不配站啊。”

    他一阵阴阳怪气外加冷嘲热讽,将御史们气的跳脚,纷纷指着他的鼻子开骂,甩着袖子就要跟他们当堂对峙。

    漠南王当即就看不下去了,朝着御史们吼了句:“四位将军不过是谦逊了一番,你们为何如此言语攻击,四军将刚刚奉旨回朝,陛下夸赞两句有何不可,需要你们在这里置喙吗?”

    漠南王说完之后御史们又来劲了,纷纷朝着他直言不讳,说什么武将在外征战都是本分,身为主帅自当辛苦些,都是为国为民不值得大加赞赏,以免放纵了武将的不臣之心,需得规避祸端。

    有几个激动的更是将陛下也给说了顿,直言陛下过于看重军政,将这些战场的莽夫给纵的为所欲为,狂妄蛮横。

    这下,直接将武将们惹怒,说他们莽夫就算了,现在连陛下都敢说了,顿时,四军处的联合藩王们开始发难,指着御史大人的鼻子开骂,说他给这帮言官惯得毛病了,胆大妄为谁都敢说了。

    一帮子内阁老臣在中间拦都拦不住,劝完左边儿劝右边儿,左右为难,左右失衡,满脸着急又唉声叹气。

    最后御使大夫冷冷一哼,朝着众人斜睨一眼:“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他声音很大,中气十足,带着似笑非笑的讽刺表情,压根儿不睁眼看那些武将。

    只是瞥了瞥身后的御史们,阴阳怪气的说:“不像话,这儿有你们说话份儿吗?那是镇守边境的大将军们,是你们能说的吗?人家可是战功赫赫,大夏朝的功臣,即使再蛮横也不是你们能说的!”

    这话一出,内阁的齐大人瞬间无语,扯着他的袖子怒斥:“你这老东西,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内阁大人劝不住,主帅们听到话后直接黑脸,本就暴脾气的耶律培基更是直接怒了,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个老匹夫,本将军忍你很久了!”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动手,但硬是被内阁的几位长辈给拦住了,顿时场内闹成一片。

    闹着闹着内阁也不想管了,西夏的军政和文政相互看不顺眼,多年来一直如此,每次见面不闹一场根本不能完事儿,不过闹完也就罢了。

    故而内阁站中立不说话,顺便帮忙拉架,八大藩王和四军主帅以及兵部的武将为首自成一派,和御史台以及翰林院,礼部官员为首的文臣一派,吵得那叫个不可开交,难舍难分。

    但最后的结果依旧一样,文官是搞不赢武官的,即使你口才再好,口齿再凌厉,但是架不住那些个莽夫们的凶神恶煞,以及跃跃欲试的手脚。

    殿内吵的热火滔天,殿外一片宁静,四大主帅回来第一天就这个样子,可想而知以后了,赫连玦早跑的没影了,压根儿不会参与这种状况里头。

    以至于众人发现陛下不见后都傻眼了,齐大人咬牙切齿的冲着众人怒吼:“简直是没有规矩,越发放肆了,朝堂之上,陛下面前,你们是要造反吗?”

    所有人这会儿都不敢开口了,齐大人气的要死,扫视了众人一圈,朝着几个武将斥责:“一回来就搅得天翻地覆,你们是愈发胆大妄为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以为然的瞥了瞥眼睛,皆是俯身拱手:“大人恕罪,末将等知错。”

    齐大人懒得理他们,正欲反过来斥责御史他们,就发现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御史被气晕了,其中还包括了御史大夫赫连大人,他不禁头痛赶忙指挥侍从将人抬走。

    最后又和内阁几个人连翻指责了四个军将一番,大家才渐渐散去,四个军将们则是很高兴,一脸的无所畏惧,第一天回来就在朝堂上闹一场,还气晕了那几个老匹夫,他们觉得很爽,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散了朝,他们四个就转去政务殿寻陛下去了,真正的述职还没开始呢,而其他的少将和小将们先是去军机处休整。

    总政处将四大主帅安置在外臣小花园的胤岚殿,虽然他们在外头也有宅子,家眷也都在外头,但为了方便伴驾,也在宫内安置了住处。

    阿赞和阿烈则是送这帮小将军们去军机处,因为有的人是皇城常客,但有的人活到现在还未进过宫,他俩在前面带路,并肩而行,在一众意气风发的少年中格外耀眼。

    阿赞走着走着突然侧头看了阿烈一眼,嘴角带着戏笑:“你昨儿个干什么去了?”

    “抓刺客。”阿烈不以为然的回了句,没有任何反应。

    阿赞摇摇头:“不是问你白天,是问你昨个儿晚上干什么去了?”

    阿烈嘴角勾了勾:“问这个干什么?还能去哪儿”

    “少来这套,你身上全是姑娘的味儿,还是个喜欢海棠的姑娘。”

    阿烈眉眼一挑,心道鼻子还挺灵的:“这么明显吗?”他自己也嗅了嗅,感觉还好啊,没什么味道。

    阿赞戏笑不已:“看来咱们云将军也转性了,真是难得啊”二人一路嬉笑,时不时的跟一群四军处的少将门开开玩笑,气氛很是融洽。

    四大主帅到政务殿时,被告知陛下回葳蕤堂陪皇后娘娘用午膳了,闲来无事间,就让宫人在配殿摆了一桌午膳喝起酒来。

    他们边吃边喝边聊着,蓝汐姑姑在一旁稳妥侍奉,只见他们越说越跑偏,不由得皱起眉头。

    耶律培基:“你们刚才看到端木丛了吧?怎么样,看着可不像个省油灯吧?”

    拓跋飞泓:“那是自然,北域首屈官员,翰林院大半学子出自他手,能是个省油的灯吗?”

    完颜茨实:“听我六弟说,他为人忠厚,心思宽阔,倒不似境内官员这般心思婉转,只是过于迂腐守旧,不懂得变通,倒没什么可畏惧的。”

    百里涂缰:“末将也听亲属提起过,说他对于子嗣的教养很是失败,说来也是可笑,桃李满天下的鹿鸣山端木丛竟然对子嗣教养不善可真是滑稽。”

    他们皆是唏嘘,自然听说了这个风口浪尖上的端木一家,长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长女因为心思不正妄图攀附陛下被处置,眼瞅着北域的名望尽失,鸣地学子军心不稳,仕途无望,又将幺女送入宫在御前奉职。

    拓跋飞泓冷冷一笑:“听闻端木家那个早逝的长女,当初可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受了不少委屈,也就是陛下心善,还顾忌着那个老夫子,若是本将军,早就”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蓝汐姑姑推了一把,示意他不可胡言乱语,接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外面传陛下过来了,他们也停止嬉笑赶紧去面圣。

    赫连玦一坐下,就朝着堂中立着的四个人掀了掀眼帘,揶揄道:“都坐吧,方才在朝殿连御史大夫都敢打,这会儿还装什么矜持,守什么规矩”

    几个大老爷们立刻傻兮兮的呵呵笑,面面相觑着不好意思,满脸的尴尬和明亮的铠甲形成鲜明对比。

    耶律培基:“陛下恕罪,末将,末将们,末将们”他不好意思直说,但是又从来不会在他这个亲侄子面前打诳语。

    拓跋飞泓:“陛下恕罪,末将们只是看不惯那几个老匹夫,整日拿着规矩跟俗礼说事儿,说咱们就算了,还说陛下,那末将可不会惯着他们。”

    完颜茨实:“陛下恕罪,御史那帮子言官看不惯四军处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日里找茬不说,还总说咱们是莽夫,这叫谁都忍不了啊。”

    百里涂缰:“陛下恕罪,那帮子言官治治也好,不然嘴上没个分寸,竟挑唆是非了。”

    赫连玦扫视他们一眼,冷哼:“你们还有理了,回朝第一天就跟御史大夫动手,深怕人家不知道你们是莽夫。”

    四人呵呵笑起来,挠着头很是欢快的样子,赫连玦懒得理他们,手一抬示意他们坐下,而后开始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边境述职议政。

    另一边,云烈和凌赞两位少年将军,好像和那一群四军处的小将们很谈得来,一直在一处热络不绝。

    他们先是在军机处休整一番用了午膳,接着就去了南宫西南角的演武场上,这群精力旺盛,勃然英姿的少年们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吵闹的不像话了。

    南宫的演武场是整个皇城中最大的一处演武场,里面包含了马球场,蹴鞠场,射箭场,跑马场,还有一大片的操练场很是宽阔。

    演武场前面是总政处三十六司,后边儿是国子监云集堂,人来人往的原本就是很是热闹,待少年将军们进来时就更加热闹了。

    云烈,凌赞,再加上四军处八个少将,四个小将,直接一副要将演武场掀翻的样子,皇城里不少宫人们都纷纷跑过来瞧稀奇,脸红心跳的偷瞄着一众英姿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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