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仲秋佳节
赫连玦见状便明白了她还是不许,当下故作悲叹起来:“哎这日子可真难熬啊,我还是批折子去吧”说着还真的站起了身来。yicuime
麋赤雪忍俊不禁哭笑不得,赶忙又将他按下坐好,而后主动坐到他的腿上勾着他脖子:“赫连玦,我有正经事问你。”她试图让他转移注意力,但是效果好像不怎么好。
因为自她坐上来,赫连玦便搂着她的腰,将脑袋窝在她的脖子里啃食,上下其手亲的十分带劲。
麋赤雪一边推着他,一边问着心里的疑问:“崇州那边粮田干旱的事情,内阁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打算朝阴山下手?”
赫连玦不停的亲着她的脖子,顺势而行,喘息的回了句:“皇后真聪明,怀远城和阴山之外有条特斯河,不过是隶属于匈奴之地,内阁的意思是从特斯河引流南下至崇州地界,水源量不大,但目前能解决一些问题,至少北边儿小部分地域不会再有饿殍。”
“匈奴自古野蛮粗狂,对北面疆域一直虎视眈眈,应该不会同意这个事情吧。”麋赤雪按着他的肩膀,有些忧心起来。
赫连玦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衣裙被解开了一角,里面的抹胸露出了大半,此时也被他袭击着,但见麋赤雪有些担忧便抬头看着她喘息:“别担心,匈奴近几年内部出了大事儿,咱们花点儿小钱就能解决,再者北军在怀远城驻守了大量军队,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麋赤雪差点笑出声,这也太霸道了吧,虽说匈奴面上臣服中原王朝,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用钱财加军队两样东西镇压,即使屈服可能也不会长久的。
她想着间,低头看着快要将自己扒光的赫连玦,试探问了句:“这个办法虽说能解决一时困扰,但到底不是安定的长久之计,所以,你应该是有别的想法吧?”
她隐隐能猜到一些,但是不敢说出口,因为这个方法她之前也想过,只是眼下无法施行而已,赫连玦是中原之主,他的策略一般都是想要一劳永逸之谈,故而他心中所想一定是要做出一番大动作的。
赫连玦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将她抱着站起来转身进了内殿卧室里,二话不说直接将她压在了床榻上,就在麋赤雪以为他要把持不住时,就见他已停止了动作,撑在她身上直直的看着她。
麋赤雪知道他已恢复冷静,看着他眼里的深意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他的脸,赫连玦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声音坚定而又绵长。
“雪,我想在北域开一条贯穿东西的大运河,无需百里,但要丈宽,东起朝阳西至平府,一路步及东北,西北,以及全线北面的荒原疆土,引水灌溉,源自各处,通运北地,一路而行,不敢说造福所有北方之域,但定然不会再见饿殍”
他突然的正色让麋赤雪心生悸动,抚着他脸柔情的看着他:“修建一条贯穿的大运河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所需耗费的钱财物资也定然会很大,你真的想好了吗?而且更重要的是,大运河从何处引水源至?”
“无论是两年,还是三年,这个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我自登基以来无大事发生,西夏内无需动用大的开支,国库每年超过九千万两白银的进项雷打不动,每年拿出三分之二的银子来修运河完全没问题,至于水源的来处,只有这一样是目前无法做到的”
麋赤雪垂了垂眸子,低声道:“辽北的长华江”她说完后看到赫连玦点点头,看到他坚决有力的眸子,那一瞬间她浑身的热血都被点燃了,猛然坚定有力的开口:“好,我支持你,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来为这个苍生做一份贡献!”
窗外夕阳西下,暖黄的光透过窗子晕进来,铺洒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照的人昏昏欲睡,床榻上的人交颈而卧,不断传来的私语呢喃在耳边,诉说着不一样的情意。
尽管未曾激起什么涟漪,不掺杂任何情欲,仅是相对而卧,相视一笑便已是永久和永远,窗台之下,一株栀子花树正葱郁,星星点点的白花绽放着,空气中满是幽幽的香气。
八月十五中秋节,一年一度的团圆佳节,天气退去了燥热,迎来了一年中最为舒爽的时节,碧池中的睡莲依旧,花园中的万物也愈发昌盛。
更难得的是这一日的天象格外的引起注意,秋季的白昼苍穹中布满了繁点星子,巫灵阁的占卜卦象‘秋星昼见’一大早就送到了朝会之上,百官群臣沸腾不已,消息瞬间遍布前朝后宫,西夏各地。
这是自新帝登基大典之后的第一个大吉之照的天象预言了,自内阁到文武百官无不欣慰满意,喜出望外,文官更是直言天定之主的势在必行和大势所趋。
原本因为国丧期间宫中的活动不好大肆操办,但谁知道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就出了大吉天象,故而内阁建议中秋之夜皇室带头举办宴会,昭告民间可正常过这一年一度象征团聚的节日。
新帝陛下甚觉可行,便一早让总政处传旨,三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进宫赴宴,民间可自行庙会见礼,设立灯会游街,尽管如此但众人还是异常低调的用自己的方式过着这个中秋佳节。
皇城总政处也一早在南宫家宴殿和孔雀台设下宫宴,分别宴请群臣百官和官员的家眷们。
考虑到国丧期间的诸多忌讳,新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分来两处主持宫宴,就连宴会上的酒水和膳食皆是以清淡素食为主,取消宫廷舞乐一切从简。
孔雀台是位于南宫左边西仪门附近的一所宫苑,坐落于精致优雅的曲水流觞花园中,园中一露天高台,锦绣优雅,是夏日设宴赏月的绝佳之地。
酉初,天刚擦黑各家就已经陆续进宫来了,宫内一片和煦有序,灯火早已亮如白昼,尽显明亮精致。
内阁和三公大人们酉时前就进宫了,一直和陛下在政务殿议事,皇后娘娘则是从申时开始就在收拾打扮了,她如今已是一国之母,一举一动都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掌握内政外交,稳定繁荣功绩,皆是她应尽的责任。
先帝的后妃们退居幕后,整个前朝后宫的盘根交错之势力,就需要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
今日的中秋宴是她和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用帝后的身份主政,所有的一切必须有条不紊,所有的一切也都要安然有序。
如今朝堂上的南北官员渐渐增多,大夏王朝的朝堂早已今非昔比,在天定之主的经营下,这个天下早晚尽归夏土之势也愈发的清晰起来,更是越发明朗起来。
酉正,麋赤雪在葳蕤堂中更衣妥善,一袭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吉服,以及赤金凤冠,将她整个人显得高贵大方,端庄典雅,因为还是国丧期间,故而首饰和配饰皆是用的白玉,既彰显身份又不会太艳丽。
小北若离,小南文曼四人跟在她的身后,完颜卿带着十个宫人提着灯笼随扈而行,麋赤雪手中拿着十八子白玉手持,面容绝色倾城,大夏王朝的盛世之景在她这个皇后娘娘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出发去孔雀台前,她先越过御书房去了政务殿一趟,政务殿前凌赞将军和禁卫军守备森严,陆大人安静稳妥的立于门口,见到麋赤雪过来了之后,陆大人和凌将军急忙行礼问安,随后朝着政务殿内唱报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跟随的人都立在外面,麋赤雪优雅的缓步走了进去,新帝陛下一袭织金红龙纹黑底吉服加身,头上戴着黑玉冕冠,整个人面带微笑威风凛凛,眼射寒星,明眸流转,不仅透着蛊惑人的幽光,更是意气风发到极致。
如果说大夏王朝的皇后麋赤雪是这个王朝盛世之景的最好象征,那大夏王朝的少年帝王赫连玦,则是这个世间桀骜凛然,龙腾虎跃的一切证明。
政务殿议事厅中内阁五位大人和三公大人都在,见到皇后娘娘进来后立刻躬身行礼,和煦明然,赫连玦从书案后面走出来,伸手将她牵到自己身侧,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皇后,眼中尽显得意和盎然。
“娘娘来的正是时候,藩地和边境以及直隶州各属地的上表书到了,娘娘和陛下如今是天命所归,万民所致,在民间的声望已经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内阁齐大人笑盈盈看着他俩,脸上同样的自鸣得意,还感慨万分。
其他人附和着点头,宰辅完颜大人也赞叹一声:“齐大人所言甚是啊,陛下刚刚登基,大吉天象频繁现世,实乃我大夏之福,万民之福啊。”
听着二人这么说,她便明白是什么事了,前几日赫连玦跟她提过一次,国丧期间,内阁考虑到士气低落,为避免朝局以及各疆域动荡,特以皇后的名义赏赐了八大藩地和四大境军,以及西夏境内所有直隶州地的中秋节礼。
新帝更是大手一挥赏赐了四军处一年的军饷俸禄,如今中秋已至,各地的上表书就已经送到京都了。
各地民间一片赞扬,军中几欲沸腾,各藩地更是叫好声一片,直接导致大夏王朝的两位新任帝后声望滔天,威望更胜。
麋赤雪清楚的很,这不过是新帝的帝王之术,御下手段罢了,这些对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赫连玦来说,不过尔尔。
民间广发仁念,军中给予犒赏,群臣安抚,百官告慰,无论之前少年帝后的名声如何,至此以后便只有仁德治世,天定王者,民心所向了。
这一局反击的着实漂亮,麋赤雪心想无论苍山大宗师如何拿着天象和自己的命格祸乱,想来大夏王朝的子民们也已经不会再买账了。
难怪赫连玦近日越发轻松起来,她想着间自己也开始松了口气,深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帝王:“陛下乃天命所归,天定之主,万民所向,民心所致,完颜大人说的对,的确是大夏之福也是苍生之福。”
赫连玦嘴角勾勒,眸子里闪着光芒,他揽住麋赤雪的腰身打趣一句:“能得皇后一句夸赞,朕不甚欣喜啊。”
众人闻言都呵呵笑起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开心陛下就开心,陛下开心那谁能不开心呢。
见宴会快开始了,几位大人便行礼退了下去,赫连玦拉着麋赤雪又在政务殿里腻歪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去了宴会上。
麋赤雪难得心情好了,也不免得意洋洋的愉悦不已,手中捏着她的手持晃动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南宫左边宫苑的孔雀台了。
孔雀台这边蓝汐姑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群臣家眷也基本到齐了,蓝汐姑姑在入口处稳妥的站着等候,见到麋赤雪后立刻上前端庄的行礼问安,而后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唱报。
随着宫人的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小花园中的所有喧嚣戛然而止,所有的宫人女使,官员家眷们统统跪地行礼。
麋赤雪面带浅笑,缓缓从人群中走到宴会台的上首处,站稳后提声开口:“众位免礼,起!”
蓝汐姑姑在一旁跟着朝着众人喊了句:“起!”于是一片环佩叮当,扑扑啦啦的女眷们就都起身了。
曲水流觞的小花园中,宴会台就是最中央撑起的高台,众人的行礼结束后所有人在宫人的指引下上了宴会台上就坐。
四周灯火辉煌光芒照射,台下是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锦绣华丽又不乏优雅精致,因为不能用舞乐,所以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秋季果蔬万物繁多,尽管宴会以素食为主,但还是上了些精致可口的膳食月饼,甜羹和时令水果放满了食案,到底是总膳房的手笔,新鲜又垂涎欲滴的模样让赴宴的女眷们大受好评。
麋赤雪端庄大气,一派正宫母仪天下之势,让左右将近四五十的宗室官眷们敬畏不已,各自谦逊有礼,周全妥帖,没有一丝言语嘲杂之气。
她带头说了一些祝酒词和官场话,宴会便顺利的开展了下去,国丧期间不好直接饮酒,就换了香甜的果浆和果茶,还有皇后娘娘喜爱喝的石榴果浆了。
她一眼扫视过去,发现从左至右无论是宗室女眷还是官员女眷,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熟悉的影子,或是发冠,或是首饰,再或是发髻样式,衣衫的样式,以及妆容模样,再到人人手中各种材质的手持,几乎都有些眼熟。
一旁跪坐的蓝汐姑姑看出了她疑惑,立马解释起来:“娘娘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又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无论是宗室还是氏族亦或者是民间女子,皆乃人人效仿为之,娘娘身份贵重,一举一动人皆向往,不足为奇。”
麋赤雪无语的笑了笑,摇摇头:“万物不同,花开各异,何须效仿她人,人人皆有自己的特色和美丽之处,一味追求和自己不同的一面,岂非画蛇添足,东施效颦了。”
“娘娘所言甚是。”蓝汐姑姑颔首称是,十分的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