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坦诚心扉
东境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金陵城也传来了旨意，陛下就等莫紫杰回去大肆封赏了，麋赤雪因为要养伤故而一行人暂时未打算离开，就等着麋赤雪的伤好之后再动行身。wenmeime
十天后麋赤雪可以正常走动了，但是右手还是不能过度使用因为会扯到伤口，转眼已经来到十月间，麋赤雪到东境也一个多月了，今天是十月初七冬至，天气愈发冷了起来。
麋赤雪一早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看见床榻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套粉白色交颈绸缎锦棉罗裙，还有一个同色系流光斗篷，她顿时觉得这套衣服很惊艳也很别致，心想着可能是小北给自己准备的，锦缎的玉色腰带上绣着暗红色的腊梅，十分的应景好看，她穿上衣服瞬间变的如同仙女一般，绝色美丽。
走出卧室到了偏厅就见圆桌上放着满满的早膳，有各色的果子，香郁的羹汤，还有好几种她都没见过的点心小菜和一碗糯白的翡翠白玉粥，麋赤雪欣喜的拿起勺子就开始吃了起来，想不到小南的手艺这么好了，竟然连果子都做的出来了，怎么今天搞得这么隆重啊。
刚吃一会儿就看见莫紫杰带着笑颜疾步走了进来，冲着麋赤雪就说：“你都吃上了，我还刚准备安排人给你预备呢，你今天起来这么早？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激动的睡不着啊？”
麋赤雪诧异的望着他：“大日子？什么大日子？”
莫紫杰浅浅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傻丫头，今天是冬至你的生辰，你今天满十八岁啦。”
麋赤雪猛的长大嘴巴，天呐，她自己居然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辰，对哦，今天是冬至了呀。”说罢便欣喜的灿烂笑起来，还看了看同样欣喜的莫紫杰。
莫紫杰则一把拉着麋赤雪的手问道：“你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出去吧，我想带你到处转转，你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东境边疆的美景呢。”说着便把麋赤雪拉了起来，看着她的衣裙惊艳的说了一声：“你这衣服真好看，甚是配你，我的赤雪真像个仙女。”
麋赤雪笑笑没有说话便跟着莫紫杰出门了，二人在城中兜兜转转的游玩了一番，此时先鲁国公的吊唁期已过，城中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嬉笑，虽然没有金陵城来的繁华富贵迷人眼，但是街上的商铺摊贩也不少，莫紫杰带着麋赤雪到处走走看看，尽瞧些见得少的玩意儿，麋赤雪也非常高兴。
中午的时候莫紫杰带麋赤雪去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吃饭，一坐到包间里面掌柜的便亲自上前来服侍，还告诉她俩说是特意为了感谢临王殿下和金陵县主的为国为民，今日店里专门为其做了一桌子菜，请两位免费品尝，说罢就见一行小丫头鱼贯而入，顿时桌上便摆满了珍馐美味，麋赤雪看一眼心中疑惑了一番，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一部分是辽国的名菜，一部分据掌柜的说是北鸣和西夏的名菜，莫紫杰倒是十分喜闻乐见的用心享受着，毕竟受到百姓的爱戴是一件极其自豪的事情。
一顿饭下来麋赤雪吃的有些不安，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吃完之后莫紫杰又带着她去了城外的山间看风景，走的有些累了之后就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下，一起肩并肩的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
莫紫杰今天十分的开心，深情的看着麋赤雪挪不动眼睛，麋赤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他的头推了过去，结果他又扭回来继续看着，麋赤雪也笑了，只见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支漂亮的玉簪出来，递给她。
“赤雪，这是送给你的十八岁生辰礼物。”莫紫杰歪着头直直的看着她，说罢也不等麋赤雪反应就主动插进她的发髻间了。
“赤雪，这支发簪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还记得那时在夜歌城吗？你几天几夜没看到我，还生了我的气，其实那几天我就在霍家的工坊里亲手做这个簪子，你可别小看它，从切割青玉到打磨雕刻制成成品，全部都是我亲力亲为，我知道你喜欢梅，我喜欢梨蕊，所以上面便雕刻的是梅花和梨蕊的图样，我希望我爱的人可以爱自己也爱我，得知所爱，喜自我爱。”
麋赤雪看着他的侧颜此刻只感觉俊逸非凡，轮廓上带着迷人的光辉，本就飘逸的气质此刻更是惊为天人一般。
“紫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麋赤雪仿佛喃喃自语般，心中悸动燥乱。
莫紫杰提气喘息一声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明媚的笑意，“赤雪，我爱你，我莫紫杰，爱你，非常非常爱，爱到天涯海角，爱到海枯石烂，爱到永生永世，爱到永不停歇。”
莫紫杰越说越有劲，越说越激动，猛然起身站在山边冲着东境的辽阔大地狂喊出来：“麋赤雪，我爱你，我超级爱你，我莫紫杰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爱你，你听到了吗。。。”
嘹亮的声音在山间和旷野上回荡着，麋赤雪缓缓起身背后的披风被吹的乱动，她默默走到莫紫杰的身边看着他绝世的侧颜，嘴角带着情意的微笑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莫紫杰转过身伸出双手握着麋赤雪的双肩，一脸深情望着她：“就仅仅只是谢谢？”说罢还一脸戏虐的样子，侧头将她的神情全部看在眼里。
麋赤雪垂着眸子心里像小鹿乱撞，她不知道此刻的心境是不是对的，但是眼前男子的一腔深情让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再拒绝，纵然辜负了天下，也不能再负了他。
麋赤雪抬眸看着莫紫杰的眼睛，里面照应的是不知所措的自己和红了脸庞的自己，也是这样清透的一双眼睛里面只放了自己，“紫杰…我我以前觉得我的心我的命都不能只给一人，我有太多的责任和背负，也有太多的软肋和弱点，对于男女间的情爱，我其实一直嗤之以鼻，但是，如今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我觉得爱，或许不是负累，我也不想再骗自己，我心中有你，所以我愿意试试，试试我们是否可以走到最后”
麋赤雪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是在莫紫杰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清晰，此刻他也别无所求，看着麋赤雪的脸庞只觉得欣喜，欣慰，极尽的喜悦之情传达到了他的脑中，心中，四肢百骸全身当中，他伸手抚上麋赤雪的右脸，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阵悸动，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脸庞抬起与自己对视，她害羞的神情在他的眼中却是浓艳无比，此时夜幕降临的旷野天空上突然炸出一片火光，一阵烟花四起在空中绽放开来，绚烂无比。
麋赤雪正欲转头看去，就被莫紫杰抚着肩头拉近距离，莫紫杰俯身缓缓的亲吻上麋赤雪那梦寐已久的红唇，此刻天地华彩漫延，烟火肆意，麋赤雪的心中也炸出了花地。
过了许久烟花还没结束，俩人重新坐回大石头上看着徇烂的烟火心生喜悦，麋赤雪惊喜的问道：“你还准备了烟火啊？可真漂亮。”
莫紫杰还沉浸在刚才的欣喜和悸动中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还真不是我准备的，估计是飞剑那几个懂事的孩子们的杰作吧，也算是成全你我二人的情义了。”说罢还将麋赤雪的手握在手里，深情的看着她。
“你要是喜欢，以后回了金陵城我天天给你放，好不好？”莫紫杰说罢看到自己一提金陵城麋赤雪的面色就暗淡几分，急忙又开口：“你是不是担心京城的形势啊，不用担心有我呢，如今我和林家都立了大功，父皇是不会亏待我的，你放心吧，纵使你想要以后做皇后，我也愿意为你拼一拼，可好？”
麋赤雪有些忧郁看着莫紫杰真诚的笑容，缓缓开口：“紫杰，你生性淡泊名利，为了我愿意走你本不愿走的路，我很感动，但是如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和阻碍，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不要觉得惊讶，慢慢听我说，好吗？”
莫紫杰坦然的点点头，因为在他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有所畏惧的了，只要赤雪愿意跟他在一起，就是天塌了他也不在乎了。
“我七岁那年，父亲告诉我陛下深信天象命格一说，与当时的国师尹大人推算出我便是未来可以帮助陛下肃清朝局，平衡党争的最佳人选，于是陛下就命我父亲将我当成一名政客来培养，七岁时我去到渝州境内的苍山之巅，苍山派乃是先国师尹大人同门所创，我在那里待了十年，所以我这一身的功夫，修为，才智，甚至是兵法谋略等等一切东西都是在苍山派修来的，十年后我下了山，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的确是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谋略政治家了，我回京后陛下很开心，但当时的朝局很是浑浊，你们五大家族的党争严重，并且党同伐异的厉害，陛下并不能一下子就信任我，给我开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除锈，意思就是将五大家族中最弱的并且最没能力夺嫡的先行处理，那时我虽观察了一番做足了很多情报，但五皇子莫紫睿刚好碰到我手上，于是我就先将他和白家收拾了，因为那时我在京都的实力非常弱，被各个家族都盯得很紧，私下调查一番之后才发现皇子间实力最强的便是莫紫麒了，于是莫紫麒主动找到我要跟我合作时，我便顺势就答应了，也帮他解决了他的哥哥，三皇子莫紫璃。”
莫紫杰听完麋赤雪的话还真是有些惊讶起来，很多事情便能想通了，但也没有阻止麋赤雪让她继续说。
“这些事情做完之后，陛下就等不及的想要我尽快处理掉朱家，因为朱家在辽国变得愈发强势跋扈，随时可能做出一些惊为天人的事，陛下担心若是等他再迟暮一些，朱家可能就再也没人能阻止了，于是我找了太子，找了太子侧妃，寻到了朱家的弱点，那就是太子不愿意做皇帝，跟你一样，不愿意再受朱家的控制做个傀儡，所以那段时间我愿意去夜歌城就是为了顺道查清北境护国公的真面目，但是当时中间发生了一些我没有预料到的问题，所以证据是找到了，但为了要救你的解药，就又被朱家给抢走了”麋赤雪垂下眼眸觉得可惜。
莫紫杰蹙着眉头十分疼惜的摸了摸麋赤雪的脸，“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害你白忙活一场，不然这会儿朱家肯定会被父皇给收拾了。”
麋赤雪摇了摇头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氏族党争哪有这么温柔和善，坐以待毙的，就算护国公拥兵自重欺君犯上的证据交到陛下面前了，朱家也倒不了，我和陛下起初的目的就是要先削弱朱家的势力，再连根拔起，原本就想拿着罪证夺了朱家在北境的三十万兵权，最后也是泡汤了。”
“那你可还有别的办法吗？你这么聪明，应该有后招吧？”莫紫杰挠着头悻悻的说道。
麋赤雪仿佛是看出他的神情一般俏生生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害怕了是不是，觉得我城府太深了，心计太重了是不是？”她戏虐的看着抓耳挠撒的莫紫杰觉得十分好笑。
“当然没有！”莫紫杰提音大声的喊出来，颇有一副言不由衷的意思，随后看着麋赤雪戏虐的眼神才又降低音量的开口：“我就是觉得你太聪明了，凭一己之力可以撼动整个辽国朝堂的风云变幻，而我堂堂一个辽国皇子在你面前就像个傻子”
麋赤雪灿然一笑，觉得不自信的莫紫杰特别可爱，和之前清风朗月自信潇洒的七皇子截然不同，也别有一番风味，“好啦，你不要妄自菲薄嘛，继续听我说好不好，我还没说我们之间存在的最大障碍是什么呢，嗯？”
莫紫杰乖巧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麋赤雪便又继续开口：“你说的对，我的确还有后招，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朱家和太子那里，必然是走不到夺嫡的最后一刻了，这一点我还是有些信心的，但是过程或许会很艰难，要做好心理准备。”麋赤雪说着将莫紫杰的头转过来看着自己，认真的告诉他。
“紫杰，抛开朱家不说，可以有机会夺嫡的便只有四皇子，六皇子和你了，其中六皇子莫紫夜是个稳打稳算的人，他的实力不如你和莫紫麒，所以也没打算和你们争储，他要做的只是将自己和外戚李家保到最后，日后无论是谁登上皇位，凭他的才干必然不会在辽国的朝堂上缺席，所以这也是诸多家族并没有动他的原因，也是我没动他的原因。”
莫紫杰听得很明白静静的点头：“那最后的结果便是在我和四哥之间了，可是我觉得父皇更宠我一些，况且我现在是唯一的亲王，还立了大功的。”
麋赤雪叹息一声看着单纯不自知莫紫杰无奈一笑：“你可真是天真，你为何会觉得你父皇更疼爱你一些，你好好想想你四哥，他从小到大为所欲为，在金陵城想杀谁就杀谁，想给谁甩脸子就给谁甩脸子，上至太后，皇后，乃至他的母妃惠妃娘娘，他给过谁脸面了吗？这么多年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陛下从未逼过他分毫，他上头的哥哥下头的弟弟，除了你和老六年纪小之外，谁不是妻妾成群，有儿有女的，可是你又见到陛下逼她娶过正妃吗？根本没有好吗，那是因为没人能逼迫他干他不想干的事情。”
麋赤雪看着一脸呆滞的莫紫杰无奈的继续开口：“你们总觉得陛下是与他生分，是他母妃偏心，其实根本就不是的，我也是到了后来才发现，陛下心中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四儿子，并且给予了厚望，你知道为什么吗？”
莫紫杰垂了一下眸子，心中有些酸涩，“我当然知道，因为四哥的品性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品性，阴沉无情，雷厉风行，没有亲情的羁绊，也没有慈若的心，一国之主不会被感情左右，更不会被外戚利用，他杀人不眨眼，心计城府高深莫测，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而我，根本与其不能相比。”
麋赤雪拍了拍莫紫杰的手安慰道：“你也不必伤怀，你父皇一样爱你，不然能纵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吗？你看哪个皇子有你这般潇洒的。”
莫紫杰喘息一声吐出浊气，嘴角勾了勾，“我知道啊，父皇还封我做了亲王，如今又立了功，怎么算都比四哥要高出一点吧。”
麋赤雪心中一涩，看着他那纯粹的样子有些说不出口，陛下封莫紫杰为亲王只是为了帮四皇子转移朱家的视线，是给莫紫麒挡靶子的，但是麋赤雪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并没有，就算你如今是功成名就的亲王，你的势力和他的势力相差的可不是一点点，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得多。”麋赤雪严肃的告诉他，莫紫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可赵家都是文官啊，他手上的影卫是很厉害，但是也不可能差那么多吧？”莫紫杰还是有些不相信。
麋赤雪又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皇子既然连对手的情报都知之甚少，这还怎么打仗啊，哎，麋赤雪也不想与他多做计较了，毕竟当初莫紫麒的底细连她都没查到的。
“你四哥莫紫麒，十岁那年遇到过昆仑山的一个高人，那个高人便是昆仑派的掌门，没错，就是后边那绵延几千里的昆仑山脉，你可知道天下武学尽出昆仑一说，昆仑派的掌门十分欣赏你四哥的脾性，不仅教他武功还将自己多年培养的杀手送给他，据我所知目前的有四个人，辽国第一神医萧赫，辽国第一杀手墨魂，辽国第一剑客墨鸦，还有一个可能你都无法想象，那便是中原第一名妓，花倾城！”
果然莫紫杰的反应超出预料惊颤的喊出来：“不可能！花倾城她”麋赤雪可以想象莫紫杰的震惊，急忙说道：“你也不敢相信对不对，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因为花倾城是小南小北的师妹，当初在夜歌城小北她们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找到她问清楚的。”但是麋赤雪并不十分信任这个花倾城，她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花倾城没说实话，至少有一部分没说实话，那便是她到底是谁的人，你见过会把自己家主人的家底透露个底儿掉的人吗？
莫紫杰闭上自己的嘴巴，使劲儿的消化了一下，急忙问道：“怎么又成小南小北的师妹了，她不是昆仑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