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异瞳少年
飞燕完全没有思考的就立即回复道：“那还是差别挺大的，主子这样的整个中原找不到第二个，霍公子是属于清秀朗逸气质不凡，民间商贾之家能出这样的已是十分难得了。xinroume”
莫紫杰得意的冲着麋赤雪笑了笑，麋赤雪内心十分鄙视他这样一点都不谦虚的人，故而瞥了他一眼，而飞燕看着莫紫杰很是受用，又兴高采烈的说起来。
“霍家的长子和长女乃是嫡出，还有几个庶出的公子也都与主子十分的相熟，特别是霍公子的妹妹霍家大小姐对主子更是…”
“咳咳咳…”飞燕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莫紫杰和飞剑拼命的咳嗽，莫紫杰更是边掩嘴咳嗽边瞪了飞燕一眼，飞燕则是不明就里的看了莫紫杰和飞剑一眼，转头又兴致勃勃的朝着麋赤雪说道：“特别是霍家小姐…”
“咳咳咳咳咳…”这次飞燕的话又没说完，莫紫杰和飞剑咳嗽的更厉害，就连飞剑都像看傻子一般瞪着飞燕，这下是傻子也都该明白了，飞燕自己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哼哼唧唧吞吞吐吐起来。
就见小北眉眼一挑，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霍家还有一个嫡出的小姐是吧？飞燕。”
飞燕呵呵呵的傻笑一声，看了莫紫杰一眼不敢说话，反见小北突然又继续说道：“哦，我好像想起来了，霍家的确有个嫡女，好像叫做霍尔岚什么的，是吧？飞燕…”
飞燕再次呵呵呵的傻笑不敢说话，这便是默认了，一时间莫紫杰和飞剑飞燕的脸色极为不自然，麋赤雪垂眸笑着也不言语，就看着这主仆三人万花筒般的表情默默发笑。
最后小北又继续问道：“看来霍尔岚小姐和你们殿下也是非常相熟了。”
“没有，绝对没有！”莫紫杰张口就否认了，边看着麋赤雪边瑟瑟的笑着：“霍兄的确是有个妹妹，但是我并不熟悉也没说过什么话，不瞒你说我连她至今到底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过，赤雪，你可千万要相信我！”莫紫杰夸赞的解释道。
麋赤雪撇着嘴看着十分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恩，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为什么临王殿下的这番说辞我似曾耳熟呢？”说着又侧头问了问小北，“是不是小北，你记性好，有没有觉得耳熟啊？”
莫紫杰一听瞬间变色，正欲说辞就听见小北说道：“的确听过，小姐，还记得上次在凤阳林家别院的时候，临王殿下遇到凤阳侯千金也是这么说给小姐听得，难怪小姐觉得耳熟呢。”
莫紫杰此刻脸色直接羞赧成猪肝色了，欲言又止的都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还是小南于心不忍的给解了围，“咱们临王殿下的桃花债可真是茂盛的很啊，而且一朵比一朵优秀躲都躲不过，光我们知道的就有凤阳侯家的郡主，林总督家的表妹，现在又来个中原首富的嫡女，这可怎么办啊？哎，小姐啊，过几日咱们到了夜歌城可得躲着点了，不然到了人家的地盘我们可打不赢哦。”
小南的戏虐让麋赤雪都笑了起来，莫紫杰尴尬的表情让大家都很好笑，组织了半天语言就来了句，“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繁花万世，只采一处鲜。”
又过了几日，麋赤雪稍微好了些，比刚上船时的状态好了许多，可以在船头甲板上吹吹风透透气了。
麋赤雪裹着披风在船头甲板上的台子坐下，看着远处的海阔天空以及眼前的水手们忙忙碌碌，船头有个异瞳少年在绕绳子，他的瞳孔在太阳下呈金色十分罕见，只见他一会儿看看周围的环境，一会儿探探水上的温度忙个不停，麋赤雪笑了笑，朝着少年身边的另一个大一点的灰衣男子喊道：“大哥，过来一下。”
灰衣男子看着麋赤雪看着自己，左右回顾了一下挠挠头就走了过去，麋赤雪没有动弹朝他笑了笑，灰衣男子羞涩一下便蹲了下来。
“大哥，你们都是水手吗？”麋赤雪淡淡问道。
灰衣男子露出极为朴实的笑容，一看就是身手干练之人，“贵人说的是，我们哥儿几个都是水手，不过我们自己行当里不叫这个名儿，我们叫水线子，我们哥儿几个都是水线子中的一等银线子，贵人放心我们打小儿就在水边长大，办事儿极为妥帖。”
麋赤雪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们水手还分等级呢？看不出来啊，你们这几个兄弟看着挺朴实的也不爱说话，原来这里厉害呢。”
灰衣男子又挠挠头笑道：“贵人夸赞不敢当，海域多的是一等银线子，稀罕的是金线子，水手里最厉害的特级，东辽这边儿不超过十个，喏，我那个弟弟就是金线子。”说着便给麋赤雪指了那个异瞳少年一眼。
麋赤雪内心一笑，果然没看错，继而说道“你们都多大了，那个是你亲弟弟吗？”
“我都二十六了，是家里的老大，我家里世代都是沿海渔民，一共弟兄五哥，那个是我最小的亲弟弟刚满十五岁，家里父母都走了，现在就剩我们五个兄弟了，感谢贵人的信任选择我们兄弟为你们掌船。”灰衣男子一脸真诚的说着，仿佛担心麋赤雪不相信一般。
麋赤雪笑笑没有说话，看了那个异瞳少年一眼，“把你弟弟喊过来我看看好吗？”
灰衣男子闻言立即起身朝着弟弟奔过去，说了一句话便将他带了过来，麋赤雪缓缓起身，看着那个少年显得十分稚嫩，皮肤呈麦粒色，眼睛却异常的有神明亮仿若天上的繁星，麋赤雪上下打量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
“你叫什么名字？”麋赤雪嘴角浅笑，声音柔和。
“阿赞。”少年垂眸开口，声音清脆。
麋赤雪默默念了一遍点了点头，随即直接开口：“阿赞，你和你的哥哥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姐姐看的出来你们的功夫和身手都很了得，姐姐也十分欣赏优秀的人，想将你和你的哥哥们收入麾下，阿赞你可愿意啊？”
麋赤雪说完大哥率先一愣，阿赞却是瞳孔一亮，麋赤雪内心一笑很是满意阿赞的反应。继而便听见大哥有些紧张的说道：“贵人，我们都是粗鄙之人，不通礼数也没有念过书，怎配跟着您这样的贵人呢，怕不是要给贵人丢人闹笑话了，小的们实在不敢啊！”
麋赤雪嘴角勾了勾没有理会大哥的话，而是侧头看着阿赞沉声问出：“阿赞，你呢？你可愿意啊？”
阿赞的眼睛明亮在太阳下闪闪生辉，清水似的纯粹，看着麋赤雪嘴角带着笑，“我愿意！”
麋赤雪也笑了，“为何？”
阿赞也不拐弯抹角说话非常直接，稚嫩的声音很是悦耳，“因为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说着便指了指船舱方向，“白色衣服那个我见过，当今圣上新封的临海王，前段时间还在沿海巡视过，我亲眼见过，所以识得，而且我看他对您…十分尊敬。”阿赞换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麋赤雪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变得异常的欣喜起来。
“阿赞，你很聪明机灵，心性也纯真，相信姐姐，总一天这个天下有一片属于你的位置。”麋赤雪许以未来的期望给到这个少年，她相信自己也相信他。
麋赤雪转头又继续和大哥说：“大哥，手执烟火以谋生，心怀诗意以谋爱，你们都是好样的，相信自己，也相信我，跟着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你们可以不会读书识字，但只需知道忠心二字即可，无关其他。”
这时小北走了过来，麋赤雪朝着二人继续说道：“以后这个姐姐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你们只管听她的就好了，现在等你们送我们到夜歌城后需要去做一件事情，就当做是对你们的第一关考验了。”麋赤雪说着捏了捏少年的肩膀，“阿赞，不要让姐姐失望。”
晚上，莫紫杰听说了白天甲板上的事十分羡慕的跟麋赤雪说：“听说你找到个金线子水手，恭喜你啊，这种苗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麋赤雪心中喜不自胜，那日启程在码头的时候，小北一眼就看见了非比寻常的阿赞，便立即告诉了麋赤雪请他们到船上掌舵，麋赤雪第一眼见到那个少年就知道小北没有看错人，是个天赋异禀的灵慧之人，没想到更为惊喜的是那个少年居然是个号称水上路人的金线子水手，所谓金线子就是一种天生可以在水里横行的人，无论水深水浅都可以毫无压力的在水中行走憋气，银线子还是练习出来的水中高手，而金线子则是天生就可以在水中任行的天才。
麋赤雪觉得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这个异瞳少年阿赞了，耳聪目明，机敏聪慧，小小年纪便不失分寸感，真的是太难的了，这也是算麋赤雪下山后收的第一个人，而后的几天麋赤雪异常的兴奋和开心，连同小南小北也欣喜不已。
那个少年阿赞仿佛多年的灵魂得到了救赎一般，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活蹦乱跳，经常爬到桅杆的顶端迎着风感受速度，偶尔也放条麻绳下到海里捞上几条麋赤雪都没见过的鱼，亲自给麋赤雪炖汤喝，惹得莫紫杰都对他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终于熬到了最后几天，阿赞根据自已的经验告诉麋赤雪大概还有三天就可以到夜歌城了，还给了麋赤雪一种滑溜溜的水草，让麋赤雪泡水喝可以治疗麋赤雪的晕船症，果然是效果显著，麋赤雪后面三天一点儿都不觉得晕眩了，虽然没有如履平地一般，但完全感觉可以适应海上的生活了。
麋赤雪开心的奖励了一枚玉佩给阿赞，玉佩是麋赤雪自己雕刻的太阳，阿赞十分喜欢，看着麋赤雪傻兮兮的一直笑。
终于过了大浪淘沙，风高浪急，海水悠悠，深蓝蔚蔚，碧海蓝天一线牵之后看见了夜歌城那海雾朦胧中神秘幽静的样子。
船舱中小南小北收拾着东西，交代着阿赞他们返程的任务，麋赤雪和莫紫杰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面貌心中还颇为感慨。
莫紫杰看着麋赤雪恢复血色的脸，柔声道：“每次来夜歌城的感觉都不太一样，尽管十分熟悉它了，但是每次到这里还是感觉如初见一般，我在这里心中很是安定，夜歌城的包容感容纳了异族中的初始灵魂，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如今却分了不同属国，又不得不遵从陈旧的规矩和俗礼，但是到了这里，你可以是东辽人，你可是北鸣人，你更可以是西夏人，无论你是哪里人，都可以在一起开怀畅饮无所不谈，没有政治阴谋，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种族歧视更没有分族倾轧，只有相同的灵魂和不同的心境。”
麋赤雪很是感慨了看了莫紫杰一眼，莫紫杰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就像他的内心一般纯粹而又美好，和谐而又安定，麋赤雪也喜欢，这仿佛是她梦里的地方，也是她想要地方，更是她毕生所希望的方向，如今她也更加确信她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她的信念更加的坚定起来。
夜歌城三面临海，正面三个码头，侧面四个码头，正面是人行游船停靠的码头，侧面是货船停靠的码头，跟着莫紫杰的指挥一行人在正面中心码头靠了岸，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下船，麋赤雪一袭淡粉色轻巧装扮，飘逸无痕气质决然，手中拿着玉笛，一副江南烟雨下的秀丽美人图展现眼前，莫紫杰都要看呆了，特别是看着麋赤雪拿着他送到那根玉笛更是开心。
一行人缓缓下了海船朝着码头上走去，麋赤雪抬头便看见正面的几座楼阁很是醒目，连接着码头垂直街道的两旁，左边有两座华丽又不失底蕴的楼阁，名曰：翠微居和苍渊居，右边同样有两座楼阁，名曰：纤凝居和扶摇居。
“好文雅的名字啊。”麋赤雪沉声说道，看了莫紫杰一眼。
莫紫杰浅笑：“这四座楼阁便是客栈，一般来往的商船或者游船之人喜欢选择这几间客栈，临海而居，枕着海浪而眠，十分惬意。”说着又带着麋赤雪朝前继续走着，走了一会儿便又看见对面立地而起的三座阁楼，只不过中间的要矮一些，刚好在街道中央，但是比左右两边的楼阁要大很多。
莫紫杰继续说道：“这里的客栈左边的叫灵泽居，右边的叫寒酥居，是比较喜欢安静的游人最佳选择，最重要的就是中间这座茶楼食肆了，名曰，惊砂馆，这是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属国之人的狂欢地了，因为在里面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灵魂，不用顾忌身份和俗礼随意结交自己欣赏之人。”
“名字取的都是这般文雅，可见取名字的定是个文心所向，心之所往之人，高洁文雅超凡脱俗了。”麋赤雪夸赞道。
莫紫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我们现在所在位置的尽头便是青山，青山脚下还有三座大的楼阁，白榆楼，扶光楼，望舒楼，这是霍家单独留个各国皇室所住的，我每次过来都会住在望舒楼，那里距离霍家庄会近一些。”
麋赤雪有些感叹起来，“白榆，扶光，望舒，恩~，不愧是夜歌城啊，山海云风，雨雪砂砾，乃至太阳，月光，星辰，世间万物，空灵全境可都在此城中了。”
莫紫杰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麋赤雪继续说道：“纤凝翠微颠，扶光入苍渊，扶摇惊砂起，山弄望舒远，此情万物也，此景夜歌城也。。。。。”麋赤雪正沉醉在这里万物归属的震撼中，一个爽朗的声音将麋赤雪拉醒。
“姑娘好才情，夜歌创世如今，唯姑娘知也，懂也，天下如有诸多此心此性之人，必将乃夜歌之福，中原之福。。。。”
莫紫杰一个转身脸上立刻露出笑颜，“霍兄！”疾步走过去朝着霍寒羽的肩膀就是一拍。霍寒羽灿烂一笑，“紫杰，别来无恙啊。”二人相视一笑清朗决绝，生生压过这周遭的一片繁华锦绣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