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竷一箭三雕
莫紫睿携户部,兵部官员到达江州赈灾后的一个月后,便自江州传来好消息,如今时节俨然入夏,海潮骤退,海堤修建起来顺畅迅速,兵部也已派重兵配合各州郡,郡县逐一组织收拢难民,统一登记并发放粮食以及一应物品作为应急物资。qinhanme
户部全程一应下发不假他人之手,根据沿海村庄的损毁程度拨款逐一修葺补漏;消息传至金陵陛下大为满意,户部和兵部此次携手上奏月余内会将损毁严重的村落修缮完毕,如今一些已经恢复如初的地方各地已经安排难民逐步回乡;因此次由皇子亲临,中枢户部和兵部协理,并未导致民怨沸腾,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后续逐步就剩下善后工作,江州司隶衙门可自行解决,故而五皇子和兵部户部的一些领袖们已申报回京述职了。
消息传回来时麋赤雪还觉得挺惊喜,想不到我辽国看似浑浊的朝堂上官员的经纬能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当然,她夸的是六部官员,跟莫紫睿没关系,因为莫紫睿此次就是去当个活招牌,啥事儿没干,时不时的去前线受灾之地露个脸就完成任务了。
莫紫睿回京的第二日赶上大朝会,朝堂述职,陛下念其此次赈灾有功便免得他之前的皇陵之罚,并且让其修身养性好自为之。莫紫睿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能为力,他自己惹的祸也只能自己扛着,这和他嚣张跋扈的性格不相符,但是睚眦必报嫉恶如仇才是真正的他。
五皇子述职完赈灾的事情,立即上奏了一件再次惊破天的大事,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更让重病已愈的江王殿下面如死灰。
其一,江州总督何玉年贪污受贿,每年朝廷用来修建海堤的三万两白银私下侵吞;
其二,江州沿海渔民赋税有违律法,比户部定律规定高出三层,但这三层并未入国库;
其三,江州总兵徐曦拥兵自重,此次赈灾与兵部多有冲突,不服调令,协管混乱,差点导致难民暴动;
其四,根据调查,江州属地每年贪污的朝廷拨款江州各官府只流进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知道到流向何处。
四条罪状五皇子有理有据,再根据兵部和户部的共同作证,基本上可以确定,江州这些年来的管理乃是疏漏至极,沿海乃我国重要边境之地,如若官员如此阴私自挟,昏庸无能,那岂非是要酿成大祸。
陛下震怒,百官惊颤,可这毕竟是大事,一个州的官员全部中饱私囊,拥兵自重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就会引起兵变,况且江州总兵手上还有十万兵力。
朝堂商议下,兵部提议先传令与西境水师大元帅派兵控制住江州各要塞,西境水师乃我水上精锐,胜过江州兵力许多,然后立即举荐一位有能者先行去江州接手兵力政务,最后由京中派人前往江州属地押解一应官员回京受审。
于是争论了一上午,陛下在吏部的建议下任命澄州副总兵梁进前往江州接替原总兵徐曦一职,梁进乃渝州梁侯次子,忠勇仁厚名声斐然,陛下很满意。而后又指派了东定司亲自前往江州押解一应涉事官员回京受审,就连西境水师那里陛下也八百里加急传旨调兵掌控全局。
一应对策实施完毕,江州属地的所有人都要按律论处,那么身为属地统治的江王殿下该如何呢,众人都看着江王殿下,赵家的几个江王心腹纷纷上书求情,说江王身在京城未在封地,被人欺瞒,殿下必然也是受到欺骗不清楚内里云云,但是谁信呢?江州总督和总兵家的闺女都进了江王府,再结合之前赈灾前夕更换钦差之事,众人都觉得说得通了,难怪江王宁愿装病都不去江州,朝廷拨款一半不知道去哪儿了,猜都不用猜,等等…
陛下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了问了句,“江王,如何看此事啊?”
莫紫璃面色如灰,却又身心平静,缓缓跪地,声音温润,“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陛下心中烦闷,朕都养了些什么儿子,一个一个的都是这个德行,如果江王此次是拼命求饶,或者是咬死不承认不知情,那么陛下一定会治他一个藐视天恩,御下不严,中饱私囊的罪名,但是莫紫璃似乎是知道了不承认是行不通的,到时候陛下一声令下东定司出手,什么证据是攀扯不到他身上的,于是干脆算准了陛下仁厚,主动承认有罪赌一把陛下的心软。
陛下也是气的不行,他这般的直接认罪,如果处以重罚便是说不过去了,毕竟是皇子难不成真的杀了,再说了赵家乃辽国中流砥柱,翰林院多少人看着呢,即使再不喜他,做的太明显也不好收场。
于是陛下打算小惩大诫:江王,御下不严,功纬无度,致使江州生乱,民不聊生,今日起闭门思过,禁足于江王府,非诏不得出。
消息传到麋赤雪这里,麋赤雪也只是笑笑,小南还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大的罪名昭然若揭,居然就只罚了禁足,陛下可太仁慈了。”
麋赤雪笑了笑,“倒是可以预见这个结果,我本来的意思也没想重创江王,毕竟赵家这一系在陛下和天下人的眼中都很重要,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虽然陛下没有重罚江王,但是如此一来,江王的名誉,威望,以及能力都被天下人看了个通透,他今后若还想夺嫡,怕是希望渺茫了。如此一来,也算是还了莫紫麒的一个人情了,而后赵家还有惠妃那里不支持他也是不能够了。”
不过,麋赤雪可没想事情这么简单的过了,江州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难道就为了禁足一个江王,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朝堂没安静几日,众人刚在江州一案中松口气,却又听见兵部尚书秦大人另又上报一事,说是此次赈灾在难民中擒获不少北鸣国细作,已全部押解归案,本以为是些流民的恶作剧,但是经过这几日的盘查审问后,才发现是真的北鸣国民,那些个细作受了刑说自己是从北境城中自行过来的,北境关卡并未盘查其身份,故而未有起疑,兵部大惊,于是第二日便立马上奏,北境乃边关要塞之地,几个细作便可轻松过关进入我国境内,想来北境的防控镇守是有疏忽了。
此话一出,包括在场的太子殿下都变了脸色,如今皇子中可以临朝听政的也就是太子和江王,江王如今被禁了足,就只剩他了。太子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他的喉咙一般,但尽管是无所谓还是感觉有些不适。
兵部的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北境乃边城要塞,出了门就是北鸣国,这么重要咽喉之地竟被几个细作说进来就进来了,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边境镇守的统帅消极怠工,疏于防范。北境的统帅是谁,那是太子外戚,护国公朱老将军,圣上的老丈人,皇后娘娘的父亲,权势滔天的朱家谁敢说,即使是兵部全程的字眼都是在北鸣细作的身上,丝毫没提过护国公一个字,就连当初亲自擒获细作的五皇子都是借着兵部的口说出来的。
堂下朱家的嫡系立即开始辩解,护国公一片忠君爱国,镇守北境多年虽时有异族进犯,但从未出现过战乱,且护国公上了年纪还未敢一日懈怠,朱家更是多数子孙皆在前线镇守边关,怎能仅凭几句细作的说辞就否定了护国公的功绩啊;太守,太尉一行朱家心腹纷纷维护着朱家的忠心,且频繁的朝太子殿下使眼色,希望太子殿下能替朱家美言几句。
太子殿下面上仍旧是一片漠然,就是不开口,陛下看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说道,“那便让护国公回京述职,解释清楚吧。”
‘硒’众人一阵吸气,回京述职,北境回京述职几百里,往返都要数月,护国公镇守北境多年,突然离开守地会不会引起异族的猜疑,届时如若敌军来犯,那可是战火连天的大事了。于是几个胆子大的朱家嫡系纷纷跪地要求陛下三思,边关要塞太过重要,不可随意让守城统帅离守,扑啦啦跪了一大片,陛下皱了皱眉头,正欲说辞,就看见其他世家的也纷纷效仿跟着跪了一大片,各个口中念念有词,什么护国公功勋卓著,为辽国立下汉马功劳,什么北境不可一日无帅,会引起军心不稳,异族虎视眈眈会引起猜忌,以免途生战事,云云。
总之是把护国公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辽国的中流砥柱,稳如磐石等等,说着说着朱家的嫡系就觉得愈发不对劲了,因为越说越过了,直接上升到捧杀了,但是官员沸腾,特别是御史台的一群嘴皮子,更是让他们无法开口再继续辩解。
果然,一阵喧闹后,就听见上首的陛下面带着寒冷的笑意,声音透着轻嘲,“你们的意思是,辽国离了他护国公就要亡国了是吧?”陛下的声音不大,但是穿透了整个大殿,也穿透了整个人心,朱家的嫡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狠狠的看着白家的人,赵家的人,甚至是刚才也没少说几句的李家的人和林家的人。
什么叫做功高盖主,什么叫做天子一怒,现在文武百官怕是有些深有体会了,朱家再有能耐功勋再卓著,那也是臣,君下臣,替陛下镇守住边境乃是臣子本分,怎可仗着军功就拥兵自重,不受管辖,连回京述职都不做,这简直是顶风作案,藐视天恩,别说陛下不容就是百姓都不容,没有为臣的本分,迟早心生异变,难不成朱家要造反不成。
百官心中皆是如此所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朱家是不是要造反了,故而都看着一直直立站着没动过的太子殿中,太子似乎是可以想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故而一个不屑的冷笑,转过了头。
到底陛下的圣旨还是下发了出来,北境进来了北鸣的细作,作为北境镇守统帅却至今未察,特命护国公以最快的速度进京述职,解释清楚一切。
然后,就在圣旨下达的没几天,就听说京城又出大事了,五皇子以及外戚白家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先后在朝堂上被弹劾了个遍,虽然意图太过明显,但是架不住人家证据确凿,先是五皇子之前一些缺德冒烟儿的事儿被翻了出来,再然后是白家所任职的御史台,整个被撸了个底儿掉,上至御史大夫的白老大人,再到监察御史的白家长房白正天,下到御史台混日子的白家嫡子白康年和白康盛,什么以权谋私,挟私报复,草菅人命,欺男霸女,为虎作伥等等等等,无论是大事儿小事儿,都被抖搂个遍。
白家老太爷御史台大夫白大人直接给气的一病不起,无法上朝,更有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在市井中传个不停,前面说的都还是事实,后面说着说着就跑偏了风向,什么五皇子的外戚白家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云云的,白家尽力压制了很久但流言还是满天飞,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陛下气的要死,毕竟涉及到皇室子弟,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于是,在最后一片纷纷闹闹中,五皇子再次被罚仗责三十禁足府中,至于御史台以及白家其他的人,统统交由东定司核查按律惩处,至于白家的一些嫡系,陛下还是心怀仁慈的从轻处置了,白老大人年事已高且为朝堂奉献多年,还是淑妃娘娘的父亲,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老丈人不是,于是就功过相抵不追究了,至于白家长房白正天,淑妃娘娘的兄长,则是官降三级罚奉一年,以及白家第三代,京城五大恶人之二的白康年,白康盛兄弟俩直接逐出御史台,回家禁足思过去了。至此五皇子一党彻底废了,夺嫡是不可能了,只盼望五皇子以后改过自新从新做人,没准能得个亲王弄个封地啥的。
金陵城的事儿发生的都挺突然的,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速,为这个已然来临的夏日增添了驱逐热闷的一股冰凉,从五皇子的东郊侵地案,再到沿海的水患,再到江州的贪污案,北鸣的细作案,乃至今日御史台的倒台案,不过才近两个月的时间,让吃瓜群众们群起激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大世家纷纷闭门不出,众人皆感觉京都的上空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搅动着风云。
今日乃是四月的最后一日,麋赤雪进宫面圣后笑盈盈的回了府,今日陛下心情不错早早的放了麋赤雪回家,一到家便发现府里来了不少人,麋赤雪正疑惑着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就看见小北颠儿颠儿的跑过来告诉自己,“七殿下来了,说是来送陛下御赐的夏祭。”说着看了后边儿一眼继续开口:“殿下刚来没多久,秦南姝小姐和连城少爷就来了,紧接着郑和苏小姐和杨馨宁小姐也来了。”杨馨宁是吏部尚书大人的千金,平日里和郑和苏走的很近,想必是近日倒台了不少官员,吏部忙的焦头烂额,吏部尚书没空管她。
麋赤雪没想到今日这么巧啊,都赶到一块了,不知道是不是麋赤雪今日心情好,倒没有想其他的,只是想到六部这帮子丫头们平日里对莫紫杰那是心生摇曳啊,如今这么近距离见到真人了,会是什么样子呢,想想就觉得好笑。
“那现在是个什么气氛?”麋赤雪戏虐的笑着问小北。
小北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气氛相当诙谐,去看看吧,都在芳庭园里坐着呢。。。。”
芳庭园是内院儿花园里挨着柳湖的一处亭台楼阁,平日六部的小姐们来了就喜欢在那儿看风景,现在是夏季热风拂面,恰好在柳湖边吹吹风挺好,那里距离麋赤雪的雪颖阁也很近。麋赤雪赶到芳庭园的时候,面前的一幕让她苦笑不得。
亭子里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的莫紫杰稳坐于石凳上,缓缓摇着折扇,身后站着一脸严肃的飞燕和飞剑,莫紫杰玉冠束发,身后的青丝被湖边的风吹得丝丝飞扬,清冷不俗宛如谪仙。
而那一群姑娘们则是站了一排在亭子的外面,各个面红耳赤低眉顺眼的相互窃窃私语,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另类的存在,梁连城,仿若无人之境的站在湖边感受着风。
麋赤雪低声一笑,假咳一声故作正色,众人纷纷侧头,侧身朝着麋赤雪颔首行礼,麋赤雪未动声色则是朝着梁连城沉声说道:“你在这儿干嘛呢?父亲刚才找你半天,快去书房找他吧。。。。”
梁连城一脸疑惑,随即看了看一群人继而点头瑟瑟的朝前院儿跑去了,麋赤雪又缓步走进亭子里朝着莫紫杰微微颔首,“殿下大驾光临,请恕臣女有失远迎,殿下恕罪。。。。”
莫紫杰轻轻恩一声故作清清嗓子,抬眼了那群姑娘们一下,随即说道:“本皇子奉圣上之命特来给朝中一品大员府上赐送夏祭,临行前圣上特意嘱咐有一棋局不得其解,想要麋小姐解析一二。”
麋赤雪挑了挑眉,微微颔首点头,转身朝着那群姑娘走去,边走边戏虐的笑着这些人,待走近后轻声笑问,“怎么样?都看清了吧!”
众人被麋赤雪这么一问都害羞的低了头,秦南姝掩嘴轻笑,郑和苏轻声咯咯的直笑,杨馨宁稍微含蓄一些低着头咬唇笑,就连一旁的若惜和幽兰都是满面通红的眉眼舒展;随即众人纷纷点头,意思是看清了。
麋赤雪还觉得不过瘾,又问道:“那感觉怎么样?”众人皆是俏生生的红着脸忙不迭的点头捂着胸口说着,好看,好看。
若不是看莫紫杰还在这里,麋赤雪真想哈哈大笑起来,逗逗这群小丫头简直是太有意思了,随后将众人都赶到若惜的灵犀阁去了,麋赤雪便转身进了凉亭里坐下。
“夏祭不是内务府的事儿吗?你来做什么?”麋赤雪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将莫紫杰面前的水杯添满。夏祭是辽国的传统,每当初夏陛下都会赏赐夏日所使用的一应物资给三品以上的官员还有宗室族亲,显示仁爱之心。
莫紫杰收起折扇放在桌子,冲着麋赤雪灿然一笑,“内务府事务繁忙人手哪里够用,我当然是自告奋勇的主动帮其承担一些了,有个正大光明来见你的理由,我岂会不珍惜。”莫紫杰笑的生如夏花,可见心情不错也挺高兴。
那看在麋赤雪今日心情也不错的份儿,就陪他聊两句吧;莫紫杰抬手喝了一口水,又将折扇打开摇起来,看了看麋赤雪,眼中包含深意。
“近日京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便着人细细调查了一下,我的情报上显示你也在其中啊,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莫紫杰看着麋赤雪低垂的眼帘,试探性的问着。
麋赤雪嗤声一笑,抬眼和莫紫杰对视,二人眼中神采奕奕,明亮精绝。“你没想多,是我干的。”
莫紫杰眉眼一挑,没想到麋赤雪承认的这么直接,不过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连接得上说得通了,想着间也垂头笑了笑,“我想,我如今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了,我说呢,父皇好端端的找你下棋,你还一直是一副心有沟壑的神色郁郁不散,这般想来都说得通了。”
莫紫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神色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的太多,仍旧带着笑意满眼深情的望向麋赤雪。麋赤雪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自己的路与他的路不同罢了,一个拼命朝着朝局旋涡里钻,一个拼命的想要逃离朝局是非之地,能开心吗。
莫紫杰也发觉自己的神色可能让麋赤雪不悦了,便又恢复了明媚的神情,欣然的说道:“我原以为东郊的侵地案后,五哥也只是受挫一番,而后来的沿海水患也只是压制三哥而已,没想到剧情反转到我都惊讶,先是利用江王让白家受挫,再让五皇子翻身转手重挫江王,顺带还黑了太子党朱家一把,最后利用朱家和江王合力的疯狂反扑,打的五皇子一脉抬不起身。而如今,朱家被疑,江王被禁,五皇子一脉坍塌,众人还只当是党同伐异相互倾轧,好个一箭三雕之计。”
莫紫杰拢起折扇缓缓起身走到湖边,麋赤雪跟了上去,湖边的风吹着两人的头发纷纷扬扬,莫紫杰的衣衫垂垂婉转,“赤雪,你雄才大略,心有纵横谋划,的确,比我更适合辽国的朝堂。”
看着莫紫杰有些自轻,麋赤雪一瞬间有些心疼,她与莫紫杰的确心性不一,她毕生所念不过天下太平,众生平等,而他却只想潇洒自在,不理世事,随心所欲,不受所困。
“紫杰,我…”麋赤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说并无心瞒着他,但是到底是辜负了他的一腔深情。
莫紫杰灿然一笑,侧身与麋赤雪对立而站,伸手将麋赤雪的发丝静静拢入耳后,但手却未拿下来,“赤雪,不用解释,我懂,你有你的理想,大可放手去做,我亦会看着你,保护你,等着你,此生不变,此心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