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夫人一个死遁,险些要了我命10
安顿好搞事的无双从马房出来时,时辰已然快到戌时,
梦娇洗洗手瞧了眼混沌的天空,灰云密布,仍旧看不到一丝光亮。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恐是要下一整日,
如此想着,梦娇便拐了个弯朝着苏茵的朝梅苑走去。
院子里,岳霓裳结束完晨练正跟苏茵用着朝食,看到梦娇进门,脸上瞬间满是喜意。
“娇娇?你怎么醒得这般早,好不容易休息干嘛不多睡会儿,饿不饿,快来吃点儿东西。”
瞧着打从梦娇回来就再没有长辈样子的岳霓裳,苏茵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悄悄摇摇头,
说来霓裳也不过比娇娇大六岁,山花烂漫的年纪嫁给了老二,后来便一直困在了这秦府守寡,再没了自由,她哪里忍心苛责。
“嘴里有东西还说话,小心呛着,
娇娇比你起得早,你吃的这些还是她买回来的,快坐下。”
瞧了瞧手上咬了一半的米糕,岳霓裳不可置信地转头,
“啊?”
这一幕看得梦娇眼角微扬,当下快走了几步在餐桌旁坐定,
“是用过了,但现下又有些饿,再同嫂嫂们一起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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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刚结束早朝的子书赫玄在出宫的路上收到了来自太后的传召,不用想也知怕是要问他与某人的关系。
刚一进入慈宁宫,不同往日需要在西配殿候个一时半刻,今日的他方才落座,太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规矩的行礼问安,无聊虚假的一番问候过后,太后不急不缓地开口,
“昨日可将秦将军送出宫了?”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少说也有一半是太后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
当下这般问,言外之意就是要他主动交代两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回太后,先前翠云峰剿匪那次,偶然与秦将军见过一面。”
闻言太后眼眉微皱,神色略显不安,
“只是见了一面?可有耽误你的计划?”
子书赫玄轻轻摇头,下意识并没有将实际情况告知,
“没有,下山时无意撞到,只是当时侍卫众多,无奈只能互道身份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太后方才悄悄松了口气,收回了审视他的眼神,
“既如此,为了以防万一,便先暂时不要与她有过多的接触,未免在皇帝犯蠢之前再引发什么麻烦,
如今朝廷三足鼎立,你应该比哀家更清楚周元的形势,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也万万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你可明白?”
子书赫玄面无表情地点头道是,随后便被安排去静室研读历代皇帝所颁布的诏书,以便之后手下接替翰林修士一职后,他熟练安排。
静室简陋,唯有一桌一椅,和成排而立的书架,
没有随侍,没有茶水,甚至在这阴雨天也没为他添一个暖炉
云澜沈家,百年书香门第,清流自诩,广助天下寒士,
在周元发生战乱,皇后未曾嫁入皇室之前,沈家所在的中蜀郫都,更是一度被推崇为所有文士心中的圣地。
只是当战争如骤雨般席卷,生死尚且不能自顾,更不用说妄图用手中那脆弱的笔杆救国,
也是这般时候,秦家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一次又一次地稳住了周元风雨飘摇的根基。
如今好不容易安定,却是人人都想要鸟尽弓藏,
而周元王座上那最无用的帝王,甚至想要榨干秦家最后一滴价值,换取所谓的制衡与和平。
思索间,子书赫玄不知不觉摸上了衣袖间的纸袋,随手打开,里面只剩下两片早已凉透的山药糕。
倒还真是新奇,往日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事的他,今早闻到这简单的糕点却会感觉饥肠辘辘,
随手捻起冷掉的山药糕送进嘴里,忽而又想起,今日都快要到午时,他的胃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齐成,秦家那凌云候是不是还在国子监读书?”
“回王爷,还在,如今又被皇上下令成了十三皇子伴读,只不过依旧还是在那李慕荣手下。”
李慕荣,人如其名,是国子监所有讲师中最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一位,
在他的手下,秦家那孩子怕是根本学不到什么真才实学。
当然,这怕也是皇帝刻意的安排,毕竟相对于一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侯爷,
一个酒囊饭袋,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要更好控制。
有他这个例子在前,皇帝怕是更不敢再给那孩子一点儿机会。
想着想着,他抽出一张纸,提笔写了点东西交给齐成,
“拿去给她,挑她方便的时候送。”
齐成快速跃下接过,继而看了看外面方才停雨的天气,至于子书赫玄说的等梦娇方便,他无意识直接忽略,
“爷,那我唤其他人来,这雨估摸还要下一整天。”
眼看时辰快要临近午时,子书赫玄摆摆手不在意地开口,
“不必,今日听说有王妃进宫,到时太后不会叫本王留下用膳,本王自己回便好,你且去忙。”
闻言齐成嘴唇微微颤了颤,片刻只飞速应了声“是”便消失不见。
齐成拿着腰牌,一路快速出宫朝着秦府赶去,
想着只要他足够快,还是能赶上回来给王爷送伞的。
太后虽对王爷并不苛责,但单单从称呼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
王爷自小聪慧,三岁识文断字,五岁能诗善画,
可惜先皇后去得早,加上当时母族不得势,主子只能被迫从堂堂太子沦为了王爷。
只是到底难以藏锋,终还是成了各家的眼中钉,若不是后来太后及时赶回,王爷怕早就没了命。
如今王爷虽在太后的推波助澜下备受天下文人推崇,但每日过得虽说不是如履薄冰,也总归是瞧不到几个笑脸就是了。
有时候,在所有人都快乐时,王爷总给他一种置之度外的感觉,
在旁人眼里那叫“风骨”,可他总觉得并不是,
王爷的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枯萎了,
让他在每一个应该感知到幸福的时刻都给人一种抽离感。
就好像不知哪一日,他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于人海
同一时间秦家,梦娇上午从苏茵那里得知了小屁孩被半强制“留”在国子监上学的事情,紧接着钱坤也将京中大大小小的资料也整理好拿给了她。
与她分析的并无二致,太后有意重建政权,只是不知是当真有心推崇有能力的子书赫玄上位,还是也想效仿那百年前的女帝,来个垂帘听政。
至于皇帝,无名亦无兵,只靠几个前朝老臣拿着血脉正统一事苦苦支撑,如今更是迷恋上了所谓的“长生之术”,俨然是火烧日历,没什么日子可言,
不过尽管如此,太后想要她来做这个刽子手,那也要看她能不能付得起她梦娇想要的报酬。
思绪翻飞间,察觉到有人跃上她院子的墙头,她顿时眉目一凌,随手便将头顶的发簪破窗甩了出去。
看着入木三分的木簪,齐成还未来得及发出感叹,咽喉便被人重重扼住,
妈的,这女人,什么时候?
不敢再耽误时间,他连忙将手中的纸条朝着梦娇递了过去,
不过刹那时分,他已经开始视线模糊,他怕再耽误一点点时间,自己就真要归西了。
收回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梦娇左手并未松手,右手接过打开了纸条,
当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她这才冷着脸放下手。
“他呢?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