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嫁也得嫁
及笄礼顺利结束。
魏子怡扶着魏老夫人的手，与丞相一道站着给观礼者道谢。
她此时头上钗冠，身着艳色大袖长裙，腰束佩绶，所有人的眼中都写着“惊艳不已”四个字，发出阵阵的赞叹声。
“世人皆说丞相府四姑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皇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属实不假。”
“就是不知哪家府邸的公子哥儿好福气，可以抱得如此佳人归。”
“依我看呀，这四姑娘如此出众，说不准能进入哪个王府成为王妃也不定。”
“对对对，一会宴会结束后，我得赶紧回家商量安排人上门提亲。”
“等你商量完，黄花菜都凉咯，我家是真没有适龄公子哥儿，若不然我都想现在就去提亲。”
“就是，先下手为强，趁着丞相府大家都在，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也只有我们南离国丞相府，才能出落了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妙人儿。”
“你知道什么呀，这说明人家丞相府家教好。”
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丞相府众人满脸的自豪。
丞相开口道：“承蒙诸位不嫌弃，盛情参加孙女的及笄礼，已在膳厅略备薄酒，恳请诸位不要嫌弃，尽情享用。”
众人纷纷移步膳厅，正厅逐渐安静下来。
魏子薇并没有起身离开，她一直在等，等宁安侯府开口商议婚期。
他们也没让她等多久，宾客往外走得差不多时，程家老夫人开口提议将两家的婚期定下来。
丞相闻言，赶紧让管家魏伯守在门外，不可让任何人进来。
好歹是及笄礼设宴，不可失了礼数，丞相夫妇留下商议婚期，魏忠哲夫妇必定要到膳厅照顾宾客的，所以丞相府这边余下的人有丞相，魏老夫人以及魏子薇。
宁安侯府这边，只有程家老夫人跟李氏在。
程金鸿跟魏子怡两人竟然都不在，这让魏子薇略感意外。
前世两家商议婚期时，就是在这一场及笄礼之上。
据说，婚期定在她的生辰日这事，还是由魏子怡提出来的。
如今两人都不在，难道是有什么变数不成？
“相爷，如今这及笄礼已过，恰巧五姑娘也在，你看，我儿跟她的婚期也该最终定下来了吧。”
李氏这话一出，魏子薇眸子骤缩，内心狠狠的揪起。
当年，丞相府跟宁安侯府的婚约，分明是魏子怡跟程金鸿两人的。
为何李氏开口说的是她跟程金鸿的婚期？
不说宁安侯府，单是丞相府里，上至丞相，下至粗使婆子，有哪个不知道魏子怡是宁安侯府的未来世子夫人？
难道，替换新娘这件事，除了丞相府外，宁安侯府之人也是一早便是知情者？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整件事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了鼓里？
思及此，魏子薇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嗯，程老夫人说的是，本相也觉得这婚期是时候定下来了。”
魏丞相看了看魏子薇，接着说道：
“薇儿呀，今儿你也在场，那祖父就直接告知你，相府和侯府两家已合过八字，你跟程郎的八字是天作之合，至于婚期，三天前你落水感染了风寒，你四姐姐忧心你的身子，求了你祖母一起去城东白日道观让人看过了，腊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恰逢你的生辰日，也算是喜上添喜了。”
这一通话语下来，信息量极大，魏子薇无心理会其他，她今天之所以过来，只有一个目的！
“祖父，当年孙女还小，却也还记得跟宁安侯府定下婚约之人是四姐姐魏子怡，而不是我魏子薇。”
魏子薇看了一眼程家诸人的脸色，接着又道：
“当年的订婚信物，四姐姐一直佩戴在身，这一点，我们相府上下无人不知，祖父可莫要乱点鸳鸯，这要伤了姐姐的心的。”
“你……”
丞相面色不愉，四姑娘佩戴订婚信物这些话能当着程家的面说出来吗？
他有心训斥，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生生将满腔的怒气忍了下去，神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他非常慈爱的说道：“祖父不怪你，你当年确实还小，记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见魏子薇不搭话，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当年两家定下的婚约，并未指明是你四姐或是你，你二人皆是我相府的乖孙女，本相自不可厚此薄彼，只是你跟程郎的八字非常合，这婚事理应是你的。”
魏子薇心底冷笑，合着自己还捡了个大便宜？
“祖父，恐怕你不知四姐的心意，她一心只想嫁她的程哥哥，我不好夺她所好。”
魏子薇缓缓说着，情真意切。
“再说，他们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我们相府怎能做出棒打鸳鸯如此残忍之事？”
魏老夫人忍不住开口训斥：“孽障，你这孽障，怎可如此攀诬你四姐，你如此毁她名声，枉她因忧心你身子，求了老身要亲自去城东白日道观为你求平安，你真是，真是孽障……”
“咳咳，咳咳！”
魏老夫人还欲继续骂下去，被丞相重重的咳嗽声给打断了，瞧着他铁青着的面色，不敢再开口。
“五丫头，你既是感染了风寒，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的待在听雨轩里养身子待嫁，哪也不要去了。”
魏子薇心底大惊，魏丞相这是要把她给软禁在院子里了？
“别的也不用你操心，嫁衣就用你四姐准备好的那套，你们的身量其实也相差不了多少，稍微改一改就行，时间上也还来得及。”
听到这里，魏子薇简直要气笑了，她一个顶三个成年男子的身量，竟然被魏丞相说成跟魏子怡差不多？
“至于嫁妆，你放心，你外祖母的那一部分，前两天已经送过去宁安侯府了，至于你父亲手上保管的那一部分，待你出嫁时自然会随你一同进入侯府，当然了，还有宁安侯府的彩礼，那也是你的，怎么进的相府就怎么随你嫁过去给你傍身。”
丞相的这一通话下来，魏子薇越是往下听越是浑身冰冷，此时她再蠢也已明白，这婚，她不嫁也得嫁！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魏子薇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碧月好不容易将她搀扶回听雨轩时，再也扛不住，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