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星界狼群
星际飞船最怕遇到的危险之一就是海盗。
宇宙浩瀚无垠，理论上撞见他们的几率微乎其微。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海盗舰队与邻近星系的观察哨紧密合作。他们会监视所有进出交通，一旦有飞船打算进入海盗舰队所在的星系，便会通过银河网络通知其同伙。这样一来，位于另一端的海盗舰队就能为那些毫无防备的受害者准备一场“热烈欢迎”。
由于超光速航行固有的不确定性，这一套并非总是奏效。有时，抵达的飞船会偏离目标数百万公里之遥。
考虑到这些概率，张志豪的情况本可能更糟。这群星界狼精准地预测了他的目的地，甚至利用观测站的数据推算出他在偏远星系的切入点。那利用提前加速伏击的一手更是凸显了追踪者的高明手段。
“我们面对的不是新手，而是经验丰富的劫匪。我认为我们还没见识到他们的全部手段。”
神州号的尾部正遭受猛烈攻击。
敌方驾驶员显然适应了当前环境，将火力输出提升至可持续的最大限度。尽管如此操作牺牲了精度，但密集的炮火终究发挥了作用。
抛掷骰子想掷出六点的概率很小，海盗们明白这一点，于是他们加快了掷骰子的速度。
神州号的武器库中没有任何装备能够有效减缓或抵御对方的射击。
虽然人类空间内的飞船不允许携带攻击性武器，张志豪却期盼着自己的飞船能配备一些防御措施，比如防护屏或者应急助推器。即便这类装置耗能巨大，也总比让海盗得逞要好得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飞船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神州号之所以至今还能坚持，是因为它拥有厚实的装甲。无论什么飞船，即便是重型机甲，在绝对防护能力方面也无法与这种自给自足的星际穿越生态系统相比拟。这就是双足战争机器与专为穿越星辰而设计的整体生态系统之间的本质区别。
然而，飞船的完整性终究有限。远程激光炮虽然因为散布范围大无法造成决定性损伤，但正在逐渐削弱神州号尾部的防护。一旦轻型机甲进入射程并集中火力，飞船很可能会出现引擎故障。
张志豪焦急万分地思考如何从自身角度驱逐海盗，但一筹莫展。他的飞船本质上不过是一艘豪华游艇，一艘经过强化、具备星际航行能力的高速穿梭艇。
“还有三分钟，轻型机甲就会进入射程。你准备好去打苍蝇了吗？”
“从我们踏入这个倒霉星系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好了。”
“很好。我将在三十秒后打开货舱门，请尽快出击。我不想让船舱内部暴露的时间超过必要。”
朱波并不期待接下来的战斗。他的鹞式机甲最适合担任机动火力支援，通常依赖更为坚固的机甲来稳住阵线。他不情愿在五对一的劣势下尝试独自保卫好友的飞船。
这位机甲设计师也许自认为聪明地选择了穿越偏远且人迹罕至的星系，但现在他们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
现在，机甲驾驶员不得不收拾残局。幸运的是，他的鹞式机甲在利马尔接受了一次彻底的翻新。虽然他的机甲可能无法突破性能极限，但至少在承受几次打击后不至于散架。
“我在排空货舱气压，做好准备！”
舱门即将开启之前，空气已从货舱内排出。
当舱门滑下时，放走飞船内的所有空气不仅浪费，而且相当危险。
“还剩十秒钟！”
在最后几秒钟里，朱波抱怨起了朋友老是碰巧遭遇海盗袭击的倾向。这是他们迄今为止第二次遇到海盗，而且他们才完成了一次往返旅行！遭遇海盗怎么能这么容易呢！
当通风设备完全抽走空气后，舱门滑开了。
一片漆黑的星空映入眼帘。朱波抑制住了欣赏美景的冲动，瞬间飞离飞船。
在他将机甲定位在不断加速的神州号下方后，舱门在其身后关闭。为了跟上飞船的速度，鹞式机甲不得不采取一种别扭的水平姿态，将步枪紧贴胸口。目前，机甲的飞行系统勉强能跟上护卫舰的速度。
“嘿，你怎么不早说会有激光雨啊！”
“放松点儿，没那么夸张。如果你能吸引他们的火力就最好了。你体积小，是个绝佳的诱饵！”
远处的一些机甲果然转移了目标，瞄准了鹞式机甲。
朱波已经在飞行路径中加入了一些随机性以应对炮火。
张志豪关于他们精度的说法或许没错，但飞行员不愿冒险。
他已经密切关注着接近的轻型机甲。当它们耗费大量能量或燃料试图追上逃亡的目标时，飞行系统的光芒璀璨如星。为应对巨大的热量产生，机甲背部伸出了可拆卸的散热板。
一旦越过某个阈值，海盗机甲便发射了武器。
一轮轻型动能实弹和爆炸性炮弹击中了神州号脆弱的尾部。
\"朱波，咱们刚才承受的损伤相当于五分钟的零星激光扫射了！这样下去，最多只能撑几分钟！帮我把他们赶走！\"
驾驶员朱波无需搭档的催促也知道该怎么做。他早已启动精确射击模块，准备对所有五台机甲展开攻击。
他朝着最近的一台空中机甲射出一串三发动能弹丸。尽管这些炮弹并未命中目标，但海盗驾驶员看到袭来的动能弹还是惊慌失措。
朱波已经调整了瞄准目标，他的狙击步枪紧接着又向一台摇摆不定的机甲发射了两发子弹。由于海盗驾驶员躲避动作迟钝且易于预测，朱波成功地在对方腿部擦过一击。虽然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但这足以吓得海盗驾驶员暂时退缩。
随后，他又轮流向其他三台机甲开火。这三台机甲纷纷暂停攻击，以便恢复镇定。朱波成功地打断了他们持续不断的猛攻，并打乱了他们意图瘫痪神州号的步伐。
星界狼群改变了战术。远处的中型机甲继续对神州号进行射击，他们坚信只要时间足够，激光最终会令飞船失去动力。
至于轻型机甲，则分散了注意力。其中两台仍对着神州号开火，剩下的三台则将锁定目标转向了鹞式机甲。朱波不得不超负荷运行飞行系统，才能保证自己不受损伤。
“干得不错，但是还不够！把另外两台机甲从我的尾巴上赶走！”张志豪喊道。
“我现在有点忙，张志豪！”朱波一边操控机甲一边回应，他还提高了射击频率，让敌方机甲时刻保持紧张。
“飞船怎么样了？”
“她的发动机喷口积聚了太多热量！那些砸在船体上的炮弹也没帮上忙！”
与此同时，由于海盗们的糟糕技术，鹞式机甲目前仅受到些刮蹭和擦边球般的伤害。
一般堕落至成为海盗的人往往没有更好的选择。即使他们是天生具有灵能潜能的贵族，其神经适应性也大多处于底层。没有哪支像样的雇佣兵队伍会因过于绝望而接纳他们。
这些自视甚高的贵族常常在令人失望的适应性、懒散的职业道德或严重的态度问题面前不愿意接受普通人的生活。既然可以通过暴力手段满足自己的欲望，为何还要尊重那些束缚他们的法律？
这些享乐主义者和堕落者很少花时间打磨技能。就在朱波持续遭受攻击时，他采用了针对过分依赖瞄准系统的射手的一种规避模式。这降低了被命中的概率，但也影响到了他自身的射击精度。
他无视对自己开火的机甲，转而向那些继续骚扰神州号的机械兽射击。一两发子弹几乎不起作用，于是朱波提高射速，加大压力逼退这些顽固的家伙。弹药消耗惊人，但此刻飞行员别无选择。
他几乎是偶然取得了第一次突破。他对距离最远的一台轻型机甲随意射出一串炮弹，打算先把它吓退再转向另一个敌人。巧合的是，其中两发炮弹正好击中这台毫无防备的机甲中心部位。
受损机甲的高速运动反而加剧了损害程度。一颗炮弹直接穿透正面装甲，将薄弱的装甲板砸碎。紧随其后的第二颗炮弹虽未直接穿透，但仍然趁隙撕裂了机身两侧。
让朱波遗憾的是，这次攻击并未使那台机甲失效，只是使其停止了追击。受损机甲的飞行系统失去了动力，颤抖着飘浮在太空中。究竟是真的丧失动力，还是驾驶员胆怯了，无人知晓。总之，这让朱波的任务变得轻松了一些。
海盗们以发射导弹作为回应。先前一直按兵不动的中型机甲一次性发射了五十多枚导弹。由于需要追赶和追上神州号，这些导弹实际上速度并不快，但依然构成极大的威胁。
“那些导弹必须被击落！”
“导弹太多了。”朱波咆哮着，同时仍在尽力分散轻型机甲的注意力，由于同伴的损失，这些机甲的飞行变得更加谨慎。
“那就把你的弹匣都打空吧！这些导弹不仅是高爆性的，还能追踪特定的飞船区域。说实话，比起被这些瞄不准的海盗射击，我宁可不要这些追踪导弹咬住我的推进器！”
朱波面临艰难的选择。如果他放松对轻型机甲的压制，它们可能会恢复状态，更加积极地反击。然而，张志豪关于导弹的担忧确实有道理。机甲驾驶员惋惜自己的鹞式机甲未能配备适合反导任务的机关枪。
他更改了瞄准设置，开始以机甲级的炮弹射击那些导弹。尽管这些导弹灵活，但因其需要逆流而行，朱波得以准确击中大部分导弹。
在鹞式机甲有条不紊地摧毁导弹群的同时，其余机甲再度大胆起来，将火力重新聚焦于神州号。除了加速摧毁导弹外，对于它们的投机性攻击，朱波一时束手无策。
待最后一枚导弹被拦截后，鹞式机甲飞回飞船。“开门，张志豪！我需要补给！”
破损的舱门比平时降下的速度更快，张志豪已经越过了安全协议。即使偶尔有炮火落在舱口附近，鹞式机甲仍飞回了船内。一枚激光束在舱门再次关闭前灼烧了飞船内部的隔板。
疲惫不堪的张志豪再次从驾驶舱传来声音：“我需要你尽快回到外面。尾部装甲几乎耗尽，推进器状况也不佳。”
“我知道！我已经全力以赴了。”朱波一边快速卸掉已用完的弹匣，空弹壳无声地落在缺少空气的甲板上。
在补给过程中，神州号突然震颤了一下。
“怎么回事？”
“那是推进器故障导致的！我已经强行让那个有问题的部件继续工作，但这对它的寿命并无好处。请你赶快出去吧！”
朱波顾不上捡起剩余的弹匣。“打开舱门，我要出去！”
鹞式机甲离开舱门，对追击的海盗发起猛烈攻击。他改变了策略，之前的全面压制并没有有效地阻止他们。只有当他击毁一台机甲时，敌方驾驶员才会稍微退避一下。
“你们想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战斗力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台鹞式机甲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