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什么要重生
“不信什么?”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楼梯间,总算不用压着声音聊天了,所以卓苒的声音就大了起来:“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神秘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知道?”
沈月竹沉默不语。
卓苒嘴角的笑意却莫名加深了不少。
她离他那么近,好像稍稍伸一下手就能将她抱在怀里似的,他的心突然就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
卓苒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眼弯弯地抬手去抓她的背包。
沈月竹快速后退,很快背包就抵在了楼梯间的墙上。
“既然没有秘密,就给我看看呗?”卓苒反手按在墙上,将沈月竹困在两臂之间。
她脸急得染上一抹绯红,看上去诱人至极。
卓苒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现在虽是十七岁的身体,二十七岁的灵魂,要说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每次看到他,心底总有一种碰触她的冲动。
但他早就没有十七八岁时的毛躁青涩了,这么做也只是想逗逗她。
沈月竹抬头看着他,努力地辩解着,背包里的东西让她有些羞耻,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一个陌生人看。
两人正僵持着,卓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无奈地收回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划开通话键,将手机举到耳边,跟程裕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快,让程裕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卓苒的事。
沈月竹见他总算不再逼问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她如释重负地抬脚往楼下走去,脚步变得轻盈起来。
卓苒正跟程裕说着话,见她离开,赶紧叫道:
“等等我,怎么走得这么快?”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里回荡着,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想要抓住离去的沈月竹。
……
沈月竹走进别墅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刚刚卓苒给她说了个笑话,很有意思,看到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沈月竹也只好跟着笑了起来。
然而,当她走进正厅,看到一脸凝重的沈卫廷时,立刻收敛了笑容,朝他稍稍低了下头:“爸爸。”
“你今天都去哪里了?连爷爷的祭日都不去?”
沈卫廷坐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一股逼仄的感觉朝沈月竹压了过来。
沈月竹垂眸站在旁边,紧紧地抿了抿唇。
沈家老爷子去年的这个时候去世了,按老家的传统,周年这天全家都要过去填一把土,做个祭奠的仪式。
袁静怡没去,沈月竹也没去,沈卫廷心中有些不悦,眉宇间是隐隐的怒意,声音也冷冰冰的,带着质问的语气。
沈月竹抬起头,与他对视。
沈卫廷的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责备。
“我去图书馆了。”沈月竹没抬眸,看着地面轻声回答。
去会被乔妤刺激,不去会被父亲责备,在被刺激和被责备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而她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竟然得到了十几年来,沈卫廷第一次重视。
往常他连她有没有吃饭,这种家常到不能再家常的话,都不会说一句。
见她只是在那里站着没说话,沈卫廷大声喊道:
“岳妈,你是不是没告诉她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岳妈!”
他拖长尾音,一字一顿地朝厨房的方向喊道,声调也一字比一字高。
沈月竹沉默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她并不想辩解什么,因为她知道去或者不去,都是这个结果。
前世她去了祭礼节,却被乔妤刺激得撞树,直到整张脸被染得一片血红,沈卫廷才姗姗来迟。
原本以为他会带着她去医院包扎伤口,可他却冷着脸责备她在爷爷祭日这天,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让他脸上无光。
沈月竹闭着嘴,很希望此刻的自己变成一棵绿植。
她想快些回到卧室去,因为她又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手开始了轻微地颤抖,甚至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她将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是我没告诉大小姐,老爷,你就不要怪大小姐了吧!”
岳妈端着刚刚热好的点心走到沈月竹旁边,把盘子塞到她手上,推着她往餐厅的方向走,边推边催道:
“小姐肯定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饭。要不就凉了!”
这家主什么都好,就是不像一家人,岳妈心里默默地想道。
她有些心疼这么多年沈月竹像孤儿一般长大,想快些将她带出大厅,因此走路就稍稍快了些。
他们家老爷每次过来,看着大小姐都像看仇人似的,
每次情人阴阳怪气地讽刺大小姐,他都站在情人那边。
连她这个雇来照顾大小姐的保姆都快看不下去了。
夫人更不像夫人了,她来这里都快十年了,加起来也没见过她十次。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能因为另一个就直接忽视了这个在家里的呢?
岳妈抬手抿了一下垂落的发丝,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谢岳妈。”沈月竹低着头轻声道,手里端着她刚刚塞进来的盘子,慢慢地往餐厅方向走。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体,小姐昨天回来得晚,今天又很早就出去了,我的确是没来得及告诉她。”
岳妈把沈月竹推进餐厅之后,又回来跟沈卫廷慢慢地解释。
沈卫廷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吐出一口不悦的气,起身往外走。
岳妈是家里的老人了,他也不好跟她发作什么。
……
沈月竹吃过晚饭,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卧室里,如木偶般缓缓解开衣服的纽扣。
每脱一件衣服,都感觉浑身好像被车轮碾过似的,每次胳膊再抬起来,都能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
最近吃药的效果,好像不如从前了。
但她还是挣扎着让自己表现得跟之前差不多。
她很想有个人能拉她一把,把她从那个让她无比窒息,黑暗无边的湖里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