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触景伤情
“她记得我吗？”金多宝期盼地问。
“不记得。”
“林姑娘，你还是那么直接，就连骗骗我都不行吗？”金多宝自嘲地笑道。
“在那里，她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活得无忧无虑，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那你…”金多宝疑惑地抬眸。
“我也不记得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林汐泽把吉吉放回地上，失神地看着窗外，“我也很想不记得，我也想一直和樱子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可为什么要我醒来？我甚至不知道我醒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万众瞩目的伏矢魄，自然存在的意义非同一般。”
“含无深都陨落了，他的伏矢魄还有什么用？”
金多宝一愣，这个问题，从未想过。
“你要不要？”林汐泽抬眸问，“我给你。”
“啊？”金多宝震惊无比，“林汐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死，却求死无门。”
金多宝印象中，她向来是个疯子，做事向来不循规蹈矩，另类出格又匪夷所思。
一时间，金多宝感到了危险，她看似生无可恋，谁知道这张美艳皮囊下的是怎样的暗涌四伏？
为什么？
为什么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心绪不宁？
她时隔一百二十年后再次回到泾晖城，又将掀起怎样滔天巨浪？
直到林汐泽离开，金多宝才从久久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得透湿。
水木小筑，陈设焕然一新，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汐汐，你找到故人了？”羽菲关心地问。
“找到了。”林汐泽点点头，“也只是找到了。”
“别泄气，我们都来了，肯定会寻到蛛丝马迹的。”
“在甯臣和霁霄霆眼皮底下，又能让我找到什么呢？”
“汐汐，你怎么了，”羽菲见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你身上的坚韧不拔的劲儿呢？我认识的汐汐，是绝对不会逆来顺受的。”
“我只是今天有些累了。”林汐泽无力道。
“要不你先回房休息一下，晚膳我再叫你？”
“好。”
千手送林汐泽回房后，羽菲问承墨，“汐汐怎么了？”
“触景伤情。”承墨回答。
是啊！
重回旧地，处处都有曾经的影子，却又处处不同，触情伤情是难免的。
这一觉，林汐泽睡得不好，曾经在泾晖城里发生的一切、华夏梦境的一切，接连交织出现，含无深和申屠樱的脸，来回重叠。
等她醒来时，又是泪痕满面。
入夜，店铺接连打烊，两个小小的身影从落氏连锁的后门溜出来，一个又瘦又小，一个佝偻着身体。
“我们今天吃顿好的，不要跟我客气，”远之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拍着小七的驼背，“我跟你说，以后哥有钱了，带着你离开这个破店，吃香的喝辣的，不，首先要治好你的眼睛。”
“治我的眼睛需要的灵草异常稀少难得，就算有也极其昂贵。”小七道，“远之，我知道你对我好，有些事也不能强求，落老板对我挺好的。”
“没有打骂你就是对你好？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间食肆前，正是晚膳时间，人满为患，大街上香气四溢，更是传出酒色生香，推杯问盏。
走到食肆门前，他们被拦下来，“去去去，要饭的去后门。”
“什么要饭？小爷要吃东西。”远之挺着胸脯，亮出承墨给的钱，“看见没？货真价实的钱，还不让开，让小爷们进去。”
“切！”门童不屑地指着旁边的一块牌子，“他瞎子看不见，要饭的识不识字？”
“衣冠不整着不准入内？”远之眯着眼睛说，“我们这哪里衣衫不整了？有衣有裤，有领有鞋。”
“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门童鄙视道，“就你这几个钱，最多也就是买只烧鸡。”
“那让我们就要只烧鸡。”
远之说着往里冲，又被挡住，钱被门童抢了过去，不一会儿扔了一只烧鸡出来，撇了撇嘴，“真是浪费了这只烧鸡。”
“你说什么！”远之顿时火了，把烧鸡往小七怀里一塞，卷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远之，算了。”小七赶紧拉住，“烧鸡要趁热才好吃，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吃。”
“哼，要不是我小弟拉我，你给我好看！”远之咬着后槽牙挑衅。
“要饭的，走走走。”门童见衣着华贵的客人走来，立即换了副嘴脸迎上去，“客官，几位啊？要包房还是雅间？”
“呸，狗眼看人低。”远之愤愤地啐了一口，“小七，我想过了，只要我抱个好大腿，就会飞黄腾达了。”
“远之，还是别了，你之前找的几个大腿，只会欺负打骂你。”小七担心道。
“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远之带着小七在偏僻处坐下，撕下鸡腿，塞了一个给他，“好香，来，我们干一个。”
“干一个！”远之咬了一口，鸡腿的汁水从嘴角流下，美味刺激着味蕾，幸福地闭上眼，“嗯…真好吃！”
水木小筑
花园凉亭里，林汐泽突然想到一件事，“羽菲姐姐，当时你为何会在我手心画上代表东方的符号？”
“你也知道，我爷爷是知笺府府首，各方信息都能及时收到，并筛选分类。”羽菲解释，“你和王进入玄灵之眼那段时间，甯臣不在玄灵，却身处泾晖城。没过多久，你被甯臣送到不忧谷。泾晖城被宣布玄灵和殇璃共同治理。种种迹象显示，泾晖城里秘密。奈何我被禁足，什么都做不了。真是惭愧。”
“羽菲姐姐，你别这么说。”林汐泽道，“如果不是你这么肯定，我一定会走很多弯路。”
“你和承墨出现在这里，很容易被认出来，不利于打探，”羽菲分析，“我和千手面生，不如就由我们出去，反而容易收到消息。”
“麻烦了。”
“汐汐，你不用跟着说这么见外的话。”羽菲轻轻拍拍她的手，真挚道，“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团聚。”
“谢谢…”林汐泽哽咽在喉，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