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噩耗
怎么是他?
整个酒吧一片寂静,难道是被,清场了?
含无深背着微醺的灯光向自己走来,仿佛带着万丈光芒,让林汐泽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这男人真是妖孽,有种能蛊惑人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不是总说要请我喝气泡酒吗?”含无深在她对面坐下,似笑非笑地肆意散发魅力。
“我说要请你喝气泡酒?”自己什么时候说过?
“你在找谁?”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转,这机灵劲儿,让含无深欲罢不能。
“没,没找谁。”林汐泽立刻堆起笑容。
很快,一杯气泡酒推到含无深面前。
吧台的射灯下,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慢慢端起,薄唇微启,喉结滚动,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完美地勾勒出来,魅惑至极。
“不错!”
不错?
自己刚刚手忙脚乱,分量都搞错了,他居然觉得不错?该不会是味觉有问题吧?
含无深将她的胡思乱想收入心底,梨涡浅现,“晚了,你再不回去,学校就关门禁了。”
“回,当然回。”
“我送你。”
能拒绝吗?
林汐泽不敢正眼看他,偷偷抬眸只看到他的手指静静地搭在吧台上。
自己在这里兼职,虽然自己没跟他说,但他应该知道了。
不知道有没有生气?
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没生气!
不对,我为什么 要心虚?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还不走?”含无深的声音传来。
“走,马上走。”林汐泽来不及继续胡思乱想,赶紧清理了吧台。
经过一夜的路程,申屠樱在江城换乘长途汽车,又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踏上家乡——蕤隐县的土地。
对于家乡,申屠樱记忆最深的只有扶养她的孤儿院。
她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离世,骨灰被埋在一个小土堆上,连个正式的墓碑都没有,那里都是无主孤魂的最后归宿。
每每小时候在孤儿院被其他小孩子欺负,申屠樱就会偷跑出来,摘朵小雏菊放在母亲坟头诉苦,但再回去都免不了挨一顿揍。
小时候,她的学习成绩优异,利用奖学金进入寄宿的初中、高中,直到考进扈上大学,彻底离开那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谁知道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子,说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话,从那以后,她就无心向学,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离开了蕤隐县后,在寝室遇到林汐泽,只一眼,就感觉两人仿佛认识了一辈子。
无论自己做什么,胡闹也好,闯祸也好身后都有一个人默默地支持自己,是她在这个冰冷世界第一缕温暖。
申屠樱没想过这么快又会回来,可能是母亲是她心灵上唯一的牵挂吧!
可当她来到小土坡前,整个人都傻掉了,好几台挖掘机在工作着,没有迁走的坟堆早已一片狼藉,无数骨灰坛支离破碎,只剩下碎片和泥土混为一体的骨灰。
“你干什么?没看见正在施工嘛?上面危险,还往上冲?”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拽住申屠樱。
“停下,快停下,我妈妈的骨灰还在上面!”申屠樱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猛地大叫着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妈!”
“之前公示示三个月了,要迁坟的早迁了,上面都是没人认领的。”工作人员嫌弃地说,“现在这么伤心,之前干什么去了。快走快走,不要打扰我们干活。”
“放开我,我要上去找我妈妈!放开我!”申屠樱疯了一样挣扎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六神无主地哭诉着,“什么公示啊?孤儿院都没通知我,你们行行好,让我上去找我妈妈的骨灰,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头儿,你看人家小姑娘哭得可怜,不如让她上去找找吧!”旁边的工人看不下去了。
“只是……”工头有些犹豫,“前几天下雨已经耽搁进度了。”
“您看看,都中午了,您们辛苦了,我请客,麻烦多点几个菜吧!”申屠樱立即翻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塞到工头手里,眼巴巴地看着他。
“是啊,头儿,哥几个吃饱了才有效率啊!”工人立即敲边鼓。
“那好吧!”工头终于松口了,拿出对讲机通知工作的机器休息。
“谢谢,谢谢!”申屠樱连连感谢,眼泪都顾不上擦就往山坡上跑。
前几天下了雨,现在里面的土还没干,申屠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几次差点摔倒,手一擦,泥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小土坡本来就不大,埋了密密麻麻的荒坟,夷平工作也进行了一段时间,只剩下一个小土堆了,上面泥土,杂草,土碑,破碎的骨灰坛到处都是,哪里还能分得出什么。
母亲之前地方早已被挖得坑坑洼洼,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申屠樱不甘心,一直寻找,寻找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事实却是残忍的,就连母亲的墓碑都无迹可寻。
她绝望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母亲的坟墓是她对家乡唯一的留恋,现在,连这点留恋都被剥夺了。
“小姑娘,吃点吧!”好心的工人拿来一份饭菜,“你这么难过,怎么不把妈妈的坟迁走呢?”
“孤儿院都没有通知我。”申屠樱哽咽地说。
“你说镇上的孤儿院啊?也难怪没通知你,孤儿院也快被拆没了。”工人说。
申屠樱来到孤儿院,正如工人说的,大部分建筑已经拆得差不多了,灰尘满天,残垣断瓦,只剩下孤零零的主楼,墙皮脱落,裂缝丛生,和拆除没什么区别了。
这里是申屠樱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了,虽然不温暖,但毕竟属于自己童年的地方。
“申屠樱?”七十多岁的院长颤颤巍巍地从主楼出现。
“院长!”
此情此景,唯有唏嘘。
“你考上大学后,电话换了,我联系不上你。”院长白发苍苍,身体佝偻得厉害,混浊的眼睛看见她一身的泥泞,“埋你妈妈坟的小土坡拆了,你应该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