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枫叶国祭典
阴霾和阳光，森冷和炎热，两股气流在石台边缘交汇碰撞，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和尚从天而降，黑布条蒙着眼睛，身上并没有威亚这样的安全措施，此情此景就好像玄幻小说中一般，让人瞠目结舌。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都来自邀约来的贵宾，枫叶国子民淡定自如，习以为常。
黑佛陀神色肃穆，皮肤黝黑，几乎和祭坛、黑衣融为一体。
正午十二点，艳阳当空，万里无云，一道光柱从头顶直射下来，照在整个祭坛上。
没有任何前奏，没有任何解说，没有任何仪式，祭典就这样开始了。
围观的人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无数只眼睛注视着黑佛陀，面色无比虔诚。
佟之磬在贵宾区，和王室区仅一块石条之隔，她纳闷地看着当地人，有些不屑，黑佛陀从天而降不过是蒙人障眼法而已，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偷偷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看对面，又看看屏幕，果真如传闻一般，镜头里居然黑蒙蒙的一片。
“唔”
“快看！”
“水面波动起来了，水下肯定有什么。”
……
贵宾区有人压低声音惊呼，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一个个举着颤抖着手机，虽然什么都拍不到。
只见黑色水面泛起波澜，无数个气泡从水下冒出，由小变大，由稀变密，由细微的噗噗变为噗通的咕噜，水面像被煮开一般。
枫叶国子民的神色凝重起来，直视着半空，有的喜庆，有的沉默，有的开心，有的伤心，有的释然，有的惆怅，有的欣喜若狂开怀大笑，有的痛不欲生捶胸顿足……
人间百态应有尽有。
贵宾区的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除了能看见翻滚的白色泡沫，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怎么了？看见了什么？”
“我怎么只能看见一片黑呢？”
“我也是。”
“难道只有枫叶国子民才能看得见？”
黑色？佟之磬满腹疑惑，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仪式结束，水泡消失，水面镜子一般平静，黑佛陀踏上黑水，缓步离开祭坛。
枫叶国春祭祭典一直是神秘莫测的存在，上千百年来的传统，由于平时非王室人员禁止入内，仅凭片面之词，科学家无法解释，给这个国家添上几分神秘的色彩。
枫叶国王室专门接待贵宾的酒店里，含无深出现在其中一间门口。
门铃刚按响，大门就打开了，佟之磬小鸟一样扑上来，“深深，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进去说话。”含无深怎么都没办法把这张脸和林汐泽扯上任何关系。
“深深，我好怕，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佟之磬从背后抱住他，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别怕。”含无深想伸出的手要安慰她，却停在半空？
“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佟之磬欣喜又崇拜地看着他。
林汐泽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向来是花痴般傻傻的，却是平等的，而不是现在的崇拜。
有种莫名的情绪从含无深心头一闪而过，她的眼神陌生，却没有林汐泽熟悉的灵动，或许她只是多了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件事实在棘手又匪夷所思。
“你还记得什么？”含无深问。
“我记得…”佟之磬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捂着脑袋，“我记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深潭中，那时，我呼吸困难…啊…我头疼，我的头好痛…”
“头疼就不要想了。”虽然佟之磬说出自己和林汐泽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但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嗯！”佟之磬扑进他怀里，娇滴滴地点点头，“深深，枫叶国春祭祭典仪式中，你们子民都看见了什么？跟着了魔一般？有的哭有的笑。”佟之磬模仿着记忆中林汐泽的语调、音速、方式，只可惜她只是有林汐泽部分记忆而已，越是模仿，越是刻意。
“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心魔，贪、嗔、痴，欲望、希望、奢望，心之所向。”含无深缓缓答道。
“那你呢？你看见了什么？”佟之磬虽然依偎在含无深身上，却能感到他刻意保持着距离，知道他怀疑自己，又有些顾忌。
佟之磬心中甚是得意，生疑就对了，这样，他就不会拒绝自己，足够了。
“未来。”含无深眼眸深邃，星河缓缓转动。
“未来？你看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我？”佟之磬连珠炮似地问，“是不是只有你们枫叶国的人才能看见？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枫叶国国民才能看见。”含无深若有所思地回答。
“笃笃笃”
“好了，现在让我们看看磬磬在干嘛呢？啊！”房门响了三声后打开了，佟之磬的助理小东直播着开门而入，一声尖叫手机掉在地上，赶紧关掉，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好好休息。”含无深脸色一沉，拨开佟之磬的手。
“深深，不要走，”佟之磬抓住他的大手，充满不舍和期盼，“我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
“我晚点来看你。”
“给！”佟之磬把自己电话递过去，“我想你的时候怎么找你？”
含无深按下一串数字后离开了。
小东小心翼翼地靠近佟之磬：“磬姐……”
“做得好。”佟之磬无比嫌弃地褪下手腕上的石头手链，脸上的厌恶毫不隐瞒。
这条手链是回家跨年的时候，查看小时候物品时发现的。
拿起来的瞬间，脑海中出现一个场景——深潭中，一张脸泡得浮肿，一阵暗流过处，含无深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一刻，她猛地惊醒，手链掉落。
这是谁的记忆？
如此深刻？
佟之磬稳了稳情绪，试探地再次戴上手链，脑海中涌入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阖上双眸，好久，才将其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