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崩溃
时小雨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闪婚的洛一尘看上去更温柔一点。
而那位司总则更加威严霸气。
时小雨立刻礼貌的说着，“洛一尘你好，我……晚上可能不太方便过去，我今晚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实在抱歉。”
听着时小雨说了一句“洛一尘你好。”
顾淼忍不住憋笑。
领证了，这夫妻两个还像是陌生人打招呼一样，连用词都这么好玩。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然后时小雨听到对方说，“没事，我可以九点钟来接你，你先工作，我会跟奶奶解释。”
对方改了时间，时小雨也不好再拒绝，毕竟是吴奶奶想要见她，总不好让老人家等她。
“好，那你九点半过来接我可以吗？hd公司大门口，你看行吗？”时小雨始终客客气气。
对方也很温柔，“好，九点半见。”
挂了电话，时小雨手心里都是汗水，她吐出一口气，身子往椅子靠背上倒过去，“淼淼……我结婚了……我竟然结婚了，真的像是做梦一样，怎么办？要去见他奶奶，我还没学会见家长。”
顾淼已经笑的前俯后仰，“我真没见过你们这种结婚模式，连称呼都那么搞笑，不过你也别焦虑，你长的这么乖巧好看，心底又善良，对方奶奶一定会喜欢你。”
“我不是怕她不喜欢我，我是怕……”
时小雨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她的眼神划过一丝破碎，“我是怕有一天老人家知道我跟她孙子结婚是为了让她们安心，甚至……我们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离婚，她如果知道了这些，一定会很失望吧？”
时小雨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
顾淼安慰她，“人生在世，各有难处，别想太多了，活在当下吧！”
时小雨吐出一口气，“算了，先把工作做好再说。”
…………
九点钟，时小雨从公司大门走出来。
先去了一趟周边的商城，第一次见吴奶奶，总要带点礼物。
她买了点水果和营养品。
秋天的风有些冷。
她穿着黑色连衣裙，忘了穿披风出来，胳膊上被风吹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时小雨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她以为是业务上的事情，接了起来。
“喂，您好，我是时小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
时小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极其难看，原本温柔的眸子，顷刻间染了几分恨意，“不说话对吗？好啊！反正我也不打算跟你说话，最好一辈子别联系……”
“小雨，别挂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时小雨眼睛一下子红了，她扬起下巴，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三岁，这个女人就离开她了。
她今年二十六岁……
二十多年里，她过着没有母亲的日子，偶尔听到妈妈的声音，也只能是从电话里听到。
她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很忙，和你一样忙，没时间跟你说话。”
“小雨，妈妈错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哭了起来，声音显然比上次打电话要苍老了很多，哭的撕心裂肺的，“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不该离开你，不该丢下你……”
时小雨眼泪没忍住，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立刻别过脸，不让自己声音颤抖，“所以呢？我都二十六岁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现在跟我联系，想干什么？”
她很想对这个所谓的妈妈好好说说话，可是心早就冷了。
三岁的时候丢下她离开，四岁的时候她再嫁，五岁的时候，她有了第二个女儿。
不错，时小雨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甚至这个妹妹上学的时候，她们在同一所中学，妹妹初二，她高三。
即便在同一所中学读书，她这位哭哭啼啼的母亲，也从未来看过她。
时小雨不想说有多恨，只是觉得亲情这根线，很多年前就断开了，再也连接不上了。
“呜呜呜……都是妈妈的错，小雨，我知道你恨死了我了，我真的当时没有任何办法，我跟你爸爸合不来，我们一整天都在打架，我过不下去，我只能放弃。”
时小雨的妈妈张青桦哭着跟她诉说自己的不容易。
“至少我把你留给了你姥姥，每个月还给你姥姥生活费……”
听到生活费几个字，时小雨心头更难受了，积压已久的愤怒，让她忍不住吼了一句，“一个月一百块，还得姥姥给你打电话，你才肯给，这就是你所谓的生活费对吗？”
“一百块……也是我省吃俭用出来的啊！”张青桦哭哭啼啼解释。
时小雨实在不想听她说这些话，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好了，我真的没时间听你说这些，我知道，你打电话来肯定不是为了跟我道歉对吧？”
“嘶……”电话那头张青桦吸了吸鼻子。
然后跟时小雨说，“你妹妹唱歌很有天赋，她……想要进娱乐公司，但要先送去当练习生，可能需要二十万……”
一听到钱，时小雨脑袋就要炸开了。
“所以呢？”
“所以……你外婆不是留下一套房子给你吗？”
时小雨听着张青桦提起了她现在住的房子，愤怒，痛苦，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咬着牙质问张青桦，“生而不养也就算了，现在又来算计我手里的房子对吗？让我搬出去，然后卖掉房子给你的宝贝女儿去当练习生对吗？那我呢？我是你亲生的吗？我没了房子，我该住在什么地方？你想过吗？”
“不是，小雨，你听我说，卖了房子我可以分给你十万块啊，你可以出去租房子住啊……”
张青桦还在恬不知耻的说着。
时小雨心头像是被刀子狠狠捅了一下，“张青桦，你不配当我母亲，你明知道房子是外婆留给我的念想，你却要将它卖掉，你在挖我的心……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另一个女儿……”
时小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挂掉了电话。
眼泪肆虐而下。
她无助的蹲在马路边上，把头埋在膝盖间……
不远处，司夜云从车上下来。
他目睹了时小雨崩溃的所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