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对话
沈晖发誓，这是他短短二十几年人生最尴尬的时候。沈晖根本不敢上校的表情，他低头着等着上校的回话。
面前的雄虫似乎是不好意思所以低下了头。塔伯在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雄虫，首都星的雄虫都是高傲张扬的，他们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有错的，永远只会是雌虫。
就连三殿下埃克曼在塔伯面前也是这副模样。
【主人，艾尔先生都跟你开玩笑了。】白鹰这个看不懂气氛的家伙还在说，【白鹰的建议是，幽默的回复过去。根据雄保会发的《与阁下交谈守则》里面说了，千万不能让阁下的话无虫可回。】
塔伯没有理会白鹰，面无表情的盯着雄虫的发顶：“抱歉，是我考虑欠缺说出让您尴尬的话。”
“不，是我的问题。”沈晖说，“之前由于私虫原因，没有接受过雄保会的教学，让您误会了。”
“艾尔先生，你真特别。”塔伯评价道，忽视白鹰的警示。
【主人！！！不能随意评价雄虫，《与阁下交谈守则》里头写了。艾尔先生要是把你举报了，等会你就真的要发配荒星了。】白鹰大喊大叫。
要不说塔伯是特立独行的雌虫，在确认沈晖确实没有收到过雄保会的教学后。塔伯直接懒得再装下去，加上这里也没有监控。
仗着这只雄虫什么都不懂，塔伯说话直接不少。
“你这样的雄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晖抬头，直视着塔伯的眼睛：“这几句话，我就当作是上校的夸奖了。”
塔伯点头：“就是夸奖。”
对面的说话方式为什么突然直接起来。自然对面是这样的态度，沈晖也变得自然许多。
“那上校不如期待一下我引以为豪的厨艺。”沈晖说。
“你三番五次的提起美食的话题，是想让我为你的美食宣传？”塔伯说，“这倒没有必要，你以雄虫的名义做美食本身就具有极高的热度。”
“再者，我倒想问问你，你真的不明白我之前在说什么吗？”
沈晖笑笑，“不瞒上校，我是孤虫。在如今做什么都需要虫脉的世界，我总结到一条经验。”
塔伯看着沈晖，示意他说下去。白鹰已经到角落里自闭了，它对塔伯的情商感到绝望。照这么下去，就算某天主人精神识海恢复了都是因为医学奇迹，而不是有了雄主。
“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对不对？”
“艾尔先生真会说笑，你是雄虫要什么没有？”塔伯并没有被这套言论给说服，“只要你前往多兰星，你招招手就有许多雌虫主动为你解决烦恼。”
这是属于雄虫独一无二的特权。
“我可以靠自己。”沈晖忍不住说了一句心里话，为什么这里的雌虫都理所当然认为自己一定会前往多兰星，在多兰星里靠着资源享福。
沈晖认为依靠自己的能力积累的虫脉，才是最为牢固和稳定的。
西利亚是这样想的，杜邦也是这么认为的，眼前的雌虫明明是上校却也抱有同样的想法。这个世界的雄虫究竟是弱到什么程度，是完全没有独立能力？
【哇哦。】白鹰突然活了，【主人，是因为艾尔先生没有生活在多兰星吗？还是这里低等星的教育比较特别啊，艾尔先生的思想好奇怪。】
依靠自己。是每个雌虫从幼虫时期就明白的生存法则。同样的话语，从雄虫口中说出就成了奇怪。
“我可以理解为，艾尔先生是打算把我发展为虫脉之一？”塔伯语气平和许多，至少听起来不再冷冰冰的。沈晖的话，让塔伯对沈晖的印象有所好转。
是不是不在多兰星长大的雄虫里，会有和眼前雄虫一样的异类。这话要是让其他雌虫听见，指不定认为沈晖是不是受到虐待或者精神受了刺激才会产生这种奇葩的想法。
e级和f级雄虫出来工作完全是因为生活所迫，单纯靠着政府的补贴无法养活自己。要是他们等级足够，一旦能迁往多兰星绝对是毫不犹豫的。然后直接抛下之前的工作。雄虫们可不喜欢过度的劳累，这是雌虫们应该做的事，他们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可是沈晖不同，他成为c级雄虫以后依旧继续着自己的直播事业。这点也让虫浪的管理人感到奇怪，被沈晖以爱好为由打发了。
所以，沈晖的这番言论其实是惊世骇俗的。恰好，塔伯也是一个异类。
“是的。”沈晖态度认真，“说不定我们日后还能合作。”
“艾尔先生，你是第一个找我合作的雄虫。”塔伯离开天台边，在室外与室内的交际处停下。天色在两虫的交谈中渐渐暗下，黑色即将吞没所有光线把下面所有的移动的身影侵蚀。
光与暗交织，塔伯有大半身子被阴影吞没。沈晖看不清塔伯的表情，这位从始至终都很冷淡的上校，在此刻似乎发生了变化。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果不试试，怎么会有机会。”沈晖回，没有冒然走上前。
话音刚落的瞬间，广场上的灯光亮起。光芒从来来往往的虫群中溜过，将每一寸黑暗照亮。
原本昏暗朦胧的景色在柔和的灯光下变得清晰，沈晖也因此看清塔伯的神色。
橘黄色的灯光让他面庞有些柔和，在灯光的烘托下塔伯的气质也不再尖锐逼人。
“有意思的说法，”塔伯回道，“艾尔先生，到回会场的时间了。”
沈晖走到塔伯的身后停下，顺着他的话说：“多谢提醒，是有些久了。”
塔伯退后一步，站到沈晖的身后。
“请吧，艾尔先生。”在虫多的时候塔伯还是做做样子的。
就这样两虫重新回到会场，沈晖坚持多待了十分钟随后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让西利亚送自己回家。
沈晖到家一看，已经十点了。可在自己回来之前，房屋还是一片昏暗。杜邦还没有回家。
沈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端坐在沙发上。好歹今天是完成了当前最为紧要的任务，接下来可以休整一段时间。
1111的话打破了沈晖的幻想。
【宿主，1111建议您最好联系雄保会，学习一下关于雄虫和雌虫的社交礼节。】
沈晖刚刚放松的心神又紧绷起来。
“刚刚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只是刚刚您似乎被调戏了。】1111翻着《雌虫违规案例》，上面写着：若没获得雌虫没获得您允许，直称对方为你是为不敬。随意评价雄虫，是对雄虫阁下的调戏，您需要立即联系雄保会。
“？”沈晖的疑惑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