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值
门外的警员们不约而同地匆匆赶了过来,看见的就是一对眼里只看得见彼此的少年少女们。
警员们沉默了下:“……”
……大意了。
本以为是济世救人的灾难纪实片,没想到是少年少女圆满、平安无事在一起的爱情片。
但无论怎么说,目前看来都安全下来就很好。
单身的年轻警员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决定听从刚刚目暮警官在外面对他们的吩咐,上前观察他们的伤势,然后妥贴的带他们走出去,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他走上前看见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少女依靠着大门的另外一端,浑身略显的灰尘扑扑靠着墙,腰间有一个很明显被东西绑过的印记,白皙的脸颊上,有道明显的黑漆漆的污渍。
而少年身上和少女差不多,都很狼狈,甚至他的一只手上还被尖锐东西划破,即使用黑色布绑起来,也依旧能看见从里面渗透出来,呈现的暗红色血渍。
比刚刚进来时看见的模样更吓人。
他们两人周围方方面面,还散落着被拆开的炸弹装置,剪刀也被扔在这里面,上边还能看见泥土,一眼望去,场面尤为混乱。
年轻警员走到工藤新一面前,目光定格在被拆剪开的装置上,错愕的眨了下眼,脑袋没反应过来:“工藤君……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啊?”
工藤新一脑袋里还回忆着,少女刚刚轻轻触碰过那只受伤的手,所残留下的余温。
他知道,这只是她很简单的一种安慰方式,是不掺杂着任何暧昧因素,仅仅只是担忧他。
这份心思,他能明白。
工藤新一在他们进来前,本来还想开口问毛利兰,她口中说的那种“很好”究竟是哪种好?
是单纯的因为他所产生的好,还是,她误把自己当作了另外一个世界同位体的他。
对于这个世界的工藤新一来说,他的心里不过也是觉得,他们除了长得一样,性格应该是截然不同的。
不然样貌、性格都一样的话,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不经意露出一些破绽,或者她会不会在某个瞬间,将他当成了他。
……喝醉酒的时候,她就这样做过。
糟糕……
脑袋实在是没办法认真顺着醉酒这件事仔细思考下去了。
他怎么会突然不合时宜想起醉酒发生的事。
工藤新一沉下心来,仔细往别处想了想。
毛利兰清醒的时刻,没有不经意露出这些马脚,找到的每一处破绽,她都能圆满的理由圆回来,而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会被他抓到直接的证据,能够让她毫无保留的承认。
他能在前一段时间认出来,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推理能力,再者他自己也花费很久,才能彻彻底底认清这个荒谬的事情。
他想起来,刚得知这件事的一段时间,曾暗暗的希望她能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世界的同位体那样对待,彻彻底底消化完后,认清这件事,他就不停的希望,她能喜欢他,也就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直到毛利兰见识过自己方方面面,直到能坦然自若接受他,直到她能全心全意爱上他。
扯远了。
不过,他还在思考她说的“很好”,到底是哪种意思的好。
是对谁说的“很好”
他回忆到这里截止,本想继续进行的谈话,被警员们打扰,工藤新一没有回头:“嗯,这些还用问吗?”
年轻警员听到他这句没什么语气的话,不自觉哆嗦了下,像个小鸡仔似的连忙摇头:“当然不用,绝对不是工藤君的错,是我没眼力见看岔了。”
工藤新一:“……”
毛利兰:“……”
毛利兰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眼里盛满笑意,注意到两人投过来的视线,她连忙抿了下唇,努力拉成一条直线。
工藤新一皮笑肉不笑:“什么叫绝对不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误解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工藤君这么优秀,怎么会让我造成误解?”年轻警员反应过来,嘿嘿地笑了几声,想起目暮警官交代,“工藤君、毛利小姐,我看你们受伤不轻,我先带你们到外面救护车上,一起去医院里疗伤吧。”
工藤新一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再度望向毛利兰,眼神示意的询问她。
在他眼里,毛利兰遭受过的伤和心理阴影应当很大,所以他会放下自己手上的伤不管,转而来先问她。
毛利兰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图。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哪怕系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像是处于沉睡状态,她在这期间受到过的任何伤害,都不会让她感觉到疼意。
金手指强大到这种程度了么?
但在这样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的场景下,表现不出一点疼痛,只会让所有人都起疑,面临担忧与盘问。
更何况,工藤新一手上的伤现下急需要治疗。
所以,她装模作样的皱了下眉,下意识倒抽了口气,又有些倔强的点头:“好。”
工藤新一看着她这副模样,连忙朝年轻警员点头,毫不犹豫走过去,公主抱着毛利兰:“那我们走。”
年轻警员看着他一只手配合着另一只受伤的手,娴熟得没有丝毫停顿抱起她,抬脚就往外走的模样,一时间有点担忧:“喂,那个工藤君……”
你手上的伤都还没好
啊喂。
工藤新一并不怎么在乎这些伤,抱着她就往外走,年轻警员只能拼了命的追上他:“工藤君,等等我啊!”
工藤新一抱着毛利兰走到外面,毛利兰一连几夜都没睡觉,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心里强撑着的那股气消散了,于是早就在他的怀中,安稳的睡着。
目暮警官跟着医护人员已经站到外面等着他们了,见到他们两人先出来,连忙推着担架到他们跟前:“新一啊,我跟你一起把小兰放到担架上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工藤新一生怕吵醒怀中的人,声音很轻的说着。
目暮警官注意到睡着的毛利兰,动作下意识变得轻一点,刚刚还看得不慎清晰,现在离他们很近,才发现这两人公主抱的姿势很奇怪。
工藤新一紧紧握着毛利兰手心,即使有绵密的汗水露出来,也始终都不肯松开。
目暮警官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别扭的动作,微微皱了下眉,目光再度扫向工藤新一将毛利兰放到担架上的动作,顺道袒露出绑着黑色布的手心,担忧地问:“新一,你的手不要紧吧?还是我跟那位护士小姐一起来帮你吧。”
工藤新一淡淡地看了眼握住她手心的那个手掌,摇头:“不用,我没事。”
他对于这种程度的小伤并不是很在意,但似乎也就只有毛利兰会在意要及时处理他的伤口。
他们两个都是患者,目暮警官没让救护车多停留,看见毛利兰平稳躺在担架上,两人的手还紧紧交握着,仿佛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目暮警官又回想起工藤新一刚刚叫他们出去的行为,沉沉地叹了口气,幅度很小,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辛苦你了,新一。”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啊!”
“不辛苦。”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真到解除不了炸弹的地步,他会坦然、平静的陪着毛利兰一起死,但在那种未知情况下,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跟着面临惨痛的危险代价。
目暮警官跟其他警员打了声招呼,便跟着他们一起,坐到了警车里面,护送救护车。
米花医院里,外面都被日光笼罩,切割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直直照映在少女安稳平静,伴随着轻微呼吸声的脸庞上。
毛利兰紧闭着双眼,突然不安的皱了下眉,嘴里嘟嘟囔囔喊道:“爸爸、妈妈、园子、新一……新一。”
正看着她的床头牌,要为她换药护士,察觉到床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小心翼翼看了眼身侧,弯下腰,轻轻地喊:“毛利小姐。”
毛利兰充分感受到身边人的摇晃,猛然间睁开了眼睛,被照在脸上的光线,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您好,请问……我这是在哪?”
“医院。”护士一脸平静地说着,“毛利小姐昨天晚上被救护车送到我们医院里来,进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几道伤痕,医生诊断说需要毛利小姐先到这间病房里休息,然后给你涂药。”
毛利兰听到这些顿时反应过来,她往四周望了下,不自觉地问道:“那麻烦问一下,昨天跟我们一起来的人呢?”
“喔,你是说一直握着你手的那个帅哥吧?”护士努努嘴,脸上划过调侃地笑,“他就在你床的另一头趴着呢!”
嗯?
毛利兰连忙撑着,想要坐起来,发现她的一只手不太方便撑着,仿佛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包裹着,很快,她被护士搀扶坐起来,一看就知道牵绊住她的是什么了。
是一只白皙宽厚的手。
那手上灼热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里,带来一些细微的暖意,很温暖。
毛利兰抬眸,视线上移,是一张少年陷入沉沉的睡眠中,满脸疲惫的脸颊。
此刻正是早晨,他脑袋埋在臂弯里,下颚线如镌刻般分明流畅,漆黑的碎发,微微遮盖住他的眉眼。
温暖的阳光,倾斜地照射着他帅气的脸庞,露出那只高挺的鼻子。
毛利兰愣愣地看着他的睡颜,护士仿佛想到什么,笑着说:“这位就是毛利小姐的男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