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生的方向
军区的人来了之后只管执行自己的命令。
拉警戒线。
疏散群众。
组织救援。
任凭井苌铉嗓子都叫破了也没有人理会他。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傅家老宅的放映室,傅时晏时刻都是关注着自己老婆的状态。
看她一直紧皱着眉头,关心问道。
顾清姒眼睛一直是盯着井苌铉的。
那天见到井苌奕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今天,在这个人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感觉。
“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顾清姒指着的就是井苌铉。
傅时晏看过去,沉思两秒后说出了一个词,“皮肤。”
顾清姒有种顿悟的感觉。
是!
就是皮肤!
这个人单单看脸虽然就像是个平常的中年男子。
这一张脸根本找不到出挑的地方。
但是皮肤太不对劲了。
如今是夏天,穿着的都是短袖。
可是她在这几天却发现,井家的人,好似从来不见他们穿过短衣短袖。
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现在一看,虽然是远距离的监控。
可也让他们分辨的更明显了。
井苌铉露出的脖子和手,跟他的脸不像是一个人身体上可以拥有的。
如果只是一人如此,那倒也不会怀疑。
可偏偏,那天的井苌奕也是这样。
他泡茶的手修长,作为医生手上干干净净的她可以理解。
可是那白,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和脸完全不是一个色差的。
“这会不会是他们用的药物的副作用。”
顾清姒附和着点点头,“也许是吧。”
毕竟幽吟用了药之后,她整张脸都还维持在五六年前的状态。
躺在那里,像极了一个睡美人。
先将这个疑虑藏在心里,顾清姒继续查看监控。
她不理解井苌奕让她这么做的原因。
但是看那个自称是祠堂管理者的模样,似乎很不愿意祠堂被人搜查。
看来他说的不错。
也许那人掩饰的,就是祠堂下面令人作呕的画面。
‘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来,顾清姒拿来一看,竟然是傅二爷爷的电话。
她直接开了免提,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安安啊。”
“二爷爷。”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井家啊。”
顾清姒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那边的傅首长叹着气道,“那边的军方收到了施压,要求他们灭火后收队,禁止继续搜查。”
若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是他这个老爷子。
说不准景家祠堂的事情真的就轻飘飘的掀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屋子里的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原来啊。
井家的手竟然已经伸到这么长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他们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二爷爷,既然如此,便听他们的吧。”
井苌奕只说要她制造轰动,并没有要求他们彻查下去。
虽然很想将祠堂下面的情况曝光。
但是现阶段看来。
还是要优先抓到幕后的人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件事之后,他们应该会有所收敛。”
傅首长打电话来就是想说这个的。
他们也想趁此机会揪出内部的叛徒。
倒是要瞧瞧,这些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顾清姒觉得也是。
祠堂经过这一番大火,估计短时间之内也无法住人的。
下面的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看来,她是要去一趟了。
亲自看看情况,才放心。
挂了电话之后,他们就没有继续看下去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救火了。
而拦着井苌铉的警方那边,也被警告收了手。
对方势力不浅,传话那人看似也是个小喽喽。
他们都不打算打草惊蛇。
景家祠堂周围人散去的时候都已经是七八点了。
忙忙碌碌一整个下午,目送那些消防车队离开之后井苌铉整个人无力的摔坐在地上。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真的玩完了。
“四弟。”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
不远处的车子下来一人,从他的衣服就看的出来人是着急忙慌过来的。
身上还搭着白大褂。
“二哥!”
靠山终于来了,井苌铉从地上爬起来,欲歌欲泣的上前迎接井苌牧。
“先回去,情况你慢慢讲给我听。”
井苌牧一路想下来,越想越觉得奇怪。
总觉得事情像是有人操纵一样。
无论是突然的火势,还是来的如此快的警方跟消防队。
都处处透着不一般。
尤其是,还有驻扎军区的军队。
虽然那人给的解释是正巧在附近拉练,听说了这个情况赶来的。
可是怎么看下来,都觉得不简单。
井苌铉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跟着井苌牧上了车。
至于剩下的人,则是由井苌牧带来的人接管了。
而当两人离开之后,那些行尸走肉般被迫定在井苌铉身后的人都抓着机会朝祠堂奔去。
他们有些兄弟还困在里面啊。
他们不许灭火的人进到房间,所以连救援行动都没有。
那些被困在屋子里,原本还有生机的人。
就因为这项决定硬生生困死在了屋里。
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若是真的放任那些人去搜,万一发现了隐藏其中的秘密。
就是他们,也要跟着没命的啊。
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即便痛心,他们依旧是选择了沉默。
而如今,内心也不过有一点的过不去而已。
他们此时冲进去,好似就能对他们下午的冷漠做些补偿似的。
可最终,还是任由二爷手下的人将他们尸身同烧毁的屋子一同清除了出去。
竟是连尸身,都没想过给他们救下来。
呵。
这就是他的家族。
一家子的血,都是冷的。
井苌奕站在路边,看着不成样子的祠堂。
心中闪过快意。
“多谢四爷。”
他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井苌奕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他,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交易罢了。”
那人垂下头来,“是,属下记得。”
既然前路无光,那他便自己造一束。
独属于他的光。
指引的,是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