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叫你横
很快,牧与便来到了朱楼。
它依旧繁华,甚至更甚。
前方的街道,行人不绝,比以往热闹了数倍不止,时不时会有一辆辆华丽的车架和一艘艘硕大的灵舟过来。
亦或是宏伟的灵舰以及各种奇异的灵兽。
或女或男、或老或少,这些人大多是气息强大的修士,排场十足。
朱楼前还专门安排了迎宾的人。
个个貌美如花,每有贵客前来,她们便会恭迎而来。
比起那些衣着光鲜的修士,此刻,仅一身素衣的牧与显得极为平凡。
他丝毫没有排场,甚至连代步的工具都没有,简直寒酸到了极点。
此外,自身修为气息也被他尽数收敛,现在的牧与,看起来全似一个落魄的武者。
但牧与哪里会在意这些,依旧悠然。
尴尬的事来了,竟然没有一人前来迎接他。
这些漂亮的女迎宾见惯了排场,哪里会把一个年纪轻轻还步行过来的小子放在眼里。
与之相反的是牧与身后的一行人。
他们架着一辆由白象牵引的玉辇而来。
车上坐着一个穿着血袍的老者和一个年轻的白衣修士,还有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裙的中年女修。
白象落地刹那,便有数道倩影越过牧与齐齐而来,那态度简直堪比亲爹亲妈。
然尽管无人问津,牧与依旧从容,自顾自来到了门口。
但有人却叫住了他。
一个打扮妖艳的迎宾快步而来,带着尖酸和刻薄。
“小子,你怎么能走在贵客之前,不知天高地厚,还不赶快让开,否则,要你好看”。
众人齐刷刷看向了牧与。
神色各异,有看戏的,有嘲讽的,更有面露杀意的。
杀意来自年轻男修身后的那个血袍老者。
这人周身煞气弥漫,显然是一个喜欢杀戮的家伙。
牧与神识何等强大,在场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但他并不在意,依旧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对于这种插队的情形,牧与向来深恶痛绝。
“你……”
女迎宾气炸了,全然忘记了该如何骂人。
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修为低下的穷小子竟也敢不听她的警告。
“少主,要不要我……”
见牧与油盐不进,血袍老者眸中溢出了一道更为浓烈的杀意。
但却被他身前的白衣男子拦了下来,“不要惹事,此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白衣男子可不像周围那些愚昧的人,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修士能这般从容,那定然是有着他的与众不同。
牧与取出了皇甫果给他的入会凭证。
但门口守门护卫看都没看便将他拦了下来。
一把长剑挡在了牧与身前。
“今日,朱楼有拍卖会举行,谢客一天,你还是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单是这拍卖会的门票就不是你所能负担的,赶紧走吧,若是恶了我朱楼的贵客,没有你的好果子吃”,横剑的守卫大声警告道。
其话音未落,一块紫色的玉佩便砸在了他的头上。
“哎哟,你……”
守卫的额头冒了一个青色的大包,十分透亮。
他正想发怒,却被另一个守卫拦了下来。
“别说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另一个守卫将之前牧与砸人的玉牌递到了横剑守卫的手里。
横剑守卫本的双目瞬间鼓了起来,“这……这是……紫级,我的天,他竟然是包房来宾……”。
惊惧不已,横剑守卫偷偷咽下了一道口水,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不痛了。
心知犯下大错,横剑守卫赶紧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希望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小的”。
牧与没有说话。
旁边那个守卫本来还想插上一句好话,但在对上牧与那冰冷的目光后,他犹豫了,大气也不敢出。
毕竟是皇甫果的地方,牧与不想闹事,收回玉牌后,他冷着一张脸走进了大门。
事发突然,周围看戏的人同样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一个修为低下、衣着普通的武者竟然会是朱楼最高等级的贵宾,要知道,那可是元婴期大修士才拥有的待遇。
众人身上冒出了一股寒意。
有人庆幸自然也有人忧,尤其是刚才那个出口教训牧与的迎宾,此刻,她已经双腿无力,瘫在了地上。
现在的她只期待牧与不会追究她的过错。
若牧与将此事告知朱楼的主事,可想而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白衣男修看着牧与的背影,缓缓说道,“血石,知道我为什么拦你了吧”
“大千世界,能人异士多不胜数,你千万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就目中无人,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狂妄无知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少主言之有理,血石受教了”,血袍老者没有反驳。
牧与来到了大厅,他眸中划过了一抹怀念,想起了自己当初第一次进朱楼的情景。
边走边停,在路过一处角落时,牧与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角落里,一个素衣女子正弯腰扫着地, 比起之前,她似乎消瘦了许多。
不用说,牧与也知道女子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并不容易。
若非如此,这偌大的大厅也不会仅她一人在此打扫。
牧与来到了她的身后,“姑娘……”。
“啊……”
女孩手中拖把一抖掉在了地上。
不过,她还没有回头,就被一个路过的瘦高女子看见了。
瘦高女子一脸怒气,板着脸走了过来。
“谭采,你这死丫头,卖衣服不行就算了,怎么连拖个地都拖不好,我当初就不该招你,要不是看在你那常年患病的爷爷与我老舅是同乡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你给我听好了,今日,你若不把这大厅全部打扫一遍,就不要回去了”。
瘦高女子说着说着,还挽起了衣袖,作势要朝谭采脸上扇去。
牧与怎么会让她得逞,当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啊……”
瘦高女子痛的大叫,她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要断了。
“啊,快放手,你是谁?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巨大的疼痛侵入女子的脑海,但她还是没有忘了威胁牧与。
牧与面露凶光,没有说话。
瘦高女子心知要遭,眸光一转,当即大哭了起来,想要通过耍无赖来搏得牧与的同情。
可任由她喊破了喉咙,牧与也没有放手。
令她害怕的是,牧与不仅没有放手,还加大了一分力度。
谭采愣住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又要挨打了,所以,赶紧闭上了眼睛,但预期中的耳光并没有到来,反而是等来了瘦高女子的哭声。
循声瞧去,她看见那个气势汹汹的管事竟然跪在了地上。
她的一只胳膊被一个黑衣男子抓着,显得十分的痛苦。
更令她疑惑的是,这个黑衣男子正看着她,还面带着微笑。
黑衣男子虽然陌生,却明显在帮她,这种目光,谭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一时她又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谢过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果然,我就知道”,牧与并不意外。
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接着,身躯一阵蠕动,缓缓变成了之前那副红发的样子。
“现在呢?”
迎着谭采惊讶的目光,牧与嘴角泛起了一抹有趣的笑容。
“啊……你是……”
谭采有些激动,她想起来了。
往日一幕幕缓缓浮现,她不禁捂住了小嘴。
“你……你是牧与牧公子?”
“然也,哈哈哈,好久不见,谭采”。
“天啦,你竟然真的……”
谭采已经语无伦次了,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色大变。
“牧公子你快走”
“这人是朱楼的管事,在楼中颇有人缘,待会儿守卫来了,定会向着她,会对你不利的”。
“不用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
牧与微微一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想到她的内心还是那么的清澈,真是难得”。
很多人在经历磨难后,都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但谭采没有。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守卫便赶了过来。
巧的是,还是一个头上有包的守卫。
他兴冲冲而来,在看清楚犯事之人后,直接楞在了原地,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叱语都偷偷咽了回去。
瘦高女子看不出形势,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顿时大声呼喊,“刚承,快救我,这小子定是那小贱人的相好,他们两个合谋偷盗东西,被我发现后,还对我动粗,简直没有将朱楼放在眼里”。
“尔敢”
刚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瘦高女子一阵得意,但下一息,刚承气势如虹的一巴掌竟然飘过了牧与,径直落在了她的脸上。
“啪”
无比的清脆。
瘦高女子捂住了脸,一脸的错愕,“刚承,你干什么?”。
“刁芳,你莫不是以为某不知你的龌龊,明明是你蛮横无理惹怒了公子,竟还敢倒打一耙,似你这种人,简直无耻至极,某羞与你为伍”,刚承一脸正气。
他之前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已经恶了牧与一次,若再来一次,可以想见,他以后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如今倒是正好,可以拿这刁芳来给自己谢罪铺路。
刁芳愣住了,此刻,事情已经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她不仅毫无头绪,还失去对它的控制。
这边正热闹,楼上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